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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一对冤家

    “伯父的意思……”慕超停了一会儿,“过去的几年,她因为要完成苏正的心愿,所以一直坚持着,现在苏正的乐谱全都整理出来了,而她的身体也在突然间垮了。.准备地说,不是她的身体垮了,而是她求生的意志在瞬间倒塌了。觉得已经完成了父亲的心愿,死了也什么遗憾的。”

    苏刚说:“如果想要她恢复求生意志,就必须让她重新燃起对生命的渴望。”

    慕超凝视着她已经睡熟的脸,这样的平静,有的人死的因为面色红润,却像活的。而苏一虽然还活着,可她的一张脸全无血色,如果不是鼻尖还存有气息,会让人误以为她已经死了。

    自重逢,自撕破最后那层隔离在彼此中间的那层面纱,慕超满心都愧与痛。当他们的重逢,她却忍痛没能道破实情。

    是这样吗?

    是因为她一早就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所以才没有说出来。

    是因为她不想让所有爱着她的人再承受第二次伤害。

    她甚至对吴萍都隐瞒了病情,如果不是新加坡文化公司的负责人透露给媒体,她甚至打算一直这样隐瞒下去。独自面对人生中所有的悲与痛。

    这样的她,怎不让人心痛。

    这样的她,越发勾起了做为男人应当保护她的责任。

    “Susie,苏一,要怎样你才能相信,你的病可以治好!”

    他们的说话,她是听到的,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前接下来的窘境。想到往后,因为她的病、她的死,又有几个人围在身边痛不欲生,她会更难过。十几岁离开国内,独自到法国求学,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习惯了寂寞,习惯了冷清,却不习惯被这么人同时包围。

    他们的想法,她理解。

    可她的选择,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和尊重。

    苏一觉得很无奈,不得不用佯装睡觉来掩饰自己繁复的心情。

    她承认慕超和苏刚说的话是对的,因为她的身体确实是在她交出父亲最后两支乐谱后恶化的,虽然之前也会流鼻血,可之后却接连两天在流鼻血。

    她并没有放弃理想,她不是准备做自己的曲子,完完全全是自己的曲子,不再有父亲的乐谱做为依据,不再是和父亲两个人的曲子,是她的,是她自己的思想和情感。

    然后,他们不知道,也无法了解。

    她的病,真的能治吗?

    她也希望能,过去的那些年,她一直活得很累,也活得很苦。

    现在好不容易,有吴萍妈妈陪在身边,就连伯父也代替了父亲在她心里的地位,围绕在她身边,关心她、爱护她,她也不想死,可她没得选择,只能被迫接受自己的病,接受不久后自己将要死去的事实。

    想到这些,她觉得辛酸难过,晶莹的泪珠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慕超看到她在泪,正要说话,苏刚示意他不要惊扰。

    “苏一这孩子自小就很乖巧、听话,如果阿正还活着,也会像我们今天这样,让她去医院治病。不治就没有希望,治了至少还有一分希望。我们也知道她痛苦,可我们的痛苦也不会比她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的死去,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这样的痛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苏刚知道她没睡着,他想告诉她,她必须要接受治疗。

    “我们在努力,她却要一味地拒绝治疗,这不是亲人痛,自己苦吗……”

    苏一不在哭泣,睁开眼睛,说:“伯父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为了让你们心安,我……我治还不行吗!”

    慕超冲苏刚竖起了大姆指。

    他们等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慕超问:“你同意治病了。”

    “我同不同意管什么用,不是也被你强逼着入城了吗?”

    窗外,是一间间的店铺,是一幢幢的高楼大厦,说话间便已经到了省城。对于这里,她是陌生的,因为在过去的无数年里,她都呆在法国和花城。

    可这陌生的城市却是她的故乡,是她父亲青春年少时寄予理想和梦想的天堂。

    车驶入省城一家最着名的医院。

    苏刚说:“我先去挂号,安排住院床位。”

    慕超说:“不用,我早就联系了熟人,先在外面等等,他一会许就过来了。”他下了车,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吴姨,让她把衣裳换上吧。”

    吴萍应了一声,从一边提出大袋子,里面全是苏一的换洗衣服。挑出苏一平日里爱穿的衣裤,放到座椅上。

    “妈,我自己穿,你也下去吧。”吴萍有些不愿离开,苏一又说:“人都到了,又有那人在,我想跑也跑不了,再说……我不是答应了你们会接受治疗嘛。.”

    吴萍这才放心,出了车。苏一一个人呆在车里,把衣服换好,又将床单叠放到包里。

    一切都好了,她才用手拍了拍车门。

    慕超俯身,对着车门问:“穿好了?”

    “好了。”

    拉开车门,是一身浅蓝色的悠闲服,慕超蹙了蹙眉,这样的蓝让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越发地显得白了,白得像是冬日里的第一场雪,白得晶莹,白得一尘不染。虽然美丽如雪,圣洁如白莲,可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心里难受。

    他希望她是健康的、快乐的……

    显然,分别的几年,她不快乐,而且连最起码的健康也没了。

    慕超问:“能走吗?”

    她不满地瞪了一眼。

    慕超蹲下身子就要来背。

    “好了,走路的力气还有,不用你背。”她下了车,吴萍回车里收拾东西,从里面拿出包来。

    慕超望了一眼门诊部那边,黑压压的有一大堆人正在挂号,还有的人在取药,都是些排队的。还好,他一早就设法让秘书联系了这边的熟人,免去了这些挂号排队的苦恼,而是直接可以住院。

    那边过来一名中年医生,后面跟着一个白衣天使,见了慕超点了点头:“哪位是花城端木集团的端木慕超!”

    “我就是。”慕超看了看面前的中年医生。

    中年医生笑了笑:“我姓马,几天前端木集团的秘书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你们要过来,病房和床位都已安排妥了。对了,带了病历档案吗?”

    吴萍忙忙应声:“有的,以前一直在新加坡的华人医院治疗。”

    “哦,有就好办,先让她住院,回头我再安排主治医生给她做一系列的检查。”

    马医生早年是某国内医院的学生,后来因为偶然与端木嘉龄相遇,端木嘉龄出钱赞助他去日本进修了两年。虽然之后很多年都没有联系,前不久突然打电话找到马医生,请他帮忙安排病房。

    一系列的检查让人不厌其烦,好在苏一之前已经接受了每月一次的例行检查,大半天的检查下来,苏一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看着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慕超为了减少她的体力,索性将她从检查室里一路背回了病房。

    这是一间高干病房,病房分为里外两间,里面有一张床,一边还有个大长沙发。外间早摆了两只鲜花篮,散发着幽幽的芳香,花的香气冲淡了医院里的消毒水味。

    “很难受吗?”

    她微眯着双眼,轻柔地摇头:“只是浑身乏力,头有些发昏。和以前在日本接受的整容术不大一样,那是痛,是剔骨刮筋一下的痛,还有夜深人静,像黑暗一样的孤独和无助。”

    没有了清晨的犀利,就像是一只生病的小猫,说话的低沉如轻风。

    “之前,我很想问你,为什么就那样听我爸的话,他让你离开,你就离开。”慕超说了到这儿,现在追问还有什么意义,“我不是怪你,我只是难过,李非知道那么多关于你的事,可我对你却一无所知。”

    “告诉你那些做什么?当初我离开,是老总裁希望你们兄弟和睦相处。如果我说了,就违背了他当初的期望。慕超,答应我,不要怪你父亲,也不要怪端木竞,他们也不想的。老总裁爱着自己的孩子,虽然他的方式在无意伤害了你,可他的本意是好的。还有端木竞,当初是你把我从他身边抢走,你不也伤害过他吗?答应我,无论我能不能活下去,都不要怪他们。爱你的父亲,就像我未曾出现时那样的敬他、爱他;爱你的弟弟,像南宫澈对阿浚的呵护一样。”

    “还有……”她停了一下,呼吸有些急促。

    “你今天累了,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改日再说。”

    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两手相触,她的指尖是这样的凉,凉得让他心疼。

    他转过身来,温和的看着她无色的面庞。

    “你回花城吧。我答应接受治疗,你回花城去。”

    “说什么傻话,我现在只想留在你身边,陪着你、看着你一天天好起来。”

    她颦了颦眉:“我不想打乱你的生活。你回花城……”

    “我当然要回花城,不过不是我一个人回去,我得带你一块回去。”

    “你……这是何苦呢?我这个样子,会阻碍到你的,你身边的好女孩那么多,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慕超,你是一个很洒脱的人,为什么要缠着我。”

    “你忘了。几年前,当我们在教堂结婚,就曾对着上帝发过誓。”

    他亲吻着她莹白的纤指,想用自己的手心的余温暖热,含在嘴里,想用唇间的热气烘热。

    慕超努力地回忆着:“我如今郑重承认你做我的妻子并郑重许诺,从今以后,无论环境顺逆、疾病健康,我将永远爱你、尊重你,忠贞不渝。”

    她心头一暖,这恐怕是世间最动人的誓言。

    忠贞不渝,在她离开的几年,他又有过多少女人啊。

    可,她不想说。

    “我慕超,愿娶苏一作为我的妻子,从今以后,不论是好是坏,是富是穷,是疾补是健康,我都与你携手共进,互相珍爱,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死亡可以将两个人分开,假的死亡讯息也能将两个人分开,过去的几年,他都认为她已经死了。

    她记不得当初是否有过这样的誓言,当时,她几乎是在气得糊涂、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嫁给了慕超。而今过了好几年,她早忘了其间的细节。可这些在电视台词里的情节誓言,从慕超的嘴里出来,一样感动得她想哭,如果不是南宫浚在过去的几年里,上演过比这更感人的追求画面,她一定会哭。

    他俯身,伸出手来,却发现她的脸颊并没有泪,他以为她会哭的,居然没有。“我先不回花城。这段时间我爸会代理公司事务,我只想好好地陪着你,看着你恢复健康。”

    苏刚主要是跑前跑后,负责后勤,给陪床的吴萍和慕超送饭,买水果,亦或取检查报告,和医生交谈治疗进展情况,确定最后的治疗方案,诸如此类。

    吴萍主要是在白天来陪苏一,每次来时,都会带上自己在宾馆里亲手熬制的营养汤。因为慕超发了话,准许吴萍用宾馆里的厨具,所以给了她很大的方便。

    晚上大部分是慕超在医院陪着苏一,她的身体状况比刚来时好了许多,脸上有微微有了一些红润。

    有气力的时候,苏一不会从床上下来,在吴萍或者慕超的陪伴下,在医院的楔园里散散步。

    再次检查时,医生对苏一的身体比较满意,只要不感冒,随时都可以转院。

    体力稍好些,苏一穿着病人服,开始在病房里练习舞步。

    “就不能安静地躺在床上?”慕超微皱着眉头。

    “躺床上做什么?我又不孵小鸡。”

    虽然她爱静,但并不代表她能在床上呆得住。

    自从逼她住院之后,苏一的语调里总是带着几尖酸刻薄,而这样的语调是专门针对慕超。慕超不想和她计较,只希望她可以恢复健康。

    这些天,他没少打听关于国内治疗这种病的权威医院。结果还算不错,三家权威的一家正好在花城市,这样照顾起苏一也方便了许多。

    “回床上躺着,再不回去,我可不客气了。”

    明知道,他们订了机票,后天就要飞回花城。可她却要穿得单薄,在病房里做什么练习。

    慕超说着就去抱她,苏一闪身,指着他:“打住!慕超,你就不能给我一点自由。我快闷死了,你不让玩电脑,说那有辐射,对我身体不好。你不让我改乐谱,说是对我的眼睛不好……我又不是孝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管我……我烦啊,我好烦的……”

    是,她感觉自己完全被他当成了孩子。就算是吴萍妈妈也不曾这样管东管西,而伯父只是督促和过问她用药、吃药的情况。

    “谁让你逃了几年,我现在把这几年欠的关心都补给你。”

    “得!我没让你补。拜托你好不好,你就别管我太多了,我会受不了的。”

    一个大男人专横、霸道就算了,可现在居然婆婆妈妈,整天的像只蜜蜂在耳边嗡嗡乱飞。

    如果不是之前答应了他们会接受治疗,她一定会被慕超现在的样子给吓跑。最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可天天这样下来,她就要疯了。

    “不想让我管你,那你就自觉点,乖乖的回到床上去。”

    他说回床上,她就回床上,那她岂不是真成一个听话的孝子了。

    苏一不满地瞪了一眼,继续挥动着双臂,踮着脚沿着床边旋转着。

    “我让你回床上去!”

    懒得理他!

    “我让你回床上去。”慕超的声音又提高几成,他温柔地移扑过来,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身,咬牙切齿的模样,却又是温柔至极的声音,仿佛这样的表情和这样的声音不是同一个要的:“Susie,你就不能体谅我的心吗?万一感冒了怎么办?你现在是病人,后天我们就要回花城,你不能感冒的……听话,乖乖躺到床上。”

    “我不想上床啊!”苏一回过头来,没好气的推开他环抱的大手,“我没那么娇气,怎么会感冒,你让我在这屋子运动一会儿,躺得我腰酸背疼的,就运动这么一会儿,不会感冒的……阿……阿切!”

    慕超看着她,她根本就是故意和他作对,明明知道他担心她的健康,可她偏就不听。他说东,她就往西。

    也想顺着她的意,可他不能不管她的身体。

    “怎么样?感冒了吧,赶紧回床上。”

    苏一站在那儿,不动,慕超阴狠地说了一句:“你再不上床,我就把你扒光了……”

    “臭流氓!”动不动就拿这事来吓唬她。

    “好啊,你倒扒扒看。你把我扒光了,我就光着身子跑出去,反正我的身材还不算太差,就让别的男人饱饱眼福好了……”

    慕超气是跳了起来:“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连点羞耻之心都没了。我把你扒光,你还敢跑出去。”

    苏一胆怯地环抱着双手,这家伙就是拿定她还有点廉耻之心,所以故意这么做的,既然是这样,她一定要战胜自己的这点廉耻之心,否则每回都被他算得准准的,她才不要做那个总是失败的事。

    慕超说:“你以为我真不敢。”

    “不就是扒光吗?扒光就扒光,不劳你动手,我自己来!”苏一站在床前,板着一张脸,盯着慕超,开始解自己的才服,里面什么也没穿,她挺了挺胸脯,开始脱自己的才裤,又挺了挺腰:“我现在就走出去,下次你再要扒 光了,慕超劳驾你提前说一声,我自己动手……”

    慕超傻了眼,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

    她光着身子,就要往外面跑。

    不过,不穿衣服的她,虽然是病了,可这身材还真是曼妙!

    一名年轻的护士手捧着药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赤-身的苏一,不由得吓了一跳:“你……你……”

    苏一用手一抬,反正都是女人,她又不怕被女人看,用手指着那边站着的慕超:“是那个臭男人把我扒光的,他说要……”

    她还疯得不是一般的厉害!

    慕超冲了过来,一手抱着被子,一手快速就围到了身上:“Susie,你就别闹了,我跟你认错,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堂堂端木集团的大总裁什么时候错过?可是你刚才说要把我扒光,要把我丢到外面去的,我现在就到外面走一圈,反正我又不丑,让外面的男人帮你欣赏一下。”

    护士盯了一眼:“苏一,把药吃了!”从嗓子眼迸出一句:“一对神经病!”

    慕超有点抓狂,之前还能用硬,可这儿硬的根本就行不通:“我的皇后娘娘,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乖乖地回到床上去。”

    “怎么样?”苏一想了又想,为什么她总是被欺负的那个:“你让我欺负一下。”

    “好C,你想怎么欺负都行。”

    苏一伸手抱住他的脖颈,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好,甘愿让她欺负,她怎么会欺负他呢,这些日子他待她真的太好了,好到她都有些不敢相信,她轻柔的吻着他的脸颊:“慕超,你不要对我么凶好不好?每次都硬逼我,我就算是小白兔,有一天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所以,慕超,每次你要我做什么,你求求我好不好?”

    什么?

    让他求她!

    苏一从他瞪大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乐意:“不行啊C啊,那我就这样走出去。”

    她说着就要推开被子。

    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好吧,他求她。

    这可是从小到大,他都未干的事情,就算是面对父母,他也未开口求过人。

    “Susie,求你回到床上!”

    苏一拢着被子,站在一边,慕超的目光却不安份起来,停落在她胸前那雪白的**上,看着峰顶的那红艳如血的梅花吞了吞口水。

    她这是在勾 引,赤裸裸的引 诱,明知道她的身体状况现在是只能看,不能碰,她却故意当着他的面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慕超,你在看那儿呢?”

    这么一喊,慕超回过神来,才想到眼下的事儿:“求……求……”又吞了一口水,敢情她成了一块美味的食物了,望着她不停地吞口水,苏一举开被子,他爱看,她就让他看过够。

    被子落地,慕超冲了过来,用被子将她包裹住。“我的乖乖!求求你,回到床上好不好?”

    苏一只觉得每个毛孔里都在鸡皮疙瘩:“慕超,你干吗这副德性,恶心死了!不行,不行,得有诚意一点!”

    他有点想抽人的感觉,很想发作,可看到苏一那张脸,还有那期盼的眼睛,好吧,她是病人,他忍!

    “Susie,求你回到床上!为了我回到床上,好吗?”

    他像是一个卑微的下属巴结讨好着老板。

    “态度还不错,可是这语调有点不对。算了,算了,今天就不折腾你了。看在你的态度上,我就回床上好了。不过,是你让我把衣服脱了的,所以……现在你得帮我衣服穿上,不然,我可是不回床上的。”

    还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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