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专宠丽贵妃,后来又宠着杜筱菊,而现在,却是真的要雨露均沾呢,至选秀后至今,倒是夜夜翻牌子,宠幸妃嫔。.

    而又听得近日里,永和宫内总是笑语连连、莺哥燕舞,一向不管这些事的太后都颇有微词。

    想着皇上,自登基以来,从不曾象现在这样留恋于床纬之间,着实让人不解。

    皇后本来是防着杜筱菊的,尤其是她怀了孕之后,但现在,她却分明的被冷落了,难道,皇后想着,皇上竟如此心机,怕有人去害她,而故意如此吗?

    而那杜筱菊竟是因有着身孕,而从不出永和宫。算着日子,还有四个月,她就要生了。

    难道真的让她生出龙子来。皇后想到此,就向着青芍说:“最近,薛贵嫔,都没有来呢?”

    青芍听皇后如此问,就伏下身子,在皇后耳边说:“她最近盯着那永和宫呢,也不知怎么,她竟对那不得宠的,那样在心。”

    皇后听她如此说就笑了。那是当然,皇上子嗣不多,她生的又是大皇子,若不是皇上不喜大皇子的懦弱,怕早就该封太子了。

    只是,她那样防着别人又如何呢,那大皇子却是不争气的。怕能封为太子的机会微之甚微。

    皇后冷笑着。

    哼,倒是有人比着她更关心那杜筱菊的身孕呢。怕,就要有动静呢。

    杜筱菊觉得身子近来不太好,肚子总是有下坠的感觉。可是却不知是不是正常的反应,这整个永和宫中,只有宫女和太监,那日里许如烟来了,同她说了,她也不明白。.

    “这可不是儿戏,叫太医来看看吧!”许如烟说。

    “前些日子里,也曾叫来,可是看了,说没有什么事,只是正常的反应,再过两日,如果不好,再叫吧,姐姐也知道,这些人,原就是眼高手低的,看如今我这里不比原先,却是三催四请的,才肯来。”杜筱菊说。

    许如烟说:“这怎么行,好歹也是怀着龙胎,他们也敢怠慢。我去向太后说。”

    “还是先不要了,姐姐,也许这就是正常的。”杜筱菊说。

    不想那日里晚间,就出了事。

    晚上,吃过饭后,杜筱菊就睡下了,不想到半夜里,竟是腹疼难忍,莺儿掌灯来看,不想下面就见了红了,惊得她忙叫人去叫太医。

    太医来时,却见杜筱菊只剩得一口气,床上满是血,一见就是掉了胎的。

    只是胎儿很大,已经六个月了,却是轻易的滑不下来。

    太医来见了,也是惊得不行,他一个人弄不了,忙叫太监去叫太医院中的太医还有产婆都来了。

    莺儿见杜筱菊只有出气,不见吸气,就以为人要不行了,一下子,没了主意,呆在了一旁,只听得宝英她们在耳边哭得厉害。

    就在这时,听得赵太医说:“怕是人不行了,快去回了皇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担待不了。”

    这时,莺儿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到了永和宫,却是不见皇上,原来,是宿在钟粹宫中的。

    又跑到了钟粹宫中,见里面静静的一片,莺儿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只一路闯进去。

    寝宫外,刘全福正守着。见她进来,忙是一惊,不等问,就听她哭着说:“皇上呢,娘娘的胎掉了,人怕不行了。”

    不想,不等刘全福反应,却听得里面一下子有动静,只片刻间,门推开,皇上竟是合衣站在门前:“你说什么!”

    “皇上,娘娘怕是不行了,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在那里,娘娘已经不醒人事了……满床都是血!”莺儿有些语无伦次。

    “你说的是真的!”皇上一下子捏住莺儿的双肩,莺儿哭着点头。

    下一刻,皇上却是直接跑了出去,刘全福在后面忙着跟上。莺儿也跟着跑起来。

    莺儿在后面看着,前面的皇上却是疯了似的,只一路地跑着,她不禁心内伤痛,原是这样的在意,为什么,这些日子,却是连去看杜筱菊一眼,也不去。

    到了永和宫内,几个小太监正站在大殿外哭着。想着杜筱菊平时为人,从不曾把他们当奴才看,现在见她,竟眼见着活不成了,所以都哭了起来。

    皇上一见此情景,还以为,杜筱菊已经出了事。他刹那停了脚步,险些让身后紧跟着的刘全福撞上。

    刘全福抬了头,见皇上的手,颤抖着,轻轻地推到门上去。

    “皇上,不能进去!”刘全福要止住他,生产的屋子,是有着血气的。何况杜筱菊已经命不可保。

    那门的声音那样刺耳,嗄吱吱地开了。

    皇上如没听见般,推开刘全福拦上来的手,他直直地迈步进去,双腿如负着千斤之重。

    再迈过一个门槛,那些太医的背影映入皇上的眼帘,但见他们还在床前忙着。再向前,就见到那床上,惨烈的情景。

    杜筱菊的肚子已经平了下去,身子下面都是血,她的脸苍白,无一丝血色。嘴微张着。

    皇上要向前,却被刘全福拦下。“皇上,保重龙体呀!”

    赵太医回过头来,见到皇上,也是一愣,忙说道:“皇上怎么能进这里来,快扶出去吧。”

    皇上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只问着:“筱菊死了吗?”

    “没有,皇上,我们尽力救她,只是那胎儿,却是掉了,可惜了,六个多月了,是个男婴。”赵太医摇着头说。

    皇上听着他说,杜筱菊还没有死,终是放下心来,他任着刘全福将他拉到外殿。

    天快亮时,才听到杜筱菊不会有事,命是保下了。

    “皇上,要早朝了,您还一宿没睡呢,回宫去,歇歇吧!”刘全福说。皇上终于依了他。

    杜筱菊清醒了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她醒来时,就见到皇上坐在旁边,手捏着自己的手,看到自己醒来,就急着问:“筱菊,你怎么样。”

    杜筱菊已经明白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她的手轻轻地放到肚子上,原来,那一切不过是场梦,一场绮梦。

    皇上还在说着什么,她根本听不见,只想着,她的孩子没了,她的梦,原也是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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