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征求百里连儿的同意,百里连儿倒是无所谓,什么世面她不曾见过,那些于她而言不过只是浮云。

    不过,李初然的态度却是很坚决。

    一定要大肆操办不说,还要弄得天下人皆知。

    婚礼盛大,他不能以天下为聘,但可以给她永世难忘的浩大婚礼。

    李婧儿是李初然的妹妹,哥哥成亲她自是该回来的,事实上,她也的确回了帝京来。

    当时她怀着四个月大的身孕,旅途劳累多有不便,任旭王全程跟随,仔细照顾。

    烟花璀璨百花落,新娘纤细的身子,缓缓从轿中走出。

    白皙如玉的手,在喜婆的牵线下,被一人握着,百里连儿细长的眼睫颤了颤,乌黑的眸子,浮上羞涩之意与喜悦之情。

    她的嫁衣火红,凤冠霞帔美不艳收,前来庆贺之人数不胜数,其壮阔丝毫不逊色于,当年任旭王与任旭王妃的婚亲。

    唯独缺的,只剩一个当今天子的亲临,百里连儿心里深知,既然她选择了回归帝京,容隐自然不会多与她有太多的联系,这是为了保全她,也是为了保全李初然。

    行跪拜礼时,极不凑巧的,当今天子与皇后,却是下了轿撵,两人不紧不慢的,沉稳的走进。

    府中的人跪拜了一地,百里连儿的面上难免露出惊诧与喜色。

    天子拂袖道免礼,皇后清秀的脸上牵了牵唇角,视线扫了一眼新娘与新郎,道了一句。

    “本宫在宫里闲来无事,就想拉着皇上出来瞧瞧热闹,太傅大人是我天陈国的栋梁,可谓人才也,不必如此惊慌,继续罢。”

    李初然面色平静,不卑不亢的朝他们行礼,说了句客套的话,便继续行礼。

    李丞相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丞相夫人却是觉得,喜上加喜。

    能得天子亲临的婚礼,那是何等的荣誉与风光?

    更何况,眼下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来了,那更是……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百里连儿被人送回了喜房中。

    李初然留在大堂内,与大厅里的人敬酒。(小说)

    帝王和帝后来此,目的是为了什么,李初然很清楚。

    帝后寻李婧儿闲聊去了,帝王自然不会放过他。

    干了一瓶酒水下去,帝王的面色依旧,声音不紧不慢,但口吻清冷略微染着些威胁之意。

    “好好待她。”

    “这是天子的圣喻,还是昔日夫君的嘱咐?”

    帝王的目光投向他,眼前人看着他的视线并不热情,也不冷淡,像是寻常的询问。

    “是兄长对妹婿的叮嘱和要求。”帝王慢慢的抬起手,手里的酒瓶与眼前人的碰撞了下,“不许再伤她,除非,你想挑战龙威。”

    “我会做到的。”李初然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手中的酒瓶也与他手里的瓶子撞了一下,“多谢皇上的成全。通州之行,初然无悔。”

    “不必感激朕,”帝王道,“如果不是连儿很喜欢你,朕不会送她到,有你在的地方。”

    李初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收回了手里的酒瓶,一个仰头便将酒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帝王也抬起了酒瓶,将酒水一饮而尽。

    有些话,其实不必多说。

    如果李初然不喜百里连儿,当初就不会颓废的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如果李初然知道百里连儿已经入葬皇陵,却没有颓废的像是快跟着一起死了般,容隐不会让百里连儿,留在通州。

    大千世界,能在人海茫茫中遇上自己喜欢,并且同样喜欢自己的人,该是何等的幸运,望其珍惜与珍贵,不再犯当年的糟蹋之错。

    当觥筹交错的大厅渐渐安静下来,当以当厚重的喜帕被人挑起,所有的一切仿佛尘埃落定。

    两人喝了交杯酒,尽管百里连儿娇羞无比,但一切都十分的顺利。

    直到她的衣衫被他慢慢的褪下,炙热的吻落在上方,她的脸上终是显现惊慌。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暗沉,“别怕,轻点就不疼了。”

    毕竟是洞房花烛夜,若是不给他,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可之前与他的三次,有两次导致自己生病,滋味也真的只是疼没有其他感觉,百里连儿很想放松,可事实上,她却是慌得连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好。

    男人抓着她的手,扣在了头顶上,百里连儿明亮而布满惊慌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李初然……”

    他的喉间一紧,喉结滚了滚,在她的唇上纠缠了一会,才低哑着声音,“叫夫君,嗯?”

    百里连儿脸上滚烫,红晕一片,娇娇柔软的喊了一句,“夫君……”

    这感觉很受用,男人轻轻地在她的身上摩挲着,四处游走。

    他的吻热烈而放肆,额头上沁出了汗意,漆黑的眼眸情,欲溢满。

    他轻声诱,哄,“为夫君忍忍疼,好不好?”

    百里连儿的心里有点酸酸的不是滋味,身上被他磨蹭的也起了反应,一个头昏脑涨的就答应了。

    好在他进来的时候,没有之前的疼,并且没有多少疼痛之感,百里连儿这才稍稍的宽了心。

    然,她的宽心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之后就求着他不能再来了。

    白日里她本就累了一天,如今哪里受的住他翻来覆去来回折腾

    “明日我不上朝,父母亲那边我也已经交待好了,你不用奉茶。”男人的呼吸有点粗重,“可以做久一点。”

    百里连儿,“……”

    “而且……”他的脑袋埋首在她的脖子上,身,下沉浮不断,嗓音暗哑的不像话,“连儿,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

    …………

    李初然以新婚为由,加上才刚接手帝京事务,有权请求歇息几日,再去上朝。

    当今天子没有什么意见,于是李初然得寸进尺,要了七日七夜的假期。

    引起朝中大臣一顿喧哗,私底下说着李初然原是贪,欢之人,外冷内热的。

    这些话落到百里连儿的耳里,忽然就有种认知己的感觉。

    但李初然还是稍微的,有点人性,她在床上五天五夜下不来榻,比当初还要更加凄惨一些。

    然脸上却又看不出来,面色潮红的只会让人觉得很好看。.

    哪里看得出来她有气无力手脚酸软

    歇息了一整夜过后,李初然忽然说要带她去个地方。

    不是在帝京,应该是离帝京有些远的地方。

    两人上了马车。

    如今她的身子不仅大好,隐约还有些圆润的趋势。

    赶路途中,她有些哀怨的看着李初然,“再吃下去我就成猪了――”

    其实她本就消瘦好多,如今说是圆润一点,其实也就是脸上多了点肉,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更是美了不少。

    李初然给她剥了个葡萄,递到她的嘴里。

    他凉薄的唇角微微勾着一缕轻笑。

    然后看着她道,“那你也是一只带着香味的猪。”

    百里连儿二话不说打了他一掌,自成婚以来,她就一直被他压榨压榨,也该是时候反抗反抗了。

    她怒斥,“那你还要抱着我这只猪一起睡,不嫌压死你?”

    她的力道大不到哪里去,李初然自然不疼。

    他看着她低笑,“抱着睡也没什么不好。”视线,在她的起伏不定的胸口处顿了顿,男人的目光灼灼,“至少软的舒服。”

    百里连儿又想一掌过去,却被男人及时扣住,一把拽到了自己怀里。

    她坐在了男人的腿上,刚想要挣扎,李初然突然就道了一句,“别动。要是动作大了,这马车容易倒翻。”

    百里连儿,“……”

    她按奈住被自己男人嫌弃的心情,然后抿着个嘴不说话。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香肩上嗅了嗅,低声道。

    “胖点好,你太瘦我见了会心疼,嗯?”

    百里连儿嘟着嘴,她还真没见自己这么胖过,脸上的肉一抓一把,当年的精致骨感美艳一去不复返。

    “万一我变胖变丑了怎么办?”

    李初然握着她的手,将她的身子紧紧的揽入自己的怀中,“那很好,不是么?”

    百里连儿尚未来得及回话,他就已经接着说了下去,“那样,只有我一个人会爱你了。情敌不攻自破,这是一种高强的战术。

    百里连儿被他逗笑,随即又有点怅然若失。

    李初然见她的表情慢慢的敛了下来,淡声问,“在想什么?”

    百里连儿沉默,过了良久才应道,“感觉,真实度越来越不高了。”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有两种思想在做纠缠。

    一种,是她现在的确生活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不是梦境,不是幻想。

    李初然他变了。

    他懂得忍耐,懂得爱她,懂得尊重,也知道怎么哄她。

    她可以幸福的像是飞上了天堂。

    一种,是她现在生活在梦境之中,这个梦美妙而漫长,像是无底洞,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她所编织的梦境,是源于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想法。

    她想与他成亲,想与他的父母亲打好关系,和乐融融。

    甚至想与他有个孩子。

    两种想法在内心时刻交织着,连她都分不清真假。

    所以容易惆怅,容易想多。

    沉默一瞬间,李初然没有直接回应她的话,而是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日后,你的不安感会逐渐消失的。这种存在,你会知道,一直都是真实的。”

    他修长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的包围在,属于他私人的领域里。

    使她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气息,也能够让她轻易的感知到,他温热的胸膛里,有一颗平缓跳动的心。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不知走了多久,百里连儿差不多要睡下去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

    男人没说要不要下车,她倒是率先睁开了眼睛,眸底赤红一片。

    “不睡了?”

    “不睡了。”

    李初然静静的凝视着她,在她的眉心上淡淡的落下一吻,颇有些心疼的道。

    “今夜不折腾你了,回府我们早点歇息。”

    百里连儿嗔了他一眼,“大白天的你都在想些什么?!”

    言罢,她便拿开他的手,自顾自的下了马车。

    李初然跟随其后。

    这里地势开阔平坦,但放眼望去都没什么人,有点像是郊外。

    有人朝着他们走过来,随即朝百里连儿和李初然行了个礼,“老奴见过公子,夫人。”

    是个老人家。

    车夫是李初然的贴身侍从,虚扶了老人家一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老人家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车夫看了李初然一眼,等着他下令,李初然却是瞥了百里连儿一眼,从袖口掏出一条黑色布条来,蒙住了她那双明亮的眼。

    百里连儿的手,摸了一下蒙住眼睛上的布,“这是做什么?”

    男人的嗓音清淡,“等会你就知道了。”

    他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往前走,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百里连儿的眼前一片漆黑,“怎么了””

    身边的人走动着,有细微的脚步声响着,不一会儿,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人带着她走上了阶梯,步伐很慢,等定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放开了她的手,百里连儿的手颤了一下,“李初然……”

    这里的花香味有点重,百里连儿的脑袋转了转,没有心情理会,如今她究竟是在什么位置。

    “李初然,李初然……”眼前的漆黑,足以教她不安,可李初然没有说要拿下眼睛上的黑布,她也害怕,取下之后,世界将变得与她所想的不一样。

    “我在,别怕。”熟悉的声音,就这么的传进了耳朵里。

    “取下你眼睛上的布条。”

    百里连儿二话不说就扯下了布条。

    光明朝她四面八方的涌来,她的眼睛眨了眨,待看清眼前的场景之后,却是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铺天盖地的君子兰。

    这是一片被花海淹没的地方。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手,捂上了唇,她站在楼阁之上,与他并肩站着,李初然的眸黑沉沉的,“好看么?”

    百里连儿红着眼点点头。

    略微有些哽咽的道,“好看。”

    李初然的带着她转了个身,视线往下望去,那你再看。

    百里连儿顺着他的话去做。

    她红着眼缓缓地转了视线,俯视着另一片天地。

    平坦的地面上,有上百种花的品种,五颜六色的摆放在四个地方,颜色摆放的很好看很有创意。

    她站的高,所以地面上写着什么字,她很清楚。

    我心悦你

    她忽然就笑不出来了,捂着唇眼泪直唰唰的,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忽然间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为什么她会这般的患得患失?

    不仅是因为李初然对她的感情转变的太快,也是因为……

    他从来没有给她一份,确定的心意。

    他说过,他对她有感觉,说过要娶她,却从来没有说过――

    我心悦你。

    她哭的放肆而惬意,李初然浑身一僵不明所以,“你,不喜欢么?”

    百里连儿却突然扑到了他的怀中,狠狠的哭了一顿。

    “我喜欢,谁说我不喜欢,打死他!”

    李初然抱着她,“那你哭什么?”

    “我就爱哭,你不许说话。”

    男人有点无奈的笑了笑,“你把我抱的那么紧,万一……”

    他的话没再说下去,怀中的女人已经如同饿狼扑食般,朝他的唇扑了过去。

    他的眼神当真是极难形容的,凝滞,动容,沉黑,最后,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炙热。

    等她亲够了,从他的身上退下来,他才哑着嗓音问,“想野食?”

    百里连儿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想。我们回府再野。”

    男人按着她的脑袋,狠狠的吻了下来,嗓音极为的低哑难耐,“可我,等不及回府了。”

    纠缠中,她努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君子兰,是你种给我的?”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百里连儿笑的异常灿烂,用力的回吻着他。

    谁也不知,她在笑些什么。

    就像,谁也不确定,君子兰需要多少年的培育,才能盛开。

    但,却是一年来算,并非日月。

    就像她一样,爱他,不是以日月来算,该用的,是年。

    而如今,他也亦然。

    番外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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