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冯月颜从平枫堡的护卫那里得知,那天佐天涯抱着她冲出去时,他身后中了两箭,而她再有知觉时,自己已经躺在位于平枫堡内,自己的床上了。

    佐天涯没来看过她,也没派人问过她什么,她只是每天重复着吃饭睡觉,好像行尸走肉一样,偶尔从丫鬟竹辨那里听到佐天涯的情况。

    他的箭伤恢复得如何了,他又对谁发脾气了,他越来越阴晴不定让下人害怕了。

    在竹采的口中她得知,佐天涯的状况似乎很不好,非常不好。他变了个人一个,整天把自己浸在酒池肉林中,对堡中大小事不再过问,也没说过要对将军府和冯平阳的人怎么样。

    他就是每一天每一天的喝着酒,没人敢靠近他,因为首将从他手中夺过酒杯的萧溯,也被逼跟他打了足足两个时辰。

    会是因为顾长顺的话吗?那些话是否触动了他心中最不为人所知的那根弦,那件事是不是他心底的一根针,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枷锁。

    不论原因为何,冯月颜只知道自己的心很痛,佐天涯打伤了她,她却在为他所痛,连呼吸都变得那样费力。

    知道冯平阳暂时无事,她放心了,但一想到顾长顺与他联手,佐天涯现在又这样,万一他们再有什么行动,那佐天涯不就……

    叹了口气,冯月颜笑自己真是傻到了极点,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眼光瞟到自己梳妆台上多出来的那些胭脂水粉上,那是在洛城时她为阮晴挑的,却不知为何醒来时它们就出现在了自己屋内。

    想告诉竹采东西不该在这,因为挂念佐天涯的事,就迟迟忘了交待,望着那些胭脂出了神,脑中不自觉的回想起那天丫鬟们说的话,她们说,如果她经过仔细的打扮,一定会为所有男人所痴狂。

    那话,是真的吗?那么佐天涯是否也在那些男人之中?无论如何,她真的很想让他振作起来,不管用任何方法,想到这里,冯月颜的手轻轻的打开了那盒梅花香的胭脂。

    佐天涯为求耳根清静,这些天一直住在他母亲生前所在的别院,只有酒和回忆陪伴着他。喝酒是为淡化那些回忆,酒到了肚中与血液化成了一体,又在告诉着他自己的存在是多么的肮脏。

    这个事实他很小时就知道了,也早就接受了,直到听到它在别人口中说出,直到看到冯月颜那时惊异的眼神,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开,之所以害怕被别人知道这件事,就是他在心底无时不刻的告诉着自己,他是污秽的。

    原来他一直都在害怕着,因为冯月颜是那样纯美,而自己是这样的污秽,十年前,当只有九岁的冯月颜将那碗汤药送到自己嘴前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今生和这个女孩,是没有交集的。

    为什么硬要把她留在身边,非要用对她的折磨来一再应证自己的丑陋不堪,是酒醺迷了眼,佐天涯仍能感觉到有人进来了。

    “滚!”他不耐的摔了酒壶,那个模糊的身影是梦中的人走到了现实中,于是他更气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没听到我说滚吗?”冯月颜并未离开,反而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这边走来。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的箭伤。”听她这么说,佐天涯笑了起来。

    “我真不明白你是在想什么,现在又对我的伤感兴趣了吗?”佐天涯说:“我爹佐决名义上是当朝的王爷,可他是先皇和自己的弟妹所生下的孩子,我爹的弟弟能当皇上,可他却是个连京城都进不去的王爷,我爹觉得皇宫才是他真正的住处,只有皇家的人才配得上他。”

    “所以呢,他劫走了当朝七公主,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并强迫她生下了我。”佐天涯看了看所在的这间别院,“这里就是当年我娘的住处,生下我之后她就自杀了,而皇家为了掩盖这个丑闻并没有将这件事张扬,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来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没什么,你还想知道什么?”冯月颜仍在他说话时慢慢的走近,靠近他。

    “我还想知道,你背后的箭伤还痛不痛。”

    “你……”佐天涯想赶她走,这个时候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冯月颜。可是他无法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只因为冯月颜己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离他那么近的地方。

    而她,竟是那样的美,一直知道冯月颜是美的,可当她淡施胭粉,轻描细眉后,她美得竟是那样脱俗。

    平日只有冷漠的双眼多了分灵气,多了分柔情,半点桃花的朱唇羞涩的似在表达着什么,她的身上散发着阵阵清香,也散发出属于女子的娇柔。

    佐天涯几乎看醉了,而最让他移不开目光的是,这时正向自己走来的仙子穿的还是平时的衣裳,可也不似平时。

    衣袖被她有意的退至肩下,浑圆的双ru/上缘和纤细的双肩就那样直接的进入视线,她竟然没有穿亵衣。

    “主人,我……”这样来到这里,冯月颜已经是提起了一辈子的勇气,可真当被佐天涯这样毫不避讳的直视时,她还是不能控制的转过身去,“我还是回去……”

    “既然来了又何必要走。”佐天涯的声音跟他眼中透露出的信息一点也不合,那声音是那样的冷酷,那样的无情。

    冯月颜的心颤了下,更加确定了自己这样做,是多么的愚蠢,不理佐天涯的话,此时她只想快些离开这里。还没迈开两步,自己的腰肢已经被一双大手由后环抱,随即男子的热气覆盖了自己整个背部,而他沉热的吐息就在自己耳边:“是谁教你这么做的,嗯?”佐天涯低垂双目,对着冯月颜染红的耳垂说。

    “我、我只是……”

    “只是怎样?”佐天涯说着,一只手由她的腰部向上移,顺着衣口滑了进去,就那样没有任何阻碍的掌握住了她的一方浑/圆。

    “啊!”没想到佐天涯会这样直接,猛然被掌握的瞬间疼痛让她失声叫了出来。

    “想安慰我吗?真是可笑……”感受着冯月颜在自己掌下的颤栗,佐天涯更是低下头,由后亲吻着她的脖颈,吸吮着她小巧的耳垂。

    ……

    醒来后,冯月颜走了,她离开了平枫堡。

    知道她一定是去找冯平阳了,那时在密林中本来就是他把她打伤,再硬把人劫了回来,回后她的伤好了,回去找自己的亲人是理所当然的。

    在与他欢爱一晚后,她竟就那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本来,那时他把冯月颜带回来时,就应该吩咐下人看住她,如果真的不想让她离开,就算用软禁的方法也是可以的,可是他没有那么做。

    也许,该放冯月颜一个自由了,她明显是计划好的,趁他睡去时离开堡中,没有人会挡着她。可是为什么要将自己给了他,其他方法还有很多不是吗?如果牺牲自己是为了让他的防备降低,那么又为什么不干脆趁他睡着时一刀杀了他。

    反正她去找冯平阳,最终的目标也会是自己,早早了结这件事,和她的兄长过好日子不是更好?

    但那些都无所谓了,当醒来后看到枕边无人,当听到守卫说看到冯月颜一大早就出了堡,那个时候任何事情对他来讲都是无所谓的了。

    因为,冯月颜已经不在这里了,她选择了离开,刚开始时堡中人都以为冯月颜是出去执行任务了,时间久了他们也发现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平枫堡五个暗侍里,只有冯月颜从未离开过佐天涯身边,就算她暂时离开了,时间也绝超不过两天。

    可是堡主没有下令去找人,甚至在冯月颜无故离堡后就再没提起过这个人,仿佛她从未存在过一样。这样的情形是从未发生过的,所有人都摸不清状况,也不敢随意的猜测,只能眼看着佐天涯的脾气变得更加阴暗不定。

    没过多久,关于佐天涯的身世在外界流传开来,想也知道是顾长顺在四处散播,那个将军已经疯了,为了报儿子的血债根本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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