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还要不要再来一次?

    她曾记得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妈妈跟爸爸谈到她,妈妈问爸爸,你说咱们家怡儿长得也不差,学习也好,为什么除了安少杰那孩子粘乎她,就没见有什么男孩子给她写个情书打个电话什么的,会不会有什么地方不对?顾爸爸淡定地回答,有什么不对,晚熟的孩子更好,最起码咱们就省事多了,怎么,你还嫌操心没操够?

    看到眼前这个星光下的男人几分落寞几分疲惫的神情,她心有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漂移,有一点点心疼一点点难过一点点迷茫,这种感觉有点陌生又让她觉得有一点点兴奋,自己到底是不是何世宝说的那样,是个变态?是不是可以在这个有点牵动自己的心的男人这里试验一下?

    试验一下,就试验一下而已。

    顾心怡打定主意后,便伺机悄无声息地靠近他,越来越近,蓝则轩则竟然一直毫无所觉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忽地抽掉了他指间燃着的烟,扔了出去,引得他回头来看,诧异地问,“怎么了?!”

    顾心怡的勇气被他这一问,退缩了不少,只好低下头喃喃地说,“我想回家。”

    “哦,对不起。马上。”蓝则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身体坐正,向她道歉,转动钥匙发动车。

    那会儿,他确实是不能专心开车,才在走了一段路后,停在路边歇息抽烟发呆。

    可是,就在车子即将启动的那一刻,顾心怡突然按住了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等等。”

    蓝则轩愣了一下,扭头看了顾心怡一眼,黑暗中,他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顾心怡低着头也不给看他,他熄了火,抽回了被她按着的手,拨了拨她垂在额前的长发,“妞妞,你怎么了?晕车?是不是那会喝多了?”

    的确是有点晕,但绝不是晕车。

    她拨开他的手,暗暗鼓劲儿,“我想送你生日礼物。”

    蓝则轩好气又好笑,“我都说了,我这么大个人,对礼物什么的没兴趣!”

    “我也没兴趣,可是我想试一下。”

    蓝则轩哪里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拍拍她的头,说,“妞妞,你如果从小到大没收到过礼物,我可以满足你想收到礼物的愿望,可是如果你只是没送出过礼物,那不能称为遗憾吧?没什么好试的。一点都不好玩。”

    “好玩不好玩,试过才知道。”两人根本就牛头不对马嘴,却谈得特别欢实。

    “好吧,你如果想试,那就试吧。”蓝则轩决定不再跟她纠缠这个问题

    “你答应了?”顾心怡有些紧张,又有些喜出望外。

    “答应了。咱们可以走了吧?”蓝则轩再次把手放回方向盘,准备启动车子。

    “等等,还不行。”

    “又有什么事。”

    “还没有试。”

    “试什么?”蓝则轩彻底被顾心怡给搞糊涂了,他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你闭上眼睛我告诉你!”顾心怡双手攥的紧紧的,她的声音紧崩而古怪。

    “不闭眼我也能听见……”蓝则轩狐疑地转头又看了顾心怡一眼,她仍旧低着头,黑暗中也看不出太多东西。

    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好了,快点说吧!”

    顾心怡的心跳得厉害,顾心怡怀疑它很有可能因为过快而随时停止,可是此时此刻,她宁愿心跳停止,也不想阻止自己的鲁莽举动。

    她一定要试一试,一定!

    她手心里一把全是汗,她不让自己想太多,咬咬牙,借着星光的指引缓缓凑近他,突然将自己的温热的唇颤颤地印在了他微微冰凉满是烟草气息的唇上。

    她的气息越逼越近的一瞬间,某种感应令蓝则轩突然意识她要干什么,在她的唇与他的唇相触的那一刻,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他忽地坐起身本能地伸手扶住了她的头,然后将她柔软的腰身迅速地压向自己,与自己的身躯紧紧贴合。

    星光在那一刻忽然黯淡,天地在那一刻忽然停止旋转。

    两人同时颤抖着,晃悠得厉害,顾心怡不自觉地深吸了口气。

    虽然是她主动点着了这把火,可是这种感觉令她感到失控的恐惧,她本能地挣扎着,想赶快脱离这种陌生之极而又有些怪异的情形之中,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大概类似溺水的人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那种感觉。

    便在此时,蓝则轩的头猛然扭向另一边,同时推开了顾心怡,顾心怡跌坐在副驾座上,脑中一片混沌,心跳如擂鼓,蜷缩成一团儿,羞耻与难堪让她无法说话无法动弹。

    蓝则轩则埋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气。

    黑暗中,一种诡异的感觉在两人中间弥散开来,顾心怡眼中有热泪不可抑制地流出,她悄悄伸手拭去,不敢出一点声音。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蓝则轩恢复了平静,他发动了车,继续送顾心怡回家。

    一路无言。

    他将顾心怡送到楼下,顾心怡下了车,还没来得及向他挥手说再见,他突然拉上车门,一声不响地迅速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顾心怡的泪刷地又下来了,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蹲在地下,任热泪滂沱,无声地落下。

    她朦朦胧胧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她很有可能因此将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个,胃里突然一阵绞痛,“哇”地一声吐了一地。

    为什么要吻他,为什么要以他为试验品?

    疯了不成?!只为了何世宝的一句鬼话?!

    蓝则轩开着车一路狂飙,他不敢停下来,不敢回想不久之前刚刚发生过的那一幕,他怕他控制不了自己。

    路过静水河桥畔的时候,他停下车,三两下扯下一身衣服,一个猛子扎入河中,闭气憋了老半天,直觉浑身清凉些才钻出水面,出水回家。

    沿着黑黢黢的楼道摸上去,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脚下什么东西一绊,他差点跌倒在自家门口。

    有人一跺脚,楼道里灯光亮起,蓝则轩本能地抬起手臂遮挡光亮。

    “老五,你这一身狼狈,从哪里来?”

    蓝则轩放下手臂,方才看见有人正精神抖擞地站在自己门口,笑眯眯地打量自己。

    他刚才一绊,原来是绊到了他放在门口的行李箱上。

    蓝则轩没有好气,怒道,“你站我门口干什么,哪里凉快哪里去!”

    “嘿嘿,看这模样,莫非又在于梦涵那里受气了?”男子嘻嘻哈哈,调侃蓝则轩。

    “给我闭嘴!欠揍你说话!”蓝则轩一把拨开那男子,开门进家,那男子也提着行李箱跟了进来。

    蓝则轩返身将他挡在门口,无情地说道,“你进来做什么,住酒店去,这里不欢迎你!”

    男子厚着脸皮从蓝则轩身边挤了进去,放下行李箱就开始四处打量,转了一圈回来,笑笑地嗅嗅鼻子,“老五啊,这家里有女人的味道啊,于梦涵终于肯搬过来跟你一起住了?她人呢?”

    “管你屁事!滚回酒店里住去!”蓝则轩找到烟,点着了,狠狠吸一口,坐到沙发上骂道!

    “哎哟,这么烦躁?!到底怎么了?!看在咱们一母同胞的份上,看在我不远万里回来与你共庆生日的份上,你能不能说话文明点?”

    那男子也拿了一根烟,点着了,扯过自己的行李箱,坐在上面与蓝则轩对着抽。

    来者是蓝则轩的双胞胎哥哥蓝宇轩,此人经商,一向五湖四海,云游不定。

    抽完一支烟,见蓝则轩无心跟他说话,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我先去洗个澡,出来咱们共同庆祝一下咱们的生日。”

    “我已经庆祝过!那满桌狼藉就是证明,你只能自己慢慢庆祝了!恕不奉陪!”蓝则轩起身去了书房。

    蓝宇轩洗完澡出来,在蓝则轩家里找了两个杯子,又从行李箱中拿出一瓶白兰地,倒了两杯,追到了蓝则轩书房,“来,老五,祝咱们生日快乐。”

    “不要烦人!我说了我已经庆祝过!”蓝则轩埋头在手里拿着的文件上,十分的不耐烦。

    “哎哟,一脑门子烦心事,你拿着文件看得进去?算了,你不想跟我说,我也懒得打听!我想知道,自然有办法知道。”蓝宇轩说着喝着,两杯子转眼全下了肚。

    “哎,老规矩,咱俩还睡一张床?!”

    “不行!”

    “那我睡客房吧,不陪你了,我先睡去了,有点累。”

    “不行!你不能睡客房!”蓝则轩的厉声阻止。

    本来已往外走的蓝宇轩回过头,颇有意味地打量着蓝则轩,“老五,不对呀,你有情况!你从来不这样啊,我这还是你胞兄呢。”

    蓝则轩对胞兄八卦的表情视而不见,冷冷地扔下一句,“要么客厅沙发上,要么住你的高级酒店去!”

    “哦……那就客厅沙发吧,没关系,我能将就。”蓝宇轩意味深长地看了胞弟一眼,出了房间。

    到底是谁惹毛了他呢?一付不满的样子。

    应该是于梦涵吧?这小子的挑剔劲儿他还是了解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于梦涵似乎还不曾有第二个女人真正进入到他的眼中心中。

    得,肯定是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去向人家求欢又碰了一鼻子灰,瞧他那一脸骄傲的雄鸡样,都斗败了还炸毛儿,真是活该!

    女人得软话哄着,顺毛捋着。像他这样,注定了孤单一辈子。我让你硬撑,我看你撑到几时,再撑几年,撑得都该绝种了。

    于梦涵那样的女人,在他看来,几句好话就收拾的服服帖帖,好哄得很!这么多年搞不定,不只是自己形单影只,快奔四了还膝下空虚。真是报应。

    第二天清晨四点,蓝则轩一身作训服全副武装出现在军部训练场上,吹响了紧急起床号。

    五分钟后,军部大院所有兵全部到齐,列队!报数!一如往常。只是精神没有往日那么抖擞。

    昨晚,在首长家那里玩得太嗨了,回来兴奋得睡不着。

    又是谈论顾心怡如何如何,又是猜那个神秘的送花女人是谁。闹到凌晨两点才睡。

    蓝则轩是谁,他们的首长,对于这一点,他不用问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现在一看好多人的精神状态,再清楚不过。

    这是毛病,兵家大忌,不治不行。

    他不会口头训斥,那没有用,治标不治本,他有更有用的办法:训练是治百病的良药。

    他使用起来得心应手,沉声喝道:“立正!全体都有!武装越野一百公里!负重五十公斤!时间四个小时!出发!”

    “啊……”队伍里一片哗然,这不是要人命么?天哪,这分明就是报复!

    “不许出声!”蓝则轩厉喝一声,率先跑了出去!其他的人哪里敢怠慢,迅速出动,紧随其后。

    首长一般都忙,很少有时间参加训练,蓝则轩也不例外,今天蓝则轩率先垂范,大家虽然觉得这是报复,却也无话可说。

    更何况,参加训练对他们来说,那都是家常便饭!虽然今天的训练任务有些离谱,有首长陪练,谁敢说个不字?

    一路上,只闻脚步声与粗重的喘息声,没有人多说一句话,一个字。

    说话也会消耗体能。

    他们原本以为,首长只是做个样子,未必会全程练下来。

    时间过去了四分之三,路程过去了五分之四,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几乎是举步维艰,他们发现,首长仍然在那里,仍然步履坚实,气息沉稳,稳稳地走在队伍的前面。

    仿佛饭后闲庭信步一般。

    最后的五分之一是最煎熬的时分,好多人就倒在这最后五分之一的路程上。好多人已双腿虚软,脚步虚浮,口干唇焦,眼神都难以聚焦了。狼狈啊。

    蓝则轩站在终点,神定气闲地拿着对讲机招呼道,“加快速度!提起精神!爬也要给我爬到终点!”

    让你们这群兔崽子没事找事,一个个不八卦会死的样子。

    “那个心怡姐真不错哈,典型的东方古典美女,又温柔可人……”

    “那个送玫瑰花的是嫂夫人跟咱们首长示好的吧?”

    他们谈论起首长的私事儿来多么精神百倍,双眼放光。蓝则轩就是要让他们双眼放不出光来。

    看着自己的这群兵横七竖八地躺到在终点的地上,他冷冷一笑,“就你们这些熊样,还成天想玩个小伎俩,怎么样!滋味不错吧!有本事大踏步过来!怎么一个个都连滚带爬的?!”

    小王和宋正刚他们瘫坐在那里,连挤眉弄眼的劲儿都没了,“首长怎么可以挟私报复啊,真要命了。”

    “小妹,你有男朋友了?”一天早饭的时候,顾宝怡看到吃了没两口,就放下筷子的心怡,顺便问了一句。

    问着无心,听着有意。

    顾心怡心下一惊,掩饰地笑笑,“你胡说什么呀姐。”

    “失魂落魄,面目无光,茶饭不思,睡眠不好,精神不振,这是害相思病的症状。你几样基本全占了。”

    “姐,这是中暑了,你不关心人家,还调侃人家。”顾心怡又开始冲姐姐撒娇耍赖,“你给我买好吃的东西回来补补。”

    “中暑了应该吃清减些,补了反而不好。对了,你身份证补下来了,我去拿给你。你把你以前的手机卡补办一下,把我的号还给我。”宝怡起身拿过包,翻出心怡的新补办下来的身份证,递给了她。

    “姐,你的号能不能给我用。你用我的?反正你这号也是来了才新办的。没有什么朋友知道你这号。”

    “随便你。”

    “姐真好,谢谢姐。”顾心怡无限爱娇地笑了笑,埋头吃饭。

    顾心怡又回蓬莱阁上班了,一晃,她在这里上班也快两个月了,对这里面的一切基本上已经了若指掌,一开始她还有点兴致勃勃,后来,她发现在这里不太有可能找到王晨时,终于兴味索然。

    在这个地方,除了工资高,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多了些暧昧,不那么赤果果外,也没有什么不同。

    那些暧昧的粘乎乎的目光更让她反感。发怒吧,别人会认为你想多了,不发怒吧,总感觉身上有苍蝇爬一般。

    她开始思谋着,怎么着向秦姐开口说辞职的事。她现在有身份证了,去哪里打工也可以理直气壮。继续待在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必要。

    秦姐实在神秘得紧,她偶然不上班时,总能接到秦姐的电话,可是她来上班,十有八九见不到她,多数时候都是电话联系。

    这样也好,秦姐对她也算不错,辞职这种事儿,最好还是在电话里说比较好,当着面,她很有可能开不了这个口。

    “您好,顾小姐。”

    顾心怡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人走近来向她微微欠欠身打招呼,顾心怡抬头打量了对方一眼,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男子,一身休闲装束,顾心怡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也不记得跟他打过交道。于是礼貌地报以微笑,点头回应,“您好,先生。”

    “您好,您能帮我一个忙么?”对方亦是报以微笑,彬彬有礼的很绅士的样子。

    “哦,请讲。”

    “我有点急事要离开。能不能麻烦您一会儿三点半的时候,把这封信帮我送给2106房间的一位朋友,他这会儿正在睡觉,我不想前去打扰他。”男子说着从手中拿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封信递到了顾心怡面前。

    信封很精致,质量上乘的纸张,浅浅淡淡的蓝色,上面散印着若隐若现的薰衣草花束,唯美雅致,似有暗香幽幽飘浮。

    “很重要?”

    “道个别。”

    哦,道个别如此煞费心思,发个短信不就结了。顾心怡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可以。”

    “多谢顾小姐,有劳了。”男子说着从包中取出一叠钱,双手捧到了顾心怡面前,“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顾心怡摇摇手,示意不必,但对方固执坚持,顾心怡懒得多说,就让他放下了。

    男子再次道谢离开,保洁的崔姐路过,笑着对顾心怡说,“小顾,你真好福气,又有小费赚了。”

    顾心怡无所谓地笑笑,问,“崔姐,你家孩子上几年级了,学习好不?”

    “今年上初一,学习可好了。”崔姐骄傲地笑,老公病逝,留她一个人带孩子,她一直打零工,收入不高也不稳定,听说这里工资高,她左托右托,找了许多亲戚朋友,才算进了这里。一月收入三千五多点,节俭点基本上够她和孩子花了。她很知足。

    “呵呵,那崔姐可有奔头了。”顾心怡也笑得很开心,她拿起那一叠钱,走到崔姐身边,将钱塞进她口袋,“给孩子买个资料营养品啥的……”

    “这,这不好,小顾。我……”崔姐手忙脚乱地往外掏钱要还给顾心怡。

    顾心怡按住崔姐的手,“崔姐,你这样就见外了哈,我也不是给你花的,给孩子买点营养品,正长身体呢。孩子身体好了,你带起来也轻松,是不是。”

    “是是,可是……”

    “别可是了,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要是拖家带口的,我早装回去花了。钱到我手里基本都是被糟践了,你拿回去办点正事儿,多好。再说了,这也不是我的钱,我不心疼。呵呵。”

    顾心怡又跟崔姐闲聊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三点半了,她拿了信封去到2106敲门。

    里面的人可能真是睡着了,顾心怡敲了许久,久到她都要以为里边没人了,刚要离开,看到门把手转动,她才又打起精神。

    门打开了,里面的人现身出来,顾心怡搭眼一看,眼中光彩突现,惊讶地脱口而出,“首长,是您?!”

    那人温和地笑笑,似在打量她,“您好,咱们见过面?”

    听他的话音,似有不对,顾心怡再一仔细打量,脸倏地红了一大半,“抱歉,认错了,您跟那个谁长得真像……这封信,有人托我转交给您……”

    顾心怡将手中的信递到了那人面前,那人并不接信,而是让开门口,说了声,“进来说话吧。”

    顾心怡知道不该进去,可是这个人的话音好象有催眠的作用,她鬼使神差一般就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那人坐回沙发里,示意顾心怡把信放在床头柜上,又指指旁边的沙发,请顾心怡坐下说话。

    那人朗声笑问,“您刚才说的那个谁是谁?”

    “那个……是一位先生,您不认识的。”

    顾心怡笑笑,忍不住又开始打量眼前的人,这个人跟蓝则轩真是太像了,连笑容举手投足都那么像,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比他喜欢笑,比他有亲和力。

    “能否告知一下他的名字?说不定我认识您说的那位先生。”那人挺八卦,一付很好奇的样子,跟他的年龄身份很是不符。

    顾心怡摇摇头,站起了身,“我还有事儿,告辞了。”

    那人哈哈笑着也站起了身,“这么急着走,那么,您就不好奇我是谁么,也不想问问?”

    顾心怡摇头,表示不想问,“您好,告辞了。”

    说完快步往门边走去。

    那人再次哈哈大笑,并且扬声说道:“老五,你再不出来,人家小顾就走了哈。”

    顾心怡闻言回头,里边套间的门开了,蓝则轩修长矫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黑潭般的目光锁定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顾心怡瞬间石化,张了张口,出不了声,无法呼吸无法动弹,挪不了半步,就那么定定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虎扑一般将她裹挟到他的怀中,越拥越紧,似要将她的血肉与他融为一体,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就要窒息了。

    是幸福的感觉么?她不太辨得清,反正有种感觉就那样如潮水漫了过来,她将脸埋在他中,不能自抑地在他怀中流下了泪。

    过了一会儿,心情平静了一些,她试着想推开他,这样的亲密,她实在受不了,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他抱紧她,却不肯放手,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抱着,仿佛要抱到地老天荒一样。

    良久,顾心怡自他怀里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哽咽着喃喃说道:“这么久了,无声无息,电话都不肯打一个,短信也没有,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只觉心灰如死。”

    蓝则轩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有一抹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他低下头,吻去了她双眼的泪水,深深看进她的眼中,沉着声缓缓说道,“妞妞,是我不好,原谅我。你那天的一个吻让我落荒而逃,有好多事我一时理不清,过了这么久,我还是理不清,可是有一件事我控制不了自己,就是我想你,想得这儿都疼……”

    他握着她的手,按在心口,“我想见你,无时无刻都在想,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没出息。没有你,我神不守舍。没有你,我寝食难安。我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活了三十几年,第一觉得自己如此无能。自那次一别,好多个晚上,我都梦见你那一吻,然后醒来,睁眼到天亮,我快要疯了……”

    他终于再也说不下去,戛然而止,一手揽在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脑后,迫不及待地噙住她温软清甜的粉唇,凶狠霸道地地吻住了她……

    顾心怡在他的怀中无法遏制地颤栗着,她抗拒他的如此亲密,努力想推开他,可以说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子?他钳制着她,不容她退缩逃离。

    顾心怡只觉得天眩地转,紧张、害怕的感觉难以遏制,她却只能颤栗着任由他索取无度。

    一种不知所措的恐惧混合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充斥了她,令她抗拒而又被吸引。

    良久之后,他松开她,她的唇已被他霸道的狼吻侵略得变了形。

    顾心怡只觉得唇上火辣辣的,无处不是他的气息。

    他把她推到镜子前,要她看看自己的样子,她把头扭向别处不肯看,她甚至不敢看他。

    她娇羞蒙昧的模样引得他爽声大笑,第一次,她听到他如此开心的笑声,无论多害怕,心里竟然莫名觉得无比安慰。

    两人坐下来喝水时,顾心怡的目光飘忽着,躲闪着蓝则轩的视线,不与他对视。

    低头看着杯中的水,想起这个房间还有另一个人在,想起两人这半天疯狂的吻全落在别人眼里,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无地自容,“那个,刚才那人呢?”

    “早走了。他有那么没眼色么?妞妞,你能不能看着我?”蓝则轩受不了她躲闪的目光,终于笑着提出要求。

    顾心怡听而不闻,默不作声半晌,忽然问了句,“他怎么那么跟你像,是首长找来的替身么?”

    顾心怡的这句话再次引来他的哈哈大笑,“你小说看多了吧,什么替身不替身的,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

    “哦……”顾心怡不好意思地拨弄了一下头发,低头吃吃笑,“你又没说过,我哪里会知道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你们长得可真像,他打开门出现在我眼前,我张口就叫首长。他那会儿好象叫你老五?”

    蓝则轩点点头,“我上面有四个哥哥,底下还有一个妹妹,兄妹六人。”

    “哇……”顾心怡惊讶地合不拢嘴。

    “这就什么好惊奇的?”蓝则轩不满地瞪了顾心怡一眼,拿掉她手中捧着的水杯,探身啄了一下她的唇,一把将她扯入自己怀中,又是一阵狠吻,直到两人都喘不上气来,才稍松开些。

    蓝则轩不是感觉不到她的排斥与抗拒,他才不会管那些,他就是要用这样强势的方式让她明白他的心,要她适应,要她习惯。

    他不会问她这样那样的二百五的问题,什么我可以抱你么,我可以亲吻你么?他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那些问题早远离他而去。

    顾心怡虽然青涩,心里也非常抗拒,但是,既然她想尝试,那么她便愿意学习,让自己慢慢适应,慢慢进入状态。

    缠绵不觉时日过,转眼已天黑,蓝则轩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让她端端正正地坐好,握了她双手,严肃地看着她,对她说,“妞妞,你得离开这里,你不能在这种地方工作,知道么?”

    “嗯嗯,没问题。我正有这个打算。而且我的身份证也办下来了。我可以去找别的工作。”顾心怡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一付温顺乖巧的模样。

    “好,真乖。”蓝则轩开心得像个孩子,拍拍她粉色可餐的脸庞,恳切地说,“妞妞,我希望你能搬到我那里去住。你可以不常住,我可能不多回去,可是我回去的时候,希望看见你在,好不好?”

    又是蓝则轩特色的问话,看似商量,实则是命令,背后透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那个……这个……”顾心怡不可能接受,也无法果断拒绝,拥抱亲吻已突破她所能接受的最大底线,她不可能答应他更多。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那个了半天,也没有决定出是否可以,她知道她不可能做出选择,因为无法选择。

    他是有家室的男人,不可能娶她,再说她也没打算嫁他,她只是没见到他的时候很想他,然后因缘际会,打算在他这里尝试一下与一个男人不结婚却与他亲密地拥抱亲吻是什么感觉什么心情。尝试一下,在此之后,心里还能否再接受别人。

    可能当她作出这个选择的一刹那,下意识里已经在自己的字典里自动删除了婚姻二字,只是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一直以来,她都把恋爱阶段只能眉目传情,所有亲密动作必须等到婚后奉为圭臬。

    她的潜意识里不能接受与一个男人各种亲密了许多年,最后却一拍两散,成为陌路。

    如果那样,两个人今后如何再见面?如果那样,今后如何再去面对另一个男人,如何再与另一个男人走进婚姻?

    在别人看来,根本不是问题,在她这里,却是莫大的心障。

    选择了与蓝则轩这样,她已经在无形中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以此为代价,她就是想知道,何世宝对她的无端指责到底是自己确实过分,还是何世宝的自私。

    那么,她与蓝则轩之间注定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既然是梦,那还是不要入梦太深。

    今天这样的相会,她无法抗拒,因为她太想他了,只是他不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她肯定会骄傲地硬撑到底,那怕想念刻骨。但一旦见到,便注定瞬间溃不成军。

    蓝则轩也不想十分逼她,见她如此为难,只得退而求其次,伸手抚抚她的唇,“你这样子回去被你姐看见也不好,不如,今晚住我那里?”

    他目光中的渴望灼烫得她浑身不自在,在这样气场强大的男人面前,有许多时候,面对他命令式的请求,她的拒绝总是很艰难。更何况她的心也渴望他。

    近月余的分别,已让她体会到这一点。

    只是,最明智的选择仍是保持距离,像今天这样的相会,偶尔发生一次她也就满足了。

    最终,她还是摇头拒绝了他,尽管拒绝得很艰难。

    蓝则轩狂跳的心至此慢慢冷静了下来,他虽然强势,却也不再是莽撞的年龄,明白许多事欲速则不达。

    于是,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她拉入怀中,将头埋入她的发丝中,嗅着她清香独特的气息,长久无言地拥着她,希望这一刻可以停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她刚刚走出一段长达五年的感情,心中肯定会有许多纠结,还是不要逼她过甚。

    “我最近要外出一段时间。你如果重找工作有困难或者有其他方面的困难,先沉住气,不要冲动不要慌,等我回来。这个卡里有点钱,够你花一阵子的。保证你在失业期间衣食无忧。”蓝则轩取出一张卡,放入顾心怡手中。

    顾心怡窝在他怀中,对着光举起他给的卡眯了眼左看右看,像是鉴定真假人民币似的,心中却想像着一个小主妇收到她老公上交的卡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你还没有告诉我密码呢。”

    蓝则轩看着她的这些小动作,目光里满是宠溺,“你手机号的后六位。”

    “哦,好的。”顾心怡毫不推辞,把他给的卡放入口袋中,接起之前的话题问,“那个,你什么时候走?”

    她接受的如此痛快,令蓝则轩非常满意,他拨弄着她的头发,心不在焉地签道,“很快。”

    “那你会打电话发短信给我的吧?”手揽在他的腰间,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软语相问。那怕是尝试,也应该敬业一点。

    如果喜欢一个人可以只是温言软语,互相通过语言和文字表达一下情意,而不需要身体接触,对于顾心怡来说,也许就容易了许多。

    “会。”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发短信?”

    “可以。”

    她点点头,暗暗鼓励自己,仰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啄。两人缠缠绵绵,难舍难分。

    直到姐姐顾宝怡打电话来问怎么还不回家,蓝则轩才把顾心怡送回去。

    下车后,又是不舍地低语缠绵。

    终于放开她,看着她一步步离开,思念的潮水已朝着蓝则轩铺天盖地砸下来,若非极力自制,他可能就要失控地追过去。

    推开门的时候,顾心怡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匆匆打了声招呼,“姐,我回来了,洗澡去了哈。”

    也不等姐姐应,赶紧找了换洗衣服,钻进了洗浴间。洗过之后,顾心怡胡乱吹了两下头发,便跑回自己的房间关门睡了。

    宝怡过来敲门,“小妹,开门,我有话问你。”

    “姐,加班加得累死了,有话明天再说好不好?”心怡把嘴唇蒙在被子里,打个呵欠口齿不清地咕哝着。好像姐姐在门外也可以看见她红肿的嘴唇似的。

    “刚刚谁送你回来的?”

    顾宝怡看书看得累,推窗看外面,正好赶上蓝则轩送心怡到院外下车,窗外一排大树挡着,顾宝怡看得不是很清晰,隐约可以看见妹妹从一辆车上下来,然后有个男子拥着她亲吻低语良久。她只是觉得那男子的身影有些熟悉,只是光线很暗,离得又有点远,太模糊了,一时想不起是谁。

    “姐,哪里有人送?我打的回来的。”顾心怡不承认,心虚地嚷嚷着,“累死了,要睡了。”

    “不说算了,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总有一天会给我说的。”顾宝怡放弃追问,自回房间睡了。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顾心怡睡得迷迷糊糊的,“谁啊,这么讨厌……”喃喃着翻了一个身,把头全蒙了,又睡去了。

    铃声很顽固,一直在响,顾心怡睁眼一看,哪个神经病啊,天还黑着呢,打什么电话?

    灯也不开,闭着眼,顺着手机铃声的方向摸,摸了半天,方才摸到,拿起一看,顾心怡吓了一条,竟然是蓝则轩的号,看看时间,凌晨四点,“啊,怎么回事啊?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

    她顺手摁了拒接,将手机压到枕头底下,竖起耳朵听看有没有扰到隔壁房间的姐姐。

    正听时,手机又响了。在静静的深夜里固执地响个不停。

    她再次摁掉。

    一转眼,蓝则轩又打了进来。

    “到底什么事啊,深更半夜不屈不挠地打电话进来?”顾心怡终于被他打败,缩进被窝里,接起了他的电话,压低声音问,“干什么啊,解放军叔叔,人家都要瞌睡死了。”

    蓝则轩冷静低沉的声音,“你马上下来,我在院外等你。”

    “天哪,你到底要干什么?”顾心怡快要晕死了,当军长的人都这么昼夜不分强势霸道么?真受不了。

    “快点!给你五分钟时间!”

    顾心怡声音压得低低的,悄声起床,撩起窗帘往楼下看,楼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那个不行啊,大门这会锁着,我也出不去啊。”

    “你下来,我有办法。”

    “解放军叔叔,我的好首长,能不能等天亮了再说?我住我姐姐家,被我姐姐发现我半夜跟你私奔了,我就无法活了。”顾心怡这会只想睡觉,不想服从他的命令。

    “那我直接上去敲门!”他更直接。

    顾心怡知道,这个人说到做到。

    “天哪,饶了我吧!”顾心怡终于妥协,屈服于他的威胁,她可不想成为这个单元楼里的新闻人物,急急地说,“你等等,千万别上来哈,我很快就下来。”

    对方一声得意地低笑,“三分钟下来!不然我就上去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忍着瞌睡,一边低咒一边悄悄地穿了衣服,蹑手蹑脚开了门,暗暗祈祷不要惊醒姐姐,心惊胆颤地出了门。

    下到楼下,外面还是漆黑一团,她走了几步,站住身,竭力适应黑暗,想看看蓝则轩的车打在铁栅门外哪块儿。

    忽然身子一轻,脚已离地,被人拦腰抱起。

    她受惊大喊,未及出声,嘴已被严严实实地捂住了,随后,耳边响起低语,“是我!别叫!我马上带你出去。”

    正是蓝则轩。

    只感觉他似乎紧走了几步,然后越走越快,她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眨眼工夫,他已带她上到一处高墙,然后轻轻一跃,落地无声。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武侠小说里飞檐走壁的那种梦。

    一直到蓝则轩把她带到他家里,她都感觉如在梦中。

    “来,把你的右手食指在这上边摁一下。”蓝则轩拿着一个类似U盘大小形状的东西,要顾心怡在上面摁指纹。

    顾心怡睡眼朦胧地看了那个东西一眼,“这是干什么呀,黑灯瞎火把我带来,要我签字画押么?我不干。”

    蓝则轩也不多说,直接拉过她的手在上面摁下停顿数秒,听到成功的提示音后,方才松开她的手。

    然后,他去到门边,鼓捣了半天,返回来时,看到顾心怡已在他家的沙发上睡着。

    微微一笑,抱着她上了自己的床,和衣而卧,把她拥在了怀中。晨光曦微中,有一种叫幸福的感觉在蓝则轩体内晕散涌动。

    五点半的时候,他强行摇醒她,对住她睡意惺忪的眼,“妞妞,我突然接到通知,马上就得走,具体多久不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过来照顾一下你买回来的这些花花草草,那个密码指纹锁,你只要把自己的右手食指按上去验证一下,就可以进门了。记住没有?”

    “嗯,好的。”顾心怡迷迷糊糊中,懵懵懂懂地应着,疲惫不堪使得她对接受到的信息不能理解周全。

    蓝则轩温和一笑,吻吻她的唇,给了她一个熊抱,放开她,忍不住压上她刮了刮她的鼻子,“我说的都听懂了?”

    “嗯嗯……”顾心怡嘴里含含糊糊地胡乱应着,将头埋进被子,呼呼大睡。

    蓝则轩剑眉舒展,嘴角勾出一抹笑纹,深深地看了睡眠中的顾心怡一眼,起身离开。

    顾心怡这一觉睡了个足,醒来后,回想凌晨发生的事,回想不久之前他对她嘱咐了些什么,一切恍若梦中,她没有急着起床,窝在被子中,第一次,她认真的想了一下,蓝则轩到底是什么人。

    细想之下才发现,她对他其实一无所知,他于她,还是个神秘的存在。

    知道他是个军长,他自己从来没跟她谈起过这件事。都是她从小王那里偶然知道的非常模糊的三言两语。这个她能够理解,也无意细打听。

    他这个级别的人物,放眼望去,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数十位,却并不是什么媳事儿。

    他这飞檐走壁,跃高墙去履平地身轻如燕的工夫却是顾心怡长这么大第一次亲眼所见亲身所历。

    如果不是这次亲身所历,她会以为,这种工夫只是小说中杜撰出来的,或者就算有,也是狼狼恶狗以前才会有的事,至少也是解放以前的事儿。如今肯定早已绝迹。

    在一切都高度现代化的二十一世纪,一个年轻军长会指挥复杂电磁环境下的电子对抗战她不会觉得媳,可是他如武打电影武侠电视剧中的侠客那样凌空来去,这实在太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

    这一点是她绝没有料到的,也惊奇不已,想想都觉得是在做梦,这个男人,太让她觉得神秘了。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到底还有多少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有老婆从来没见他老婆露过面,而且为什么他老婆不过来跟他一起住?只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哦哦,听小王那天好象说过,说他有老婆比没老婆还要苦,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两地分隔的相思之苦?感情不和之苦?还是其他什么?

    还有,那天给他送玫瑰的女人是谁?是他老婆?还是另有其人?

    她又想那天在蓬莱阁时,他对她说的那些话,他说他有好多事一时理不清,他那样能干的一个人,还能有什么事是他理不清的?

    他对她说,他控制不了自己,他想她,无时无刻都在想,想得心疼。他甚至说他自己没出息。

    他说没有她,他神不守舍。没有她,他寝食难安。真的假的?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对她说这些合适么?

    自己如此和他纠缠在一起,合适么?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到底想要什么?为了一句无聊的话,果真要继续尝试下去?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不是作死的节奏?

    他吻她,一次又一次,好象特别恋恋不舍,前前后后也不过一天时间,好象她已受了他的感染,从排拒他的亲热到心中不知不觉就有了些留恋。

    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今后怎么收场?

    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如果是真的,是在告诉她,他爱她,可以这么理解么?

    安少杰还有那个何世宝,他们都曾直接对她说过“我爱你”三个字。

    蓝则轩说的却是“我想你”。

    那段时间,她也想他,她好怕从此再也见不到他,她觉得尝到的就是思念刻骨的滋味。见到他,她真的很开心很高兴。那么她爱他么?

    他给她卡的时候,她愿意欣然接受,那个时候她想到了张爱玲的一句话,一个女人,即便是自己可以赚许多钱,能够花自己爱着的那个男人的钱,心里还是喜欢的。那么她爱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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