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茗忽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是啊,既然这花草有剧毒,并且也明明知道自己还是用药的行家,那么,李醇昱带自己到这里来看这传说中的毒草,难道是有一些其他的用意吗?

    看苏月茗干着干着,突然发起呆来,不禁把香弥给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难道中毒了吗?”

    被香弥的一惊一乍,苏月茗这才回过神来,她三五下做完了手头的工作,看看香弥道:“香弥,走,咱回去。”

    “那,小姐,这些花的根皮咱还要不要了?”

    香弥指了指旁边几株盛世婆罗花道。

    “先不挖了,等回头没人的时候咱们主仆在偷偷的来挖。现在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走,赶紧回去。”

    主仆二人回到住处,苏月茗急急忙忙的关好了房门,这才细细的向香弥询问打听到的结果。

    原来,昱王福晋蜜雪儿是李醇昱的结发妻子,不过很奇怪的是,她竟然和李醇昱一样都是童颜不老,不过不同的是,最近几年身子一向很弱,三天两头发病。

    别看昱王爷是个风流多情的人,但是对昱王福晋蜜雪儿却是极其的重情重义,虽然他府中妾侍成群,还养着一些名为艺妓,实则是他的床宠的女人,但是无论他身边的女人再多,似乎都比不上蜜雪儿在他心中的地位。

    “小姐,这次一打听,可吓死奴婢了,当初小姐跟奴婢提到那个昱王爷是个花甲之年的老人,奴婢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可是这次一打听福晋的事情,却让奴婢吓了一跳,听那个老门子说,他到王府已经三十年了,他来的时候昱王爷就已经是二十多岁的翩翩公子了,而福晋蜜雪儿看上去也是娇艳无比,可是这么多年,王爷和福晋的容貌竟然一直没有变老,实在是太奇怪了。”

    香弥说着一脸的惊诧不安之色,似乎觉得这府中藏着一些诡异的事情。

    “呵呵,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昱王爷府中的下人除了少数几个之外,大部分都是过几年就新晋的,所以大家都不知道真实的情况。而昱王爷也是近些年才搬到新城来的。回头可能还有更怪的事情呢。不过那些事情都跟咱们无关,咱们要做的只是找个机会走出王府就行了。”

    苏月茗微微一笑,对香弥后面讨论的话不以为意。

    “不过,小姐,奴婢觉得很奇怪。”香弥跟在苏月茗身边时间久了,也学会了对身旁遇到的一些不清楚的事情提出自己的疑问,“今天香弥发现打听这些事情似乎特别容易,你说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如果照小姐说的,只要能在昱王爷府中常年留用的,就应该是最亲信的人,又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的为了一片金叶子就把知道的事情都倒出来了呢?”

    香弥双手托着腮帮子想了一想,再次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哈哈,这个就要问你手中的金叶子了。”苏月茗哈哈一笑,“你以为我给你的是普通的金叶子吗?那金叶子上我已经下过了药,大凡是拿到这个金叶子的人,只要放在鼻子下面一闻,或者嘴里面一咬,就不得不说出心中的真话了。哈哈”

    “啊,原来这样啊。”

    香弥这才常常的出了一口气,最近说老实话,她是越来越敬佩小姐了,发现她不管做什么都很出人意料,主意特别多,好多主意都是一般人想不到。

    “走,咱们主仆去看看昱王福晋,我要看看这个福晋蜜雪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王爷对她这样看重,也许会有机会让她帮助咱们离开王府呢。”

    苏月茗说着就吩咐香弥,让她从自己的梳妆匣子里面拿出那只流光溢彩步摇,这是昱王爷送给她的礼物,她今天要拿去转送给昱王福晋。

    香弥抱着那只装着流光溢彩步摇的锦盒,说实在话心里还真舍不得,小姐的那些首饰里面,也就数这只最漂亮了,可是小姐却要送给别人,她的脸上就有点不高兴。

    苏月茗已经看出来了,她笑呵呵的看了看香弥道:“其实这不过是一只首饰,如果你想要夜光的首饰,回头我给你做一个。其实这些东西很好做的。不过是人们不知道它的发光原理,所以感觉珍贵而已。”

    香弥一听小姐说这些东西竟然她自己也会做,这才脸上转怒为喜,急急说道:“小姐,那你可得说话算话,等以后给香弥也做个。”

    “那当然了,咱们赶紧走吧。对了,你问了福晋住在哪个院子吗?”

    香弥点头说知道,两个人就一前一后一路行来,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院门上刻着蜜雪阁三个大字院子。

    看来这果然是福晋的住所,这院落名字就是福晋的名字。

    苏月茗带着香弥毫不犹豫就踏进了院子,刚一走进院子,就觉得身子似乎是被什么给缠住了一般,然后就有一个人低低的声音道:“什么人?竟敢不经通报就闯进福晋的院子?”

    苏月茗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腰上竟然缠着一条粉红色的丝带,顺着粉红的丝带看去,一个面貌奇丑的紫衣女子,正站在一棵无花果树下,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两个,她的另一只手里还拉着一根同样的丝带,苏月茗一回头发现香弥也跟自己一样。

    “呵呵,我们不是坏人。我是这王府中的客人,我叫温暖,听说福晋身体欠安,所以过来拜见。却不知道这福晋的住所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规矩。”

    苏月茗对着那丑女微微一笑,同时张开双臂,向她表示自己身上真的没有带什么武器。

    “哦。”那紫衣丑女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月茗,又紧盯着她后面的香弥看了半天,这才沉声说道,“你们两位稍等,我进去禀报一声。”

    说完,她的手轻轻一扬,那两根粉红色的丝带已经缠在无花果树上,竟然是把苏月茗和香弥两个人给绑在那里了。然后就见眼前一道紫色的影子一闪而过,那紫衣丑女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香弥不禁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看苏月茗,却见她十分的镇静,跟没事人一样,四下打量着蜜雪阁的环境。

    这蜜雪阁里面奇花异草,怪石嶙峋,小桥流水,装扮的非常的幽雅,如同是世外桃源一般。

    刚才从外面看不过是一道围墙和外界隔开,似乎地方不大,但是入内看,却发现里面竟然是别有一番洞天。

    正在看着,却见眼前一道紫影闪过,原来那紫衣丑女已经回来了,苏月茗不由暗自猜想,看这门口的侍女已经是功夫惊人,难道那蜜雪儿竟然还是一武林高手不成?

    “温小姐,我家福晋请您进去。”

    紫衣丑女对着苏月茗福了一福,已经抬手收起了束缚着她主仆二人的粉红丝带,然后在前面带路。

    曲径通幽处,不一会儿她们三个人就来到了一座看起来精致小巧的宫殿前面,这宫殿从前面看应该是一溜三间,中间的是主殿,不过旁边只有一间偏殿有门,另一间应该和主殿是套间。

    “回福晋,温小姐和她的丫鬟带到。”

    紫衣丑女并未曾走上台阶,直接就在阶下躬身对着大殿里面朗声回报。

    就见里面很快出来了一个穿着鹅黄色衫子的侍女,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轻声说道:“紫衣,你下去吧。你们二位跟我来。”

    那鹅黄色衫子的侍女边带着苏月茗往里面走,边小声的交代道:“我们福晋身体不好,所以很少见生人,今天见你们还是破了例的,因为福晋安静惯了,所以等会儿咱们说话的声音都要小点。”

    苏月茗点点头。

    三个人走进殿内,苏月茗大致扫视了一眼,心中就觉得奇怪起来,因为她忽然发现,自从她来到蜜雪阁之后,竟然只见过两名侍女,一个是门口的那个丑女紫衣,在一个就是身旁这个鹅黄衫子的女子。

    原本她以为福晋病重,殿内肯定有不少侍女照应,没想到现在进来才发现,竟然里面根本就没有别人,只有一名宫装女子背对外斜靠在一张软榻上,看不见脸,但是身体曲线曼妙,似乎是一位很年轻的女子。

    那鹅黄色衫子的侍女急忙上前施礼禀告:“福晋,温小姐来了。”

    听见侍女的禀告,那宫装女子才缓缓地从榻上直起身子,转身过来,看着地下道:“杏宛,温小姐来了麽?她在哪里?”

    苏月茗趁她起身转过来的时候,已经三两眼就把那宫装女子给从头到脚打量了两三遍,但见她峨眉淡扫,秋水含情,一张清瘦的瓜子脸上,小巧的鼻子下面,樱桃般的小口,果然是一位美人。

    “福晋在上,小女子温暖给福晋请安。”

    苏月茗早已经是上前一步,对着坐在软榻上的福晋已经是福了一福。

    “呵呵,原来这位就是王爷日思夜想的那位温小姐,果然是美若天仙,怪不得让王爷难以忘怀,跟本宫多次提起,要纳你为侧福晋。本宫还思量着这几日想要见见你呢,不过身体不适所以一直耽搁了,没想到温小姐倒自己来了。这样也好,今日咱们就好好的叙上一叙。杏宛,给温小姐看座。”

    福晋看见苏月茗,微微一笑,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这才颌首命人给苏月茗看座。

    “谢福晋恩典。”苏月茗笑着坐在了那叫做杏宛的侍女端过来的一张绣凳之上,看看身旁的香弥,示意她赶紧把手中的礼物献过来,“福晋,小女子孤身在外,如今寄住在这王府之中,身边也没有什么媳玩意,只有这一只流光溢彩步摇,还算拿的出手,今日一见福晋容颜,美不胜收,如果配上这只步摇就更加动人,所以斗胆献上这只流光溢彩金步摇,希望福晋能够喜欢。”

    旁边的杏宛已经疾步过来,接过了香弥捧过来的锦盒,然后打开了盖子双手捧着,奉到了福晋面前。

    福晋伸出两根细长白嫩的手指,轻轻拈起那只流光溢彩金步摇,手轻轻晃动,但见那步摇摆动之间精光灿灿,如同早晨的露珠一般绚烂夺目,当即笑着道:“这只步摇果然漂亮,不过本宫由于身体不是太好,很少除外活动,所以这只步摇在我这里,恐怕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听福晋的意思竟然是不打算收下自己的礼物,苏月茗急忙笑着道:“福晋言重了,福晋还年轻,怎么能说出这么丧气的话来呢?再说了,福晋你越是身体不好,就越要多出去活动,这样,才能身体恢复得更快一些。看福晋的脸色,阳光适度晒下就可以,但是倒是可以在傍晚没事多出去散散步,我看福晋的院子里面曲径通幽,奇花异草芳香扑鼻,可以在晚间饭后适当的出去转转,那么戴上这只流光溢彩金步摇,就很能焕发他的光彩了。”

    苏月茗的口气温婉,让福晋不禁脸上微微一笑。

    “看温姑娘的口气,竟然似乎是一名精通医术之人。那么回头不妨替本宫诊治一番,本宫这么多年一直身体欠安,不能陪伴王爷左右,所以自觉对不起王爷。”

    “虽然我不是什么专业的医生,但是小女子娘家却是医药世家,因此小女子倒是也懂得一些医术。既然福晋您抬爱,那小女子也不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个人说来说去,也就有了一些共同语言,看福晋心情似乎不是太好,苏月茗就给她讲了一些笑话,苏月茗的知识面之广,让福晋十分的倾慕。

    对于苏月茗,其实她早就有所耳闻,李醇昱跟她提过几次,并且跟她说要娶苏月茗为侧福晋。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本来她还对苏月茗持有一些偏见,但是今日一见,不由明白了李醇昱为什么会喜欢苏月茗,因为苏月茗身上的那种洒脱。

    这两个人一来二去的,竟然一见如故起来。

    那福晋看来也不是一个难说话的人,不过似乎在这王府之中很难有共同语言的朋友,所以平常倾诉不多,今日和苏月茗一见如故,倒是向苏月茗说了不少。

    苏月茗看她高兴,这才向福晋提出了心中的疑问:“福晋,温暖看福晋房间中摆设甚是清雅,不知道这些摆设是出自何人之手?尤其是这些插花,温暖非常喜欢。温暖一向也非常喜欢插花,等到闲暇时,不知道福晋可有兴致跟温暖切磋一下。”

    “呵呵,原来温小姐也是个爱花之人。不瞒温小姐说,这殿内的所有植物都是我自己亲手选择的,这么多年王府内庭院深深的生活,让我也很少到外面去,所以也就只能在这个蟹境里面,自娱自乐。”

    听到福晋说道这里,苏月茗心中的疑问忽然不解自破了,因为她从一进来就发现这房间中的花草似乎有些问题,各种花草的摆设都是依据相生相克的远离,有毒的植物旁边必定摆放的有解毒的植物,看来,这个福晋竟然也是毒物使用方面的高手。

    “呵呵,福晋,其实温暖天天呆在这王府中也是很闷的,既然福晋您也很闷,不如咱们两个就到花园里面走一走,如何?温暖看福晋的院子装饰得很美,比王府的花园还要美上许多。”

    “唉,院子装饰得再美,也不过是空有颜色,无人相看,这几年,我这院子里面来的人已经很少了,你看,现在我连侍女都懒得叫了,身边得用的也就只剩下青梅、紫衣和杏宛。”

    提到院子里面的美景,福晋却忽然落下泪来,声音也悲怆了许多。

    “福晋,温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了?竟然引得福晋您垂泪?”

    苏月茗看福晋忽然落泪,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从院子里面精致的精致来看,又联想到花园中李醇昱特意为自己建造的那座假山,她忽然想到当年的李醇昱对福晋的深情厚意,而如今李醇昱显然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

    “福晋你说的这又从何而起?小女子在府中借助的这几日,看王爷对福晋仍然是十分的挂念呢。又怎么会是无人相看呢?”

    “别提王爷。王爷哪次来,不是我家福晋身子不好了才过来?如果不是害怕没了福晋,他自己没有了好日子,他才懒得来看我们福晋呢。”

    苏月茗的话音刚落,一个气愤愤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一抬头,却正是适才在花园中叫走昱王爷的那位丫鬟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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