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潇陌

第140章 神秘人物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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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人怔愣之际,靳宁朝地上噗通一跪,低下头解释道:“前几日在公堂上我说了谎,沈家大夫人还有大少奶奶从不曾亏待过月如姑娘,沈家泽明少爷与月如姑娘,也实是清清白白,连话都没有单独说过半句,更无半分逾矩之事。”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指天对地发誓的证人又言之凿凿的承认自己做了伪证,众人不禁心里起疑:范知府审案得出的结论,究竟还有几分是真相?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急转直下的情势,范知府目光一厉,重重的敲响惊堂木,暴喝道:“大胆刁妇,不知是收了谁的好处,竟敢在公堂之上信口开河,混淆视听!来人,给我大刑伺候!”

    “是。”几个衙差手持刑具走了上来。

    “且慢。”尚偌开口制止了他们,转而劝阻范知府道:“大人明鉴,我们仍有几个证人想要呈堂作供,大人先搞清楚了事情原委,再行处置不迟。”

    范知府微微眯起眼睛,知道自己如果不够镇定,一定会愈加欲盖弥彰。他吞了吞口水,眼珠一转,一板一眼的说道:“尚班主,本府为官多年,升堂审案,自有方法,不需他人多加指教。”

    尚偌面不改色,一脸无谓的轻笑着,不再作声。

    范知府尖锐的目光又看向靳宁,咄咄逼人的问道:“靳宁,你因何撒谎?”

    靳宁低着头,微微颤抖了几下,轻声答道:“回大人,民女上次是遭人绑架,受人威胁,若不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他们便要夺了民女的性命去!民女,民女实在无法,这才编造了那荒唐的证词,诬陷沈家的几位主子还有月如姑娘。”

    “那你如今又改了证供,便不怕当时威胁你的人回头来找你算账?”见她并没有把当初的肮脏交易供出来,范知府的心稍稍放松了些,开始找起了她话中的漏洞。

    靳宁神色一黯,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略一沉吟,语气坚定的说道:“民女……民女自说了这弥天大谎,便诸事不顺,父母先后病故不说,去山上采药的哥哥也摔断了腿。民女欺天瞒地,深感良心难安,特来澄清此事,以告慰爹娘在天之灵。便是此时要了我的性命去,也无碍了。”

    她的表情诚恳,说话的语调中又蕴含着恰到好处的悲戚,确实令人动容。

    范知府冷冷一笑,反问道:“言而不实,出尔反尔,本府怎知,你此次不是受人要挟,而推翻之前的证供呢?”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是把怀疑再度引回了沈家人身上。沈家毕竟是大户人家,收买几个证人,或是找手下要挟几个证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看来,光凭靳宁一个人的改口,事情是不会有什么转机了。

    不过,沈家本就计划着,靳宁的出现只是用来敲山震虎,使范知府和月如感到惊恐,心中没了底,自乱阵脚。再者,就是把范知府杜撰出来的什么子虚乌有的恩怨给澄清,告诉百姓月如毫无怨恨沈家的正当理由。

    此时,目的已经达到,他们自然也准备了后招儿。

    范知府不再理会靳宁,继续命道:“带其他人证。”他这时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水来土掩了。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微微弯腰,道:“老朽叶枚,见过大人。”

    围观的人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叶神医?他也来了?”

    “是啊,听说他医术高超,却行踪飘忽不定,便是皇上召他出诊,也要等他云游归来呢!”

    “连他也请来为沈家作证,看来沈家这回是真心要为杜月如申冤了。”

    ……

    范知府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这叶神医一向是个性情古怪的人,却对朋友的事两肋插刀,尚偌一向与他交厚,连这作证之事,他都肯亲自出面,必是有备而来。叶枚的医术举朝闻名,为人正直也是人所共知,这么多年的口碑,他在这温远县可以说是一言九鼎。

    事情有些难办了。范知府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叶枚扶着粗壮的拐杖,抚了抚雪白的长须,慢条斯理的说道:“老朽来此,只想说明一事,沈泽明疯病缠身,已失了常性,是绝不可能对这位月如姑娘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的。”

    沈泽明居然会得了失心疯?围观的百姓们面面相觑,显然还不知道这一事实。

    “哈哈哈,”一直没有说话的月如突然放肆的大笑了几声,冷冷说道,“什么疯病缠身,不过是些无味的借口罢了。他根本就称不上是男人,诸位不信,尽可当堂验明正身!”

    听着她毫无女子羞涩的大放厥词,众人皆是一愣。

    沈家的几位老爷见她直到现在还要咬牙硬撑,不禁有些厌恶的拧紧了眉头。月如的表情就像是个狰狞的丧家之犬,不会摇尾乞怜不说,还要胡乱咬人。直到现在,她还执意把每个人的隐痛曝光在众人面前,真是不可救药。

    围观的人则更是难以消化这生猛的爆料了。沈泽明居然称不上是男人?莫非……可是若没有了那玩意儿,又怎么会对女人有非分之想呢?这在案子中,可是前后矛盾的呀!而且怎么看这杜月如都像是铁了心不想脱罪,这事情实在是不合常理。

    范知府见她一味为了报复,根本不经过大脑就说话,多少有些不悦。可是,作为一条线上的蚱蜢,他还是要努力的为她寻找其中的合理之处:“既如此,便劳请沈家公子过来一验吧!毕竟,这事若非关系亲密之人,是不会知道的。”

    “大人,沈泽明仍病着,如此做怕不妥吧,恐有损大人爱民如子的英名。”叶枚率先出声反对,他并不是沈家人,纯粹是以医者的角度说话,所以嗓音很有底气。

    “大人,”不等范知府反应过来,尚偌也紧接着开腔了,“案宗中所述,杜月如之所以要谋害沈涟茜,是因为当日杀人时被她撞破,看清了长相。然而,却有证据可以证明,当晚案发时,杜月如并未出现在沈府中。”

    范知府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尚班主,那日见过杜月如的人均已死了,你一外人,又如何知道,这沈府中有谁出现过?”

    “大人可知,那晚在温远县,有皇城来的客人?”尚偌胸有成竹的挑眉问道。

    范知府和月如的脸色同时一僵。要知道,那晚从皇城来的人,只有……

    “有何干系?”范知府脸颊微微抽动着,问出了这四个字。

    “不只有干系,还是人命关天的干系。”从公堂之外,传来了一声清朗中正的男中音。

    众人再次回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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