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烨四年,二月初三,帝毙,举国哀悼,遍挂白绫,整个皇城都被白色裹住,漫天的白雪,飞舞的白绫。

    夏语凉换上了一身白色缎袍,站在九重宫阙内,威严冷漠。

    此刻她正冷冷的凝视着眼前的一群“忠臣”!这几日她都认识,都和夏松他们有来往,然而在皇上驾崩没多久,竟然都已经跪在了这里。

    他们想跪着,夏语凉也不阻拦,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她也清楚。

    夏语凉看了一眼,就踱步从众人身边走过去,那些人见夏语凉离开,又都纷纷跟了上来,一路尾随着。

    “大人们都是没事去做了么?成天跟着本宫做什么?”焉得,夏语凉停住了脚步,霍然转身倒是把身后的一群人给吓住了。

    夏语凉的脸色冰寒如三月天,让人冷的打颤,在这寒冬里格外的冷瑟。

    众人见夏语凉如此,到了嘴边的话忽的又咽了回去,

    “怎么?大人们都没话说?那成日跟着本宫成何体统?!”说罢,夏语凉再次朝前走去,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声音,让夏语凉扬起了轻蔑的笑。

    “太后娘娘,微臣听说您是夏丞相的女儿?”

    夏语凉笑,“夏丞相?不知道张大人说的是哪个夏丞相?我应该认识么?”

    “这……”那人看着夏语凉的样子,顿时无语。

    “如果张大人说的是被先帝抄家的夏丞相,那不好意思本宫不知道,张大人如此怀疑是对先帝的怀疑?”

    “太后娘娘,本官,本官没这个意思。”

    “哦,那张大人的意思应该就是指的现在在外面随时想要攻打朝月国的夏丞相了?”

    张大人听罢,更是直冒冷汗。

    虽然现在夏景年等人都准备就绪,但是毕竟现在还没有正式进宫,他们的目的就是逼死夏语凉,然后让惺帝处于孤立无援的地位。

    夏丞相选在此时显露身份,也就是为了借自己的身份处死夏语凉。

    张大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是领头的,总不能自己先退缩了,焕国答应给他们的好处可是不少,想到此,张大人又继续说道,“太后娘娘,您的父亲此时此刻正意图谋反,臣想太后娘娘的这个太后位置不应该继续做下去了吧,您本来就是应该被斩首的人,活到了现在,应该也够了。”

    “混账!!”夏语凉怒斥一声,上前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张大人踢到在地,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摔了前仰马翻的张大人说道,“本宫无须和你解释。”

    说完,夏语凉转身就离开。

    她的手紧握成拳头,一股努力猛然窜了上来,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她的拳头微微松开,心里积压的怒气也稍稍消除了些。

    第二日早朝,墨痕坐在大殿上,正色看着殿前的一群人,这些人一大早就来说什么他娘亲是乱党的后人。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那个夏松也配做他的外公?想到此,墨痕的小脸上露出了威严,他狠狠的将手拍在椅子上,然后冷斥道,“爱卿们的意思是,朕的外公现在正准备夺取朕的国家?”

    ……

    众人被墨痕一问,全都不敢说话了。

    这话不好说,说不好就被连皇上也牵连进来。

    “现在宫外有乱党,你们竟然还敢跟朕在这里讨论太后是不是曾经的夏丞相的女儿?而不是替朕分忧解难?却是来为难朕?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墨痕虽小,但是语气犀利,字字珠玑。

    把那些想要逼退夏语凉的人问的各个变成了哑巴,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他们也没想到一个孝子竟然可以想到这些,是他们小看了这个小娃娃了么?

    那几人一想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得见机行事,反正时间还有很多,他们可以慢慢耗着,不急。

    可就在这时,夏语凉突然从殿外走了进来,她仍是一身素净白衣,在殿外几乎和冰天雪地融为一体,可是等着进了大殿却尤为刺眼。

    夏语凉拾阶而上,站在了墨痕的身边,她看着众人说道,“从今日起,本宫要垂帘听政。”

    “什么?!”

    “怎么可能?”

    “女人怎么可以参政?这是自古以来都不曾有过的。”

    顿时,大殿内哗然一片,朝月国的历史上就没有过女子参政这样的事情发生过,这是第一次,众人都觉得不可置信,也十分反对。

    “皇上现在尚且年幼,对许多事情分辨不清,本宫身为其母,理应帮助她搭理朝政,待皇上年长之后再让他来管理国家。”

    夏语凉的语气坚定,精锐的眸瞳里闪着让人胆怯的寒光。

    众大臣一时间也不敢反对,可也都不赞同,除了薛子颜,他对夏语凉的这个做法是又吃惊又觉得有趣,

    夏语凉这个女人真的是什么都敢做了。

    “太后说的也有理,难道各位大人们不是这样想的么?皇上毕竟还年幼,有太后帮着断定某些事情也未尝不好。”薛子颜笑嘻嘻的问着,殿内的大臣有尊敬薛子颜的,也有不喜欢他的作为的,所以,大殿内再度一片哗然。

    “朕都同意了,爱卿们还有什么异议呢?”墨痕眯着大眼,一抹隐晦的光泽在眸底一闪而过,随即立刻天真的笑了起来。

    然,却没逃过夏语凉的双眼。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自古以来哪里有女子参政?”一位年长的大臣上前说道。

    “母后不帮朕,难道等着你们,在朝月国外患的时候,你们却要制造内忧?这就是朕的好臣子?你们一个个男子哪个能比的上朕的母后?”

    墨痕的这话刚说完,殿内又是沉寂一片。

    可夏语凉对眼前的一切并不在意,她只是转身朝着墨痕身后准备好的软椅走去,然后转身坐了上去,两道帘子紧接着垂了下来。

    从此以后,朝月国出现了第一个垂帘听政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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