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逸士

儿子离家一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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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走进饭店后,迟志宏一个人站在原地愣着。这时候,孔俊发现迟志宏呆呆站在那里,就喊他:

    “走呀,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迟志宏过来,对孔俊说:

    “我打一个车,先送你回去吧。”

    孔俊显然是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说:

    “打什么车呀,你不是开车来的吗?”

    迟志宏拍了孔俊肩膀一下,说道:

    “老兄呀,你今天真的没少喝哦。我告诉你,现在交警查酒驾相当严格了,我可不敢开车了,我怕抓住。”

    孔俊明显喝多了,说道:

    “抓住没有事,我有一个哥们儿是交警支队的,到时候找他摆平就是了。”

    迟志宏想,真要是因为酒驾被抓住了,估计找谁也不好使的。再说了,现在喝了这么多酒,开车容易出事的。他说:

    “算了,打车吧。”

    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已经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迟志宏把踉踉跄跄的孔俊扶到后座位坐下,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虽然这里离迟志宏的家相对比较近一些,但是,迟志宏还是让司机开往东三环的方向,先把孔俊送回去。至于自己的车,就先存放在地下车库一宿吧。

    车开了,孔俊突然变的老实了,不一会儿,竟然打起了呼噜。迟志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外边一闪而过的霓虹灯光以及路两旁的人们,又想起了刚才跟雄见面的情景,并重新想起了谭咏麟那首歌。那首歌是迟志宏年轻时最喜欢的歌曲之一,由于二十年过去了,歌词已经记不全了,但是还能记住几句:

    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

    曾经万紫千红随风吹落

    蓦然回首中欢爱宛如烟云

    似水年华流走不留影踪

    我看见水中的花朵

    强要留住一抹红

    奈何辗转在风尘

    不再有往日颜色

    我看见泪光中的我

    无力留住些什么

    只在恍惚醉意中

    还有些旧梦

    想起这首歌,迟志宏竟然有些感动。这种感动已经很多年没有了。自从迟志宏步入仕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由一个积极上进的人,逐渐被世俗的不良风气所污染,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沉溺声色犬马和腐化堕落的人。他曾经也是一个多情的男人,但是,他现在变了,他变得滥情了。也许,他的灵魂深处还没有彻底堕落。他在慨叹雄犹如一片被“凄风冷雨”吹落、漂浮在水中的花朵的同时,联想起了章颖颖、小丽、唐嫣、小香、小云等自己认识的女人们。同时,他更多地想到了自己。自己虽然不是女人,但是,自己目前的处境,跟“水中花”有什么区别呢,随波逐流,辗转红尘之后,不再有往昔那鲜艳的纯洁的颜色了。这样联想着,又不由自主地想起目前的处境,想起市委检查组将刘全中长带走之事,内心不免充满着巨大的绝望和伤感,到后来,他的眼角竟然流出几滴泪来。这泪水中包含的内容不是简单的,有很复杂的成分。也许,迟志宏为自己做过的坏事后悔了?也许他因为风声渐紧恐惧呢?也许他为那几个跟自己有亲密关系的女人感怀了?谁也不能钻进他的内心。此时,他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正在他“浮想联翩”的时候,司机问他:

    “车马上就要到东二环的水晶城小区了,你看在哪里停车?”

    迟志宏的思路一下子被司机的话打断了,忙摘下眼镜,擦擦眼睛,然后重新戴上眼镜,向外边看看,说道:

    “快到了,你就停在小区大门外就行,这个小区是封闭式小区,不让出租车进去。”

    司机说:

    “好的,过去这个交通岗左转就到了。”

    车到小区的时候,迟志宏先付了车费,然后下车,来到后面,把车后门打开。他发现孔抗在大睡,心里想,这小子今天算是让我灌多了。他拽了孔俊一下,孔俊睁开惺忪的双眼问: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迟志宏说:

    “快下车吧,到你家了。”

    孔俊这才有些清醒,从车里出来。孔抗有点站不稳,迟志宏就扶着他,走进了小区。

    迟志宏原想将孔俊送到楼上,但是孔俊下车后一见风,似乎清醒了很多,就对迟志宏说: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能上去。”

    迟志宏说:

    “那我就走了,不送你上楼了。”

    孔俊说:

    “不用了,谢谢你今天请我呀,今天喝的真尽兴。”

    说完,就步幅踉跄地进了楼口。等孔俊进去后,迟志宏才走出小区。

    迟志宏走出小区,打车回家。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九点,王燕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迟志宏回来,就站起来,问道:

    “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迟志宏说:

    “吃了。”

    王燕说:

    “你洗洗澡吧,我给你烧好水了。”

    王燕从岳父家回到家里住之后,对迟志宏的态度简直是没说的,应该说是非常的好,对他毕恭毕敬言从计听。开始几天,迟志宏一直不给她好脸,但是,这几天迟志宏改变了态度。迟志宏想,王燕的事情做的的确很过分,但是,我迟志宏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饼。王燕作为母亲是不合格的,我迟志宏作为父亲也是不合格的。现在的问题是,要研究自己儿子回来之后怎么办。现在高考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儿子已经离开家一个多月了。由于儿子不在家,高考志愿都是迟志宏报的。当然,在报志愿的时候,迟志宏还是征求一下儿子的意见。迟志宏原想让儿子报一个本省的大学,但是儿子执意要报外省的,而且还故意挑选南方较远的院校,最后被广西一个专科学校录取了。儿子总不能永远不再见他的母亲了吧?

    迟志宏一听王燕让他洗澡,就说道:

    “我今天有点累,不想洗了。”

    迟志宏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这时候,王燕把遥控器给他,说道:

    “你看什么台,你自己调吧,我不看了。”

    迟志宏冷冰冰地说:

    “我也不看,你就看这个吧。我想给你说个事。”

    王燕说:

    “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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