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去姥姥家了,你要想见儿子,得等我下周休息接他回来。”安悦把路之恒心中所想全部堵死。

    “哦,”路之恒没词了,抬眼瞅瞅安悦,垂下眼帘。

    “订酒店了吗?”安悦说:“时候不早了,我明天有事就不陪你了,出去时帮我把门锁好。”说完往卧室走。

    “安悦!”路之恒蹭的站起来。

    “有事?”安悦问,随后笑了笑:“你是想问儿子怎么办吧。很好解决,你有探视儿子的权利,等你安顿好了接他过去住一阵子也可以,但抚养权归我。”

    路之恒张着嘴巴,目瞪口呆,直到安悦进了卧房才回过神。

    拍着暗红色的房门,路少爷急的语无伦次:“安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我们、咱俩……”

    房门刷的拉开,安悦手臂上搭着件黑色吊带睡裙,看样子是想洗澡换衣服。

    “咱俩有什么事?一没领证二没摆酒,不就鼓捣出个孩子么,”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安悦笑道:“这年头未婚生子的多了去了,别放在心上,该娶妻娶妻,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不是,”路之恒急的满头汗,笨嘴拙舌地说:“我……你不要我啦。”

    “对啊,”安悦很奇怪的看着他:“离开时你说的是,你回来如果我还爱你就留下来,我现在不爱你了,还要你干嘛。”

    这个回答顿时让路少爷垮下脸,盯着安悦玲珑有致的身子,蹦出的话甭提多酸了:“那你爱上谁了?才一年,你就移情别恋了?”

    “这个你管不着。”安悦说:“我们本来也没什么承诺,你走到干脆,我爱的也不深,你情我愿同居一阵子而已,说什么移情呀。”

    路少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把钳住安悦胳膊,气都喘不匀了:“什么意思?你他妈的当我是床伴儿!”

    “是呀,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笑了笑,安悦道:“路之恒,明人不做暗事,今儿咱们就把话挑明了,你自己拍着良心说,和我在一起是因为爱我么?”

    路之恒被问的一愣,眨了两下眼睛,底气不足地回:“当然了,不然怎么会让你生下儿子。”

    这话让安悦猝然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抬手捏了捏路之恒僵硬的脸:“路之恒,如果没有儿子,我们早就分开了,这是事实,你必须承认。”

    “那么你呢,”路之恒已然冷静下来,冷冷的看着安悦:“你爱过我吗?”

    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抓了抓脑袋,安悦说:“现在讨论这个话题没必要了吧,反正我们就是凑合了一阵子,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你找你的幸福,我寻我的良人,谁也别耽误谁,多好点事。”

    “可是我们有个孩子。”路之恒磨牙:“你想让儿子缺爹还是少妈。”

    真想不到,路之恒还有这觉悟。居然肯为了儿子将就她。

    扫了眼路之恒愤愤然的脸,安悦轻轻的笑了下:“不会缺爹的,忘了跟你说,我有男朋友了,和路宝儿关系处的很不错,我们计划着,春暖花开的时候结婚,你放心,有我在,你儿子不会受一点点委屈的。”

    路之恒也笑了,只不过笑容有些凄凉:“行,既然你有心上人了那我不打扰了。哦对了,下周是吧,我想见见我儿子,方便的话把见面地点和时间发到这个号码上……”路之恒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一圈找到只笔,拉过安悦的手刷刷写上行数字。

    拉行李箱的时候想起件事。蹲在地上,路之恒把背包和箱子打开,一件件往外掏东西:“给儿子和你买的,儿子的放这吧,我带着走挺不方便的,你的喜欢就留着不喜欢扔了。”

    箱子空了,背包也瘪了,路之恒把背包塞进行李箱,拉上锁链头也不转的出了门。

    怔怔的看着堆在地上的东西,安悦哭了。很多是她随口说的,路之恒却都记在心里。

    爱情是把双刃剑,伤人的同时也会割到自己。不得不说,安悦的谋划是周全的,如同她每次做的文案,周详而又细致。可惜,感情不是工作,做的不好可以重来,她没反悔的余地也没有退路,只能一步步按策划的那样,硬着头皮往前走。

    路之恒在安悦家附近找了家酒店,洗完澡后给柏少阳打了个电话。

    像是早就猜到他最近会回来,柏少阳的语气没有一丝惊诧:“喝两杯?”他邀请他。

    路之恒也正有此意:“哪里碰面?”

    “你住哪?”

    “酒店。”

    “来我家吧,顺便把房退了,空那么多房间。”

    “不了,酒店挺方便的。”路之恒回,一阵汗颜。

    “随你。”柏少阳没再邀请,约了以前常去的那家酒吧见面。

    微妙的情绪流淌在两人心中,有点心照不宣的意味。

    深吸一口气,路之恒拦了辆车赶去酒吧。

    柏少阳比他早到,他家离这里近,却不至于快的这么离谱。

    拍了下发呆的人,路之恒调侃道:“飙车过来的?”

    抬头看着路之恒,柏少阳轻笑:“我倒想,可惜没那本事,敲在附近。”他剪短的解释,熟稔而又疏离。

    路之恒坐下,冲吧员打了个响指:“两杯伏特加。”

    微蹙眉头,柏少阳说:“烈酒伤身,少喝为妙。”

    “我想喝,你不陪,没关系。”路之恒闷闷地回,念三字经一样。

    柏少阳还是陪他喝了伏特加,一口喝光,问:“见过安悦了吗?”

    “嗯。”路之恒回,没了下文。

    柏少阳等了半天,踌躇着开口:“她交了个男朋友,中学老师,人不错,老实巴交……”

    “少阳,”路之恒打断他,深吸一口气,说:“问曼曼吧,我的事我自己处理。”

    “那我问了。”像谈判一样,柏少阳字字斟酌:“她还好吗?”

    “好,能吃能睡,比离开时胖了点儿。”

    “哦。”柏少阳没词了,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朽木似的没有半点生气。

    “没有问题了?”路之恒问,侧头看着他。

    “啊?哦,没有了。”柏少阳回,面色悲戚。

    “柏少阳,”极力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了,见不得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路之恒一咬牙,说:“不想知道我和曼曼的事吗?”

    “不想。”柏少阳回的很干脆,片刻没犹豫,像是早已洞悉一般,生怕路之恒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可是我想说,你愿意听也得听,不愿意听也得听。”他必须说出来,虽然严曼曼千叮咛万嘱咐要保密,可男人做事,需光明磊落。他不为自己找借口,只希望柏少阳能看在俩人不是有心而为之能够原谅严曼曼。严曼曼想回来,他知道。

    简单扼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遍,路之恒着实松了口气,垂着眼帘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从头到尾,柏少阳安静的听着,没插言,没愤怒。目光如水一样平静。足足沉了半盏茶的时间,柏少阳才慢慢转过头,看着路之恒,问:“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先走了。”

    慢慢站起来,柏少阳脚步虚浮背影苍凉,一贯挺拔的身躯微微躬了些,凄清的走出酒吧大门。

    双目霎时蒙上层雾气,吸了吸鼻子,路之恒随后离开。

    隔了一周,路之恒见到了儿子。小家伙长的和他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神色连说话的腔调都一模一样。

    安悦指着他对路宝儿说:“他是你爸爸,过去叫声爹。”

    孝子有点怀疑,仰着脸看妈妈:“真的假的?”

    “真的,你亲爹。”安悦说:“你不是一直喊着找爸爸么,去吧。”

    歪着脑袋,路宝儿思考了好一会才怯怯的叫声了爸爸。

    这声爹叫的,路之恒的心呐,百感交集。抖着唇应了声:“诶。”紧紧抱着儿子娇小的身体,泪如雨下。

    安悦说:“这几天你照顾路宝儿吧,我有事。”

    路之恒问:“什么事?”

    安悦:“和你有关么?”

    “怎么没关?你是我孩子的妈,我警告你安悦,在你没正式结婚前,少勾三搭四,检点点听见没有。”

    安悦气的,一扭身,擦在八公分高跟鞋上了内辆送她们娘俩来的白色起亚。

    路之恒嫉妒的,嘴撇的快咧到耳朵根了:“破车吧,不知道换几手了,好意思开出门!”

    “爸爸,”扯了扯路爹爹的衣角,问:“带我去哪玩儿?”

    “泡妞!”路少爷酸的,满脑子转悠的都是安悦上车时送给教书先生的贴面吻。没文化,不知羞,老外才贴面,国人都特么握手!

    “上哪泡妞?”小朋友不打懂这个词的意思,只以为是什么好玩的游戏。

    “大街上泡呗,怎么着,你妈没带你玩过?”路之恒介缺德玩意,不交小朋友学点好东西。

    “没有,妈妈只带我去图书馆和游乐场。”

    抱起儿子,路之恒酸水咕嘟咕嘟冒个不停,问路宝儿:“刚送你来内傻逼经常去妈妈家么?”

    “傻逼?”路宝儿歪着脑袋茫然的看着爹爹。

    “戴眼睛内个,妈妈让你管他叫什么?”

    小朋友懂了,点了点头:“叔叔。”

    “以后叫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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