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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镜梦长笙

第二十四章 你猜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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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的余晖洒下,一分分的沉下去,风携带着夜的寒气,一层层浸入空气。

    天色暗沉,街上行人寂寥,打更的人在街上将铜锣敲得啪啪作响,传到了远处,听起来苍凉。

    吱呀一声,酒馆内的小二放下了窗户的支架,已经在收拾桌子,瞟了一眼各处,发现厅堂内的角落里有一个人还未离开,笑着道:“客人……小店打烊了……”

    酒馆内的偏僻角落里,一个人靠墙坐着,桌上有几乎粗劣的薄酒,听见小二的声音,她轻轻“嗯”了一声,缓缓站起来,放下一些碎银子,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壶酒水,椅着身子走出了酒馆。

    小二望着那人裹在黑风衣下的瘦弱身影,摇了摇头,真是个怪人,这时候还在滞留在外,也不怕夜深出现的妖魔!

    走出酒馆,迎面吹来寒风,胡怜儿将身上宽大的风衣拉得更紧,纤纤玉手在月光下更显细嫩白皙,肌肤如凝。

    她手拿着一壶酒,漫无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纤薄瘦弱的身影与黑夜混为一体。

    走了不知道多久,忽然看见前方有一道河流,倒映着几盏微弱灯火与青瓦白墙,有一颗不知多少年岁的柳树生长在河岸边,柳叶随着风飘荡着。

    胡怜儿想了想,一跃到了树梢上坐着,夜深人静,月凉如水。

    喝上一口酒,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喉咙似火烧,又有点畅快的感觉。

    眼神有些迷离,月亮真圆,清冷的亮光洒落在各处,照着这片混乱的大地。

    流水勃勃,从远处好像穿来了虫鸣的声音,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脑海里很多熟悉的场景,从被自己刻意封闭的记忆里浮现出来,像是笼罩在灵魂之上的漫长雨季,庞大的雨水之下,是那些让人不敢触碰的回忆。

    家中昏黄的灯火,老人慈祥的笑容,还有那些听不厌的故事……

    胡怜儿半靠在树上,拿着酒壶,对着瓶口仰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有些冰凉的酒水从唇边洒落,流进了她的眼里,而后又从眼角滑落,晶莹透亮。

    液体多了,她抬手去抹,指尖一片清凉,有酒气,还有一丝涩味,她看着手指,愣愣的,然后抬手蒙住了眼,。

    好像风声也停了下来,河水沉默的流过,树上的少女身影单薄,蒙住眼的手指在夜中浮出一层透明的泪光来。

    隐约好像有声音自远处传来,是女子的娇笑,又或是男人亲昵的语声,传到寂静的河边,为暗夜带来一丝春色。

    “公子……”

    声音娇软带着妩媚勾人的撒娇,接着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胡怜儿放下手,眼里没有被打扰到的不耐,反而有着兴味,夜半出现,非妖即鬼,只是不知是艳鬼还是美妖。

    眼睛幽幽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胡怜儿坐着没动,没有退避的意思。

    突然,那女子娇呼一声,“哎呀,这儿有人……”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在意,转头对身侧的男子继续撒娇:“公子,这下该怎么办?”

    男子轻笑,喉音微凉,语气带着几分浪荡:“那就让她看好了……”

    胡怜儿微微磨挲着酒壶,漫不经心的看去,清雅的白色锦袍,银色暗纹,上面缠绕着朵朵祥云,随着风漂浮。

    心中嗤笑,又是一个不怕死的富家子弟,贪恋春色,死有余辜。

    她眼里已出现了那位娇声软语女子的面庞,恐怖异常,那张脸好像被水侵泡得腐烂,臃肿着,眼珠子凹进去。

    “公子,你真坏……”艳丽的彩裙,背对着河水,那女子搂着那那男子的脖子,娇笑着:“如儿不要公子看其他人……”

    “宝贝儿,你这就等不及了?让本公子好好疼你……”男子似乎丝毫不知情,依旧对着女子笑得风流倜傥,搂着她的腰肢。

    胡怜儿冷笑,转过头去,而后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那衣角的暗纹似乎在哪儿看到过。

    随即看向那两人,锦衣男子的笑容风流多情,浅笑着随着那女子朝着河边一步一步后退,他们两人接近河边,离河水只有一步的距离。

    而那女子露出了一丝沉醉,被男子绝伦的笑容迷了眼,浑然不觉自己与男子已经换了个方向,正背对着幽深的河水。

    男子俯下身子,俊美的脸庞接近她,嘴角带着坏笑。

    女子嘤咛一声,凑近唇去。

    男子温柔的松手,轻轻一推。

    “噗通。”女子猝不及防的掉进微凉的水里。

    如儿从河水中浮起身子,愣愣的看着男子,瞬间白了脸色,楚楚可怜:“公子,你……”

    “我怎么?”男子微微笑着,拿出一把折扇悠闲的扇着风,似乎只是在观赏迷人的夜景。

    她在水中颤抖了下,虽然这临近夏日,河水只是微凉,但是她的心却是颤抖着,还好这条杏不深,不然,她早已没命。

    如儿挣扎着慢慢靠近河岸,向男子哀求的伸手,求他拉上一把:“公子……公子……如儿冷……”

    伸出的手指似乎被河水泡的没有血色,像是一朵被折断了的娇花颤颤可怜。

    男子看着她的手指,没有动,微笑道:“别,脏了本公子的手怎么办。”

    女子又是一愣,脸色惨白如鬼,怎么会,公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顿时梨花带雨哭道:“公子……如儿知错了……求求公子……您拉我上去吧……”

    “真的知错?”男子目光淡淡的看向她,嘴角还带着笑。

    如儿泡在微凉的河水中,征了征,点点头:“如儿知错。”

    “早早认错不就好了,非得逼本公子,来……”男子对她伸出手,折扇递过去,温柔的看着她。

    胡怜儿冷笑,各怀鬼胎,真是一出好戏。

    如儿望着他英俊潇洒的面容,狠了狠心,缓缓靠近,眼底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手伸过去想要抓住救命的折扇。

    变故就是在这一瞬间发生的。

    “啊——”如儿惨叫一声,跌落在河水中,身形狼狈,她剧烈的颤抖着,来不及想太多,她纵身就要扑入河水中逃走。

    月光下银光一闪,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银丝闪电般袭向她,勒住了她的脖子,以至于她在河中不停的挣扎,河水剧烈的翻滚着。

    “唔。”如儿痛苦的挣扎着,双手拉住银丝,不停的想要逃脱。

    “何必呢……”男子手指拉着银丝,轻声叹息,月光下那张俊俏的脸庞上面无表情。

    如儿被勒得直翻白眼,变回了原形,像是被浸泡了许久的浮尸,她恨恨的问道:“你是谁?”

    “司空雪。”男子淡然道。

    “司空雪?落雪宫……宫主……司空雪!”如儿的声音充满着一种令人毛发耸立的尖锐,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声音因为恐惧变得沙哑难听。

    恐惧遍布了她的脸庞,泪水流淌进河水中,她想要发出一丝求救的讯号,却发现身子完全没办法动弹。

    “不要浪费力气了,”平淡的声音,在黑夜中像是来自地狱的恶灵,“在杀你之前我希望你告诉我一些事情……”

    如儿僵硬的转过头,看着远处睁大眼睛凝望着他们的柔弱少女,眼里留下了痛苦的泪水,随后对着岸上的男子开口。

    “司空雪……你听我说……你可以杀我,但是你是不能阻止主人的,它……它一定是……”如儿的话倏地卡在喉咙里,仿佛被硬生生抹去了生机。

    司空雪脸色微变,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挥了挥手,如儿的身体突然飞起来,朝着土地撞去,轰然一声,坠落在地上。

    没有生机,没有灵魂,只剩躯壳,竟然逃了!?

    司空雪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胡怜儿面前。

    他静静的看着胡怜儿,伸出一双完美的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手,用修长而冰凉的手指轻轻得把少女的下巴抬起。

    他光洁白皙的脸庞上有一双琉璃色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乌黑长发束在脑后,玉色皮肤,此刻是面无表情,但他笑起来时戏谑风流多情,同时又具有世家公子高贵与优雅。

    胡怜儿如墨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瞳孔里倒映着男子英俊的面庞,淡然的与他对视。

    雪公子?天下第一猎魔师?他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他发现自己身份了?心底微微的有些紧张。

    刚刚那个女鬼的眼神好一招祸水东引,将她牵连进来,若是被她清楚幕后之人,必定要她灰飞烟灭!

    “你最好说清楚……你是谁……”司空雪靠近正坐着的柔弱少女,望着她妩媚的小脸,用清冷的声音问道,他有力的手指掐着少女的下巴轻轻摩挲,像是在抚摸一朵艳丽盛开的花朵。

    胡怜儿怯生生的抬起细嫩的手,她纤细而苍白的手指,轻轻的搭在司空雪的手臂上,仿佛想碰又不敢碰他一扬颤抖着,充满了畏惧害怕。

    “我是……”少女弱弱的声音,在静寂的黑夜里难以听清。

    在司空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少女反手一把擒住他的手,然后另一只手以一种无可抵抗的闪电般的速度,飞快的将他的脖子紧紧掐住。

    “你猜我是谁?”少女的眼眸中带着笑意,像是天空上美丽的星辰,明亮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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