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锦绣与冰枝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姐姐,咱们现下该去哪里?”

    锦绣眼望了一下四周,自己也并不知晓现如今身在何处。忽然,锦绣见不远之处有一间破败的草屋,便拉着冰枝走进那间草屋之中。

    此时,已近酉时,锦绣与冰枝又累又饿,未过多久二人便倚在草垛之上沉沉睡去。可过不多时,锦绣隐约中听见一阵嘈杂之声,好似有一队人马正朝这间草屋走来。

    “冰枝快醒醒,外面好像来了好多人马!”

    “什么!姐姐!他们可是来抓咱们的?”

    冰枝话音刚落,那队官兵便将草屋团团围住。锦绣将冰枝挡在身后,惊恐地望着那些官兵走进草屋之中。

    锦绣眼见那些官兵的装束并非是铁骑军与禁卫军的装束,却像是虎贲大军的行装,难道是尹兰溪派人来追杀自己?

    此刻之中,一位将领模样之人缓步走进草屋,朝那些官兵摆了摆手:“你们暂且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大人!”

    “你可乃是锦绣?”只见那名将领眼望着锦绣,面色却甚是冰冷。

    “我正是锦绣,你要杀便杀,只是不要为难我的妹妹!”

    “在下是虎贲军校尉,奉皇上之命以纵火之罪,前来捉拿于你!”

    “纵火之罪,姐姐怎么可能会纵火?”

    “昨日深夜之中,昭陵一处房间燃起大火。昭陵主事向皇上奏报说是你锦绣因不满被囚禁于昭陵之中,因而纵火烧陵而后又借机逃走。皇上震怒,已然下旨命我等虎贲军前来捉拿你回宫,严惩不怠!”

    “不会的,这位军爷定是弄错了!姐姐绝不会纵火的,姐姐定是被人陷害了!”

    锦绣心中知晓定是昨夜那陵中主事谋害自己不成,又担心陵中起了大火无法向皇上交待,才会有意栽赃嫁祸于自己,现如今的自己已然是百口莫辩。锦绣定了定神色,向那虎贲校尉开口说道:“锦绣会同军爷回宫,只是昭陵一事与自己这妹妹并无半分关系,还请军爷可以放她走。”

    “姐姐,你不能去啊!纵火烧陵乃是凌迟处死的死罪!况且姐姐根本就没有做过!”

    “这位军爷,我姐姐真的是冤枉的!求求军爷放过我姐姐!”

    “姑娘稍安勿躁,在下并未说要将人带走。本校尉虽身处于虎贲大营之中,但对博大将军却甚为敬重。大将军与夫人的事,在下也有所耳闻,所以今日断然不会为难夫人!”只见那名校尉自腰间解下一只腰牌来,交到锦绣的手上。

    “稍后,在下会将外面的人遣走,如若夫人再遇上其他的虎贲军,大可将这面腰牌交予他们,他们断然不会为难夫人。”

    “锦绣多谢大人!”

    “夫人不必客气,只是在下听闻那紫婷郡主在暗中也派出一队人马前来追杀夫人。还请夫人定要多加小心!”

    “多谢大人提点,锦绣定会谨记!”

    “在下告退。”那名校尉拱手向锦绣行礼,而后便退出草屋之中。

    “姐姐,听那位军爷之言,紫婷郡主是断然不会放过咱们的!”

    “冰枝,这间草屋既然那些虎贲军可以找到,想来那紫婷郡主手下的人应该也不难找到。冰枝,咱们快离开这!”

    一路狂奔,锦绣与冰枝终于在一处极偏僻的破败庙宇前停下。

    “眼下霜寒夜重,冰枝咱们就先在此处暂避一晚吧。”

    那间庙宇虽然破败不堪,但对于疲惫之极的锦绣与冰枝来说却已是极难得的容身之地。

    没过多久,冰枝便倚在墙边沉沉睡去。锦绣透过那破败的木窗,望着天上一轮残月如弓,心中思绪万千。

    环望这庙宇之中所供奉的佛像,锦绣的心中却甚是悲凉。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已然不愿再去相信那些神佛:“将军为了自己带罪戍边,生死难料。而现下自己又含冤莫辩,这一缕相思隔山不断,只是不知自己此生还能否再与将军相见!”

    “前面有间破庙,快过去看看!”

    突然,锦绣听见外面的喊声,只见一队黑衣人正朝这间庙宇快步奔来。

    “冰枝,快醒醒!有人追来了!”

    “姐姐!”

    锦绣连忙示意冰枝不要声张,而后又望了望这间庙宇的四周,只见那佛像的侧面刚好有一个残破的木窗可以通向外面。锦绣赶忙从庙中寻来几块青砖,随即与冰枝踩在那青砖之上从木窗逃了出去。

    “不好!窗口处有人影,定是有人逃了!快追啊!”

    耳闻身后那些黑衣人的喊声,锦绣拉着冰枝慌忙朝一条永巷奔去,待跑到那条永巷的尽头,锦绣却绝望发现那条永巷竟然是一条死路!

    锦绣来不及多想,拉着冰枝跑进永巷内的一家店铺中。那家店铺乃是一间绣坊,绣坊之内的绣女早已下工,只留下老板蓝轩一人在绣坊之中清点明日一早需取走的绣品。忽听“碰”的一声,绣坊的房门被人推开,只见两个甚是落魄的姑娘闯了进来。

    蓝轩先是一愣,待仔细看了一眼那站在门口的锦绣,蓝轩竟是不由得看呆了。

    “快!她们似是逃进那家绣坊里面去了,快追啊!”

    听闻外面黑衣人的喊声,又望了望锦绣那双充满哀求的眸色,蓝轩不禁上前开口:“快随我来!”

    只见蓝轩将锦绣与冰枝领到绣坊内的一间小屋之中,随即低声叮嘱:“你们进去躲躲,我去前面挡着他们。”

    待蓝轩刚刚走到门口,那些黑衣人已然闯进绣坊之内。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我沐德绣坊!”

    为首的黑衣人极是不屑的看了蓝轩一眼,更是将手中的佩刀在蓝轩的面前晃了晃:“你可曾看见有两名女子跑了进来?”

    “笑话!这绣坊中的绣女早已下工,又哪里来的什么女子?”

    “可我明明看见有两个人影跑进你的绣坊之中!来人,给我搜!”

    只听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那些人便在沐德绣坊之中肆无忌惮的搜寻起来。

    一旁的蓝轩却并不阻拦,只是坐在一旁,轻念一杯清茶,仿佛眼前之事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待那些黑衣人搜到一间小屋之时,忽听蓝轩大喝一声:“住手!你们不将我沐德绣坊放在眼中便也罢了,竟然连太后娘娘也不放在眼中吗?”

    听罢蓝轩此言,那为首的黑衣人不禁冷笑声声:“你这小小的绣坊又与太后娘娘有何关系?”

    “难道你没听说过,太后娘娘每年只会穿沐德绣坊所缝制的冬衣吗?时下已然入秋,那里面放着的皆为为太后娘娘赶制的冬衣。你要搜便搜,在下绝不阻拦。只是,如若弄坏了太后娘娘的冬衣,你想想自己可有几个脑袋赔得起!”蓝轩漫不经心地说着,那为首的黑衣人却是吓得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回大人,别处都已然搜过,并无可疑。”

    “撤!”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那些人尽数撤出沐德绣坊之中。

    待那些黑衣人撤走,蓝轩将锦绣与冰枝迎了出来:“他们都已然撤走,你们受惊了。”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如若锦绣此番能够脱险,定会回来拜谢公子您!”说罢,锦绣带着冰枝向蓝轩行过个大礼,便要匆匆离去。

    “姑娘且慢!那些黑衣人虽已撤走,但我见他们仍面露疑心之色,只怕他们此时依然守在门外未曾离去。如若两位姑娘不嫌弃,不妨在此处先将就住上一晚,待明日再做打算,如何?”

    锦绣眼见那蓝轩一脸诚恳之色,心中亦甚是担心如若那些黑衣人当真守在门外,只怕是自己与冰枝一出绣坊便会即刻丧命。一番思量之下,锦绣不禁向蓝轩行礼说道:“锦绣多谢公子收留之恩!”

    沐德绣坊之外,那些黑衣人苦苦守了一夜,待第二日一早,为首的黑衣人见从那绣坊之中并无一人走出,便也只得无可奈何将手下之人悉数撤走。

    次日一早,锦绣带着冰枝刚要打算前去向蓝轩辞行,却忽见绣坊中的一名伙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一驾轿辇停于太尉府前,尹兰溪亦是匆匆走入其中:“娘,昭陵之中的大火居然没将那锦绣烧死,反到却让她跑了?”

    “哼!她跑了又能如何!现如今皇上还以为那锦绣乃是因心生怨恨而纵火烧陵,皇上已然怒不可遏,更是下令命虎贲大军全城搜捕那锦绣,纵火烧陵可乃是要被凌迟处死的谋逆大罪!女儿你放心,娘也在暗中派出了一队人马全力追杀那锦绣,料想她锦绣在这皇城之中,已是再难寻得半分生机!”

    “还是娘想得周全!”

    尹兰溪望了望自己的母亲紫婷郡主,只见自己母亲的发髻之上平添出些许白发,不禁心头一酸:“娘,爹爹近日对你可好?那侧室玲珑有没有对娘您不敬?”

    “孩子,你爹爹对我又何曾好过!娘已然是心死之人,唯有你乃是娘能活在这世上的唯一的依靠。只要你好好的,无论何种苦楚,娘都全然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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