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秦烟

番②《医不小心嫁冤家第146章 你这么骄傲,怎么能轻易掉眼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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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蔓蔓啊,上次和你母亲在医院那边匆匆见了一面,也没有订会亲的时间,你母亲现在情况好些了吗?能不能出来吃个饭啊?”

    说到和自己母亲见面的事儿,舒蔓稍作迟疑,抿了抿唇后,淡淡道

    “我母亲情况差不多好了,不过她最近有事儿要处理,见面的事儿,可能要压后一些。.”

    “这样啊!那没关系,等你母亲有时间,咱们再订时间。”

    舒蔓点了头,“等我母亲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就让祎铭安排这件事儿。”

    姚文莉胡乱找个理由说舒蔓身体不舒服,连夜去了姚芊芊那边。

    姚芊芊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白伊颂的死,于她而言,就是自己在作孽,好在姚文莉一直说会替自己担着这件事儿,让自己别害怕。

    姚文莉知道姚芊芊要面子,就没有拆穿她害怕一事儿,留在了姚芊芊那边陪她。

    经历了白伊颂的事情,姚菁的情绪很不好,一整晚都在闹,就包括第二天,也无法释怀自己女儿离去的消息,以至于完全不顾及形象,乱了分寸的不断失态于人前。

    下午的时候,舒蔓脸色依旧苍白的来了医院这边。

    白伊颂被安置在太平间,本不被允许家属探望,但是姚菁一再要求要陪着自己的女儿,以至于和院方发生争执。

    舒蔓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一幕。

    “你别再闹了,伊颂已经去了!”

    白父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就这么去了,但是他除了接受世事无常之外,别无他法。

    姚菁不顾白父的拉扯,还想闹。

    “爸和妈已经动了气,你这会儿还闹,不是添乱吗?”

    姚文昌夫妇和白家的老爷子都不同程度的动了气,在家被堂叔侄陪着。

    家里里里外外乱成一团,已经让人够劳心劳力的了,姚菁还作,白父一间就斑白了两鬓的头发。

    “我要伊颂,志强,我们就伊颂这一个孩子啊,我真的接受不了她已经离开这件事儿!”

    姚菁哭得双眼通红,已经这样了,依旧无法释怀自己女儿没了的事情。

    白父也接受不了,但是姚菁已经这样了,他不再能倒下。

    许秋和姚文莉瞧见姚菁这个样子,也上前劝慰,让她放宽心。

    “我怎么能放宽心啊?伊颂是我的心头肉啊!”

    舒蔓在一旁把姚菁伤心欲绝的样子全部都看在眼里,心头就像是被刀子在剜割肉一样,钝钝的疼。

    不同于舒蔓自责的样子,姚芊芊虽然心里自责,但是没有把自己的内疚表现在脸上,似乎这样的表现,能让她和白伊颂死这件事儿联系不到一起。

    在姚菁又一次嚎啕大哭下,舒蔓终究没有承受住心里的深切愧意,走上前,单膝跪在姚菁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姨母,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无法接受表姐已经离去这件事儿,那您打我吧!”

    姚菁还不知道舒蔓怀孕的事情,就算她再怎样没有理智,这会儿也不至于对舒蔓一个外人动手。

    “蔓蔓,你别管我,我就是心里难受,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姚菁哭着,身体像是飘摇的柳条,不断的往地上倒。

    看姚菁狼狈苍白的样子,舒蔓也默默地掉下了眼泪。.

    她已经无法说清楚自己心里有多愧疚,不止一次,她都有想过出车祸死的那个人不是白伊颂,而是自己该有多好,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痛苦。

    姚芊芊看舒蔓的神情,蹙了下眉头。

    她想不通舒蔓怎么会表现的那么愧疚?甚至比姚菁这个做母亲的还痛苦。

    说到底,要是轮愧疚,因为是自己更愧疚才对!

    以冷眼的姿态看姚菁和舒蔓之间的交流,当舒蔓颤抖着声音,说白伊颂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除了姚文莉,在场的人大惊。

    姚芊芊惊讶到下巴要掉地上了,自己明明才是元凶,舒蔓竟然替自己承担下来了罪责?

    “什么?”

    姚菁难以置信,瞪着眼,惊异的看着流着泪的舒蔓。

    “怎么回事?什么叫表姐是你害死的?”

    一直以来,姚菁都以为自己的女儿是发生车祸死亡,就包括交通队和警方要立案调查,她都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只当自己女儿的死,就是她没有遵守交通规则行驶造成的。

    舒蔓埋低了头,一再咬紧唇,从齿缝间,艰涩的道出事情的始末。

    “表姐打电话给我,说有急事儿找我,我本就是个急性子,她一说有急事儿找我,我就让她在电话里提前给我说,我不断的追着她问,以至于她把过多的精力都放在和我对话的事情上,没有注意”

    舒蔓的话还没有说完,姚菁猛地一耳光,以十足的力道,甩到她的脸上。

    “啪!”

    格外响脆的一耳光,似布帛碎裂开一般,尖锐而刺耳,惹得空气都跟着振动起来

    “原来原来是你害死了伊颂。”

    姚菁伸着手,颤抖的指着舒蔓。

    想到自己女儿的死,源于这个罪魁祸首,她失了理智,顾不上什么亲情,也顾不上自己有没有一个长辈该有的样子,控诉的瞪着舒蔓看。

    “伊颂对你那么好,她开着车呢,你怎么能催她?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分散她的注意力吗?”

    姚菁恼羞成怒,气得用手捶地。

    关于自己女儿,厉祎铭和舒蔓之间的三角关系,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虽然自己女儿没有提及过她喜欢厉祎铭的事情,但是她这么多年都没有找男朋友,甚至硕士都在国外深造,能显然都是因为厉祎铭。

    想到自己的女儿连心爱的男人都能拱手相让,到最后竟然死于舒蔓的手里,她格外替自己的女儿觉得不值。

    舒蔓被姚菁的耳光打的脸颊发麻,整个脸都处在失去了知觉的状态,但就是这样,她眼眶中流出的泪水,也不绝如缕的掉落

    姚菁的一耳光,惊得在场所有的人都屏息。

    后来,还是许秋率先反应过来。

    “姐,你这是干什么啊?蔓蔓怀着身孕呢!”

    虽然说舒蔓和白伊颂通电话会分散白伊颂的注意力,但是开车时打电话的人多了,她要是正常行驶,根本就不耽误打电话,姚菁不应该一棒子打死,把事情都归咎到舒蔓的身上。

    虽然她不是姚菁本人,不能体会到她爱女心切,但是从客观角度来看,这事儿还得警方那边得到结论再做定论,不然一切都是怀疑,都是未知的。.

    姚菁听到许秋说舒蔓怀孕,有一瞬间的微怔,但是随即,冷笑出声

    “她怀孕就能洗刷她的罪孽了吗?伊颂对她那么好,连祎铭都能让给她这个做表妹的,可是她呢?害死了伊颂!”

    听姚菁和自己咆哮,舒蔓没有丝毫的委屈可言,相反,她觉得自己欠姚菁,欠白家、欠白伊颂太多了,如果自己受几个耳光,能让他们心里舒坦,她情愿受他们的打骂。

    许秋觉得自己这会儿和姚菁说不明白话,顾着去搀扶舒蔓。

    “来蔓蔓,起来!”

    舒蔓全身无力,整个人的身体一直往下蹲,许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支撑起她颓废的身体。

    舒蔓看在流泪,看了看姚菁后,又看向白志强,心里的愧疚,全部写在脸上。

    “对不起!”

    蠕动苍白到不着一丝血色的唇,她轻吐这三个字。

    这一刻,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做些什么。

    “你给我滚,马上滚,我不想看到你,滚!”

    姚菁疯了,白伊颂就像是她的雷区,一触及就会爆炸。

    许秋想劝姚菁冷静,但是一开口,姚菁连她一起骂。

    姚文莉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起初她还一声没吱,后来,想到不管是姚芊芊还是舒蔓,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孩子,她们犯了错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有一定的责任。

    “姐,蔓蔓我代替蔓蔓向你道歉,这件事儿是蔓蔓不对,是蔓蔓造成了伊颂的悲剧,我”

    她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儿能补偿姚菁,最后一再琢磨,从许秋的手里,夺过来舒蔓的手,然后把舒蔓往前推去。

    “姐,蔓蔓这件事儿确实做错了,我让她给你道歉。”

    说着,姚文莉给舒蔓使眼色,“蔓蔓,跪下,给你姨母道歉!”

    许秋:“”

    舒蔓:“”

    姚芊芊:“”

    姚文莉一句让舒蔓跪下给姚菁道歉,惊得包括白志强和姚菁在内,全部都大吃一惊。

    许秋完全没有想到姚文莉竟然都没有问一句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让舒蔓跪下给姚文莉道歉,她都懵了。

    “姐,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还没有调查清查,你怎么能让蔓蔓”

    许秋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了解姚文莉了,她竟然都没有彻底了解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让舒蔓认罪,似乎就像是古代屈打成招,把这个害死白伊颂的罪名,强加到舒蔓的身上。

    舒蔓执起眸,眼底泛着猩红的血丝,对视这个让自己觉得越发陌生的母亲。

    她承认自己在这件事儿里有一定的责任,但是她已经道歉了,至于把她逼到要下跪认错的地步吗?

    痛心,绝望各种灰色的词汇弥漫舒蔓的心头,让她忽的一下,竟然冷笑出声。

    那笑,无比凄凉,无比心酸。

    原以为被自己母亲伤害,她的心不会再痛了,但是真正面对她对自己又一次的出卖,她的心,如同坠入冰窖,周围被寒冷包围,没有一丝的温暖可言。

    姚文莉心里发虚的看着舒蔓蚀骨的笑,手掌心里不断的冒出冷汗。

    在面对姚芊芊与舒蔓的二者权衡之间,她又一次决定选择姚芊芊。

    既然舒蔓认错,她就将错就错下去好了,这样,不仅有人对白伊颂出车祸死亡一事儿认罪伏法,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至于受到牵连。

    如此一箭双雕的做法儿,她没有理由不选择。

    只不过她注定要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姚芊芊在一旁,无比吃惊的看着姚文莉。

    说来,自己是害人的凶手,姚文莉竟然为了自己,连她的亲生女儿都出卖,这太匪夷所思了。

    姚文莉捏紧手指,让自己故作淡定。

    “蔓蔓,错了就是错了,而且你也向你姨母、姨夫认错了,你要是想让他们心里舒坦,就坦诚的和他们道歉!”

    “”

    “你要是觉得你自己下跪挂不住面子的话,我陪你一起跪!”

    说着,姚文莉“扑通”一声,竟然真的跪在了姚菁和白志强的面前。

    “文莉,你这”

    姚菁大惊,前不久这姚文莉脑震荡,这好不容易恢复了,她居然为了她那个害人的女儿向自己下跪,这让她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

    都说父债子还,现在,舒蔓做下的孽,竟然是她的母亲来替她偿还。

    舒蔓看下跪的母亲,已然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

    本来,她是不能接受自己母亲敲定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的做法儿,但是她替自己下跪,替自己这个做女儿的还债,她身为女儿,哪里会忍心看她替自己承受这一切!

    心头被无尽的苦水所淹没,舒蔓知道自己和这件事儿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但是这不代表她要拦下全部的责任,不过自己的母亲都如此了,她就算是不认罪,所有的人,也都会觉得自己就是害人凶手。

    在感性与理性间作斗争,到最后,她痛心的流下清泪,任由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再睁开眼时,她抿紧着唇,字字清晰

    “身为女儿,我怎么可能会让您替我偿还?”

    “”

    “都说在家从父,我父亲死得早,既然,您一定要我认罪,我就听你的,这个罪我认!”

    隐忍心头无比悲怆的无力感,她双膝变软,作势往地上跪去

    “蔓蔓”

    厉祎铭的声音,从拐角处突然传来,跟着,他几个大步流星走上前,在舒蔓的膝盖要接近地面的时候,猛地把她的身体拉起,跟着把她的人,按入自己的怀中。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因为厉祎铭的出现,全部都落在他的身上。

    舒蔓身体被厉祎铭拥住那一刻,她缩在这个让自己足可以依靠的怀抱,当即嚎啕大哭出声,每一声都无比凄凉,充满了无助和彷徨

    厉祎铭还穿着白大褂,拥着舒蔓发软的身体,他无力的叹息出声。

    他就是怕舒蔓会想不开的来医院这边,特意让苏阿姨看着她,又让自己母亲来家里牵绊她,不让她离开家里,没想到,还是没有阻止她来医院这边。

    舒蔓呜呜的哭着,她觉得她异常委屈。

    她不否认白伊颂的死,和她又一定的关系,但是她不觉得她要因为白伊颂的死,认罪不说,还要把自己当尊严都搭进去!

    因为厉祎铭的突然出现,姚文莉暗自捏住了手指,心里变得越发心虚起来。

    她从地上起身,尽可能面色如常的看着厉祎铭,生怕自己的不安泄露一丝一毫,会被厉祎铭给捕捉过去。

    厉祎铭湛清的下颌抵在舒蔓的脑顶上,用手扣着她的后脑和腰肢,让她在自己的臂弯中,尽情宣泄她的委屈。

    待舒蔓的情绪稍作屏幕,他一双湛黑的眸子,从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对视姚芊芊的一瞬间,他眯起了黑眸,眼底折射出危险的精芒。

    姚芊芊被厉祎铭的目光看得心头直发憷,下意识的敛住眸子,不敢去对视这双近乎能把自己吞噬了的眸。

    厉祎铭的目光扫过许秋的时候还算平静,最后落在姚文莉的脸上时,又一次变得冰冷,好像他的眼里含着万年不化的坚冰一样,尽是阴寒之气。

    姚文莉被厉祎铭的目光看得心弦直颤。

    她不知道厉祎铭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看他对自己格外不友善的目光,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发现了些什么,不然,依照自己是舒蔓母亲的身份,他哪里能用这样的眼神儿看自己。

    牵强的扯动嘴角,姚文莉克制手掌心不断冒冷汗的畏惧感,对厉祎铭说:“祎铭啊,你总算来了,蔓蔓的情绪很不好,你带去快去休息休息,顺便好好照顾她!”

    厉祎铭对视姚文莉虚伪的眼睛,眼底浮动黑潭般的幽深。

    因为今天有他科室那边的医生请假,让他顶一下午,所以他一直都在办公室那边问诊,根本就不知道太平间这边出了事儿。

    还是他科室那边有八卦的女医护,说太平间那边,有人在闹事儿,吵着要见死者的尸体,还有一位母亲让她的女儿下跪给死者家属。

    厉祎铭一听说这话,立刻把姚菁、姚文莉和舒蔓联系在一起。

    没有再继续办公的心思,他连外面的白大褂都顾不上脱,直奔太平间这边。

    到了这边,看到眼前的情景,一切都印证了他的猜想。

    菲薄的唇,微微动了动。

    “蔓蔓是我的未婚妻,是我孩子的母亲,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

    他说这话,语气很冷,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出来他对姚文莉的不尊敬。

    姚文莉不止一次不被厉祎铭待见,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挺不挂不住面子的,不过正所谓财大气粗,厉家人对自己一个平头小老百姓这边不友善,她只能受着。

    厉祎铭冷冷的瞥看姚文莉,再收回目光的时候,他用双手抱住舒蔓的头,然后低首,与舒蔓头碰头。

    “蔓蔓,乖,别哭!”

    他懂这个小女人的傲气,如果不是姚文莉怂恿,她不可能跪。

    但是重视亲情,是这个小女人最难能可贵的地方,也是她最脆弱、最致命的弱点。

    姚文莉抓住了她这样的心情,自诩自己怎样无理要求舒蔓,舒蔓都会放下自己所为的骨气,俯首认错。

    舒蔓情绪很不好,哪怕厉祎铭一再的支撑她,她还是难受。

    “乖,你这么骄傲,怎么能轻易掉眼泪呢?”

    舒蔓吸了吸鼻子,“华佗,我心里难受”

    她没有说自己是被亲情伤的遍体鳞伤,只是用轻描淡写的话语,说自己心里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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