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开门,身上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衣,显得家常又不失风雅品位,淡淡问道,“什么事?”佣人回答道,“少爷,太太说在楼下等,有事情要跟少爷说。”

    秦桑看了一下她,才说道,“好,我知道了。”

    佣人退了一步,见秦桑重新关门,才直接朝清姿的房间走去,轻轻敲门。许久,清姿才把门开了,佣人见她神情有些不对,但也不好多看,只说了秦母吩咐的话。

    清姿点头,“谢谢,我这就下去。”佣人总算完成任务下楼,可总觉得二楼气氛不对。

    按说阿桑少爷好不容易回来了,如果真像秦母说的以前感情十分好,那为什么这两个人现在见面了却是这个样子?佣人想不通,这豪门大院之中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够看清楚的。

    秦母看着秦桑跟清姿前后下楼,脸上是笑眯眯地,“阿桑,跟清姿多年不见了,聊得怎么样?是不是还跟从前一样好?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从小就有缘分。”

    清姿沉默,稍稍低头。秦桑转头看了一眼清姿,回答秦母道,“聊得很好,十年不见,清姿变了许多。”

    “这就对了,聊得来就对了。”秦母又看看清姿,笑容可掬,“清姿是我看着长大的,的确是越变越好了,看到你们两个一点都不生分,我就放心了。”

    “妈。”秦桑走过去,坐在秦母身边,“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秦母看着儿子,打心眼高兴,说道,“今晚妈帮你们订了位置,你跟清姿就出去吃个饭吧,本来应该一家人团聚的,妈也想给你接风洗尘,可妈这身子骨不好,出门一会就会觉得累,还不如在家自己折腾。就让清姿代替妈的那一份,跟你出去。”

    “妈。”秦桑拉着她的手,“出去怎么比得上在家里自在?我是不需要那些的,让我在家陪你吃饭吧,再说,这十年不在,我也想好好陪你一会。”

    “孝子家不要不懂事,老人总有老人做事的道理,你就去吧。”秦母假装生气道,“既然都回来了,什么时候陪我这个老婆子不行?你们年轻人才有话题说,清姿你说对吧?”

    清姿忽然听到秦母问自己,她看了一眼秦桑,他的眼神依然清澈如潭,却似冰封的湖面,看一眼都已经觉得天寒地冻。清姿勉强回答,“我是不打紧的,在哪里吃无所谓。”

    “这可不行的。”秦母嘟哝着叫人备车,“你们别说了,去吧去吧,我礼佛的时间也到了。”

    清姿跟秦桑不得已上了车,车子直接开出了秦家大门,两个人坐在后排,中间仿佛隔着一个遥远的分隔的时空。清姿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她的原因吗,似乎不是啊。

    秦桑的脸在夜幕之中俊秀依然,霓虹闪烁映衬着他的侧脸,清姿鼓起勇气转头去一看,尝试着想从他朦胧的眉目之中寻找当年那个秦桑的影子,看着看着,几乎就陷了进去。

    秦桑没有看她,盯着前方,却突然平淡开口,“怎么样?”

    清姿在车上静谧的空间里头,几乎被吓了一大跳,不解道,“什么?”

    秦桑转脸过去看着她,“我长得怎么样?是不是跟从前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还是,完全不同了?现在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清姿别过脸看着车窗外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底似乎有一块石头抵着自己,“在我心里,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

    秦桑眼神迷离,“在你心里?”他似乎在一遍遍玩味这句简单又复杂的话。

    福瑞斋是百年老店,招牌万金难换,食府也颇有品位,生意十分鼎盛。清姿很少出入这种诚,一路跟在秦桑后面,给人带进包间,一派牡丹富贵、金玉满堂的华丽装璜,辉煌锦绣。

    菜单是秦母一早花心思订好的,等着上菜的时间,秦桑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香烟盒子,问清姿,“我可以抽烟吗?”清姿看着他,最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摇摇头。秦桑也不再开口,直接点燃了香烟。清姿看着他吸烟的模样,跟印象之中的好少年完全沾不上边。

    烟味使得清姿呛咳起来,秦桑随即摁灭了香烟,“对不起。”清姿随即去了洗手间。

    菜终于上齐了,只是两个人的心思全部在胃口上。清姿本来吃的就少,如今气氛不对,她更加是难以下咽。秦桑给两个人倒了红酒,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再见面了,起码应该喝一杯吧。”

    清姿看他端起了酒杯,只得微微一笑,“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秦桑一愣,这年头去哪儿去找连红酒都不会喝的女孩子?他举着酒杯的手没有放下,慢慢说道,“清姿,我想,虽然隔了十年,我们还是不要这么陌生,我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把你当作一家人看待的。”

    清姿看着他,缓慢地拿起了眼前的红酒,勉强喝了一口,秦桑却一口气喝完。好久没有吃地道中餐,可秦桑还是认得一些名菜。有一句、没一句说着,最后把话题聊到了秦桑十年的德国生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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