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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裕盛顾不得还在半蹲着的神文,忙去搀扶羽天,却被羽天一把推开。“都站着不准动。”羽天迅速的爬了起来,感觉掌心空空,遭了,自己的那颗珠子……

    天的声音几乎可以用怒吼来形容。声音出自羽天的丹田,带了五分内里的神力,一些仙人娇滴滴的美妻,身体弱的都堪堪的吐了心头血,但是谁都不敢动,羽天脱了罩在外面的披风,那道披风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犹如鼓风罩,来限制自己的神力。不过是抬头之间,整个凌霄宝殿风霜烈烈,风雨压城城欲摧,羽天的神力已经遍布殿里的每一个角落。羽天闭眼,使了追魂术法,来寻找那颗脱手而出的珠子,那是,让焚天回来的关键啊?

    “动者死。”蹲在地上的神文双腿已经酸麻,她不知道这个蒙着面纱,古里古怪的女人在搞什么鬼。

    神文年幼,再加上羽天真的是神隐很多年,所以神文对羽天,真的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是自己夫君的师姑,是上古三神里的一个罢了。

    看了一眼自己被推倒在地上自家夫君,他是如此宠溺自己,自己动一下,或者上前扶起他,肯定不会有事,这么想着,她大起胆子,站起身来。可是刚刚准备借着手臂的力气,直起身子。只见羽天抬手,掌心带了星点光亮,但仅仅是这一点点,就足以让神文,命丧当场。

    裕盛自然听了羽天的话,动也不敢动,虽然这般狼狈的摔倒在地,但看着羽天这般焦急,那秀眉都快凝成乱绳,自然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一动也不动的半躺在地上,等待这羽天下一步的动作。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妄动,他们自然是记得这个女人,是怎么一把火,烧干了整个东海,这只是她的战绩中的星点。

    在前面的一些神灵,刚才都看到只羽天大神的手心里,飞出一物,那物精致,带着不凡的光泽,还有些隐隐约约的熟悉之感,火系出身的一些神灵甚至都感觉到那强大的镇压之火,让他们鲜血沸腾,当然,这种力量,只有焚天祖神在时,才有的,刚才那物,想必就是祖神之物,这般丢失了,羽天大神怎能不急。

    但是,就是有蠢的合不拢腿的,比如半蹲在最前,行着礼的神文天妃。她觉得双腿酸麻,坚持不住也是常理,但是从保命上讲,还是应该在坚持片刻。

    羽天闭着眼睛,马上要感觉到珠子的下落时,就被一阵衣物磨蹭的声音所干扰,而且那声音幅度越来越大。真是找死。羽天已经有一个晚上没有屠狐了。

    离羽天最近的裕盛大惊,星点之间,他怎么可能不知足以要了神文的命。神文如果是普通宫妃,羽天爱杀便杀,但是,神文不同,她长了一张与羽天一模一样的脸,那漫长而寂寞的夜晚里,这张脸,给了他太多绮丽的幻想,他看着这张脸,对着高高在上的姑姑,大胆的肖想,他把那张脸想成羽天,他反复抚摸,拼命索求,只是,他又何处不知,羽天是他毕生,都求不得的,但是,他心里想着,有个替身在,也是不错的,不然长夜孤寂,无人在旁,供他肖想,所以这样想着,他就出手了。

    羽天动了杀心,她刚才不是说了么,动者死。难道她还要食言不成。不过只是刚刚起了念头,她就感觉背后的目光不对劲,裕盛这傻小子,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也罢,她提起气来,佯装要打神文,可是出手的神力,还没有碰到神文,就被人从背后,死死抱住,好吧,是勒住,神力擦着神文的脸颊而过,在她莹白的项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姑姑,不要。”裕盛低声哀求,但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盛儿知道姑姑已然了解盛儿的心事,盛儿当然也清楚姑姑是不会委身与盛儿的,但是,至少,给盛儿留个替身,求,求你了。”裕盛这辈子,第一次抱着羽天,他就立刻知道,替身和真实的羽天,简直是云泥之别。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有人可以代替。

    羽天听他呼吸急促,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自然不在深究。她放下了手,想着还没有找到珠子,就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探寻下落。

    神文吓坏了,却真真的不敢再动,那贴身而过的风,只是轻描淡写,但触及到身前,那志在必得的杀意,让她整颗心都瑟瑟发抖。她惊恐的看向最高处的那点倩影,她要杀了自己,她要杀了自己。抬头看见自己的夫君居然舍身保护自己,她就又不在惊恐,只是,她还是不敢动,再动,那个女人是不会在手下留情的,就算是自己的丈夫,她也肯定是,照,杀,不,误。

    羽天感觉刚才那脱手而出的珠子了,微微发热,好像人生气一样,她掐了个诀,把珠子收入袖中,当然在不【惊扰】他人的情况下。那珠子跟在焚天身边久了,居然通了焚天三分的心思,看到裕盛还是抱着自己,居然,生气了,没错,现在是抱着了

    “抱歉诸位,刚才只是因为一些旧物,因为我自己不小心摔倒,而丢失了,因为心急,才如此无礼,诸位快快就坐,饮酒”羽天看着或坐或立的诸位,心念自己还是如此莽撞任性,才出言解释,众人听了,着实了刚才那物什是焚天祖神的旧物,所以羽天大神才如此紧张一想,所以纷纷不与计较,不过,就算想计较,但是,谁又敢呢?神文也在婢女的搀扶下,柔柔弱弱的站了起来。一切又恢复如此,但是,却有一人?

    裕盛完全无法自拔了,他把头轻轻的靠在羽天肩上的纱衣上,羽天是凤凰,长年飞过花丛,身上自然花香浓郁,而且,羽天是火凤,虽然习得不是火系术法,但是她体温还是比普通的灵物高,由内而外,她就像是个火炉一样,温暖柔软还自带浓郁的香气

    裕盛的手,一只放在她的凤凰腰上,一只死死的固着她的肩膀,勒的紧些,羽天居然喘不过来

    “大胆妖女,居然痴缠陛下。”当然,蠢的不要命的,大有人在。

    “拖走。”羽天不想去叙述那个站在在神文身后的婢女,是用何等速度,被一击致命的。之间金光从自己的耳边闪过,那站在高台之下的婢女就是一滩死肉,甚至连惊讶都不曾来的及。羽天对天发誓,她没有出手。

    裕盛震怒,同时,也清醒了过来,那婢女被很快的拖了下去,而他自己,也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怀中软暖之物,怏怏不爽的,站到一边。

    “姑姑既然找到物什了,就请快快就坐吧。”羽天也不在说什么,微笑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神文再次傻愣,那金光闪动,可不就是出自刚才还舍身护着自己的裕盛之手,那金光是如此的霸道凌厉,一个万一,要是,要是伤到自己怎么办,难道自己的丈夫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羽天捻起银盘里的一颗玫瑰提子,撩起纱面的一角,放在红唇之间。

    这是她最喜欢吃的水果,盘中的还是最新鲜的。她辟谷多年,但看着这喜滋滋的提子在眼前,岂有又不大饱口福之理。

    “姑姑的口味,果然还是没变。”裕盛看到羽天的嘴角,因为甜润的提子,而微微一笑,他就感觉到莫大的满足。完全把戚戚然看着自己想要个说法的神文,晾在一边,神文坐在高台下,在右边女眷席的首位。今日所以的食果都是她准备的,只是昨天晚上,裕盛突然说道“准备一些玫瑰提子,要最新鲜的,有人喜欢吃。”

    羽天还是微微一笑,说起这个玫瑰提子,确实是好吃的紧,甜的几乎麻痹了整个味觉。羽天想着自己是个老年人了,吃的多了,恐更老的时候,会生出许多病症,已经很多年,不曾吃过了。

    “我呀,已经辟谷良久,偶尔一尝,尚可”玫瑰提子,又称血提,但是羽天更喜欢它的另一个名字,吸血鬼之泪,羽天又从盘子里拈起一个,把玩着,这红的要滴出血的皮儿,可不就是那些怪物们的眼泪嘛。盛见羽天高兴,十分满意的看向自己的爱妃,示意她可以开始歌舞了,各种安排,自然也是出自他的这位爱妃之手。

    “姑姑喜欢真是太好了。这次为了迎姑姑来,我准备了好些,不知姑姑可否盘桓数日,以便多加品尝。”裕盛想着,能多留她一刻就算是拿天下换,也是值得的。?

    “我已经说了,我已经辟谷多年,这物什,我虽然喜欢,但是却很少多食,你让你那位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妃子,给我装上一些,我走得时候带着身上,回去慢慢吃吧。”羽天接过仙娥从地上捡起来的,刚才被她甩了八丈远的披风,仔细的抖落这上面沾上的灰尘,抖不落的,还特意腾出手来,轻轻的拍了。好不爱惜。

    “姑姑看出来了。”裕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

    “早看出来了,无碍,你喜欢,她愿意跟你就好,天下之大,何其没有。有荫雾溪水没?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我竟渴了。”荫雾溪水是从焚天以前居住的晟狐神宫里经过,流出来的一条小溪,缓缓的,居然从神界,流到了仙界的回仙崖边。不是多少年前,自这里取水饮了,是成仙的必经环节。因为这回仙崖,可是个掉下去,就再也回不来的地方,仙人一落,那就是满身修为去了,还得把魂魄撕得粉碎,这世间,再无这仙人。

    “姑姑看来真的是许久不上天来了,这荫雾溪水,可是能当做寻常生水来饮用的啊,且不说,取一盏饮了,可以活骨生肌,且说那回仙崖,是折了多少仙人在在那里啊。”这个神文天妃,还真是个推杯换盏,八面玲珑的人物,居然一边应付这仙客,一边听着高台上二人说话的动静,真是忙啊。

    “是嘛,以前倒是经常饮呢,我这次上来,还专门带了之前祖神在时,亲自为我做的取水的水瓶来,准备接了回去慢慢喝呢,哎,算了。”羽天唉声叹气,凤眉皱着,却颇为无奈的拍了拍桌子。

    “姑姑想饮,那有何难。把水瓶给我,等候片刻,我取了。”裕盛心疼如刀割,完全忘记了那回仙崖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真的嘛?”羽天的凤眼闪闪发亮,很是期待的望了一眼已经站了起来的裕盛,裕盛心头满满,但是羽天却又很快的看向别处说道“算了,听你的天妃这么一说,那回仙崖肯定不是什么好去处。就不劳烦你去了。等,等我心里的劫难过了,我再去他的神宫里,取了饮,也,也不迟。”羽天没有提起焚天的名字,但是她却仔细的,看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表情。每个人或忧或喜,但是听到羽天这么说,都无一例外的肃然起敬,焚天祖神,这是多么金光闪闪,如烙印一样的四个字。羽天满意,看来,焚天这个老的几乎做古,也确实已经作古的老头子,还是有人惦记的。

    神文大惊,连忙拉住已经走下高台的裕盛“请陛下三思啊,这回仙崖陡峭,取水之处,满布青苔,湿滑的很啊。”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裕盛恶狠狠的瞪着神文,羽天款款的从高台上行下,鹅黄纱裙,曲曲折折,虚虚实实的摆动,她念决变换出来了一只寒光闪闪银瓶来,递给裕盛。那里有什么焚天做的取水瓶。

    “有劳你了,半满就好,就当送我的生辰礼物好了。”

    裕盛伸手去接,碰到羽天的手,她的手软软的,现在有些做凉,真想扯了来,团在怀里暖热。“姑姑客气了。”说着腾云要走。

    “这歌舞实在无趣,看的我是昏昏欲睡,不如咱们陪着天帝一同去了,一时去散心,二来,天帝身份贵重,一旦有事,咱们也好有个照应。”羽天展开披风,说话间已经披在身上,踩着裕盛找来的彩云,随他一起。

    诸人岂敢不跟,天帝裕盛,年纪轻轻,但是世间不过七界,他已经掌握三界。师傅又是焚天祖神,神力自然了得。而提起话来的羽天大神,那才真是她笑了七界没人敢哭的角色,看这清白浑浊分明的天地间,可不就是这羽天大神在撑着。一时间百鬼出行,万仙跟随。那云雾间,灵气腾腾。人间凡人观天,都被这祥和洗涤心灵,无不熨帖。

    神文咬牙,但却也不敢不跟,只得恶狠狠的看着羽天的背影,在心里低低的咒骂着。

    “姑姑且在这里等一等”回仙崖在十二天云海处,众人皆不敢靠的太近,只得腾在空中。也只是会在崖的四周。羽天和裕盛却是例外。裕盛靠的是焚天传授与他的深厚神力,而羽天,鲜少人知道,这里是她闲的没事,摆弄的一处天险。这里风光甚美,有段时间,她喜欢在这里浣洗自己的头发和洗洗自己没有知觉数十万年的双脚。于是焚天炸开了溪头,把溪水引过神界于仙界的结界,请了神界最会雕刻的神人,刻了三生石莲花,花蕊朝下的悬在半空中,水便从看不见的地方流入掏空的花蕊,再从花蕊里流出落在地上。水流缓缓,勉强成流。

    “你且小心着。”羽天点点头。

    “是”裕盛其实怕的紧,他看着翻腾滚滚,毫无尽头的云海,和云海下,不知道有什么妖魔鬼怪的深渊,但是她又望了一眼羽天满含期待的眸子,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那石莲的出水口就悬在崖边突出的平台上,在平台的最边上,因为潮湿,四周已经遍布青苔,因为是神水养出来的青苔,谁也拿它们没有办法,当然,羽天是有办法的,但是,她为什么要出手呢。

    羽天是个老姑娘,是个老的都快掉干净毛的老凤凰。人们都夸奖她这个老年人温柔仁慈,但是吧,她吧,只是表面上罢啦。其实心眼,坏着呢。

    裕盛承了焚天的神力,加上自己上古皇族的血脉,居然超越焚天的火系,习的是金系的法术。腾空跃起来的时候,带动十二条幻影而出的金龙,被他踩在脚下,傲天皱眉,他是龙族族长,自然会对裕盛脚踩金龙这事儿很不满,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焚天祖神祭天而去,羽天大神不在管事后,这天地间,就只有天帝独大。羽天自然不会错过欣赏这一幕。

    她本来就对龟丞相说的事情,半信半疑,生怕他告诉自己的,是傲天教唆而编出来的谎话,自己想复生焚天,必要承了龙族大恩,需要龙筋,来给焚天塑新身,那他的小儿子,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到自己的名下。

    要不然,焚天去了这么多年,龟丞相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傲天的小儿子要拜师的时候,告诉自己这般事情。

    羽天细细的观察着,裕盛这边已经腾了金龙,过了云海万丈,现在一脚已经踩在了崖边。

    “陛下,还请小心啊。”神文挤出人群,却不敢靠近崖边,那刮过身边的风,好像是有吸力的,势必要把她吸入崖底。所以她一直在人群中,不敢上前。

    裕盛这边,却遇到了难题,难题就是他现在的这个动作,根本就汲不到溪水,他的胳膊还不够长。他咬着牙,迈起一大步,刚刚稳住脚跟时,却被一条丝羽环腰而过,他回头,见是腾空在上的羽天,用自己的披肩缠住了自己。?

    “楞什么,傻小子,快些,姑姑的这手上有伤”羽天说的没错,她的这只翅膀,多年前,曾经一度再也无法翱翔。

    “谢姑姑。”裕盛的心口好些抹了蜜一样的甜,他把水瓶靠近出水口,不过片刻,就汲了慢慢一瓶的溪水。他一手握这瓶子,另一只手,拉着羽天的披肩,垫脚腾云,正想一飞冲天,却不防脚下一滑,他下意识地把水瓶死死的抓住,随后抛向半空中的羽天,自己,则不受控制的下落。大眼贪婪的看着风轻云淡的羽天,嘴边喃喃的深情的唤着,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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