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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液随着血液于体内流转,冷贯霄脸色惨白,嘴角淌有黑色的血液,一手捂着心口,另一手则带着堂玄辰,步履踉跄地逃离「唐门」弟子的追踪。

    「如果不是你这么快拉我走,告诉你,下一个倒下的人绝对是他!」仅管双足不稳地走着,但不服输的堂玄辰仍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并非她技不如人。

    「你中毒了。」冷贯霄不走大道,尽量选择荒草蔓生的小径,以掩去他们的足迹。

    「中毒的人是你,我才没有中毒。」堂玄辰嗤了一声,骄傲地扬高挺俏的鼻尖。她可是「堂门」弟子,自小与毒物为伍,早练就百毒不侵了,「唐门」那些个雕虫小技岂奈何得了她?

    「你中毒了!」冷贯霄再次一字字坚定地说道,不晓得她在硬撑什么。

    「我没有!中毒的人是唐门弟子,你没瞧见他们一个个中了我下的毒,倒地哀号的模样吗?」可惜为首的那个仅中了少量毒,早知如此,她就使出杀手,让他倒地不起。

    「看见了。」冷贯霄咳了声,五脏六腑登时翻腾,让他再吐了不少颜色黑暗的鲜血。

    眼前一片迷雾,双腿虚软,他终于再也走不动,整个人半跌跪在地,身后让他拖着走的堂玄辰也跟着他倒下,且是整个人难看地趴卧在地。

    狼狈的两人四目相接,方才九死一生的情景浮上心头。冷贯霄没忘她不顾自身安危,挺身为他挡下绝大多数的毒粉;堂玄辰没忘他挺身为她击落所有暗器攻击,最后不畏毒液会入侵五脏六腑,硬是提气带她逃离。

    两人深深望进对方眼里,细细领会对方是如何为自己奋不顾身,顿时甜中带酸、蜜中掺苦,百般复杂滋味涌上心头,不想再佯装对方对自己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他们再也骗不了对方,也骗不了自己,早在两人初相遇于树林动手的那一刻,对方的身影早已深深烙印在心头,无法拔除了。

    「你该听我的话,不要运气……」瞧他,毒液已在他四肢百骸流转,让他变得这般狼狈,教她看了好心疼。

    「你不该挡在我身前,该是由我为你挡去那些毒粉攻击。」身为男人的他没能好好保护她,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一颗心不住为她揪疼着。

    「你傻了是不?我可是堂门弟子,那些毒对我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当然由我来挡最为恰当。」尽管连由泥地上爬起的力气都没有,她仍在逞强,嘲讽「唐门」所下的毒不足为惧。

    「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啥模样?」受到毒物折腾的冷贯霄疲累至极,干脆躺在她身畔,觉得两人现下的景况着实可笑。

    「啥模样?」不就是平常那副德行吗?他何必特别提出?

    「你的脸……」修长的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我的脸?」他突来的亲昵,使她脑中一片混乱,只能傻傻地重复他的话。

    「肿得像猪头。」眼前的她因中毒,一张脸足足肿了三倍大,完全不见先前娇俏可人的模样。

    「……那是刚刚我不小心跌趴在地上,撞到脸的缘故,绝对不是因为中了唐门的毒。」她死鸭子嘴硬,硬是不肯承认她中毒了。

    「哈哈哈……」冷贯霄听到她的辩解,忍不住翻身大笑,喉头又因这一反应,而吐了不少血。

    事实已经如此明显,她居然还死不承认,莫非中了「唐门」所下的毒,在她心里真是那么难以接受?

    「喏,吃下去,可以缓缓你体内的毒。」堂玄辰吃力地取出怀中瓷瓶,倒了颗白玉药丸喂他服下。

    冷贯霄就着她的手服下药丸,让翻腾的丹田舒缓些。他仰望几乎要被荒草遮蔽的湛蓝天空,虽然身中剧毒,但此刻却感到十分平静,有她的陪伴,就算死在这里,他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喂他服下药丸后,她自己才服下最后一颗白玉药丸,减缓体内剧毒所带来的不适,平静地躺在他身畔,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丑模样会吓着他。

    「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她轻道,不得不承认「唐门」所下的毒是有那么点厉害,但在他身畔,她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或许吧!」冷贯霄不在意地笑了笑。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我会以这副丑模样死去。」顶着一张猪头脸死去,也不晓得下了阴曹地府后还能不能回复原本的模样,如果不行,那她岂不是太冤了?

    「反正死了终究会化成一堆白骨,是美是丑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冷贯霄要她别太在意表面皮相,在他眼中,她依然是那个娇俏可人的堂玄辰。

    「变成猪头脸的人不是你,你当然说得轻松!」她怏怏不快地回道。

    「男人不会无聊到对外表斤斤计较。」假如是他一脸猪头相死去,他是绝不会耿耿于怀的。

    「我才不是无聊!你说,倘若我死后化成鬼仍是这副丑德行,不被其他小鬼笑话才怪!况且,你要我拿什么脸面去面对堂门的列祖列宗?我居然是死于唐门的毒手耶!……我看,干脆我先毒死自己,如此就不算是死在唐门手中了!」唯一不辱没「堂门」名声的方法,就是先自我了断。

    堂玄辰愈想愈觉这个方法可行,如此她就有脸面向列祖列宗禀告她是死在自个儿的手中,绝不是颜面尽失地死在「唐门」手中,她实在是太聪明了!

    一想出这个可行的方法,堂玄辰马上自怀中取出毒药,打算先行将自己毒死。

    一旁的冷贯霄发现她的蠢行,抢先一步夺下她手中的毒药,不让她因一时的意气用事而害死自己。

    「你做什么?」堂玄辰杏眼圆瞠地质问。

    「阻止你做蠢事。」他白了她一眼,不晓得她脑袋究竟装了什么。他们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刻,她犯不着急着寻死。

    「蠢事?这怎么会是蠢事?这对我非常重要。你可知道被唐门打得落荒而逃,对我而言是奇耻大辱,我根本就没脸面到黄泉去面对列祖列宗……」若非全身失了气力,她早气得跳起来直跺脚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虚软地要他理解她心里的苦楚。

    对冷贯霄而言,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次输在「唐门」手上,且落荒而逃,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她的恼怒、气忿看在他眼里,只觉她是气昏了头,以致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为了止住她的慷慨激昂,为了止住她心中沸腾不已的忿怒,也为了镇定自己那颗为她激切惊慌的心,他大掌一伸,揽住她的头,因中毒而冰凉的唇便狂猛地吻上焦躁不安的唇瓣,填补心头奇异的空虚。

    猛然的侵袭,使堂玄辰吓了一跳,她瞪大眼,看着冷贯霄,心却悄悄逸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为这渴望的一吻,喜悦跃上眸底。

    冷贯霄望进她的眼眸,毫不退却,吻得火热、激切。

    他的眼眸炙烫,彷佛可以望穿她的灵魂;他的唇冰凉,但他的吻绝对火辣,驱走了她的不安与焦躁。她的心因他的亲近而平静,也为彼此终于能够濡沫相对,轻轻合上眼帘,感受此刻唇舌交融的亲密感。

    冷贯霄没想到她的唇瓣宛如裹了蜜糖,让他一吻便上了瘾,对她的唇舌放浪挑逗,追逐嬉戏,心头莫名的空虚因这一吻而充盈满足。

    两人愈吻愈火热缠绵,堂玄辰嗅闻他独特好闻的男性气息,指尖抚着他胸前结实的肌理,加速紊乱的心跳,使她不由自主地怀疑着,她的心是否会因这狂放的激情,在下一瞬间跳出胸口?

    冷贯霄忘了中毒后所带来的不适,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他的唇粗蛮地恣意侵蚀她的甜美与呼息。

    两人直吻到气息不稳,快要无法呼息,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彼此的唇瓣。

    亲密接触过的唇瓣轻轻分离后,冷贯霄素来平静的眼瞳不再波澜不兴,而是充满激情。

    意犹未尽的堂玄辰痴痴望向他的眉、他的眼,最后停驻在他的唇上,发现他的唇竟能带给她那么多的愉悦,实在不可思议。

    「我这副德行,你居然还亲得下去……」她的声音因激情而变得沙哑,以极为佩服的口吻对他说道。他的吻让她忘了她的丑样,现下才又想起,不得不感动。他是真心的,要不然不可能对她这副丑模样动心。

    「只能说我情不自禁。」冷贯霄俯在她的肩头,低声轻笑。他已经觊觎她许久,终于让他逮着机会得以一亲芳泽,要他如何能不把握机会?

    「看来你的喜好挺特殊的。」为了化解亲吻过后的尴尬,她打趣道。

    「的确。」冷贯霄非常认同她的话,正面坦承喜欢上她。

    江湖上多得是温婉贤淑的姑娘,他谁不去喜欢,偏偏喜欢上一个成天离不开毒的,这是否是老天爷同他开的玩笑?

    不过他喜欢这个玩笑,非常喜欢。

    「不过我并不讨厌你的吻。」事实上,她很乐在其中,这么说等于是间接承认,她也喜欢着他。

    「我知道。」关于取悦她这点,他很有自信。

    「可是我们都快死了,你却亲我,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知死活了?」身处于死亡边缘,他们好像应该要捶胸顿足,才能表现出他们的痛苦与无能为力,不是吗?

    「谁说面对死亡,只能垮着一张脸?我觉得以愉悦的心情面对死亡,并没有什么不好。」他们这叫苦中作乐。

    「这倒也是。」比起伤心得哭天抢地,的确是笑着死去比较痛快。

    算了,接下来是死是活,她全交由老天爷去安排,不再苦苦执着了。

    「这一次是我连累了你……」她想了想,发现错误就在她身上。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和「唐门」弟子斗下去,如果不是带着她,他早就全身而退,也不会和她要死不活地躺在这里。

    「是你救了我,怎么说是连累我。」她为他挡毒的情景,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凭你的武艺,唐门弟子还来不及施毒,你就已经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哪会遭到他们毒手?所以不是我害了你会是谁?」这个责任她不容推卸。

    「你怎么不说,若不是你先行让我服下一颗丹药,我早在遭遇唐门毒手时,就倒地身亡了。」他认为责任不在她身上,她无须急着一肩担下。

    「依你这么说,我对你是有用处,并非只会拖累你,是吗?」他能这么说,让她心里好过不少。

    「这么理所当然的事,还需要怀疑吗?」他探手揉了揉她的发,要她别胡思乱想。

    她甜甜一笑,有了他的保证,便不再觉得是她拖累了他。

    冷贯霄不再以双臂撑住身体,他疲累地再躺在她身畔,两人靠得极近,透过身上的衣衫,可以感受到对方传来的体热。

    言他们俩一起仰望被荒草遮掩的天空,阳光不再刺眼,天空湛蓝得彷佛是世间最美丽的宝石,尽管体内的毒正在作祟,让两人的身体极为不舒服,但心情却都是愉悦轻松的。

    情「我认为以你的资质,若是肯加入我堂门,一定可以助我堂门发扬光大。只可惜我们快死了,不然我还真希望你能成为堂门的一份子。」像他这样好的人才,正是「堂门」迫切需要的,倘若他能成为「堂门」人,那个「唐门」岂还能如此嚣狂?

    小「我已经是天山派的弟子,不可能改投其他门下。」冷贯霄要她死了这条心,他是不可能背弃师门的。

    说「我们都要死了,你也不肯敷衍,让我开心一下?」她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独「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拒绝。

    家「啧!」脸已经肿成猪头的她做了个怪表情,使得面部表情变得更加滑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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