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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凤冬青却好像看穿她内心盘算,毫不客气地对她颐指气使:“本帝渴了,倒茶。”

    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会错意,以为是在唤自己,早了一步上前伺候。

    凤冬青见状,神色丕变,怒道:“谁让你动手的?!”

    “陛下不是让奴才给您倒茶么?”小太监一头雾水。

    “不是让你倒,是让她倒,下去!”凤冬青怒斥。

    “是、是,奴才知错,奴才告退。”小太监吓白了脸,磕头又告罪。

    真是……喜怒无常又骄纵蛮横,果然是青春叛逆期啊。欧阳芸默默叹口气,不等凤冬青开口指使,便识相地上前倒茶。

    “陛下,请用茶。”欧阳芸恭敬地递上茶。

    凤冬青突然抓住她的手,问:“欧阳芸,你可知自己是如何落水的?”

    欧阳芸面不改色挣开他扣在自己腕上的手,回答道:“臣女不知。”

    她本想问一句再答一句,兴许话题就此打住,怎知见他一双闪烁叛逆光彩的眸子还一直盯着她看,俨然一副要她接着继续说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好再作补充:“事后听家父提起,好像是不小心失足跌落池塘。”

    “失足?”凤冬青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你可知皇灵寺里里外外也就这么一个池塘,池塘周遭有石砌护栏过腰,寻常人要攀过护栏还得费点劲,你一个弱女子要跌下去又岂是件容易的事,不觉得有蹊跷么?”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觉得有些古怪,她没有任何皇灵寺的记忆,也从未想过再回去事故现场看看。若他所言属实,那她好端端地要跌下去的机率很低,因此不排除是人为因素造成。但,会是谁害她落水呢?如真是人为造成的意外,那么事后怎会不曾听人提起?欧阳家又岂会不追究责任?最后仅仅以不慎失足落水作为总结?正当思绪百转千回,脑海中忽又窜起白发老人告诫之语,当下立刻打消追根究柢的念头。

    “兴许真的只是意外,陛下莫要多虑了。”

    管他什么蹊跷不蹊跷,既然大家都说她是失足,那她就当是失足好了,太复杂的事轮不到她来想,也由不得她去想。那名老人说了要她闲事莫听莫理莫管,眼下她便什么也不想,她只想安安分分做她的欧阳芸,安安分分的与那人厮守便足矣。

    “既然你这么无知,那我再说件事——”

    自动略过无知二字的她大胆打断他的话,“陛下,过去之事臣女已无记忆,也请陛下莫再追根究柢了。”

    凤冬青恍若未闻,继续说道:“先皇身边有名太监,名字叫张德之,那日也在皇灵寺,巧的是他竟也在那天遇劫,但他却没有你幸运,让人一刀刺穿了心口当场毙命,案子至今还没破。”

    这桩案外案,她倒是不曾听人提起过,却不像是刻意回避不提的样子,想来是案子被压下来了,除此之外,她不作它想。

    张德之是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势必得照料其生活起居,与皇帝关系密切不用说,甚至可能还知道许多外人不知道的秘辛,想来是因此而惹来杀身之祸;只是,竟与她是同一天遇劫,时机点未免太过凑巧了点。别说凤冬青不信,连她这名当事者都不禁要怀疑当中是否有什么关联了。

    欧阳芸默默叹口气,强迫自己终止推理。唉,思路太清楚便是有这个坏处,很容易一个不小心想得太清楚,到时还得花心思隐藏情绪,与其如此,她宁愿一开始就不去想。

    “陛下召见臣女,便是为了说这事?”她也不管凤冬青到底想暗示她什么了,直接左耳进,右耳出。

    见她又是一副打太极的闪避态度,凤冬青面色一沉,“欧阳芸,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本帝说的这些事都与你息息相关,先皇驾崩后留下三道诏书,至今只公开两道,仅剩的最后一道诏书目前握在谁手里?”

    “臣女听说第三道诏书现正由摄政王保管……”等等!他方才是以问号作结,表示他不认为东西在摄政王手中,尽管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他之所以能这么笃定,只有一个可能。

    他知道第三道遗诏在谁手里。

    又或者……

    第三道诏书根本就在凤冬青的手里!

    不小心将事实想通的欧阳芸表情震愕地望向凤冬青,默默计算着自己被灭口的可能性有多大。

    只见凤冬青唇边划开一抹笑,徐徐把脸凑了过来,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欧阳芸,本帝今日召见你,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陛下欲确认何事?”全身已然泛起颤栗的她勉强挤出这几个字。

    “确认你有没有看过第三道诏书里面的内容。”

    当下她听到这句话时既震惊又害怕,庆幸凤冬青说完这句话后便放她回来了。

    她终于明白当日凤无极在担忧什么了。那名正值青春叛逆的少年并不若外表那样的单纯叛逆不驯,他的心性远比他人想象中来得深沉可怕,这样的心性怕是即使循循善诱也未必能够匡正。想到这里,她不免替蔺初阳担忧,那人这般光彩夺目的存在看在凤冬青眼中只怕是更加刺眼。

    回缀锦阁的路上,欧阳芸边走边将事件重新串连起来。

    张德之的死十之八九与遗诏脱不了关系。

    摄政王则是众所周知握有第三道诏书的人,直到半刻前,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凤冬青一席话等于间接推翻了这个说法。

    再来,便是她了。从凤冬青话中大概可推敲出她可能也和遗诏扯上了边,再较之她失足落水之说,整起事件疑点重重;然而,这三者有一个共通点,便是他们三人皆出现在皇灵寺,并且间接或直接与遗诏扯上关系。

    推想至此,她已经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巧合,所谓的巧合不过是为了掩饰真相罢了。

    结束一天的功课后,一天又将过去。

    算算时间,摄政王应该快要回来了。欧阳芸先回缀锦阁换了套衣裳后,

    便提着一只红漆竹篓小篮前往未央宫等他。来的时间如果过早,她便拿出篮里未绣完的鸳鸯边绣边等他回来,有时绣累了就在附近走动走动,几盏茶时间过去,突然有小厮匆匆忙忙过来通报,说今日前殿事多,摄政王怕是要在太和殿忙通宵了。

    小厮离去没多久,就见摄政王身边的侍卫燕青手拿一迭折子进来,看起来似是要将折子捧进摄政王的书房。欧阳芸见他走来,便上前问道:

    “燕侍卫,王爷还在前殿忙么?”

    燕青见到她,表情似有一瞬间的诧异,道:“姑娘,王爷今天得忙到很晚,姑娘若有事找王爷,恐怕得等到明日了。”

    闻言,欧阳芸表情有些失落,淡淡应了句:“知道了,谢谢。”

    “若无其它事情吩咐,燕青先告退。”说罢,即捧着折子往书房走去。

    “燕侍卫请便。”欧阳芸轻轻点头致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燕青对她有诸多防备,她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这人。

    待人走远后,欧阳芸默默叹口气。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见面却变成一种奢望,难以抑制心中那股想念盼头的她,双脚不由自主地朝太和殿方向走去。

    太和殿内烛火熠熠,今晚怕是有人要挑灯夜战了。

    殿内只留巧莲伺候,巧莲见她到来,正欲上前相迎,欧阳芸却是对她摇了摇头,悄悄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巧莲见状颔首致意,也没说什么,就默默退下了。

    “来了么?”正执笔批阅文书的蔺初阳突然开口。

    欧阳芸一脸疑惑,回头看了看身后,不确定他在对谁说话。

    “看来董姑姑今日对你手下留情了,居然让你还有精力过来我这边转?”

    她讶然,“王爷头都没抬怎知道是我?”

    “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他说道,放下笔,拿起墨迹未干的折子吹了吹,然后轻轻阖上。

    “原来是这一身熏香害我无所遁形了。”她笑容中洋溢着一抹幸福。

    蔺初阳抬头看她一身锦绒雪色衣裙,一头青丝随意地绾起,几缕未理好的发丝塞到耳后,总是这样随性自在。青丝绾起后的脸蛋更显精致小巧,脂粉未施的脸颊晕红一片,应该是在来的路上给风寒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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