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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城天门,后院的正宅内,悠悠转醒的华无双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突然打了个喷嚏。

    “这一大早上的,谁这么勤快想着大招阴大姐?”

    华无双揉揉眼睛,费劲的起身,发现浑身酸痛,瘫软无力。细看身上,皆是大大小小,轻轻重重,黑一块紫一块的淤痕。

    愣在榻上前前后后想了一会,才想起事情缘由。

    妈的!

    挨千刀的钟离暮!

    想起那天被钟离暮一拳头揍晕,华无双叙苗就蹭蹭蹭的窜,不顾身上伤痛,立马要下榻报仇。

    一翻下身,双脚却“砰”的撞上某结实的硬物,有人‘哎呦’一声就叽里咕噜滚下了木质台阶。

    华无双一惊,检查一下自己穿着没问题后,立马掀帘去看。

    这方塌做过加高处理,距离地面有三层台阶。台阶下,木板上,瘫坐着一个捂着脑袋‘嘶嘶’揉头的邋遢鬼。

    邋遢鬼一身辨不清到底是啥颜色的衣服磋磨成一块又一块,起了深深浅浅的褶子,边角飞了边儿。头发乱糟糟的扎了一个素色的玉冠,斜斜歪歪的脑袋顶上松散的圈着头发,一边揉脑袋一边用熊猫眼使劲的瞪着华无双。

    华无双撅着屁股手中抓着帘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瞅瞅他,再瞅瞅他,然后刷的蹦起,指着地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大骂:

    “我靠!钟离大爷,你丫丫不是被一百头母猪给群圈叉叉了?还敢睡在大姐床上,麻蛋,脏!”

    钟离暮立马郁闷了。

    面色阴沉的起身,一把把华无双按在榻上,露出白的发亮的牙,“爷还不是为了你?恩?嫌爷脏?”

    “呸!”

    华无双来回晃悠着脑袋誓死不跟钟离暮对视:“离我远点,口臭!”

    钟离暮被她气得笑了,一把扳过她的脸,把自己几天没清洗的胡子使劲使劲往华无双白嫩的小脸上蹭。

    “来来来,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口臭——”

    “滚——”

    “砰!”一声,门明显是被人突然踹开。

    门外一白衫老者风仙道骨,衰颜白发,正义凛然的盯着他们看。

    青天白日,榻上男女,衣衫不整,一上一下,满榻凌乱,男的还要去‘亲’女的脸蛋——

    砰然巨响,大门踹开,白胡老头,双手叉腰,衣袂飘飘,吹胡瞪眼——

    吓得华无双刷的蹦起,打算高高站起,袖手旁边。

    只见那老头一脸痛恨,目光威威,大喝——

    “你个臭小子有女人了还不给老子生孙子!赶快去给老子结婚!”

    华无双只觉得一道天雷劈下,突然想到一句话——站的高,劈的准。

    妈的…..

    这都特么哪来的奇葩?

    钟离暮立马穿的破衣漏嗖的飞到老头跟前,压低声音:“您别乱说!”

    “老子都亲眼看见了还不让老子说说!说别的没用,结婚!”老头抻长了脖子,吼。

    “我的事您别管!”钟离暮也急了,气得急头白脸。

    “老子不管?老子不管这姑娘咋办?你睡完女人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不负责?想的美你!”

    华无双:“……”

    你丫丫才让他睡了,你全村都让他睡了!

    “您要不来没准就睡成了,现在好事都让您给搅合了!”钟离暮破袍一挥,吼。

    “那你不早说,那行,我走先,你们继续。有娃了就直接成婚,啥时也不用操心,专心给老子造孙子。”老头终于心平气和,露出笑脸。

    钟离暮扶额,挥手撵人,不打算解释。

    老头很好好说话的乖乖退出,轻轻合上了问,临走之前还向华无双露出慈祥纯净的六颗牙齿,友好告别,满眼球里都写满了孙子啊孙子。

    华无双礼貌性的皮笑肉不笑的挥爪。

    老头来去匆匆,卷起天雷阵阵,一走了俩人便面红耳赤淡淡尴尬了。

    “那啥…”

    沉默半晌,华无双轻咳,开了口:“咱们是怎么从那出来的?”

    “崖底另有出路,我把你绑在身上吊下去。怎么?需要我再给国师大人演示一遍?”钟离暮笑眯眯发问。

    “别别,我这脖子到现在还疼着呢,我可无福消受。”华无双趁着几会立马翻起了小账。

    “咱们出来几天了?”

    “走了三天,出来俩天,你睡在这里已经一天零六个小时,事实上,你睡了整整五天。”钟离暮一脸‘死猪死猪真能睡’的表情看着她。

    华无双立马暴起,“还不是你丫丫敲晕大姐?喂喂…你为毛还不换衣服,看你脏的。”

    钟离暮立马委屈了,指着华无双鼻子大骂,“最负妇人心!不是为了照顾你发烧打呼噜又不停的要喝水,爷早就舒舒服服泡个澡睡了!你好意思你!”

    “你活该!”

    华无双记恨着钟离暮一把敲晕她的事,自然不领情,“我告诉你,那地方我迟早要回去的,你别拦着我,不然大姐指定跟你恩断义绝——”

    “哦?”钟离暮立马眼睛亮亮的凑上来。

    “这么说,咱们现在不是敌人立场?无双,我真怕你一醒来就不理我——”

    “滚开——”

    华无双推开钟离大爷不断凑近来的大花脸,想要说点硬话,看着那样深刻凌厉的男子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突然又心软了。

    哎,算了。

    整理整理衣袍,转身就走,。边道:“大姐没空跟你生气,大姐要报仇,要揪出那堆阴险的二货,翻了整个武林也要把阴我那傻叉找出来。下次我去崖底的时候,非带上他喂老猫!”

    “还有,你不准跟着我,不然大姐现在就跟你恩断义绝。”

    刚要起步去追表示非常乐意帮某人把那堆阴险二货揪出来的钟离大盟主,一个迈出的脚尴尬停在半空,默默定身。

    华无双自顾自出了小院的大门,刚一出来,就见墙上撅着一个白花花的屁股,屁股的主人吃力的扶着腰,哎呦哎呦的不断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白色布袍勾在蔷薇上拽的起了丝儿。

    华无双顺手拿起一根棍子,对着那屁股怼了怼。

    “哎呦!”那屁股一个跄踉,想要回手护住屁股,前面又没了扶力,一个跟头栽了进去。

    华无双咧咧嘴,完全没想到这个屁股这么弱不禁风。

    里面传来一个老头老当益壮的愤怒咆哮:“哪个兔崽子敢偷袭老子!祝你生儿子没*!”

    华无双抽抽嘴角,您刚才不是还让我帮您生孙子呢?

    想不到大门顶顶的天门大长老白丘鹤竟然是这号有趣的人物。华无双一笑而过,扔掉棍子继续前走。

    这天门的老巢不像潮阳门那样神秘莫测,整体装饰看似普通一般,却在五行八卦之间自然形成一股王者威视。不仅看起来大气宏伟,且处处都藏着一些隐秘的机关。

    这和无量城内的布局很像,这些机关不会轻易触发,也不会无故伤人,都是巧妙的将机关安在一个常人不该触碰的地方,正常行走,没有歪念的人绝对不会触碰到,但一触碰,就很有可能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所以,这些机关,有些为了防人,有些为了杀人。

    华无双小心的走着,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可是她却觉得越走越不对劲,越走越蒙圈。

    直到走到眼前一处黑压压的院子跟前,华无双悲催的发现,迷路了!

    天门很大,此时是弟子出门习武时间,于是来往的弟子就格外稀少,华无双左找右找也找不到一个问道的人,只得顺着台阶走向那黑压压的大门。

    之所以说是黑压压的,是从外面看去,整个院子都是黑色的。

    黑台阶,黑门,黑瓦。

    华无双扣了扣涂了黑漆的门环,门却直接被她打开了。冲着里面喊了几句,没人应答,华无双就自行的走了进去。

    黑桌黑椅黑玉杯,目之所及,黑气幽幽,妖气不浅。

    华无双站在门口瞅了一圈,立马转身就走。

    大不了飞出去,此屋妖气太重,一看就不是正常人住得地儿,躲得远远的方为上策,赶紧撤。

    “砰!”

    黑色巨门砰的关上,华无双摸着鼻子蹭蹭后退,又“砰”的一下撞上结实的某胸膛。

    华无双一回身,匆匆瞥过黑色衣角悠悠飘扬,如此深沉暗稳的颜色,竟然飘出荡人心神的好风姿。

    将目光一点点向上移,可见隐在黑袍之下的大腿修长笔直,腰细肩宽,呈完美的倒三角,被紧致贴身的黑袍一裹,处处彰显着禁欲式的华丽。

    华无双不由咽了咽口水,继续向上看,脖子和咽喉都藏在高高的黑领之下,再看那张脸。

    呃….

    那张脸….那张脸……

    华无双本就离那人极近,此时情绪的明显变化更是十分明显,那张脸便也十分明显的僵了一僵,从左耳拉到右下颌狰狞又粗大的疤痕诡异的一个扭曲,又蠕动着收了回来。

    那是一张华丽和恐怖并存的一张脸,五官极其精致完美,整张脸带着现代欧式的深邃和华丽,禁欲又具吸力的诱惑。从那如星空隧道般的眼,紧抿着的唇,和精勾细琢的鼻梁,处处显现。

    然而,就是这样一张脸,有了几乎占据整个面部,四分之一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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