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之漓陪着墨云殇聊了好久,等到他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月上高空了,轻轻的给他盖上绒被,关上门,夙之漓转身离开,直奔寝居而去,却在门口举手敲门的一瞬间顿住,踌躇不前。

    屋里亮着昏黄的烛光,照出两片暗黑的剪影映在窗户纸上,看来百里水月在这边也是陪了一整天都未曾离开。

    “夙公子?怎么不进去?”听到声音,夙之漓连忙转身捂住她的嘴,只见是铃兰抱着一包衣服从外面进来,被吓了一跳的铃兰见夙之漓给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他才放开了铃兰。

    “你这是?”夙之漓将她拉去门口的树后,指了指她抱着的一包袱东西。铃兰悄声道:“是前几天王爷吩咐了给王妃裁的新衣,今天外面递了消息进来说是做好了,锦葵姐姐就让我去拿回来,让王妃试一试,若是哪里不合适再拿回去让裁缝改。”

    “哦。”夙之漓点点头,好像是听说有这么一件事,唉,小殇对王妃嫂子的宠爱无所不用其极。铃兰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夙之漓,奇怪的问道:“是王爷在里面吗?夙公子为什么不进去?”

    夙之漓摇摇头:“百里阁主在里面呢,王爷在书房睡着了,我不进去了。铃兰,吩咐下人去照顾好王爷。”说完,夙之漓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铃兰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今天这是怎么了?夙之漓又不是不知道王爷身边事自有王妃照顾,就算王妃没空,也有流云他们寸步不离地跟着,哪里轮得到她操心。

    无奈的耸耸肩,铃兰抱着衣服推门进了屋子。

    “王妃,衣服拿回来了,这会儿王妃要先试试吗?”

    “刚外面你在和谁说话?”

    铃兰一怔,笑道:“王妃你听见啦?是夙公子,不过是问了奴婢拿的什么东西,不过奴婢看着夙公子失魂落魄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沐晰晴叹了口气,点点头,从软榻上坐起身来:“衣服拿来我看看。”铃兰抱着包袱走上前,锦葵打开了包袱,沐晰晴百无聊赖地随手翻了一翻,一共是三身衣服,一套正服外衣,一套日常的外衣,还有三身里衣,正服和常服都用的上好的云纹锦,里衣是柔软舒适的棉绸,花纹都是锦衣坊的绣娘亲手绣的,栩栩如生。

    “云殇对你,可谓是一百二十分的上心,想挑剔都很难挑出什么错处,晴儿你要珍惜。”百里水月耐心地劝说着,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开导沐晰晴,他希望能让沐晰晴主动去给墨云殇道歉,不管怎么说,这次的错都在沐晰晴身上。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最近的晴儿有些反常,比如此刻,低垂着眼眸的沐晰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丝毫不理会百里水月的话,事实上今天百里水月说了一天说的都口干舌燥了沐晰晴也未曾理会一句,整个人不反驳不接受,全然的一种神游状态。

    “王妃,试试吧?怎么说也是王爷的一番心意。”眼见沐晰晴抚弄着衣服,锦葵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都心里清楚王爷和王妃破天荒地闹了矛盾吵了架,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没资格置喙什么,也只能旁的劝和一下了。

    沐晰晴眼波微动,就在锦葵以为她同意了准备拿衣服服侍她更衣,百里水月都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沐晰晴放下了手中的衣服,摇了摇头:“收起来吧,不必试了。”

    “王妃……”

    “锦衣坊的手艺一向都没错过。”沐晰晴说的是实话,以往裁好的衣服送来试的时候没有一次是哪里不合适又送回去返工的。锦葵和铃兰无奈的对视一眼,没有办法,铃兰只好把衣服叠整齐重新包好收在了衣柜里。

    “王妃。”沉默的屋子被忽然出现的华清打破了压抑的气氛,沐晰晴抬头问道:“王爷那里什么动静?”

    “回王妃,已经睡下了。”

    沐晰晴点点头,道:“人手布置好了吗?我吩咐的东西都备齐了没有?”

    “一切准备就绪。”

    “好,把王爷打包带上,我们出发!”沐晰晴掀开被子从软榻上一跃而起,径自走到衣架前扯下披风披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出现的太突然,锦葵和铃兰都愣在原地,忘了去给沐晰晴系上披风的带子,沐晰晴也不在意,自己系上之后拉起披风的兜帽戴上,连百里水月都不理,直接夺门而出。不过百里水月可不是泥捏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甚至连沐晰晴的计划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百里水月抓住沐晰晴的胳膊阻止了她出门,面色阴沉地质问。

    沐晰晴可不怕,撇撇嘴:“哥,你们就是太把我当孝子,为什么我一定要活在你们的庇护之下呢?除了武功比不上你们,别的哪里差了?以我在那边世界所学的东西,说不定比你们还强呢!”

    “我们没人说你差,万无一失的保护只是因为我们太在乎你。你有没有想过你上上下下支撑了多少人的幸福?就算你不考虑哥哥我吧,那也还有爸,妈,云殇,想想,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你要他们怎么办?我今天劝了你一天了,你怎么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墨云殇和我都能理解你为沐晰晟的担心和忧虑,可这不是你以身犯险的理由!除非,你真的把他看的比我们所有人都还重要9是说,你移情别恋,真的抛弃墨云殇转而爱上了沐晰晟?!”

    百里水月的最后一句话像个石锤一下重重的砸在沐晰晴的胸口,让她几乎站不稳,她从没有往这个上想,她只是单纯的不希望看到沐晰晟出事,为什么大哥的眼里竟会是这种意思?雄性动物的思维就是这样的吗?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么,前所未有地大生闷气的墨云殇,和大哥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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