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马文才正在准备着上京赴任的事宜,马太守为他打通了许多的门道,赴任一定是一路顺利的,但是目前最让他烦恼的就是跟祝英台的婚事,到底怎样才能让祝家同意取消掉这桩婚事。

    婚事不取消马文才有什么颜面去见柳仪清呢?更加别说提亲的事情了。

    柳府。

    在柳家生活的日子的确很舒心,柳家二老对柳仪清这个女儿很是溺爱,柳怀堂对他的小妹也很是呵护,我顶着柳仪清的名号在柳家简直是享受了最高待遇,这种家庭的温暖是我在现代完全感受不到的。

    在现代,我是个离异家庭的孩子,虽然我家境优越,但还是会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我从小没有妈妈的照顾,只有一个保姆跟在我身后面打转,我有一个极其严厉的爸爸,他整天就只会沉浸在工作里,甚至他还要让我成为他工作中的白老鼠,我有一个极度自私的哥哥和一个视钱如命,泼妇一样的大嫂,整天怕我霸占他们的财产。

    所以我来到古代这么久,我从来不会想念他们,因为他们不值得我想念,我甚至忘记了我那个小侄女的模样,我只记得她是一个可爱的孝。

    在东晋这个时代能有柳家这样和睦安宁的家庭,也一定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柳仪清能在这种家庭里长大,她真是幸福,我都开始有点羡慕她了。

    在柳家住了大半月,除了有点无聊之外,其它都比我在现代来的享受,在这里每天只能在花园里面荡荡秋千或者跟柳怀堂下下棋什么的,是时候该离开了。

    我坐在柳仪清的花环秋千上,脑子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特别是离开书院前的那一晚,到现在想起来,脸都会发烫,这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但它也只能是回忆。

    叶子凑到我面前,勾着嘴角笑道:“小姐,你是不是在想马公子了?”

    晕,这都被她看出来了?我有想得这么明显吗?我当然不会承认,“你别胡说,我想他干什么?”

    “想他什么时候过来提亲啊,”叶子故意皱着眉头自语道,“这马公子也真是的,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来提亲呢,害得我们小姐苦等。”

    回到家也有半月多了,照着马文才的性子一定早就赶着来柳府提亲了,他为什么还没有来?虽然我也不打算在柳府长期待下去,但是马文才如果不守承诺不来提亲,那我对他的付出不是都白费了吗?

    可是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我就是希望马文才能够变心,这样他就不会为了我伤心了,我也能走得潇洒,但是他如果真的变心了,真的移情别恋了,我怎么能够甘心呢?我怎么能够拿走我第一次的男人对我始乱终弃呢?

    我不甘心,我绝对不甘心。

    我现在脑子里有两个声音来回地不断地争吵着,我怎么了?我的理智快要被我的心霸占了吗?我感觉到胸口一阵沉闷,快要让我喘不过气来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提到马公子的,小姐……”叶子看我不对劲,立马扶住了秋千,焦急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是刚才荡得太高了,我累了,我想回房间休息。”

    叶子将我扶回了房间,我躺在床上继续想着这件事,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现在到底什么想法,我的脑子里乱得很,为什么女人总是这么自私?明明自己要离开心爱的男人,还不准那男人爱别的女人,为什么要把两个人都弄得这么痛苦?我不是说过,一切痛苦都由我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吗?为什么我现在会如此的不甘心?

    不,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柳家,我不相信马文才会变心,我要等到他来柳家提亲的那一天再离开。

    我刚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却又马上动摇了,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我为什么要让马文才那么痛苦呢?他这么爱面子的一个人,如果被我拒婚,他会做何感想?他一定会恨死我的。

    我躺在床上反复想了一夜,我再等半个月,倘若半月后马文才还没有来,我便离开柳家。

    马文才,我只给你半个月时间。

    祝府。

    祝英台握着风筝倚在阁楼上,一脸地忧郁,她一直在等山伯,可山伯却一直都没有来,马文才倒是来过几次,但是跟祝家二老总是不欢而散。

    祝英台一遍盼望着梁山伯的到来,一边又在害怕他的到来,如果山伯来了,可祝英台跟马文才的婚姻还在,她该怎么面对山伯,如果山伯没有来,那他们三年的感情岂不是成了泡影?

    “小姐,别闷闷不乐了,不是有句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嘛,只要你跟梁公子有缘分,就一定能够再见的。”银心端来茶水劝道。

    “银心,你说山伯会不会真的像文才讲得那样,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根本就不想与我共结连理。”祝英台抓着银心的手问道。

    “小姐……”银心看着祝英台一脸幽怨的模样,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梁山伯迟迟都没有来,银心也早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只是考虑到祝英台的心情才没有说穿。

    银心思考了半天犹豫地说道:“小姐,其实你跟姑爷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你们就是应该在一起的。小姐,你就不要再想着梁公子了,就算梁公子来了,那又能怎样呢?夫人是不会答应你们在一起的,小姐又何必自寻烦恼,姑爷三天两头来跟夫人闹着退婚,倘若夫人真的答应了姑爷的要求,那小姐你怎么办?夫人一定会逼你嫁其它的士族子弟的。”

    祝英台听完银心的话,直接愣在了原地,如果梁山伯来了,那证明山伯对她也是有情的,那她一定会极力跟家里对抗,可是现在算什么呢?山伯没有来,他没有来就证明山伯对她没有男女之情,那她做得这些反抗到底算什么?

    如果将来被逼着嫁给一个纨绔子弟,那她岂不是要生不如死?如果听从祝夫人的话跟马文才完婚,那她这三年不是白过了吗?

    要是三年前她嫁给了马文才,她起码还能得到一个疼爱她的丈夫,可如今的马文才,他心里一心挂念的都是柳仪清,根本不会再有她的容身之处。

    兜兜转转一圈,难道她祝英台要比过去更加不堪吗?不,她绝对不能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她绝不会这么甘心。

    “银心……”马文才突然站在了门口,一脸怒气地瞪着银心,“银心,你刚才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退婚是说着玩的吗?我马文才想做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

    祝英台倒是没有被马文才吓到,一脸镇静地看着马文才,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任?”

    “后天!”

    “后天就去?你不是说要把我们的事先处理好了之后再走的吗?”祝英台问道。

    “你娘是个固执的人,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月两月的就能够解决的,我今天来是特地告诉你一件事情,”马文才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祝英台,“明天我要去贸县。”

    一听到贸县这两个字,祝英台立马来了精神,一脸焦急地问道:“你去贸县做什么?”

    “昨天我接到圣旨,贸县发生哄抢军粮事件,圣上要我去查明真相,上报朝廷。”马文才道。

    “什么?抢军粮?山伯怎么会去抢军粮呢?“祝英台抓着马文才的手臂激动地问道。

    “姑爷,抢军粮可是要杀头的,梁公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银心也绝不会相信梁山伯会干出这种事。

    马文才却是一脸坦然地说道:“人不可貌相,事出必有因,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即便梁山伯没有参与,但他没有能力管好自己的子民,一样是死路一条。”

    “不,不会的,山伯不会的,”祝英台无力地坐在凳子上,不住地摇头,两个月前才刚刚生离,这就要死别了?

    “英台,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希望你明白,他梁山伯是贱民出生,即便他当了贸县的县令,那又怎样?他给不了你祝英台幸福的,如今他梁山伯的人头,只不过是暂时借宿在他自己的脖子上而已。”虽然马文才自己不会娶祝英台,但是他也绝对不允许祝英台嫁给梁山伯,黄良玉的事已经让他伤透了心,他绝对不不会让祝英台再走上这条不归路。

    “不,不可能,我要去找山伯,我要去找他问清楚。”祝英台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马文才右臂一扯,将祝英台按回在凳子上,“你去做什么?贸县的事情,我自然会去调查清楚,如实上报,倘若梁山伯真的没有罪,我也会念在同窗三年的情分上放他一条生路。”

    “真的?”祝英台握着马文才地手,用一种极其恳求地眼神望着他,“山伯一定不会做这种事的,你一定要保他平安。”

    马文才拍了拍祝英台的手背,“英台,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答应你尽量保住梁山伯。”

    “什么事?”

    “在我们取消婚约之后,你要听从你娘的安排,嫁一个可以跟祝家匹配的人,至于梁山伯,你永远都不要再见他了,我们回家已经一个月多了,他要是对你有意,早就来找你了,时间已经证明一切了,不是吗?”马文才冷着脸问道。

    祝英台愣在一旁没了声响,她还是对梁山伯抱有一丝幻想的,说不定就是因为贸县出了事情,山伯才没有来的。

    银心焦急地椅着祝英台,“小姐,姑爷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快答应啊。”

    “我凭什么要答应?山伯是不会抢军粮的,他不会有事的。”祝英台依然下不了那个心。

    马文才笑着点了点头,“好,梁山伯是贸县的父母官,他难辞其咎,就算他没有罪,我照样也可以给他按上一条,到时候,你或许可以去大牢里见他最后一面。”

    马文才一脸不屑地甩袖离开,祝英台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臂,万般纠结之下挤出了三个字,“我答应。”

    马文才勾起嘴角浅笑了一声,离开了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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