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将手中的笔往桌上用力一拍,我被吓了一跳,清醒了很多。

    “你就是故意来惹怒本王的吗?”他冲我愤怒地吼着。

    被他这么一吼,我的脾气也被激怒了,坚决不认错地对他大声说道:“给你弄脏了又怎么样?你写得那些东西,毫无用处。”

    他一听更为火大,拍桌一起,指着我咬牙切齿地说:“本王写的毫无用处?那你说,什么才是有用?”

    他本想就这么将我一军,却不料我开始笑了起来,他却更是满眼怒火地看着我,有一种恨不得杀了我的冲动。

    我也担心他又像之前一样,对我下了狠手,便收住了笑,清了清嗓,镇定地对他说道:“这南北边境都有外患,而当下又有东部的敌国滋扰,你却将南北军力抽调一大半去应付东部敌军,着实不妥。”

    他见我这么有条有理地说着,怒火笑了些,但是仍然觉得我并不能有什么好主意,仍然死死盯着我:“然后呢?”

    “若是南北外患是真,东部敌国滋扰只是一个幌子,你又怎么办?”我将我刚才看到他的文件后的第一想法告诉了他。

    他被我问得一惊,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以你这么说,那就不用管东部敌情了吗?”他仍然对我所说的各种挑剔着,他根本就不认为我真的能懂军事上的事务。

    “并非不管,只是不用那南北的兵力罢了。”我有模有样地说着我的看法。

    “哼,你可知道我赤炎国的兵力分布,若不抽调南北的兵力,哪里找兵力镇压?”他仍然对我的话满是不屑,甚至开始产生了厌烦之意,以为我只是在胡诌罢了。

    “你不是忘了这都城内还有你端王撤军而回的兵力吧?”我开始露出了笑容,直直地看着他。

    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撤军回都城,也不知道他此番撤军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我就是要将话说明。

    既然我都能看出他如此布局的漏洞,那么,他将这份安排上承的时候,自然也会有人看出其中的漏洞,也许那人就是他的父亲,赤炎国的帝王之尊。

    而他的居心和用意,自然会被他人暗自揣测,而他那撤军回城的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他听完我的话,惊讶至极,我能分明看到他的表情从愤怒转变成了震惊,又从震惊转到了喜悦。

    我本以为他会因为我这番话而暴怒不止,却没曾想到他竟有些喜悦,他的眼也在发着光,这是我从没见过的蓝慕风。

    他拍了拍手,对我说道:“想不到本王王府里竟还有这般人物。”

    我并不吃他这一套,转过头故意不看他,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东西,猜也能猜到,你不用假装夸我。”

    他仍然高兴地笑着,对我说道:“你的谋略与才智果然异于常人。”

    我对他这话感到疑惑不已,转头看向他:“什么叫果然异于常人?”

    他没答我的话,摇了摇头,又笑了笑:“日后你便常来本王书房中,与本王分析这些着实不妥的文件吧。”

    我对他突然讲出这话感到惊讶,也惊讶他为何允许我出入他的书房,便问他:“你难道不怕我将你这些机密说了出去吗?”

    他却咧嘴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若你是那种会泄露机密之人,就不会使如此伎俩,告知本王其中的漏洞,也就不会提醒本王那文件中所暴露的风险了。”

    果然,他以为我刚才无意撒了墨在他的文件上是我故意而为之,他以为我只是想告诉他,那份文件上存在的危险与杀机。

    我也不多加解释,这只是误打误撞而已,我偶然看到了他的文件内容,无意间弄撒了墨水,又不自觉被他笔者说出了我所想的一切。这些种种偶然、无意、不自觉加起来,想说不是故意而为之,都会觉得难。

    其实我本不懂这些军事之事,只是从小便生活在商业帝国的掌舵人,也就是我的祖父身边,自然会耳濡目染一些权谋之术,也学到一些如何妥善安排人事的方法。

    其实比起来,古代的国家、军队治理,着实比现代的商业管理简单了很多。现代的商业,纷繁复杂,产品多样不说,人心也很难统一,并且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危机与阴谋,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谎言与暗算。

    而古代人民的认知较为简单纯洁,且都是封建的君主统治,人民思想也能高度统一,自然容易治理。

    想想这些,不得不佩服祖父的胆识与魄力,更佩服他的智慧与能力,也感谢他在不知不觉间竟教会了我那么多东西。

    他见我没有说话,又再一次收了笑容,脸色颇为严肃,对我说认真说到:“本王身边现在确实需要一位像你这样的军师。”

    见他说的如此认真,而我也想着可以借此机弄清他的底细,探清他的目的与计谋,只有深入敌方,才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冲他点点头,有些傲慢地说道:“这可是你求着我的。就看在你这般有诚意的份上,姑且答应你吧。”

    他听后,没有发火,没有生气,更没有暴躁不堪,却只满意地微笑着点点头。

    我着实有些怀疑:蓝慕风,如你这般的恶魔,到底还有哪些面具是我没有看到的?

    前半夜里,我竟然与蓝慕风同在书房里谈论着一些军事上的谋略和布局。我不敢相信,我竟然能和这个恶魔在一个房间里待这么久,更不敢相信的是,我竟然还跟他如此和谐地谈论着赤炎国的军事问题。

    不知道是我在刻意伪装,还是他在可以掩饰,我们俩都不像之前那样,一见面就怒气冲冲地。

    后半夜,困意一次次向我袭来,我终于招架不住,直喊着要回去睡觉,可是蓝慕风总会找到一些理由,让我又留在了书房。

    “我着实困得紧,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这些了。”有一阵浓浓地困意将我裹挟着。

    “那你便去旁边的床上休息吧。”之前几次都被他各种拒绝了,这次他却同意了。

    我也顾不得这里是哪里跟哪里了,只知道只要给我一张床,我便能马上睡着。果然,我一挨着床,便睡得天昏地暗的。

    就这样,我在蓝慕风的书房里待了一夜,甚至躺在了他的床塌上,睡得那么放心。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只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小绿、小蝶。”我一醒来,张口就喊道,却半天没有见有回音,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揉了揉眼,正准备起身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一身黑衣,我立马明白了过来。昨天夜里的事也一下子就想了起来。越想昨晚的事,我也越来越清醒。

    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却见着几个婢女从门外走了进来,我怕身上的这身黑衣被她们看了去,连忙躲上了床,拉起了被子就往身上盖。

    奴婢们应该是没料见这床上有人,着实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奴婢以为这书房没了人,并不知道王爷还未起身,请王爷恕罪。”

    被子盖着我的头,又被她们误以为我是蓝慕风,也是骑虎难下,只能在被子里翻了一下身,低沉着声音说了声:“嗯,下去吧。“也不知道自己装得像不像,但奴婢们听后也就这么退下了。

    我本以为等她们退下后,我就可以很顺利地溜走了。不曾想到,当我走到书房的门口时,却看到门外周围却有很多下人在附近忙碌着。

    我这身黑衣,若就这么直接走出去,被他们看去,定会怀疑我来这书房的目的,到时候,我便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而且,我出现在这个书房,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止对他们来说不可思议,对于我自己来说,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昨夜竟然是在这里过的,这件事对我来说,从心里想想都还是会觉得恶心,也不知道自己昨晚着了什么魔了。

    满心的懊悔,我默默地就转身回到了刚才睡过的床上,盯着那床,我一直责怪着自己:宫艾婷啊宫艾婷,不对,白清雅啊白清雅,你说你干嘛因为一时的贪睡,而睡了恶魔的床塌呢,若不是因为你贪睡,也不会落得如此尴尬的地步啊。

    左右为难又无限懊悔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下人们的声音,“奴才(奴婢)给王爷请安。”

    一听到是蓝慕风那恶魔回来了,我更是手足无措,只好又跑上了床,拉起了被子继续装睡。

    听着蓝慕风走进了书房的脚步声,我的心越发地紧张起来,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得越来越清,果然,他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本王都下朝了,你却还在这榻上安睡。”他对着我说着。

    我背对着他,假装还在熟睡的样子。其实只是觉得眼下自己的境况很是尴尬,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索性便继续假装睡着,已不变应万变。

    蓝慕风以为我还在睡着,我能分明听到他转身时,腰间玉佩相互碰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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