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逆龄女王

第二十五章 大婚之日,遇得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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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下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凤冠,脱去那厚重的喜色霞帔,置于柜中,不愿再见那大喜的红色。

    我换了素锦水裙,立于庭院之内,看那飘飘落叶,此情此景,却点燃了我心中的喜悦。

    有一点,他蓝慕风想错了,声名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我也无从在意。至于他人的非议,我更不会为之羞愧自责,在我看来,纵使新婚之日被“夫君”所抛弃,那也不是对我的惩罚,那只是一笔没有达成的买卖罢了。

    我却有些庆幸,庆幸着婚礼缺了新郎,庆幸这婚礼没有顺利举行,更庆幸自己仍然是自有之身。而现在的内心,却只想那缺席的“新郎”蓝慕风,谨守他的诺言。

    我已遵守了我的承诺,做了一切该与不该的事情,是他变了计划,责任在他,却与我无关,也与摩梭无关。

    清风徐来,仿佛将近日来的阴霾都驱散了开,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香气,淡雅却不失浓郁,不卑不亢,宛如当下的自己。今日,我虽经历了看似“悲惨痛苦”的事情,实则为自己又增添了一条出路。

    拿出怀中拿枚黑玉石玉佩,它在发着光,透着亮,着实令人爱之。如无意外,今夜亥时,摩梭便能走出那囚牢吧;如无意外,今夜亥时,他们便能离开这都城吧。

    也许,我们还能重新在一起......

    烟花巷,青楼里。

    赤炎国端王爷左手抱一娇柔女子,右手揽一美艳女子,腰腿之处也有媚态十足的女子躺卧于侧,一脂粉艳丽的女子款款倚在端王怀间,双手提卧着酒壶,往端王嘴里倒去。

    端王被众女子簇拥着半醉半醒间,脸上洋溢着享受的笑容,可是眼里却全是冷漠与愤怒。

    “王爷,您今日不是大婚吗?”一柔媚女子眉眼含笑娇嗔地问着端王。端王无言,眼里怒火更甚,却仍是满脸含笑。

    “您家王妃不会寂寞吗?”另一女子在旁得意地附和。

    端王笑容顿无,怒而挥袖,桌上的酒壶、瓜果全都被生生被摔在了地上,满地凌乱。他拍桌一起,抓过那附和的女子,冰冷着脸阴沉地说道:“本王家事,何时需要禀于你知?”

    女子被吓得厉害,浑身直打哆嗦,满脸惊恐,赶忙跪地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小人多嘴,小人多嘴。小人不该过问王爷家事,求王爷饶了小人。”

    周围的人都被这场景吓破了胆,刚才还一团和气喜笑颜颜的,如今却无端惹了端王发怒,一个个都跪在了地上,连声说着“王爷恕罪”,生怕王爷因此事罚罪于她们。

    端王爷是这青楼的常客,服侍过王爷的人都对王爷的温柔大方赞不绝口,而在场的也有不少是王爷的旧相识。如今王爷这番怒火中烧、凶狠暴躁的样子,她们是前所未见的。

    刘管家入了房间之时,却见这般景象,着实有些诧异,他并没有见他家王爷有过这般发怒过,只好没有做声,只是在一旁站着。

    “刘叔,事情可进行得顺利?”端王蓝慕风见了刘管家,怒火转淡,话语间却仍觉阴冷。

    “确如王爷计划般。”刘管家低头回答着蓝慕风,有些话,他却故意不说出来。

    “那人如何?”蓝慕风斜眼看向刘管家,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王......”妃字还没说出口,刘管家便改了口“她未见难过,如今住进了从前的小院,却是不悲不喜之状。”

    “小院?何处的小院?”蓝慕风眼中流露一些淡淡笑意。

    “便是......便是......从前王妃最爱的那处小院。”刘管家开了口。他暗想着:看来还是瞒不过去。

    “大胆!她胆敢住那儿!”蓝慕风的眼里早没了笑意,愤怒地拍桌而起,怒吼着。

    说罢,便一甩衣袖,愤怒地大步走出了房门。刘管家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只是略为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王府小院里。

    这小院的清幽与别致,是从前只想着逃出去的我未曾注意的,迎着桂花香,月色朦胧之际,便是最能勾起人满心的思念与伤感的。

    曾几何时,还在现代世界的我,鲜少能有这么小小的一片属于自己的静谧天地,周围的人围着我转,媒体也都一刻不停地在关注着我。那时候的我,不敢也不能有任何差池,每一步都走得谨慎而小心。

    稍有随心所欲之时,便是在家待着的时候,可是却仍然不能拥有自己的单独时间。

    怎么也没想到,穿越到了这里,却获得了那从前不敢奢望的小小空间,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笑天地,可以问到那怡人桂花香,也可以独自立于这小院之中,欣赏那皎皎明月。

    亥时也快到了,摩梭也能够出去了吧,他一逃离,或许......或许......我不敢奢望,只是想想,也让我有些胆怯。

    月色愈浓,满腹的情怀愈烈,想必这个时候,王府内也不会有人经过我小院附近吧。

    我转入房中取了那藏于柜子里的古筝来,架于院中,批了一外袍,便轻抚起来。

    纤指飞于正弦上,丝丝琴音,寄托着声声柔情。不自觉间,我想到了那词人晏几道的《虞美人》:

    曲阑干外天如水,

    昨夜还曾倚,

    初将明月比佳期。

    长向月圆时候,

    望人归。

    罗衣着破前香在,

    旧意谁教改。

    一春离恨懒调弦,

    犹有两行闲泪,

    宝筝前。

    望人归,望人归,如今我却只能送他离,离恨别意霎时融入我的心头,声声醉,沧海月明珠有泪,犹有我这两行闲泪。

    此情此景,唯有这筝弦能撩拨我心,此情可待已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琴音未免,我却已伤心不已。

    现代的我,三岁便开始学习钢琴,五岁学习古筝,七岁学习小提琴,八岁学*提琴,虽已在技巧手法上练至专业,却始终难以体会这些琴音中的感情,缺少足够的共鸣。

    怎么也没想到却是在这里,我竟能觅得琴声间的幽幽情感,以前千方百计求之而不得,如今却在不经意间感受到,真不知道是缘分使然还是上天开的玩笑。

    突然,身边响起了掌声,虽只有一人之声,却着实令我惊吓不已。我赶紧抹去了泪水,转头看向来人。

    来人着一碧蓝锦袍,月色下如海面上的波涛一般发着光,让人迷醉。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修长,他也有一头长发,深邃的眸子,精致的面庞,与蓝慕风和蓝新月颇有神似之处,只是来人的眼珠却是黑色,并不似他们的蓝色。

    我微微俯身点头致意,抬头间问向了他:“请问阁下是?”

    “我只是府中一客人,今日王府大婚,受邀于府中,夜晚闲游于附近,听闻有琴音,便循声而来。但见姑娘沉醉其中,又恐失这天籁之音,便一直立于侧,不忍打扰。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他温柔地对我浅笑着说道。

    “雕虫小技而已,别污了公子的耳才好。我只是见如斯月光,黄香四溢,颇有情致,便抚琴与此,未曾想却触了情,还望公子不要见笑才好。”我也自然地将刚才的状况向他解释了一下。

    “姑娘这琴音堪比皇家乐师,哪里只是雕虫小技。”他更为肯定地笑着夸赞着我,他的笑,让我卸下了防备。

    我略含了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我有一不情之请,可否请姑娘应允?”他颇为难为情地对我说着。他慢慢走近了我,他挺拔的身姿挡去了一半的月。

    “公子请说,小女子定当竭力。”我对他点头说着。

    “我素来爱这音弦之音,可技艺却十分平庸、难登大雅,可否请姑娘与我共奏一曲,一尝我愿。”他谦虚地说着,还谦逊地抱了拳,俯了身。

    我见他这般有诚意,便答应了他,让出一半的凳子,用手示意他坐于我身旁。

    他坐于我身旁,双手放于弦上,摆好了姿势,我也跟着将手放于弦上。琴音想起,音色和谐而充满韵律之美,颇有成曲的味道,可我们却没有约定谈什么,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在古筝上撩拨着弦,却不料谱了这般动人的乐曲,着实令人感到意外。

    他的技术颇为熟练,一拨一挑之间颇能看出他技艺的精湛。看来他刚才所说的技艺平庸、难登大雅的话不过是谦逊的说辞罢了。

    高山流水处,知音难觅,却在这月色小院中,竟能有如此身怀高超技艺的知音,足矣。

    一曲过后,男子起了身,再次抱拳俯身向我表示着谢意,“在下多谢姑娘成全,姑娘琴技,再下叹服不已。”

    我也起身对他回礼道:“公子这般琴艺已属鬼斧神工。方才那一曲,是公子领得好罢了。”

    他微笑着摇着头,对我颇有些抱歉地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已许久不碰这筝弦。没想到今日偶遇姑娘在此弹奏,方才一时兴起,才有这唐突之举,还望姑娘见谅。”

    “小女子今日难得遇到知音,是我的荣幸才是。”我对他能如此欣赏自己的琴艺感到十分感谢。

    “现下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姑娘歇息了,他日有缘再见。”他正欲离去,又突然想到还没问我名字。“敢问姑娘芳名?”

    “白清雅,小女子名叫白清雅,你叫我清雅即可。”听罢,他有些震惊,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估计他已知道我便是今日那大堂上丢尽人的“新娘”了吧。

    只是他也没有追问我,只是略有明白之意点了点头。“你叫我蔚天便可。今日多有打扰。姑娘早些歇息吧。”

    说罢,他再施一礼,我回应着他,他便转身离开了我这小院,渐渐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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