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凝神盯着向风。

    那瓷白的脸庞,温润的红唇,眉间微微蹙起,好像是梦到不愉快的事情。

    是的,没错,她喊的就是伤她最深的人的名字。

    那个男人伤她那样,让她体无完肤,毫无尊严,对她如同凌迟,她却依然忘不了他。

    男子琥珀色的眸子里瞬间变化莫测。

    自己爱了她那么多年,想了她那么多年,可是,她对他,一直不理不睬。

    所以,在明知商裴迪对她的企业不利的时候,自己落井下石,看着她一步步走入商裴迪设下的圈套,直至向氏企业差点土崩瓦解。

    而自己之所以救她,没让商裴迪对向氏赶尽杀绝,是因为还顾念对她的情意,希望她情路受阻后,会迷途知返,彻底放下不爱她的人,投入到自己的怀抱里。

    可是,直到现在,她根本忘记商裴迪的意思。

    够了!

    自己这么多年的暗恋,明里暗里的表白,她只当她是那天上的月亮,高不可攀吗?

    看来,她的家人也是不受教!

    哼!

    他就要她,乖乖的投入到自己的怀抱!

    琥珀色的眸子里射出清冷的光芒,随即,起身离去。

    门外,诚惶诚恐的房东不断做着保证,“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知道,我会给她换个大的房间,更舒服一些……”

    “不!明天赶她出去!”

    “……”

    房东看着那个如天潢贵胄般的男人翩然离去,目瞪口呆。

    ——

    国内,郊区的别墅。

    舒池站在窗前,掰着手指头,还有不到二十天就是农历年了,这一年就要过去,算着,还有不到两年,自己的父亲就可以出来了。

    两年,比起之前的二十年,真的是短了很多很多。

    也是,用商裴迪的话说,你用一年的时候,换来了你父亲十几年的自由,你不觉得很划算吗?甚至,是很超值吗?

    所以,这个孩子,既然有了,就留下来。

    一句话让舒池没有了任何退路。

    所以,前几天想从栗小丽那里讨条出路的想法也就戛然而止。

    不能不说,商裴迪这个腹黑男人,真是太狡猾了!

    自己的一举一动根本不曾逃出他的手心,所以,多余的心思也不要费了。

    认命了!

    一年时光,一个孩子,给你!

    从此两不相欠!

    这是舒池内心自行和商裴迪的约定!

    当然,这样的话她现在说为时过早,因为如果将自己的经历比作是一场戏的话,这导演还是商裴迪!自己不过是那个听话的演员而已,根本没有话语权!

    现在的情形,他让自己生自己就得好好活着,他让自己死自己或许不得不死,若是他让自己生不如死,恐怕自己也得生生受着。

    这么一想,舒池很是悲哀!

    商裴迪除了给舒池下达约法三章和保胎指示外,从来没有一句是关于他为什么要舒池留下这个孩子的解释。

    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他的家庭,自然,对舒池听来的向南说的他的未婚妻,他也从来没有提过。

    或许,在他的心里,自己也不配知道吧。

    这样的想法如同一把利剑,将舒池的心戳的是鲜血淋漓,疼痛的滋味,也只有自己能体会。

    这样的想法一旦有了,更是难以消弭。

    所以,接下来的好几天,商裴迪听到佣人悄悄告诉他,说舒小姐郁郁寡欢,每天晨吐的厉害,吃的补品也不多。而且,这有了孩子,若是大人心情不好的话,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受影响。

    商裴迪当然早就注意到舒池的情绪,看似认命了,但实则心里在暗暗抗争。

    他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对她不好吗?

    多少女人千方百计想生下自己的种,他都不要。

    而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人无法理解。

    而是,她现在的情况,他也不能太强求。

    这天吃完早饭,舒池提了个要求,“我想去看看香姨……”

    “她不是早……”

    商裴迪觉得舒池有些不正常。

    舒池低头,轻轻搅着碗里的粥,“她的头七我没有去,这快过年了,我去看看吧,以后也不定有时间……”

    商裴迪没有吱声。

    这沉默可不等于默许。

    一来是外面天寒地冻,二来这舒池肚子里的孩子还需要保胎,她为了一个死人,这么跑出去有什么意义?

    见商裴迪没有表态,舒池只得当自己的话是白说。

    但是,心里却急得不行。

    商裴迪要求自己保胎期内,不能随意离开别墅。

    这自由受限了,那本来打算带舒沫去国外看病的事怎么办?

    想到这里,舒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这怀孕,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是前一段大意了,老觉恶心、吐酸水,以为是胃不舒服。

    早要是知道,趁栗小丽在这里的功夫可以帮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掉,如今是,说什么都晚了。

    看到舒池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碗里的粥,欲言又止,商裴迪淡淡道,“舒沫的病,春节期间可以过去治疗,不过,时间肯定会长……”

    舒池抬头,眸子里的惊讶瞬间变成了惊喜!

    “我可以过去吗?”

    得寸进尺。

    “不行!”

    没有商量!

    不过,这个男人能想到这一点已经是很难得了。

    舒池难得主动地替商裴迪舀了一碗粥,巴巴捧上,“谢谢。”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快到农历年除夕。

    这段时间,栗小丽和毛青一直领着舒沫呆在C市。

    一是年底了,毛青承包地工程有些忙,栗小丽见毛青那么忙,偶尔也会帮着他忙一会,舒沫也听话,也没有叽叽歪歪地非要回去找舒池,所以,栗小丽干脆就带在身边。不方便的时候就把舒沫送回家,让自己的母亲看着。

    好在母亲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就接了这活。

    她很可怜这个孩子,舒沫虽然不爱搭理人,但是,对栗小丽的家人还是很有好感的,尤其是栗小丽都母亲,一辈子没有个男孩子,看到舒沫,眉清目秀,也愿意照顾。

    尤其是听栗小丽说舒沫的母亲去世的那天,这个年幼的孩子仿佛心有感应般哭了好久,栗小丽的母亲就感叹,这世界上悲催的事情,怎么都让他们家摊上了。

    这天,栗小丽和毛青带着舒沫一早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天马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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