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虞薇被门外的丫鬟给叫醒,她睁开眼,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眨眨眼,碧眸朦胧,如碧山陇上了一层薄雾,渐渐地,雾散去后,一片清明。

    她应了一声,让丫鬟进来,进来的有些上年纪的丫鬟一身紫色衣裳,长得慈祥至极,她手端一些精致的糕点,放在桌上,她笑得温柔,对虞薇说道。

    “今天王爷吩咐厨房早早起来弄这些糕点,小姐快吃吧。”今天王爷笑得一脸灿烂,跑进厨房,吩咐大家,这位女子,王爷想必非常喜欢,他们这个府上的人都是王爷像捡流浪猫流浪狗的那样般被他拣回来,让他们有一丝温饱,虽然他是傻的,但府上的人都很疼爱他。

    虞薇笑了笑,礼貌客气道:“辛苦了。”

    奇怪了,昨晚怎么睡得那么沉,她揉揉脖子,走下床,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如水般的眸子波光潋滟,唇不点而红,她梳着自己那头乌黑的秀发,忽然,手一顿,发现自己的头发卷着了一根银丝,取下来,细细端详,心里疑惑道,怎么会有这种头发的?

    转头向角落边,看了一眼正在休憩的的狼,这种发丝还真和它身上的毛发很相似,起身,走向它面前,然后慢慢蹲下,抱起它。

    因为虞薇把它抱起,它蓦地睁开眼,碧色眼瞳两两相对,一个温暖怡人,一个高处不胜寒,恰恰能融合起来,拿着那根发丝,和它身上的毛发对比了下,然后,她又忍不住笑笑,怎么可能是这只狼的,摇摇头,放下那只狼。

    不过,自从昨晚拾了它回来后,过后还真的整个人舒服多了。

    有人来通报,说今天太后即将回宫,她传旨,让虞薇今晚随翊王进宫觐见,虞薇在心底笑了笑,真是迫不及待呐,看来这次太后真的迫切解决面前的遇到的困难。

    很快,烟霞落日,天边的那片红云渐渐扩散,直至染红了一片碧色蓝天,那层层的云雾给整个天空描上了一股神秘的气息。

    已经穿戴好的虞薇,去找藤翊一起前往宫殿了。

    灯光五彩飘杨,远远地,一座华丽奢靡的大红轿子,轿子有八人抬着,红纱垂幔,轿的顶部是一只漆了金漆的凤凰,身姿高傲地飞翔的姿态,底下的宫人手执琉璃宫灯,*贯耳地串出,为太后开着路。

    一路铺着红色的毛毯,一直延续到上座,轿子一直到了上座,一直玉白的素手撩开纱帐,一宫女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映入眼帘的是那袭暗红曳地的裙摆,暗藏在内的银色丝线勾勒成片片花型,不显露出来,但却灯光的衬托下,花纹才逐渐显露,她慢慢踱步上去,一个转身,俯视众人,在众人面前,是一个几乎看不出老态的女人,她扫了一眼全场,嘴角保持着微弯的弧度,众人向太后及君上行了大礼,君上和太后坐下,众人才跟着坐下。

    就在大家都坐下来后,宫人大喊道:“翊王到。”

    神秘的夜空飘浮着阵阵暗香,那声翊王响彻天空,就在这一刻,空气好像凝结了一般,声音似乎穿透不出整个星空,转而徘徊在半空里,敲击着在场的各位。

    听到翊王要来了,大家都把视线转向门口处,等待他们的出现,他们知道,今晚他将会携带绯宇而来,这位绯宇,虽不见其人,但他一直名声大噪,他因身怀预知的能力,而帮各国的预知过将近十年的运势,他的准确度高得惊人,但之后,他却拒绝替任何一个国家预言了,其中的原因,不明。

    今日他再出来,大家都纷纷都期盼他能替他们预言,带着期盼的眼神,目光一直延伸到那绵长的通道。

    微风骤起,吹得宫闱中的梅花款款而下,漫天飞扬,倾情这个灯火光灿的某一角,仿佛是为了将此刻的风华刻入这不安静的夜空,让这个喧嚣的尘世间染上一股炽热,点燃了某处的寂静。

    蓦地,众人停止下来手中的动作,眼神一直盯住来者。

    只见落花飘舞间翩翩然地走来一紫一白身影,只见他们缓步地走来,仿佛没看见在座的各位的注目,笑颜绽放,神态自在,青丝飞扬,深不见底的幽深瞳孔满是笑意,此人正是虞薇,她的右手,此时被藤翊捉得紧紧的,他咧嘴地笑着,光亮的紫眸倒是向四处张望着,像个好奇的孝般,不知内情的人会完全相信他的智力只停留在孝水平。

    见到虞薇那一瞬间,太后原本拿着酒杯的手无意识地松了一下,笑得优雅的脸孔倒显得僵硬了,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了,眸里阴暗不明。

    翊王径自走向属于自己的座位,连拜见的礼仪都省了,拉着虞薇,作势要向自己的位置进发,她摇摇头,拉紧翊王的手,他们恭恭敬敬地向太后跪下,行了个大礼。

    原本已经露出不悦神情的太后,见他们态度那么恭敬,才稍稍和颜悦色了些,红唇微勾,“绯宇,何以再出山河?”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盯住的是一脸天真的藤翊,“当年先帝在战场命悬一线时,你毅然要回山林归隐,你如此的背弃,如今你的归来,恐怕是先帝所不容的。”

    太后一副怒气匆匆的样子,说得七情上面,突然,一行清泪从她那双眸子溢出,悲痛显见。

    绯宇慢慢地往自己的酒杯倒上酒,端起酒杯,衣袂轻扬,她踱步来到阶梯上,抬起从刚才就一直低着的头,烛光映入她那此时显得朦胧的眸子。

    君上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但很快就被他遮掩过去,他观察着自己母后的神态,嘴角微微一动,继续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绯宇究竟想干什么,他只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帝君,现在一切的大权都被母后所掌握。

    太后在高位俯视着绯宇,脸上的怒气马上消平,她神色平静地与之对视。

    藤翊眼里映着满是繁华复杂的尘世的一抹仿佛散发着淡淡光芒的身影,曾几何时,那个身影,也坚毅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时,满天芳华,唯独她占领了他那为家人带来灾难的眸子,正是她,让他从新振作起来,她对他而言,是命运的一个牵引者。

    不远处,树影晃动,乌云退去后,一抹清冷的月光透过云层,洒落在这一角,在这幽幽月色中,显露出丰姿神秀,与月生辉的脸孔,双目如狼般充满冷酷,仿佛只需一眼,就如同端坐在狼口中,他倚靠在树干上,清冷的眸子远眺那充满繁华的一角,那个白衣少女,静静地站在阶梯上,举着酒杯,无畏地与上位者队对视,碧绿的眸子似乎把这个身影收进了眼底,眼底闪过一丝细微的波动,但仅仅是一瞬间的事,紧抿的唇有丝丝松动。

    大家都在猜测着绯宇的意图,在场的各位,有的在看着好戏的发生,有的面露嘲讽,有的一头雾水,当年名声大动的神算少年,先帝的背后宠臣,为何说他是背后宠臣?那是因为见过这位神算少年的人不多,只是听说他也有一双惑人的瞳眸,是不是眼前这双,那倒不知了。

    举起酒杯,仰头,看着浩淼的星空,良久,望了众人一眼,说道:“臣年少时蒙得圣恩,自是难忘,然置君上于危险之地,而弃之,臣自知罪孽深重。”

    随着他最后一声的高呼,手上的酒瞬间洒落在地,虽只是轻轻地一倒,但这一倒,似乎掷地有声般掷进人们心里,随之,他们也在疑惑着,他此举究竟意欲为何?他承认自己的罪状,那不是把自己往死里推?

    太后没想到绯宇肯如此妥协承认,眉头微皱,只觉得其中绝有不妥,在还没回来之前,就听说他已经手握先帝的谕旨,再加上他成为鹰主一事,她就开始不安起来,绯宇,虽知他是藤翊的师叔,如今看来,他是要站在藤翊那边,那么她就不得不采取行动了,可是,她怕一旦行动,和他完全闹翻,那么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她必须试探绯宇。

    藤翊双眸散发着明亮的光彩,他在心底微微发笑,再来之前,他允许她的一切举动,底下的人或许都不明白,但惟独藤翊领会了,他知道,太后是在试探,而虞薇在以退为进。

    “臣惶恐,一不能再为国效力,二不能挽救先帝之命,死后实为无脸见先帝,”说罢,掷下酒杯,敛衽,下跪,“请娘娘治罪。”

    太后冷笑,她要杀了绯宇,想必各国还巴不得她这么做,鹰主本是有神圣的称号的人物,受人民拥戴,保他们风调雨顺的人物,现在杀了他,岂不是惹民众恼怒。

    她只是想以这件事逼她交出手中的兵权,殊不知,反被咬一口。

    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握得紧紧,脸色一片冷凝,他自己已经这么说出口,她好歹也要被他牵着走下去,他,现在是万万不能杀,如何杀他又能保全自己,只能往后想出个万全之策。

    “来人,先把绯宇收监。”太后大呼一声,一群卫士马上涌出。

    绯宇走了几步,回头,轻轻一笑,这一笑,如暗夜里绽放的花朵,让人看不清,却想摸透,似水无痕,却留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

    一抹紫色身影划过自己的面前,眼神里闪烁的几缕幽光窜进自己的眼中,那是安抚的神光,绯宇笑得眼儿弯弯,他该明白,太后现在是不敢伤自己的,被宫人轻轻拉住藤翊,他眼睛静静看着那抹白色身影跳脱自己的视线,虽然明白太后不会对她怎么样,但狱中,可不是那么好待的地方,不能有任何人和她接触,否则,虞薇的苦心就毁于一旦了,她是要取信于太后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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