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现在周遭如何之乱,童幽雪都选择一如既往的生活。陌凌潇去处理科隆的事务时,她照旧去了公司。

    刘婷婷见童幽雪来,惊讶不已。

    “小雪,你,你怎么还敢来。现在风声正紧,楼下前台刚刚送走一批赶来采访的记者,你没撞到他们是幸运的了。我劝你还是回家避避风头吧,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再来公司上班。”

    “放心吧,我没事。又没犯错,躲着他们反而此地无银。他们来采访,我应约就是,总是要出面澄清的呀。”

    刘婷婷耸耸肩:“好吧,也就只有你才有这样的勇气。对了,昨天的事你还好吧,那些人是什么人啊警察查出来了吗,左先生他现在身体状况如何。”

    “应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在观察中。警察还没通知我,应该是还没查到吧。”

    如果真的如陌凌潇所说的,是青龙帮上门寻仇,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手。目标明确,就可以守株待兔了。

    刚刚落座,童幽雪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

    她想了想,应该不是记者就是那些有心人士的故意刁难,她已然做好了应对记者刁钻问题的准备,可是没想到,打给她的竟然是风行集团的邓总。

    “童小姐,如果方便,我们见一面吧。”

    来到餐厅,邓总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很绅士地要了一份套餐,童幽雪坐下来喝了一口果汁,歉意地笑了笑。

    “我明白邓总的意思,今天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可是我想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童小姐,你也别怪我太开门见山了。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你早应该告诉我你和左公子离婚的事情的。今早看到新闻,我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是左家的人,左家对我有恩,当初童小姐找我吃饭我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我是看在左家的面子上才答应下来的。现在你和左公子离婚了,凌远和童氏又都是这次的竞标公司,你让我在中间十分为难啊。”

    “我的确和左沐阳离婚了,可是,童氏和凌远依旧是合作公司,事实上,不论我们两家哪一家得到了这次的竞标,都无所谓的。邓总不必有什么压力,只需要平心静气地评价我们的创意便好。一切以公允为主,邓总也不必那么尴尬了。”

    邓总皱了皱眉:“童小姐,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普通人不知道,我们这些搞金融的业界人士还不清楚吗?你和左公子离婚,童氏和凌远就不可能再是一家人了。凌远在这个时候进驻国内,就已然说明了他们的目的。你也该考虑一下我的位置,我……可能不能再帮助你了。”

    “可是,竞标书已经送上去了,邓总还能怎样。”

    童幽雪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邓总亦是如此。

    “选标还有一段时间,我必须请示左公子的意思,他说可以,我就继续让童氏入围,如果说不可以,对不起,我无法再帮助你。”

    邓总拿起方巾擦了擦嘴角,童幽雪看着他,拳头在桌子底下紧紧攥起。

    这分明就是警告,翻脸不认人的节奏。

    如果左沐阳不松口,童氏便再无缘风行的竞标。

    “我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相信童小姐不会责怪我的。况且,当初童小姐来找我,是以左公子的夫人的身份邀请我的,这样算起来,是童小姐欺骗我在先啊。今天这顿饭就到这里吧,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告辞。”

    邓总迈着大步离开了,童幽雪看着面前根本没动的餐盘,轻轻叹口气。

    “服务员,买单。”

    他在此刻选择脱手,也在情理之中。然而,不单单只是邓总的‘叛变’,随之而来的,还有很多对童氏的负面影响。

    股票在封盘前跌了很多,这让大家顿感人心惶惶。童幽雪每走到一个地方,都会听到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与凌远解体,让童氏一个人孤军奋战,这本身就是一忱赌。更何况,童氏现在的状况并不理想,童幽雪此时公布她和左沐阳离婚的消息,无疑是最不恰当的时机。

    可偏偏在这最需要解决问题的时刻,身为代理总裁的童文清却没有来上班。

    王总监急冲冲地来到市场部找童幽雪,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童小姐,您一定有办法联系到总经理吧。他不在很多事情都没法决断,股东们要求我立刻给个说法,现在我们骑虎难下,我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解决啊。”

    “王总监,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总监稳定了下情绪,这才把今天发生的讲明白。

    原来,因为之前的股票持续下跌,已经有人开始张罗着重新选择董事长了,这次的风波,更让那些有心之人心中起伏。根据规定,四年一选董事,偏巧到了年底,正值四年一次的竞选。如果童家不在此刻化解危机,带领着童氏得到商界代表的位置,那么下届童德峰很可能会落选董事长之位。

    公司是童家的,可是董事长不是童家的人,这无异于把童氏拱手让给他人。

    “原本还打算得到这次的风行案子,然后再查明队长跳楼案的真相,以此换回社会大众的信任。可是现在股票跌得这么厉害,股民都不信任童氏了,那么老董事长的位置……”

    “我知道了……王总监您先别急,我大概猜得出哥哥在哪里,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哥哥,而是解决那些股东们的问题。”她放下手中的文件,严肃地说:“作为童氏集团的股东,我想,是时候和他们见见面了。”

    会议室里,几个比较资深的股东全都到齐了。尤其以高天舒表现得最为活跃。隔着落地窗,透过百叶帘,他围着会议桌在高谈阔论,他的几句话一出,瞬间引起大家的一致赞同。

    “那个就是高董事。”王总监停住脚步,低语道:“看到了吧,就数他反抗得最欢。哎,这几年他对集团的贡献很大,在董事们的心中地位十分崇高。所以,他是老董事长最大的竞争对手啊。”

    “高天舒……”

    童幽雪至今扔进的他当初是如何谄媚于爸爸的,现在爸爸有些失势,他便拜高踩低,真是个小人。

    童幽雪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会议室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会议室门开,高天舒停止了他的‘演讲’转过身来,见是童幽雪,他的眼中闪着掩饰不住的鄙夷。

    “还以为是童总经理回来了,原来是你啊。童小姐,您今天的新闻真的让我们这些老东西大开眼界啊。不知你是否知道,童氏因为你下降了一个百分点,我们在坐的人,每个人都损失了好几百万呢。”

    既然已经撕破脸,高天舒也没有必要给童幽雪面子。在他看来,童幽雪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只知道拍戏,根本成不了气候。

    童幽雪扫了眼众人,大家对高天舒的指责并没有异议。看来,他们已然把她当成今日赔本的罪魁祸首了。

    “高叔叔。”

    童幽雪神色镇定地走到会议桌前,与高天舒相对而立。

    “几百万对于大家而言,应该只是一顿饭的价钱吧,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呵呵,童小姐,你是出身高贵的人,怎么知道我们这些草根是怎么赚钱的。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穷惯了,每分钱都要精打细算。一天就损失几百万,这数字可不小了。”

    “高叔叔这么说,我这个晚辈可就不敢当了。没错,今天的股市动荡,的确与我的私人问题有着直接的关系。许多原本打算和我们童氏合作的商家,也暂时撤回了合同,等待着我们和凌远的结果。可是即便我们不宣布离婚的消息,凌远就真的与我们合作了吗?”

    童幽雪转头看向大家,“我想与凌远的几次合作,应该只局限在第一年最危急的时刻吧。据我所知,凌远出国之后,我们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合作关系,内里的合约,其实并不多。”

    “童小姐啊,建筑也的规矩你还很不懂啊。”其中一个股东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说教的意味:“在建筑业,有的时候名声是要比业绩更加重要的。凌远虽然没有与童氏交往过密,但是名义上,他们是我们的合作公司,强强联合,好说也好听啊。可是现在童氏和凌远解体,那就意味着我们和其他的建筑公司没有什么不同了。最近童氏内部又出了这么多的糟心事,客户为什么要选择童氏,而放着那么多的便宜公司不用呢?”

    “是啊没错。我们与凌远的关系就像是两根平价的筷子,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说它坚固又实用。可是丢掉了一个,那么另一个,也就没有价值了。”

    其他几个股东也纷纷响应。

    童幽雪点头,“唔,你们说得道理我懂。唇齿相依,唇亡齿寒。这么说来,我,对童氏来说还真的很重要……可是,既然我能让我的婚姻成为维系两家的工具,也能在离婚之后,让童氏快速走入正轨。是不是我把童氏变成一个可以独立自主的勺子,为大家捞金,众位前辈便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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