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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霍璃同那般的身手,萧别倾知道自己自己这回只怕是凶多吉少,心间竟不是害怕,反而是懊恼和对他的强烈想念。

    如果方才她能勇敢的说想要,如今是否不会那么遗憾和懊恼,他……

    萧别倾觉得眼眶又热又酸,泪水蓦地涌出,在这绝望的瞬间,她竟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朝着马车飞掠而来,然后在眨眼之间掀帘而入。

    「该死的,还好来得及!」萧璃同低咒出声,将她紧紧的箍在胸前。

    方才他在平路上愈想愈不对,总觉得心神不宁,彷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又见那前来通报之人一脸心虚的模样,便立即折回,在半路上遇到他留给她的侍卫,才知车夫有鬼,竟加速往山里去,他急急带人入山寻找,就怕此生再难相见。

    这个调虎离山之计,来得可真快啊!

    「你……快走!」

    萧别倾见他只是抱着自己却什么也没做,不禁大喊推打着他,他有能力自保,甚至可以不要上马车陪着她赴死的,可他却来了,而且显然也不打算自己离开,有这样的心对她来说,已是足够。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与自己共赴黄泉!

    「太迟了!」

    前方便是断崖,他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跃上车已是邀天之幸了,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的抱着她,护住她,虽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护她周全,但只要能让她少一分伤害都是值得的。

    只能搏上一搏了,在坠入山崖的最后一刻,霍璃同咬着牙,将萧别倾牢牢地护在他的胸前,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即使他的后背因为下坠之势而猛烈地撞上了车壁,但他却依然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第7章(1)

    急匆匆的脚步声回荡在皇宫的回廊之上,皇上脚步快速的移动着,那速度连平素专职服侍皇上的厉公公都有些跟不上,只能气喘吁吁地跟在皇上身后不断地提醒道:「皇上当心……皇上当心啊!」

    可是心急如焚的皇上哪里会理他,他仍不停地加快自己的步伐,转眼间御书房已经到了。

    皇上一见那直挺挺地站在书房外的万骆海,便完全没了以往的庄严沉稳,揪了他的领子便问道:「找着了没?」

    「陛下恕罪,已经派出了许多人马去找,但唯恐打草惊蛇,所以只能暗暗寻找,还没找着。」

    「该死的,怕什么打草惊蛇,能把同儿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二十几年的分离,好不容易才父子重逢,他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儿子的心结,他却又再次遭到毒手。

    有时想想,坐上这张金椅还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为了它,他失去了一生最爱的女人和儿子,如今儿子虽然找回来了,却又失去,就算能号令天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皇上放心,霍将军向来足智多谋,定然不会有事的。」

    万骆海说是这么说,其实也很忧心,毕竟霍璃同失踪已经一天一夜了,虽然他一直很相信霍璃同的能力和好运气。

    这几年在沙场与老大并肩作战,好几次都是九死一生,可最后都能化险为夷,靠的不就是老大的锐智和能力吗?

    只不过……皇上刚刚叫老大为同儿,这会不会太亲密了些啊?没听说过皇上和霍家有啥亲戚关系啊?

    再见皇上这般忧心的样子,万骆海心中更加狐疑,可他都还没想清楚,又听皇上气急败坏的说道:「那些人当真罪该万死,若是同儿真的有事,朕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皇上,末将已经派了人日夜在那山谷搜寻了,您的龙体要紧,还是将一切都交给末将吧!」

    「不行,这一回朕绝对不会再袖手旁观了。」皇上放开他,双拳紧握,咬着牙说道。

    当年的袖手旁观让他几乎悔恨终身,若这次还这么做,只怕会永远失去儿子!

    阖眼,皇上努力地平息自己胸臆之间的怒气,思索究竟有谁会想要对霍璃同和萧别倾不利。

    记得那日,同儿夫妻俩进宫,同儿找他帮忙,还说府内有刺客欲对萧别倾不利。

    说到萧别倾便想到萧别峦,近日太后和德妃好似频频召见萧家的大小姐,还不断的制造自己与那大小姐碰面的机会。

    做了皇帝二十多年了,他深谙这些嫔妃们的手段,更知道近来德妃和淑嫔、令嫔她们斗得正欢,如此行为八成是想要揽进萧家大小姐进宫替她固宠。

    萧家本身怕是也有此意,才会拿萧别倾顶替,对了,同儿正是带妻子回门才出事……

    凝眉深思,他的脑海中蓦地闪过了一个念头,可是却又觉得不大可能。

    「皇上,将军在出事之前,曾积极让属下调查关于君家和萧家之事,会不会……」

    万骆海虽不蠢,但也不是能举一反三的人,能想到君萧两家有可疑,已是不简单的事了,但真要他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倒是不能。

    可他么一说,倒是让皇上心一凛,他倒是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去了。

    「他原本让你怎么查,你还是继续查下去,至于他们的下落,得不顾一切在最短的时间找出来。」

    若是真的有人心怀不轨,这宫里只怕也不干净,否则怎地就找上了同儿,他压根就没告诉过任何人他的身分。

    「末将领旨!」

    万骆海用洪亮的声音领旨,转身就去吩咐手下找人。

    其实不只是皇帝着急,他也很急啊!

    可偏偏山崖之下只瞧得见那辆撞得支离破碎的马车,别说没见到活人,连死人也没瞧见一个。

    唉,这老大和嫂子到底是跑到哪儿去了?

    参天巨树遮去了刺目的阳光,淙淙的流水声窜入耳际。

    望着洞穴的顶端好一会,霍璃同这才试图移动自己睡得僵麻的手脚,可是这一动却扯动了伤口,引来了撕心裂肺般的疼。

    啧,真是活该啊!一时的不察,竟然着了人家的道。

    自己伤成这样倒也没什么,反正他皮粗肉厚的,再重的伤休养一阵子也就好了,只是累了倾儿。

    这不是他跌下山崖后第一回清醒,头一回他醒来的时候,正待在萧别倾的背上,他知道自己的重量对她来说绝对是负荷不了的,挣扎着要下来,可浑身是伤的他全身虚软无力,她也不肯,命令他不准再动,背着他一步步地走着。

    在她背上的他瞧着她那坚定的模样,破天荒的红了眼眶,向来刚硬的心更是软得一塌胡涂,可感动归感动,伤口造成的高热又让他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自己已经置身在山洞之中,而且有些伤口都被包扎了起来。

    真是难为她了,竟然用那么纤痩的身子将他背到了这个山洞里,还得帮他打理这些血淋淋的伤口。

    「你醒了!」

    终于见他睁眼,萧别倾那一颗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稍稍的放下些,刚去拾柴火的她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柴薪,仔仔细细地将他审视了一遍,又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见他没有轻举妄动,将自己的伤口弄得更糟,烧也退了,萧别倾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用刚顺手摘回来的叶子盛了些水递至他的唇边喂他。

    「好些了吗?」待他喝完了水,萧别倾这才开口问他。

    他昏迷两天两夜了,整夜整日的发着高烧,守着他的时候,她的脑海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起马车坠崖时,他用全身保全自己的景象。

    一颗心为他疼着、悬着,更悔恨自己为何想那么多,不肯跟他老实地吐露自己的心思。

    「疼!」霍璃同发现萧别倾有些出神,心思飘的不见影儿,自然不依,于是故意嘶了一声,喊疼。

    果不期然,他这么一喊,萧别倾登时宛若大梦初醒,急急地问:「哪里疼了?」

    「心里疼!」霍璃同抿着唇说,明明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如今瞧来却孩子气得很。

    听到他的话,萧别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真是有够不正经的,她担心得要命,他竟然还在那里开玩笑。

    「心怎么个疼法?」萧别倾唇角蓦地含笑,一只手悄悄地往下移到他包扎着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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