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港台言情 > 茶狂
    囡囡忍不住困意,慢慢把眼睛闭上,但想到爹爹还没吃药,她便勉强睁开一下眼睛,提醒道:「爹爹一定不能忘了吃药喔!」

    池青瀚面有难色,眼睛瞪向那碗黄色液体,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很乖地把药喝厂,省得等等那个更难缠的娘子大人回来,他可就真的要倒霉了。

    女儿睡着了,他和儿子玩了一会,小家伙也睡了,本来想闭起眼睛也跟着休息一下的,凌飞嫣却在此时回房了。

    她轻手轻脚地把女儿和儿子抱到小房间,再回到床边。

    「药吃了?」

    「你说呢?」池青瀚没好气地看着她,「你派了个小牢头监视,我敢不吃吗?」

    凌飞嫣一听,忍不住开心地笑了出来。

    他抓住她的手,手背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到怀里,「还敢笑我,当初是谁一边大喊不要死、我爱你,一边哭得死去活来的?」

    「你再说!」她用力掐了他厚实的胸膛一下,恼得小脸红透,当时她可丢人了,以为他死了,还很不要脸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示爱。

    「我也爱你!我这么爱你,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

    「我真的以为你喝了毒酒嘛!」

    「本来是打算喝的,可是被你撞翻了,又拚命挖我的喉咙,可怜我被过度虐待的身体,受不了折磨,才会昏过去的。」他轻捏她的俏鼻,逗她,「那么爱我就早说嘛,非要等到快失去我了才说

    她啃咬他的手指,「是!我的池爷,都是我的错,你就大人不计小女子的过,原谅我吧!」

    「嗯,看你诚心道歉的分上,大人我就不追究了。」

    「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啦!」她娇瞪着他。

    「不敢不敢,我这条小命可是娘子救回来的,这辈子,池青瀚生是凌飞嫣的人,死是凌飞嫣的鬼!」

    「油嘴滑舌,没个正经。」她啐他,一个大男人,学那种滑稽样子,丑死了!

    她想推开他,他却偏不放开,她捶了他一拳,便窝在他胸口。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她感到好安心,真好,他又回到她身边了,她忍不住将小脸整个埋进他温暖强壮的怀抱。

    「为了救我,烧掉你心爱的茶园,后悔吗?」

    他低声问。

    「不后悔!茶树没了,还可以再种,不管要花多久的时间,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知道一切还有希望。」

    听到她这么说,他为之动容,更拥紧了她。

    「何况……烧茶园之前,我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是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我早就知道茶叶经过髙温蒸压后,能够做成砖茶,这种茶长年不坏,越陈越香,而且极其珍贵,以前主要以湖南的黑毛茶为原料,后来我发现,我们茶园里的老清茶也可以这么做,所以在烧茶园前,我就先让钱先生下令采摘茶叶,压制成砖茶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重建茶园的期间,也不会断货了。」他愣了,没想到聪明的娘子背后还有这么一手。

    「是,我们的货源很充足,而且由于茶园被烧,外面放出消息,肯定会让茶商担心货源紧缩,砖茶反而能卖到好价钱。」

    「嫣儿,你太聪明了!」他一激动,抱着她猛亲,「我以后绝对不惹你,什么都听你的!」

    「没出息!」她纤纤细指,习惯性地点上他的额头。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我只对你一个人没出息,出门在外,我还不是个爷儿,谁敢瞧不起我!」池青瀚的霸名可不是虚的,一帮兄弟也不是混假的,那绝对是登高一呼,万人共应!

    不知怎的,他莫名想起莫少连那个混球,他气愤地咬着牙骂道:「蠢皇帝只抄他的家,将他和曹太师流放,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这还不是利益交换?」她向来不屑当朝的国政,「雷二公子果然是个人才,不过二十出头,就有如此手腕,日后定成大器!」

    「咱们山西商会的势力也不小,这一联名,皇帝老子也傻眼了,就是把国库翻个底朝天,恐怕也抵不过晋商财富的千分之一。」

    「这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皇上再贪,也要顾虑社稷,边关还有与东北那边对峙的数十万官兵,都要靠山西商人运粮过去才能生活,若在这个时候选择与山西商人为敌,他这江山也甭想要了。」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就好了!」他突然紧紧抱住疼到骨子里的亲亲娘子。

    他现在说起甜言蜜语,是越来越顺口了,反倒是她,脸蛋红透了。

    他凑上前,猛亲她,「我这辈子爱的只有你,自始至终,从来没变过。」

    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对!顺儿曾经说过,她当时就觉得怪怪的,现在再从池青瀚口中说出来,她就知道了。

    「停!」她推开他亲个不停的大嘴。

    「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人?」她满脸疑惑地问。

    「是啊!」他点点头,又想要凑过去继续亲,可是又被她挡住。

    「可顺儿以前跟你在一起过。」而且他说「自始至终」,怎么感觉他好像从很久前就开始爱她了「看来你还是不记得我!」他故意摇头叹气,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记得你?」那是什么意思?

    「不说了,好伤心,睡觉。」他把她的小脑袋往胸口压,假装就要呼呼大睡。

    「不准!」她从他的怀里爬起来,双手捏住他的大脸,往两旁扯开,「给我起来说清楚啦!」

    她的撒娇,让他大笑着把她重新拉回怀中,吻上她眼角那颗他最爱的红痣,百般怜爱。

    「快说啦!」她很乖地让他亲,就指望他能告诉她。

    但他就是笑得一脸神秘,却什么都不肯说!

    那是在他最穷困惨淡的岁月里,唯一最美好珍藏的回忆……

    番外篇:真正的第一次相遇

    池青瀚还是个青年时,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为了挣钱,他跟着几个大人去了山东,据说那里遍地都是金矿,但等真正找到金矿时,工头却想私吞,趁着月黑风高,派了杀手来取他们的性命。

    当时老钱可怜他年纪轻,临死前扑到他身上,为他挡下一剑,只不过杀手又再补了一剑,幸亏刺得不深,池青瀚只是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身裹一条破席子,被扔在乱葬岗,他忍着伤痛,慢慢往外爬。

    后来伤是怎么好的,他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只记得那种疼痛跟了他好久好久,让他心中充满愤恨,只想报复,而为了能活下去,于是他学会偷窃。

    他从山东回到家乡榆次,一路上靠偷窃活命。

    正巧那年山东闹旱灾,庄稼无收,大批难民往山西迁移,他半途加人了流民的队伍,也算有吃有睡。

    本来一切都很平静,突然有一天,他们的队伍中出现了一队官家车轿,主人很好心,不时会施舍点东西给流民。

    流民食髓知味,便拚命跟着人家的车轿后面跑,他也不是傻瓜,有好处不知道要捞,他年轻、体力又好,通常都跑在第一个,渐渐的,能跟上的流民越来越少,车队彷佛也知道好心施舍反而会招来麻烦,马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但跟不上的人里,不包括池青瀚。

    中午,马车在荒郊停下来歇息,他也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落脚,其它还有几个汉子,分别找好自己的地盘,虎视眈眈地彼此对视。

    官家生火做饭,没过多久,一个婆子便扛来一桶稀粥。

    「来吧,你们这群饿狗!」婆子厌恶地将粥桶放到地上,退后两步。

    吃人嘴软,几人虽不甘被人侮辱,但为了那口饭,也只能忍了。

    池青瀚是当中年纪最小的,他很识时务,等其它人拿完后,他才慢吞吞地走过去,只不过往桶里一看,什么都不剩了。

    「哈哈哈!」几个大男人大口地吃着粥,一边嘲笑他,「龟儿子,想吃是不?想吃就过来给老子跪着,老子吐几口给你吃吃,哈哈!」

    池青瀚握紧双拳,牙关咬得死紧。

    「这是你们的最后一顿饭。」一道清冷的女声陡然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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