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

    杜夷方连忙丢了颗包子过去,堵住管蒲剑只要大骂的嘴。

    “樊老爷,不好意思。”杜夷方不着痕迹地挡在管蒲剑前方,“我家侍从刚担此工作,很多礼节尚不清楚,怕对您无礼,还是让他……”

    “无妨!他美如天仙,无礼我也可以忍耐。”樊之胜大笑,“过来陪我一起坐!”说完,便直接拉起管蒲剑的手。

    杜夷方急欲救妻子出“虎口”,不料管蒲剑竟然小手一抬,要他别轻举妄动。

    绝不是因为她突然想起樊之胜官阶比杜夷方大,而是她决定用自己的手好好教训这色老头。

    杜夷方焉不知管蒲剑心中打何主意?丢官是一个疑虑,但他更不能忍受妻子的手让一个男人牵着走!

    用眼睛意淫就让他冒火了,更何况是肌肤相触?

    “樊老爷……”

    “你还要啰唆什么?”樊之胜狠瞪多话的杜夷方一眼,“我都帮你叫了两名花娘,去陪她们玩,这小哥给我!

    “抱歉!樊老爷,在下……”

    “杜公子,就让我陪着樊老爷吧!你去陪艳红、艳青一、起、玩!”最后三个字,管蒲剑是咬着牙说的,同时眸中湛透着要他不用担心、一旁乖乖看着的狡黠光芒。”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被白吃豆腐,但他无法忍受!

    管蒲剑立刻捂鼻,蹙了眉头,暗示他别再吃醋了。杜夷方见状,心头怒火立起。

    好!她不要他管,他就别管!

    杜夷方火大地甩袖,坐进艳红、艳青两人中间,甚至主动与她们亲昵互动,共饮交杯酒。

    他竟然……竟然给她“假戏真做”?

    管蒲剑才想将桌上的酒杯朝杜夷方的脑门丢去,一旁的肥硕个子就偎了过来。

    “小老弟,叫什么名?”盛满清透液体的杯子凑到她嘴前。

    “管……小管。”

    “小管老弟啊!陪老爷我多喝几杯!”樊之胜完全被管蒲剑的美貌吸引,一旁外貌比不过人的花娘都受冷落了。

    “哦……好!”管蒲剑豪迈地一饮而尽。

    她从小与同门拚酒拚到大,区区几杯黄汤,只能润润口而已。

    “小老弟好酒量!樊之胜热烈鼓掌。

    一旁的花娘立亥殷勤斟酒,几杯黄酒下肚,早喝得七分醉的樊之胜一双醉眼迷蒙,直盯着管蒲剑瞧。

    “除了京城,我还真没在这种偏僻地方看过你这样的美人……”

    “樊老爷,我是男的。”

    “男的吗?呵呵……”樊之胜脸越靠越近,“男的我也无妨……”

    这色胚男女通吃?管蒲剑有种作恶的冲动……恶?她嘴角扬起奸笑。

    “樊老爷,您喝多了……”说着,手心贴上樊之胜后背。

    “我才没……”小手运劲,“唔!”秽物涌到喉口。

    管蒲剑立刻将一碗满满的翡翠鲜鱼羹置于樊之胜下颔,当他呕吐的同时,鲜汤与呕吐物一块溅上他的脸。

    “糟了,老爷,您的脸都脏了!”一旁的花娘连忙拿出帕子为他擦脸。

    “樊老爷,您还好吧?”管蒲剑假情假意地询问。

    “没事!”樊之胜有些地要花娘端来清水跟毛巾,“洗洗脸就好!”

    清理过后,樊之胜又抓着管蒲剑喝酒,一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奇怪的是,不管他摸到哪,她身上都彷佛藏有利针,怎么摸,掌心都疼。

    最后他受不住,狐疑地问:“小老弟,你身上怎么到处都是刺啊?”

    一听到“身上”、“到处”几个字眼,杜夷方险此捏碎手中的酒杯。

    “没啊!”管蒲剑装作一脸无知,“不信请花娘来摸摸看。”

    想吃老娘豆腐,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我来摸!”她身边的花娘自动将小手抚上她的大腿,“没刺啊!”

    “这就怪了……”樊之胜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樊老爷是不是喝多了啊?”管蒲剑放在他背上的手暗暗渡了内力,协助他体内的酒精发酵,醉得更快。

    “我并……”怎么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蒙眬了,“没有……”

    他的头越来越昏了。“醉……”

    “醉”字方出口,他就难胜酒力地往后倒去,扬起的手不经意打中管蒲剑顶上的小账,一头乌溜丰盈的长发如瀑布般直泄而下。

    昏厥之前,他想起知兴县新的小道消息——杜知县的夫人貌美如天仙,连花儿都自叹不如。

    “蒲剑!”杜夷方连忙奔过去捡起她的小帽,帮她戴上。

    一旁的花娘面面相觑,有些无措。

    “樊老爷!”管蒲剑拍拍躺在地上的那张肥脸,“醒醒啊,樊老爷!”

    拍了老半天,没人回应。“真的昏了!”她得意一笑。

    “他知道你是女人了!”杜夷方沉声道。

    “他都昏了,应该不晓得吧?”

    “那可不一定!”

    “就算知道会怎样吗?”不就是女人上妓院罢了!总不会因此丢官吧?

    杜夷方脸色沉重,直盯着不知事情严重度的管蒲剑。

    樊之胜此人好色,只要是看上的女人皆利用权势无所不用其极地抢夺,就算是已嫁为人妻的民妇也照抢不误,若是让他看上管蒲剑,必会利用官威逼迫他将妻子乖乖送出。他现在只能祈祷樊之胜未发现她的身分!

    “怎么?难道真会因此丢官吗?”看杜夷方一脸沉重,管蒲剑也感到不安。

    “那倒是不会!”若仅是丢官,他反而该庆幸。

    “不会你何必那么紧张?”害得她也一阵忐忑。

    杜夷方咬了下牙,对一旁的花娘道:“今晚的事不准说出去,若是知府大人醒来,问起我家拙荆之事,还请各位代为掩护。”

    “知道了!”说话的是之前熊抱管蒲剑的花娘,“一开始我就帮忙啦!”说着,俏眸眨动秋波。

    原来她一开始就被识破身分了?管蒲剑心中气恼,她还以为她的侍从扮相完美无缺呢!

    “感谢。”杜夷方点点头,“知府大人麻烦各位照应,我与拙荆先行一步。”

    “下次再来哦!”花娘热络地招手。

    管蒲剑回首狠瞪。再来?来个头啦!杜夷方敢再踏入一步,她必定打断他的腿!

    “哎呀!知县夫人醋劲真强呢!”花娘们相视媚笑。

    “谁说我醋劲强……”

    “走了!”杜夷方拉住欲上前辩驳的管蒲剑,转身就走。

    第7章(1)

    那晚明明笃定绝不碰鸨子一根寒毛,却还是与她们互动亲昵,让打死不肯承认自己吃醋的管蒲剑醋火熊燃,接连三天都不肯跟杜夷方讲话,与他冷战。

    县衙里气氛微妙,谁都看得出这小两口吵架了!

    而杜夷方也因为管蒲剑不理会他,执意用自己的方法教训樊之胜,也顺势不理睬她,要让她晓得到底谁才是一家之主?

    冷战的这段时间,他另外花钱请探子去查出诈骗盗匪要撤离知兴县一事是否属实,并更积极寻找集团首脑,立誓在他们易地行骗之前,绳之以法!

    而请探子的钱,自然了是自诈骗盗匪手中偷来的!

    下午,杜夷方照例在书房审公文,而管蒲剑因保镖之职,就算冷战也得待在他身边,只是她未亲昵地坐在身边陪着他,而是以护卫之姿,抬着胸、直着背,立于他身后。

    背后的压力在无形中一波波朝他而来,想到这倔强的小娘子,他不禁想摇头叹息了。

    罢了!罢了!谁教他难以忍受这冷窒的气氛,没见她对他笑脸盈盈,腻在他怀中撒娇,晚上无法抱着她入眠,就沉身不对劲呢?

    毛笔尖端蘸了蘸砚台上的墨汁,在公文的空白处做下批注。

    “还要继续冷战下去吗?”垂首的他头也不抬。

    背后的娇人儿轻哼了声,不回答。

    “古家堡的规定中,有应允保镖跟雇主冷战的吗?”

    “哼!”管蒲剑故意哼得超大声,显示她有多不满。

    “你怎么这么会记仇?”空出的一手往后,抓住她微凉的小手。

    “别碰我!”她用力甩开,“我还没原谅你!”

    “那你想怎么办?跟我冷战一辈子吗?”

    “也无不可!”

    “唉!”他笑叹,“娘子喝起醋来,桶子都不够装呢!”

    “什么?”管蒲剑瞠眼,“谁说我吃醋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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