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慕容梓婧

第420章 私人的感情不能影响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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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靖却是有些沮丧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没事说这些干什么啊?

    叹了口气,她有些无聊地在秘室里转了转,发现除了这些书籍,还有些珍奇玩物,再就是那些挂了锁的柜子。这个秘室共计两间,另一间房里却像是个小小的会客厅,有桌子椅子及书法名家的挂画,不过也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有几分清冷,她四周走了走,并未发现出奇之处,而且此间秘室并没有藏书。

    又转回到书架前,大略地往书架上瞅了瞅,都是些春秋礼仪等卷册,风水奇术及奇门遁甲的藏书不少,可惜在她现在看来,略微有些小儿科。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些挂了锁的柜子上,若有什么重要的秘密,该是藏在柜子里,而非落于书架之上。

    想到这里,她从头上拔下一支银钗,往其中一个锁上捅去,只不过三四下而已,锁便嚓嚓地开了。

    打开柜子的门,却发现此柜子里,原来都是一些卷轴,都是很普通的并未再进行地修饰和装裱的卷轴,她好奇地拿出了一部分,将它们摊开在桌上,然后发现这些卷轴上大多画着女子的肖像,画上之女子面相明媚,眼眸如玉,然而神情却总是带着拒绝和愤怒的影子,她一眼便看出,此女子正是沈婥。

    而另一些画像,则画着一个略微肖瘦,面容娇好然而眸光清冷的女子,在这个女子的身上,却有些神秘莫测或者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她在笑,但她离所有人都很远髹。

    尉迟靖摸摸自己的脸,画像上的女子与她长得一样呢!然而她却知道这不是她,那么,定是安歌了。

    看墨迹并不是很陈旧,该是曹炟平时无事时的习练之作。

    里头还有些画作,猜想必也是这二人的,便没有再打开,将这些画也放回原处,重新将那锁锁上。

    想到曹炟与沈婥之间的种种,又有那些安歌与他之间的传说,不知道为什么,尉迟靖居然第一次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纠结与沉重。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很久,时间已然一点一滴地过去。

    再说陈留公主府,果然是不大安稳。

    当日晌午,一个小厮送一盆鲜花至尉迟靖的房中,花尚未放下,便忽然拿出刀来,直刺尉迟靖的后心,好在此尉迟靖并非真的尉迟靖,而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女侍卫易容而成,她矮身机警躲过,一掌拍掉了小厮手中的短刀,正想将他拿下,却见小厮口角流血,居然已经咬毒自尽reads;。

    上官夜和翟白随后赶来,看到这情景,方知曹炟顾虑的太对了,实在对方已经狠下杀手,不择手段,便是他们二人紧护身边,若不是这位“尉迟靖”身怀武功,恐怕现在已经倒在这个杀手的面前。

    到了此时,众人已经心照不宣,恐怕接下来,是一拨一拨的事情要发生,在曹炟找到真正的尹白玉之前,他们必须要守住陈留公主府。

    上官夜怎么也没有想到,经过晌午他们杀了小厮一事后,对方马上就有了新的方法。

    下午时分,忽然有人求见上官夜。

    下人来报,说是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求见,并且附上一封信。

    上官夜将信拿在手里,眼睛蓦然瞪大,一时间竟无措的想要躲起来,翟白看他那样子,倒是马上猜着了什么,“莫非竟是上官公子以前的风~流债寻来了?”

    上官夜道;“白老爷子莫开玩笑,只是故人而已。”

    不管怎么样,还是必须要出去见一见的,上官夜到了门口,便见到一个女子已经身怀六甲,肚子不小,双手扶腰,穿着打扮倒是普通,只是一双杏眼,仍然如从前那般有着些许精灵,还有娇俏的小脸上,那欣喜的神色是掩盖不掉的,已经这么久没有见,想到以前的种种,上官夜也是一阵的激动,不由快步从台阶上走下来,唤了声,“小蝶!”

    姬小蝶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扑在了他的怀里,“姐姐!”

    如此一唤,又觉得不对,便又改口道:“哥,哥哥,听说,你现在是叫做上官夜了。”

    “嗯,小蝶,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我——”她却是未语泪先流。

    原来来者并不是旁人,而是曾经与皇后姬烨妤称姐道妹的姬小蝶,自听闻姬烨妤暴病而亡的消息后,姬小蝶是去了庙里出家,因师太说红尘缘未断,因此留发出家,在那里的日子倒也是平静,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大战,姬家受到连累,姬刚、姬成等这些老臣被赶出安阳,而姬小蝶当然也被包括在内,只是她再也不想回到家人的身边,因此只是只身乱闯。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会在汾城遇到上官夜。

    此时,上官夜道:“来吧,跟我进去,我们好好聊聊。”

    姬小蝶点了点头,二人便进入了陈留公主府内,上官夜的房间离尉迟靖的房间不远,屋内陈设倒也奢华,姬小蝶见之,却是欣慰,“见哥哥过得还好,这些日子牵扯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些。”

    姬小蝶是早就知道皇后姬烨妤非女是男,一度单恋,其实这件事上官夜也清楚的,但这时见她扶着大肚子,快要当母亲的模样,只当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此时颇有些感叹地道:“小蝶,这几年我最担忧的便是你,安阳陈破,我初回小邺城的时候,也曾派人去你出家的地方找过你,但是你已经离开了,我本以为,这生再也无缘见你,没想到——”

    姬小蝶很是开心,“原来哥哥找过我!”

    “那是自然的,不过小蝶,看到你现在这模样,该是已经有了夫君,不知他是何方人士,又是做什么事的?”

    姬小蝶抬眸,诧异而错愕地看着他,“你,你在说什么?”

    见她双目刹那间赤红,仿若极度伤心的模样,上官夜也是吓了一跳,继续道:“我是说,你的夫君——难道他已经——”

    姬小蝶咬咬牙,目光在他的脸上转来转去好几次,一双美眸里,终于逼出了泪水,一串串地落下来,“怪不得,我四处寻不见你,原来你,原来你根本就已经——”说到这里,她忽然抹了把泪水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来寻你,我走了reads;!”

    她说走就走,往门外行去,上官夜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忙跟过来,就见姬小蝶猛地往前载去,上官夜手疾眼快,眼见是没法抱住,只好自己先倒下去,给姬小蝶做了人肉垫子,她是孕妇,这时候若摔一跤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当人肉垫子的感觉也非常不好,上官夜被砸的脸都白了下。

    然而姬小蝶的情况似乎更糟糕,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好在府内有也派有长驻的太医,等太医给姬小蝶把过脉,却是皱紧了眉头,道:“上官公子,姬姑娘怕是中了奇毒,此毒会渐入人的血脉,最后遍布全身,若是等到毒行至心胸,便无救矣。只是此毒乃是一种蛇毒参杂七花,而制成,想要解毒,需得知道制毒过程,差一程序,便会要命,况且姬姑娘已经怀孕,搞不好会一尸两命。”

    “怎么会这样?”上官夜心内暗惊,就在这时,一只铁镖飞进屋内,咄地插在墙壁上,铁镖上附着一张纸签,上官夜将纸签展开,只见上书,“想要解姬小蝶之毒,请往燕子楼。”

    上官夜忽然明白,姬小蝶今次寻到陈留公主府,怕是有人指点,或者说,是有人,人为设下圈套。

    “上官老弟,此事要不要我请江湖上的人帮忙?”

    上官夜沉吟片刻,却是摇摇头,“白老爷子,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还是请白老子一定护好陈留公主府,这里的一切,都拜托了。”

    翟白点点头,“放心,还请上官老弟早去早回。”

    上官夜再看了眼榻上昏睡的姬小蝶,便出府而去。

    上官夜来到燕子楼前,通知了地下钱城的钱小浅。

    钱小浅接到命令,立刻带人赶往燕子楼,而这时,上官夜其实已经在燕子楼,燕子楼建在汾城西郊,原本是以前的守城之人放烟火之处,后来新建了更为正规的城楼就将燕子楼弃用,残旧而阴冷,居高临下,易守难功。当上官夜进入此楼后,便立刻被人围住,周围的人,都是军士打扮。

    上官夜冷笑了声,“尹白玉,果然是你。”

    笃笃笃的脚步声,自二层传来,尹白玉居高临下,冷眼瞧着上官夜。

    “上官夜,把陈王令交出来!”

    上官夜哈哈一笑,“什么陈王令,没有听说过,再说,如今我虽然无官,但至少也陈留公主身边的人,你现在这样做,是奉了谁的命令,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自是奉了我皇的命令,上官夜,我皇已经给陈留王翻了案,也给陈留公主封了府邸,并且招回陈留旧部,这些都是对你们莫大的恩赐,尔等居然不懂得感恩,至今不肯交出陈王令,实在是令我皇失望!”

    上官夜知道眼前这个尹白玉是假冒的,又想,若不是曹炟提前想到些什么,而与他进行了沟通,以眼前的情形,只怕他与曹炟真的会绝裂,最后引发的是什么,实在是难以预料。

    此时因为心中有底,反而不那么紧张,只道:“要陈王令也行,先把解药交出来!”

    尹白玉哈哈一笑,便将一个小瓶扔下来。

    “这里面,就是解药,现在,你该把陈王令交付于我了。”

    上官夜打开瓶塞,闻了闻,倒是有种幽香的味道,不像是毒药,又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解药,得让我拿回去救了小蝶才能做数。”

    “上官夜,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你既然来了这燕子楼,还枉想再轻松走出去吗?今日不交出陈王令,你休想走出这里半步reads;!”

    “哈哈哈哈哈——”一阵尖锐细长的笑声,将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住了,只见一个纤腰女子戴着半扇蝴蝶面具,站在上官夜身后不远的地方,而原本守在上官夜身后的官兵,此时接二连三地扑扑扑倒在地上,尹白玉脸色微变,又道:“上官夜,这便是你陈留旧部的人吧?你的救兵终于还是出现了。”

    上官夜道:“尹白玉,你猜的不错,他们就是我陈留旧部的人,那又如何?既然你知道了,也休想活着出去。”

    “你话太大了!”

    二人都发了狠,一挥手,双方的人马便冲了上去,混战起来。

    ……

    与此同时,谢流云与唐环正在东南方向寻找带地下室的院落,可是在这个方向,大多数都是富户豪宅,有个地下密室是再平常不过了,有些人家甚至私设刑堂,这种现象还是非常普遍的,唐环与谢流云明查暗访了几个宅子,都毫无收获,正在一筹莫展之示,一辆马车忽然驶停在他们的面前,车帘打开,从车上跳下来的却是两个俊逸人物,一个白发俊颜,正是曹炟。

    另一个明眸皓齿,穿着男装显出几分英姿,却正是尉迟靖。

    她满脸的不高兴,其实今日打算在密室里好好翻一下曹炟的秘密的,没想到他后来却送入一套男装,之后将她带出了宫,然后到了这里。

    她随便扫了一眼周围,便道:“此处财气盈盈,气息厚重,想必是富人之地。”

    谢流云与唐环齐齐向她道:“公主说的太对了,佩服,佩服。”

    曹炟道:“想来,寻找尹白玉,还是需要公主这样的高人亲自出马,所以这次要劳烦了。”

    曹炟一顶高帽子扣下来,尉迟靖略微有些适用,叹了声道:“好了,人说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谁叫我摊上这挡子事呢?”

    说着便拿出卦钵和铜钱,同时还有一支笔,就地开始占卜,边卜边用笔在墙壁上画着什么,一会儿功夫,只见墙壁上已经出现了一张简单的地图,似乎正是处的地图,一条窄细的巷道,通往一处四方宅院,尉迟靖不再卜卦,而是开始计算,再过片刻便将内容填补齐全,却是在出发点和宅院之间,点了三个红点。

    之后,她抹了把额上的细汗,站了起来道:“就是这里,从此处出发,经过三座大院,尹白玉便在第四个院落内。”

    谢流云连忙派人去查,“看看第四座院子,是谁家的!”

    尉迟靖抬手遮住其实并不炙烈的太阳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后面的事儿我想是用不着我了,和帝送我回去吧,我可不想在这里忽然间遇到杀手什么的。”

    曹炟见她刚刚卜算完毕,的确是一幅疲劳的样子,便道:“好。”

    又向谢流云道:“既然藏着尹白玉的,必不是普通人家的院落,调查清楚,若是院落主人知情,将此院落上下诸人全部都抓起来。若是院落主人不知情,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尹白玉救出来,莫要惊动诸人。”

    谢流云应了声,曹炟这才与尉迟靖上了马车。

    马车辘轳行走,尉迟靖躲过曹炟的目光,靠在车壁上,往别处看着。可是实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只好又收回目光,道:“和帝,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是有花儿?”

    曹炟心想,你可比那花儿娇美多了。

    嘴里却道:“不知道,公主对于夏宫与我邾国之间的事情,如何看法?”

    尉迟靖忽然想到,此前那沈婥,便是将整个邾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认为自己应该负责,才最终走到那一步reads;。

    想到这里,尉迟靖道:“呃,和帝,我记得我朝有一句训言,叫做,女子不得干政,其实这样的话题,我不太方便发表意见。”说着尴尬地笑了笑,又道:“反而有件事,我很是好奇,要请教和帝。”

    曹炟对她这样的顾左右而言它,并不感到失望,反而笑了笑道:“那么,你说吧。”

    “是这样的,世人传说,你曾经在沈婥死后,从皇宫内抢出她的尸体,四处为她寻找良穴。但在此期间,你却认识了女风水师安歌,之后你竟为安歌一夜白头,我就是好奇,你到底爱沈婥多些呢?还是爱安歌多些?或者说,你两个都爱?觉得自己都是真心爱她们?才不负自己的多情与深情之名吗?还有,你不要告诉我,她们两个是一个人,我是不会像那些愚蠢的世人一样,相信这么荒唐的事情的!”

    其实这个事情,憋在尉迟靖心头很久了,不过今日她可是功臣,特意捡在这个时候问,想必曹炟看在她刚刚立了功的份上,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提起沈婥和安歌,于曹炟来说,如今倒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旖旎之梦。

    因为不管是沈婥,还是安歌,她们都还活着,她们就是尉迟靖。可是想到自己与尉迟靖之间,终究还是不会有结果的,当下只藏了心中的隐痛,回道:“或许你说对了,我并不是真的爱她们,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深情之名而已。”

    “你竟不为自己辩解?”尉迟靖挑挑眉,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却不知道,曾经从来不信天命的曹炟,到了这一世,却是信了。

    他确信了当初杨筠松在天烬大墓中说的话。

    他确信自己与尉迟靖之间,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因此反而不想让她将自己想得太好,就这样让她带着点疑惑和仇恨,与他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或许才是最好的。

    见曹炟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尉迟靖有些失望,“这么说,你一点点都不喜欢我?”

    曹炟疑惑地看着她,“为何这样说?”

    尉迟靖叹了声,“一个男子若是喜欢一个女子,于这种事总会解释一二的,因为他定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这个女子的面前。反之,若是不喜欢,自然也就不必粉饰自己,而只需要把最真实的面目逞现出来。”

    曹炟的手紧握了下,他正是不想再失去她,不想再导致第三世的悲剧,不想她再背负什么祸国灾星的名声,因此才是现在这样做的。但他又怎能解释呢?最后他只是僵硬地笑了下,道:“公主不必妄自菲薄,如公主这样的美貌又聪明,喜欢的人自然是很多。”

    这种敷衍之语,当然骗不了一个女孩子的心,尉迟靖只当没有听到。

    再次回到密室中,一个人的时候,才终于忍耐不住了,“死和帝,坏和帝!”她拿着根鸡毛掸子,愤愤然打在墙壁上,柜子上,桌上,好像处处都有大老鼠般,“即是不喜欢,何苦招惹我!明明昨天,还抱了我!”

    忽然又拿出镜子,照着自己的面容,“是了,因为我长得像安歌,有时候才会让他情不自禁吧?尉迟靖啊尉迟靖,莫要再自作多情了,你不想做别人的影子,他亦没有把你当成别人的影子而肆意玩弄你的感情,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发了一通牢***后,她又开始用银钗,试着打开别的上了锁的柜子。

    私人的感情,不能影响到大局,《王传》还是需要继续寻找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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