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的丈夫不爱她,她爱的从来都不是她,而众人所以为的冯皓祖也不爱她,他爱的也从来都不是她,他们──”

    凤天朗话还没说完,凤善亚便忍不住打断了他。

    他们哪个不爱诗诗的?谁都看见了他们怎么呵护诗诗的,就他没眼睛看着。

    “我说,你脑子不清楚,说着这种不……”

    “他们不爱诗诗,他们只爱彼此。”凤天朗完全不理会凤善亚,持着平稳的声嗓,继续把话说完。

    “什、什么?!”凤善亚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些什么,生得一张精明能干的脸庞上,难得出现了怔愣的模样。

    当然,的耳朵并没有问题,自然也听见了旁人抽气的声响,想必都是同她一样,对凤天朗刚才说出口的话感到万分惊讶,且觉得荒谬至极。

    他刚才说出了“彼此”的字眼,所谓的彼此指的是子豪与冯皓祖?她应该没有会错意吧?

    “他们才是真正爱着对方的一对恋人,涂诗诗只不过是他们用来遮蔽众人耳目的烟雾弹,冯皓祖对外四处花心留情也都是假象,就连这未婚妻都是花钱请来的临时演员。”凤天朗略施力道,轻易的将梁宁拉回了原位,回到了他的身旁。

    这段爆炸性的话语,瞬间将一室的人全都炸得不知所惜,纷纷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能有几分,因为这个说法完全推翻了大家长久以来的认定,很难教人全然相信。

    但其中却有两个人不曾去怀疑他的话,一个是早已知道所有内情的梁宁,另一个人则是葛林。

    虽然原以为是两男争夺一女的情况,结果竟是出乎意料表兄弟之间的禁忌爱恋,这番话乍听之下极为荒谬可笑,但他知道凤天朗不是个会随便用中伤人的方式来混淆视听的人,他说的全是事实。

    葛林很快的在脑子里把所有的事情兜过一回,事情的原始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妻子、未婚妻都是虚假的存在,一个是为爱而情愿委身忍耐,一个是用钱请来的临演。

    冯皓祖之所以主动缠着涂诗诗,然后转为后者主动纠缠前者,想必是情敌间互相钳制对方的行为,但凤子豪爱的人终是自家表弟,这让身为女人又是妻子的她再也无法忍受,多年受挫的情感终是压抑不住,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憾事。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哈哈哈哈哈……”蓦地,凤善亚发出了一连串夸张的笑声。

    所有人全看着她。

    “凤天朗,你太可笑了,鬼扯也要有个限度,哈哈哈……”像是被人点中了笑穴,凤善亚止不住发笑的动作。

    她要嘲笑他,必须用力的嘲笑他,这才能将他刚才那番话当成可笑的笑话来看待,可以全不必放在心上。

    但凤天朗一句显得再平淡不过的字句,让凤善亚的笑声不自觉地发干着。

    “你可以不相信我,真的。”事实并不会因为她相信与否而改变。

    “鬼话连篇,我不会相信的。”他过分冷静的姿态,让凤善亚一颗心失序狂跳着,即便不愿相信,却仍是害怕最终的事实真如他所言,只能加强否认的语气,将那股可能的恐惧强压到内心底处。

    凤天朗没再针对她这番话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扫了她最后一眼,便拉着梁宁一同转身,打算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走了几步之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

    他头也不回的说:“还有,这女人是我的,请大家别再搞混了。”

    第9章(1)

    “刚才那些话不是由冯皓祖自己说出口的,若他以这个理由向人提出任务失败,要求退费或赔偿,那些得全都由你负责负担。”梁宁虽是顺从着凤天朗的脚步离开,但嘴里仍是忍不住的嘀咕着。

    “他不会。”

    “你又自以为是了,你又不是他,说不定他明天就来找你算帐了。”梁宁嘟着嘴反驳道。

    是的,冯皓祖不会这么做的,但她就是喜欢与他唱反调。

    两人的这段关系里,他强势又霸道,却又总是不经意的展现出教人无法不着迷的柔情,而彼此之间的情感,她已完全处在弱势的那一方,这点惊觉教她深深不安着,所以她总是尽可能地与他唱反调,同时提醒自己不能再为他付出更多了,才能做好随时抽身的可能。

    “那就随他高兴吧。”他从来就不在乎金钱与其他,他在乎的一直都只有她一人而已。

    凤天朗拉着梁宁的手一同回到了她的房间里头,他说:“开始收拾行李吧。”

    “现在走人不是个好主意。”虽然这一屋子大半以上的人都教她倒胃口,但她想,她最好等冯皓祖回来,让事情完整的告一段落再走人。

    “没有所谓的好或不好,涂诗诗不会有事的,等她一醒来,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自然会有个结果,这与你我都无关,冯皓祖压根儿没心情理会你的存在与否,你对他早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与用处了。”这并不是伤人的事情,他不过是就事论事,况且,他很给面子的回到这间屋子里了,他一直等待的就是这一天,等着她的工作结束,好亲自带她离开。

    凤天朗说的话,梁宁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也完全认同,但她还是不能就这么答应离开。

    “就算冯皓祖不在乎,也早忘了我的存在,但他毕竟付了钱请我为他工作,要走人,也得当面跟他说清楚、说再见。”她不管谁在乎不在乎,她只管她必须在告知雇主的情况下结束工作。

    “那好吧,再一天,明天我们就走人。”凤天朗抿了抿嘴角说。

    那是他不耐烦的表现,梁宁知道他一直不愿待在这间屋子里头,他是为她而忍耐着的。

    “乖。”梁宁露出笑容,难得主动送上一记香吻,“明天冯皓祖若不出现,我就去找他说再见,然后我们一起离开吧。”

    柔软的唇瓣很快的贴上凤天朗的,但也很快的拉开了距离,这一点让他感到不满,他皱起眉头又将她拉回了身前,低头便给了她一记“真正”的亲吻。

    好半晌,梁宁只能气喘吁吁地窝在男人的怀里用力吸取新鲜空气。

    “你能说说要带我上哪去吗?”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他打算为她停留在这块土地多久时间。

    但这个问题,现在她仍是问不出口,因为依他那不吃亏的个性,肯定会反问她相同的问题。

    她打算在他身旁待上多久时间呢?

    这个问题她自己都没有答案,所以她什么也问不出口,就……先这样吧。

    “不如你先想想,想要我带你上哪去?”

    翌日一早,冯皓祖与凤子豪一同回到了大宅里。

    一整夜的时间,他俩不接任何人的来电,也不回应医院里所有的状况,葛林亲自走了一趟医院,这才带回了涂诗诗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疑惑,但她吃下了不少具有安眠作用的药物,又大量失血,目前暂时得在医院里待上点时间。

    凤善亚也派人到医院里去,但相同的,除了病人目前的身状况之外,其余的消息,她什么也得不到。

    所以当他俩一回到大宅里,凤善亚不得他们的心情,也顾不得他们一身疲累的神态,拉着他们来到凤天朗与梁宁的面前,要求所有人当面对质。

    “诗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真是自杀吗?”凤善亚问得心急,眼白上那隐约可见的红血丝,也说明了她一夜无法安眠的情况。

    现在的心情是既紧张又复杂,若诗诗真是自杀的,那么子豪他真的是……

    凤善亚期待得到否认的答案,但她等到的是凤子豪颔首的动作。

    居然真的是……凤善亚忍不住将目光锁在凤天朗身上,但这不表示她死心了,在他们两人亲口承认不爱涂诗诗的事实之前,事情仍是有任何的可能。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干傻事?”快说她是因为受不了自己背叛了丈夫,过不了道德良知的那一关而干了傻事,快说……

    这一回,她的问题得到了沉默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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