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有多无奈?喜欢他让她很无力吗?昴天蹙眉暗想,这棵草带了刺,一不小心,他就被刺痛了心。

    “晓,苏姗啊……”乐萍也蹙起了眉,心想这女孩什么都好,就是太柔了,只怕是她觉得是为了小天好,都愿意隐忍着妥协退让的吧……这可不是件好事啊,一旦出现了情敌之类的人物,或是小天一直这么犹豫不决、口是心非下去,说不定这女孩非但争都不争,还要送上两句祝福的话……不气死她那臭脾气的儿子才怪!

    “感情的事,不是明知不可为就不为,而是明知不可为却还要为之的,都说情非得已,若真爱的深,是舍不得放手的。”

    乐萍语重心长的话语,一字一句地敲进两人的心房,昴天仍然一脸不爽,但其中一半的矛头似乎指向了他自己;曹晓则淡眉深锁,始终纠结着要不要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但是,或许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吧……

    长久的沉默后是短暂的尴尬,见两人还都跨不过最后那道关卡,乐萍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曹晓的手背后,她拿起面前的茶抿饮起来。

    “都凉啦,一起吃吧,难得苏姗的手艺这么好。”气氛太凝重了就不是亲子日了,还是愉快点好,只是眼前儿子的那张臭脸,短时间内恐怕是和缓不了的吧!

    曹晓连忙贤慧地端起茶杯奉到昴天面前,“这杯加了蜂蜜,是当季的桃子蜜。”

    温婉软语瞬间卸下了他厚重的“铠甲”,接过杯子,他大口喝起来,果然是香香甜甜的,但还是没有她的那两瓣桃唇来得可口。

    两个女人开始交流起制作蔬菜饼干的心得,谁都没察觉到他心里越渐炽热的小小邪念。

    ◎◎◎

    昴天耐心地等到晚餐结束,乐萍开车离去,才晃晃悠悠、慢慢吞吞地凑到小女仆身边,单手搂住她的肩膀,与她一样盘腿坐在了织锦地毯上,好像在大声宣告他对她的占有,绝对的独占。

    曹晓心里一慌,手上的书滑落在地,不知所措的双手慌忙绞在了一起。

    “知道我要找你麻烦,洗完了碗,怎么不像平常一样躲回自己房里呢?这里可不是你研究食谱的好地方啊。”他并未看着她说话,眼神一直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来回游移,那只手漫不经心地曲张着,指甲上好像流淌着月白色的光,“这里是原始森林,你就不怕被我一口吃掉吗?”

    她双肩微耸,像被触动了的含羞草一样,慢慢瑟缩起了身子,又僵硬得像根竹子,总之反应相当可爱又可怜,尤其是看在那位有心欺负她的坏男人眼里。

    “不想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吗?”他不愿看她,也是不敢看她,唯恐看了便会心急地想要一口吞下她。

    她看向他,惶惑地问道:“什,什……么?”

    他应该不是在生气吧?尽管他这一天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如果她欠了他什么的话,她倒是愿意还的,可关键是她并没有欠他什么不是吗?那他对她的态度,怎么总像是在讨债一样?还是说他们气场不合,有她在身边,他就不舒服?

    “你很得人心吗?把我妈哄得恨不得让我马上娶了你。”昴天微笑道,眸子里却是冷色,“欸,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到底是怎么收服她的?怎么让她举双手双脚赞成,让你一个小小女佣来高攀我这个大财主的?到底是你脑子进水了,还是她提早老年痴呆了?”

    母亲对曹晓的钟爱是如此显而易见,教他不得不怀疑她的人品和手段。

    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她真是看中了他的钱和地位,那么之后他绝对会让她“称心如意”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很清楚,他很乐意给她车子、房子,以换取她来做他的情妇。

    仅仅是情妇,先不论他昴天这辈子会不会结婚,就算会,他的另一半也绝对不会是这种狡诈贪婪的女人!

    “我……”曹晓狠狠咬着下唇,倍受屈辱地瞪向他,“我没有!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如果你始终不相信我,我……我明天就可以走,反正你的病也好了,我的任务也结束了,我确实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

    第3章(2)

    她话还没说完,肩头就已经被他抓疼,但她无所谓,再痛也没有心痛。

    “好……”他将冷眸直直地望进她眼里,怒沉着声音负气道:“好啊,干嘛等到明天?有本事,现在就给我走人啊!我不媳!”

    不复一贯的柔弱,在与他对视三秒后,她毅然决然地推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

    离开之前,她不忘主仆之礼,朝他鞠了个躬,轻道一声:“保重。”

    望着曹晓的背影,心中漾开点点刺痛,昴天怅然自问,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不过就是长得很对他的胃口、娴雅得很合他的心意、柔情似水得很讨他的喜欢……

    这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

    他真的很想就这样敷衍自己,逃避现实,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望着空荡荡的双手,此时的他,甚至有了绑她在身边一辈子的想法。

    可一想到她说走就走的“无情”模样,他的心肠又不觉硬了起来。

    向来只有人伏在他的脚前,牢牢抓着他的裤管,苦苦乞求他的垂怜,她一个小小的女仆,自然不会是例外!

    单手一撑,昴天轻跃而起,姿态轻盈、优雅得犹如猎豹上树,淡黄色的休闲衬衫里,肌肉的线条比起那些大型猫科动物,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懒懒地将额前的碎发拨到脑后,他迈着从容的步伐去了客房。

    猛兽,永远都是雍容华贵的,尤其在它展开杀戮之前。

    曹晓正背对敞开着的房门整理最后几件衣服,既然马上要走,门也就没必要关了。

    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一个皮箱都装不太满,随着衣服一件件地纳入,心里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意识仍是极清醒的,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局,所以眼泪这种奢侈品,还是留到老了以后,回忆起这段往事时再消耗吧!

    伯母的好意终究是要错过了,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执念没有生成,伤害还不是那么的刻骨蚀心。

    即使如此,平心而论,若能多留一天,她绝不早走一天,待在他身边已然成为她最大的幸福!

    从今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想,她应该会常常想起他吧……想他是不是还在赖床、想他有没有按时吃三餐、想他会不会又乱丢杂志了、想他也许终于爱上了一个女子……

    “想什么?”不知何时,昴天已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向前展出双臂,然后相交抱锁在她的胸前。

    她僵立在那里,手里捏着最后一件衣服,指节微微发白。

    “真的要走吗?你是喜欢我的吧?”他温柔地低语,似讨好,实则却是霸道,踩着她的弱点对她虎视眈眈。

    “是你叫我走的。”低下头,曹晓盯着自己的手回道。

    她到底该怎么做,他才能满意呢?难道非得让她全部付出,他才会心满意足?

    难怪人人都说,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便是两情相悦。

    单方面地交付真心……真的太纠结也太痛苦,教人不敢想像未来,因为几乎就没有未来了,成为他可有可无的影子,跟着他却不被他注视、守着他却不被他疼爱……

    “我说我要喝咖啡,你给我沏茶;我说我要吃零食,你给我煲参汤;我说我要去夜店放纵,你给我夺命连环call……我说的、你做的不都是相反的吗?”昴天故意将唇似贴非贴地在她脸颊上,用性感而悠扬的嗓音蛊惑道:“既然这次你这么听话,那么……大家都说女人总会对夺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保有最深的温情与眷恋,所以……如果我说,得到你的整个心之前,我不如先霸占了你的身体,想必,你也是同意的吧?”

    几乎是他每说一句,他臂弯中紧搂着的她,就会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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