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凯里笑得浅淡从容自如,道:“好哇,小草会和我一起去的。”

    “随时欢迎。”

    费南迪说完,眸光落在我脸上,那眼底波光邪气惑人,我冷笑,铮然而视,不为所动。

    费南迪眼睫一闪,似闪了恼意,“花华,给我月饼,饿了。”

    “老大,你不是不吃月饼的吗?你不是说那糖份太高没营养的吗?”花华似愣了愣,道。

    费南迪瞪眼向他,“我现在就觉得他有营养了,怎么?不让吃啊?”

    “让让让。”花华急忙用叉子叉了一块月饼给他。

    费南迪接过一口把月饼放进嘴里,嘟嚷道:“甜死,太腻。”

    “那来一块带咸味的,叉烧。”花华另外挑了一块给他。

    费南迪撇撇嘴,又一口咬了,“什么东西?又咸又甜,这谁家做的月饼?瞎做,我拆他招牌。”

    花华挠挠头,讪笑道:“你都从不吃月饼,自然不知这叉烧月饼的味道,是这个味儿的,这样就不腻了嘛。”

    “给我水。”费南迪拧眉道。

    花华把芦荟汁给他,他伸手拨开,瞪眼道:“水,给我水,不识字吗?水和饮料分不清?”

    “好好。”花华拧眉扭脸,接过梅林给他递来的蒸馏水塞他手里,“水水。”

    凌凯里叉起一块叉烧月饼递到我面前,道:“小草,吃块叉烧月饼,这个香而不腻。”

    “谢谢凯哥。”我笑笑接过,道:“凯哥你也吃。”

    “唔,我比较少吃月饼,每年中秋就陪姑妈吃那么一小块。”凌凯里叉起一块叉烧月饼吃一口,笑道:“也就只吃叉烧味的。”

    我品尝着那月饼,道:“我也只吃叉烧味的,那各种带甜味的月饼都腻人得慌。凯哥你中秋节都不回国的吗?”

    “给我叉烧,叉烧。”费南迪冲花华嚷,“你想饿死我呀?”

    花华把一整个叉烧月饼放到他面前。

    “怎么不切?”费南迪把那月饼推还花华面前。

    花华仰了仰头似叹气,看我一眼之后切月饼。

    凌凯里看费南迪一眼,向我道:“我只在春节回国,偶尔是家里人到M国来过春节。”

    “哦。”我轻应。

    费南迪吃着月饼嘴咂巴着,道:“Kellie,大学那几年你哪年不是和我一起过春节的呀?你自己说的,你那个家,是个牢笼。”

    凌凯里看他,笑意温雅,道:“四年都陪你过春节,那还不是为了不让你有心理负担而说的。”

    “哦,这会儿就不是牢笼了?大权在握,觉得财政自由,也就有自由了是不?不过,我没记错的话,凌爷爷和凌伯伯的股份加起来可是能压倒你的,小子,你别以为自己自由了。”费南迪笑得邪性。

    凌凯里眸光定在他脸上,片刻后淡声道:“自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凯哥说得有道理。”我轻声说一句。

    费南迪嘴巴停止嚼动,眼睛一动不动地看我和凌凯里,他深邃眼底那深浅的桀骜意气在浮动,我感到了那里藏着的一丝怒意。

    我暗中冷笑,低头摘了一颗红葡萄递给凌凯里。

    凌凯里凑嘴来一口咬了那葡萄,神情极自然,随手拿起一串葡萄给我,“来,你也吃。”

    “花华,我要吃葡萄。”费南迪的声音带了怒意。

    “好好,葡萄。”花华扯下一串葡萄伸手到他面前。

    这时我感到脸上微凉,像是雨滴。

    “要下雨了。”我仰脸感觉一下。

    接着又有几滴雨滴落。

    “是下雨,快走吧。”凌凯里拉我站起身。

    “下雨了下雨了,梅梅,快走。”花华猛地站起身,道:“老大,走!”

    “下雨了……快走快走……”

    “真的下雨了,这破天气……”

    四周赏月的人三五成群纷纷跑。

    凌凯里拉着我往酒店方向跑,突然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感到手一凉有东西塞了来,我心底一滞,转头看清楚了那人是费南迪,我一慌,急忙握住了手里的东西。

    手里东西又滑又硬,我感觉那是块玉。

    我脚步有些慌乱。

    他这是干什么?

    这时费南迪已经跑远,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喊了梅林,偷偷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她手里,她像是知情似的,拿了没有出声,跟着花华跑前面去。

    一回到房间,我顾不上身上的湿,扯了梅林进厕所,并关上了门。

    梅林把握在手里的玉挂件交给我,我一眼看那龙形玉挂件,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抬头瞪眼向梅林。

    梅林扯了毛巾擦脸上的雨水,道:“我只知道南哥要送你东西,其他我一概不知,这块玉看起来有点价值吧?样儿那么好。”

    我侧头深呼一口气,道:“何止有点价值?你知道吗?这是老坑玻璃种,是翡翠玉中种类最好的,是珍品。这块玉质地纯净,细腻,无裂棉纹,整体感觉就像玻璃一样清澈透明,而又飘绿较多,达到满绿色的全翠且绿色绿得正,这价值起码二三百万RMB。”

    “啊?”梅林把毛巾挂脖子上,伸手来拿我手里的玉龙瞪眼细看,惊道:“我的乖乖,真的很透明,像玻璃一样,这东西真价两三百万?太吓人了吧?就那小一块玉,好的顶多不就几十万?说白了也就是石头。”

    “你懂个毛。”我伸手轻敲她脑袋,道:“这珍品玻璃种只有拍卖才能到手,市场是根本就没有。你事先也知道他要送的是这个?”

    费毒舌到底想干什么?

    给我那么贵重的东西,他发神经啊?

    梅林抿抿唇,道:“我只知道他要送东西给你,并不知是什么,他是不是见凯哥给你送了车,他也来凑热闹?他出手那么大方,难道比凯哥还有钱?”

    “现,他这是现。”我抚抚额道:“你也认为那辆车是凯哥送的?”

    “差不多吧,不过你别纠结是谁送了,小雪和凯哥有什么区别?他们是一家人。这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估计拒收是有点儿难,他可不像凯哥那么斯文有礼。”

    我重重呼气,道:“你也觉得那毒舌横蛮不讲理?”

    “早觉得了,他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一向是冷冷酷酷的,粉他的人说他酷,不粉他的人说他拽。现在从你的事儿上看,就更觉得他横蛮不讲理了,有点儿莫名其妙,如果说对你有意思,可又和羽华佳搞成那样子,要说没意思,又总在你和凯哥之间捣乱,这又送那么贵重的礼物给你。真让人看不明白了。”梅林道。

    “他这是耍弄人玩儿,你没发现吗?他就是个玩劣之人,毒舌。”我鼓鼓嘴,气呼呼道。

    梅林耸耸肩,举了手里那玉龙,道:“那这个你怎么处理?收下?”

    “啧啧,真是土豪啊。”她复又加了一句。

    “铁定不收。”我靠到洗手台上,向她看去,笑道:“你帮忙退货?”

    “哎呀,你想我死呀?我可干不了?花华准得跟我翻脸?他说了让我不要掺和到你和南哥之间的事,我也答应了。在你和南哥这事儿上,花华没拿任何一件事为难我,平时有关你的事,人家可是一句都没问我,没有让我为难,我、我这怎么好意思让人家为难呢?”梅林伸手扯扯我头发,央求似的向我眨眼。

    我撇一撇嘴,“我只说一句,你就回我三句。好啦,我自己想办法退吧。”

    我自然不能让她为难,她都打定心思要嫁花华了,怎好让她和花华之间心生了别扭呢?

    这时我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响了。

    我向梅林看去。

    “曹操来了。”她笑。

    我呼呼气,抚抚额,拧眉伸手拿了手机。

    是花华的信息,“东西要是不收,我就发微博。”

    我瞬感无语加火大,把手机递向梅林,恼道:“是曹操的狗头军师。”

    梅林接过手机,看了笑道:“我都说这拒收行不通。”

    我咬咬唇,道:“他就知道用这一招来逼我。”

    “这是最有效的,你看,你这不乖乖弃械投降了?”梅林:“人家把你的死穴掐得死死的,除非你敢面对那轰炸机似的绯闻,不过横竖都是南哥得益。我这么看啊,你受逼于他,他在你这儿霸占着位置,不管你和凯哥怎么谈恋爱,他的存在感是有了。如果你不甘这样受逼于人,他那边发出微博,你不单要面对绯闻,而且变成了南哥的女人,这南哥和凯哥的硝烟气息是肯定升级的了,到时那个乱呀,不亚于世界大战。你呀,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得了,只得见一步走一步,主动权不在你手上,也不是凯哥手里,而是在南哥那儿。”

    “我知道。”我气馁道。

    这我何偿不知?

    正因为是这样,我才一直只得受制于花华那花样百出的逼迫,而花华也十分精明,早早与梅林约法三章,不让梅林掺和进来,这都是人精呀。

    梅林看着手里的玉龙,轻声道:“其中细想,南哥似乎是用心良苦呢。”

    “苦什么苦?是我苦。”我伸手伸手扯过那玉龙,恼道:“我就把它砸了,看他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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