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蓉摇着头,道:“祖母开恩,允许她养好了伤再叫人牙子过来,可是今儿早上,送饭的小丫头过去送饭,就见冬梅已经去了好久了,身体都僵硬了。脸上据说都长了尸斑了。“沈月蓉说着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她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是光听丫鬟婆子们说起冬梅的惨状,心里还是有点儿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沈姝婉的脑子里就想到了惜年,脸色一白,朝翠柳使了个眼色,翠柳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沈月蓉见沈姝婉白着一张脸。眼中流露出幸灾乐祸,“唉,都是芳姐姐的错,打了你不说,还害的你被祖母罚,现在还白白的搭上了冬梅的一条人命。以后你还是远着她一点,不然,下次还不知道你会被她害成什么样呢!“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胸脯,”还好这次有我和芙姐姐站在你这边,帮你说话不然啊,你估计还会被罚的更惨呢!谁不知道芳姐姐最是喜欢颠倒黑白了。“

    “不会吧!我也有错,芳姐姐这次也不是故意的啊,“沈姝婉迟疑的说道。

    原来是来这里挑拨离间的,她虽然和沈月芳不是一路人,可是也不会白白的被三房拿去当枪使。

    沈月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怎么会不是故意的?她以前还欺负你的少了吗?你莫要不听我的话,你要知道,你和她,一个是嫡女,一个是庶女,你们两就算是亲姐妹,因为身份在那里,她怎么会真心对你好?巴不得你倒霉才是呢!我和芙姐姐就不同了,我们是你的堂姐,又不会和你有什么利益冲突,我们才是真的对你好!”

    沈姝婉心里颇为惊讶,她还真没看出来,平时咋咋忽忽,感觉就会装傻卖乖的沈月蓉居然还颇有心计,能说出这一番话。

    “我知道蓉姐姐和芙姐姐对我好,不过芳姐姐怎么不好,她也是婉姐儿的姐姐,婉姐儿会一直尊敬她,对她好的。”沈姝婉柔声说道。

    “哎呀,你这个死脑筋,不听我的话,吃亏的时候可别到我面前来哭。“沈月蓉气呼呼的看着沈姝婉。果然是脑子笨,谁好谁坏都分不清,活该被人欺负。

    “蓉妹妹,婉妹妹还要抄《女戒》呢!咱们还是先回去,改日再来看婉妹妹吧!“一旁的沈月芙拉了拉沈月蓉的袖子。

    沈月蓉没有让沈姝婉恨上沈月芳,哪里肯就此罢休,压根就不想走,拉着沈姝婉再一次的说道:“婉妹妹,你可是还有琅哥儿要照顾,你看看在琅哥儿上族谱那事情,若不是大伯父坚持,大伯母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她啊!就是不想要你们好过。”说完便一脸认真的看着沈姝婉接着说道:“你做的每个决定,可都是不是关系到你一个人,你可是要想清楚哦!只要你以后都和我们站在一起,我娘也会帮着你,才不会让大伯母欺负你了呢!“

    居然沈月蓉来说这一番话,还方氏在后面提点吗?沈姝婉心思百转,看着沈月蓉一脸为难的说道:“蓉姐姐,什么站在你这一边,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好姐妹吗?”

    沈月蓉心里想着,鬼才和你是好姐妹。正待说话,手臂却被身边的沈月芙紧紧的抓住,沈月蓉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双生姐姐,只见沈月芙面色沉沉的看着自己,那眼中流露出好不掩饰的责备,“妹妹,咱们该回去了。“

    沈月蓉心里一惊,连忙冲沈姝婉说道:“婉妹妹,今日姐姐给你说的话,你自己在心里想一想就好,可不要对别人说,反正只要知道姐姐是真的对你好便是。”

    “妹妹知道了。”沈姝婉答。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妹妹。”沈月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着沈月蓉便向沈姝婉告辞着。

    等双胞胎两姐妹离开后,沈姝婉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静静的沉思了好一会儿。

    三房和大房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今日沈月蓉自己这来说这些话,是要自己恨上沈月芳和张氏?难道说三夫人方氏打算对付张氏了?

    “姑娘,不好了,惜年发热了。”翠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沈姝婉一听,这还了得,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已经死了的冬梅,也顾不上许多,脚步匆匆的就往惜年的房间小跑着过去。

    “昨儿晚上惜年都没有发热,今儿怎么还发起热了?”沈姝婉一边走着,一边问着翠柳。

    翠柳心里也着急,她可是记得廖大夫的话,若是惜年发热了,怕是~~~~~

    “奴婢也不清楚啊!今儿上午惜年她还好好的,还跟奴婢开玩笑聊天呢!可是刚才奴婢去瞧,她已经烧得糊涂了,奴婢怎么叫都叫不醒。“翠柳着急的眼圈红红的,心里又是害怕又是自责,”姑娘,咱们要不要去求夫人,请个大夫过来啊!“

    来到惜年的房间外,沈姝婉沉静的眸子看了看翠柳,“别慌,我先看看。“

    被沈姝婉沉静,淡然的眼眸一眼,翠柳压下心里的慌乱,信任的点着头跟着沈姝婉进了房间。

    一个小丫鬟正用帕子给惜年擦着额头,见沈姝婉和翠柳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动作,冲沈姝婉行礼道:“姑娘!“

    沈姝婉点点头,问道:“惜年好点了没?“

    小丫鬟红着脸,往旁边的位置退了退,一点的担心,“回姑娘的话,没有呢9越来越烫了。“

    沈姝婉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掀开了惜年身上盖着的薄毯子,屁股上的裤子带着点点红红梅似的鲜血印子。

    估计是沈姝婉掀毯子的动作牵扯到惜年的伤口,只听见惜年低低的呻吟出声,眉头紧紧的皱起。

    “惜年!惜年!“沈姝婉凑到惜年的耳边小声的叫道。

    惜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半眯着眼睛看向沈姝婉,道:“姑娘?“说着便想起身,沈姝婉连忙止住了惜年的动作,”好好躺着,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惜年又趴了回去,艰难的摇着头,“除了屁股疼的厉害,便没了其他的了。“

    沈姝婉伸手拉过惜年的右手,她的食指和中指搭在惜年的脉搏上,细细的为惜年把脉,半响,沈姝婉才放开惜年的手。

    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异常啊!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惜年突然发烧只不过是因为伤口的正常反应?

    “翠柳,廖大夫开的药方子还在吗?“难道是惜年擦的药,或者服用的药的原因?

    “奴婢留着呢!奴婢这就去拿给姑娘瞧。“翠柳一边答应着,一边去一旁的小桌子上翻找着。

    至从上次沈姝婉自己病了,时不时的就要自己拿出大夫开的药方子看,翠柳便留了心,以为沈姝婉喜欢看大夫们开的药方子,也就因为她这个猜想,才没有扔了廖大夫开给惜年的药方子。

    沈姝婉细细的看着廖大夫写的药方子,配的药材确实都是活血化瘀的良药。

    沈姝婉没检查出来什么。

    看来惜年突然发烧,也不过是因为伤口恢复的正常反应。

    惜年在不一会儿又晕了过去,沈姝婉见她小脸烧得通红,心里虽然着急,却也知道没有办法,只好让小丫鬟多给惜年敷一敷额头,交代了要仔细照顾着,便带着翠柳回了主屋。

    “姑娘,惜年没事吧?”翠柳一边扶着沈姝婉回去,一边不确定的问道。

    沈姝婉脚步不停,轻声说道:“没事,没什么问题,你待会熬一点生姜水给惜年送去。等高烧退了就好了。”

    翠柳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担心惜年,沈姝婉下午便没有抄书,而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发呆,隔一会儿让翠柳去看看惜年,隔一会儿让翠柳去看看惜年。

    夕阳西下,沈姝婉坐在院子里望着天边的昏黄夕阳愣愣的发呆,她又想到了一些关于前世的一些记忆,那些黑暗的,痛苦的记忆。

    “姑娘,好消息,惜年的高烧退了,喝了好大一碗白粥,现在刚睡下呢!”翠柳高兴的跑了过来,打断了沈姝婉的回忆。

    “那就好,那就好,这高烧退了就好。”沈姝婉也很高兴。

    不曾想,晚上,翠柳睡的迷迷糊糊时听见隔壁床上的惜年发出低低的,含着痛苦的呻吟声,翠柳一个翻身就惊醒了,她点亮蜡烛,小声的叫着,“惜年!惜年!你怎么了?”说着走进惜年,却被惜年的脸色下了一大跳。

    只见惜年满脸通红,额头上布满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儿,因为疼,额头深深的蹙起,堆起一层层的丘壑。

    翠柳吓得脸色发白,摇着惜年,道:“惜年,惜年,你醒醒,醒一醒呀!可是哪里难受?”

    惜年却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痛呼。

    翠柳没法子,只好打开房门去找沈姝婉。

    守夜的是白日里照顾惜年的二丫,听见翠柳在外面小声的叫沈姝婉,连忙从隔间爬了起来,打开房门,小声的问道:“翠柳姐姐找姑娘吗?姑娘睡的正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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