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出来,或许就冲她那么大的醋劲儿吧。

    雨下得很大,两三米之外便看不清人影,他只是看见前面一片白光,似有辆车停在路中间。等他定睛看时,才发现有一抹纤细的身影蹲在那里换轮胎。他气得不行,这女人是疯了还是傻掉了,不知道这样的路况这样的天气很危险么?

    他忙下车,也没撑伞,上去拉起她:“林墨染,你这是找死吗?”

    林墨染一心想换好轮胎赶紧离开,却没注意到他的出现。她全身湿透,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抹了一把雨水,说:“不用你管。”

    她打算继续换轮胎,可他紧紧抱住她:“你脑子进水了么?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

    “你也会担心我的安全?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和那个坏女人乱轮了。”林墨染瞪着他,那眼神爱恨交织。

    这时楚惜朝也浑身湿透,怒气冲冲地大喝一声:“林墨染——”

    “楚惜朝,我能忍受你母亲的刁难,能忍受你女儿的冤枉,甚至能忍受颜敏的挑衅,可我不能忍受你的冷淡,不能忍受你和其他女人间的不清不楚,我们分手吧。”林墨染大声地说。

    雷雨声也没能将林墨染的话声吞没,楚惜朝听得清清楚楚:“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向你求婚了,你不嫁也得嫁。”

    他现在不只怒气冲冲,还心痛得无以复加,大步上去想要抱住她。

    但她挥舞着胳膊:“离我远一点儿,我不要你碰。”

    恰在这时,一辆车子疾驰而来,因为地处弯道,完全不知道路中间还有人,径直向林墨染开去。

    等林墨染被那刺眼的白光惊到时,吓得呆在了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楚惜朝见状飞身扑上去,两人滚倒在泥泞里。

    那辆车子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疾驰而去,也不管有没有伤到人。

    “你没事吧?”楚惜朝扶起林墨染,担心地问。

    林墨染呆愣呆愣的,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她看向那个男人,她宁愿他不救自己,那么她才能对他彻底死心呀。

    楚惜朝好像摔伤了腿,但他深知这样闹下去的危险,扛起她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楚惜朝,你放开我,我不要回去。”她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她不想回去看他和颜敏卿卿我我,不想回去看他们一家人恩恩爱爱,自己完全像个局外人。

    “你想寻死,也别在我面前。”他一把将她塞进车,然后自己也紧跟着上车,开车返回别墅。

    等到了别墅,楚惜朝不顾林墨染的反抗,抱着她上楼,然后把她扔进浴室。

    “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他冷冷地说,担心她不洗个热水澡会感冒。

    林墨染一把推开他:“楚惜朝,你到底什么意思?如果你玩厌了,就放我走,就离我远一点儿,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我什么意思?”楚惜朝苦笑,一步步逼近她,那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我对你什么心思你不清楚吗?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我有什么地方满足不了你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和晋楚杭做出那些不知廉耻的事?”

    林墨染被他逼到墙角,紧紧贴着墙壁,他那样子十分吓人。可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大声地质问:“我和晋楚杭到底做了什么背叛你的事?”

    他捏住她的下颌,冷哼:“林墨染,你脸皮还真厚,居然这么理直气壮地质问我。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你竟是这种人。”

    林墨染冷笑,有句话说得好,愈加之罪何患无词:“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人?”

    “那天你跑出去,我担心你出事,就追了出去,我亲眼看见你和晋楚杭搂在一起亲吻。因为我怕失去你,所以我忍,可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为他买了那种性感的睡衣,你们到底有没有睡?到底有没有睡?”他握着她的双肩,猛烈地椅她,咬牙切齿地问。

    林墨染现在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知道他担心她追出去找她,可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那天的确遇见了晋楚杭,可他们什么都没做过,那性感的睡衣原本就是买来穿给他看,讨好他的。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误会她,他们之间的信任呢?

    她想要反驳,可是却觉得没有反驳的必要,而且说了他又会信么?

    岂料楚惜朝一把甩开她,十分嫌弃的样子:“林墨染,我忽然觉得你比颜敏更让我恶心,更让我讨厌。”

    林墨染不敢相信,他居然把她和颜敏相提并论:“楚惜朝,你说什么?”

    她是那种贪慕虚荣、水性杨花的女人么?楚惜朝,你可知这句话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楚惜朝却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在想,你到底是被杜敬轩强迫的,还是你本就不甘寂寞,和他藕断丝连。”

    楚惜朝的话刚说完,林墨染已经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楚惜朝,我不想见你,永远不想见你,你给我出去。”

    那一巴掌扇在楚惜朝脸上,当真是痛。

    他摸了摸滚烫的面颊,愣了许久,最终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而林墨染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那心情就像坠入了绝望地深渊,也见不到一丝光明。

    回到书房,楚惜朝还呆呆的,似乎没有从与林墨染的争吵中回过神来。

    休息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腿部痛得厉害,卷起裤腿看了看,上次救林墨染在车祸中受的伤,原本已经愈合,长出新肉,却不知道在刚才飞身救她那一刻,在什么地方划破了,此刻满是血污。

    他的腿很痛,可也不及心痛的千万分之一。

    他打电话叫刘叔拿医药箱上楼来,这伤口必须处理,否则发炎就麻烦了。

    刘叔知道林墨染和楚惜朝先后出去,然后一起回来的事,却没想到他又受伤了。

    “少爷,我先给你用酒精消毒,你可忍着点儿。”刘叔心疼地说,这孩子他是看着长大的,就像对亲儿子一般对他。

    “你别管我,我没事的。”楚惜朝淡淡地说,靠在椅子上,抬着头,闭着眼,仿佛那样眸中的泪水才不会滑落。

    “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又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刘叔一边给他清洗伤口,一边喟叹道。

    “是呀,我怎么又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楚惜朝依旧闭着眼,似在自言自语。

    “我不是说你和林小姐。就这两天的事,我倒觉得是你的不对,让可儿住进来就算了,还让那个坏女人也住进来,出差也不告诉她一声,明明是那个女人兴风作浪,你还对她冷冷淡淡的,她要是继续高高兴兴地才怪了。你说你们俩这哪里像在筹办婚礼的人?”刘叔也不怕楚惜朝生气,指责他的不是。

    “刘叔,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楚惜朝淡淡地说,他都不知道他们这婚礼还办得下去么?

    处理好伤口,已经凌晨三点了,楚惜朝去客房休息了。

    早上七点他就醒了,赖了许久的床才起来,于是去客厅吃早餐。

    他不见林墨染房间有动静,难免有些担心,昨晚上他们的确吵得很激烈。

    刘叔看他时不时瞥瞥楼上主卧,就知道他在担心林墨染,说:“你要是关心人家就去看看,别什么都闷在心里,她是不会知道的。”

    楚惜朝收回目光,认真地吃早餐,一边吃早餐一边说:“去叫她下楼来吃早餐,昨晚几乎折腾了一夜,肯定饿了。”

    刘叔叹息一声,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明明相爱却搞得像仇人一样。

    刘叔上楼去,敲了许久也叫了许久,但房间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又不方便闯进去,便折返下来:“少爷,你去看看吧,不知道林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敲门怎么叫她里面都没有反应。”

    楚惜朝不禁皱紧眉头,忙起身上楼去。

    卧室并没有反锁,他轻轻一扭门把就打开了,而房间里并没有人。他心里一沉,她不会还在浴室吧?他忙进浴室一看,她果然睡在浴室的地板上,依旧穿着昨晚湿透了的衣服。

    他一碰到她,就发现她的体温高得吓人,忙吩咐刘叔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来,然后脱了她的衣服,给她洗了个热水澡。

    洗澡,也是物理降温的方法,当然水温不能太烫。

    只是当他脱下她的衣服时,他才发现她身上很多淤青,显然是前晚被颜敏和可儿吓坏了,从楼梯上滚落下来时摔的。

    其实那天晚上他知道她给他打电话,当时他正在气头上,并没有接。如果他在她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接了电话,她是不是就不会受伤呢?

    他心疼极了,视同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给她洗澡,擦干身子,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没多久,她就因为高烧而痛苦地翻来覆去,还呓语不断。

    她反反复复地说:“惜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听见她唤他的名字一声,他的心就要多痛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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