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转过头看了一眼,这才看见她戴着凤冠,这是皇后的装扮!

    “你,怎么会?”惊鸿惊讶的看着她。

    “对,原本不出意外,现在应该是你穿这身衣服,但是我现在穿了,你觉得好看吗?”

    “你们竟敢这么做,违背天道人伦?”惊鸿已经不知道自己可以再说些什么。

    月韵愈发满意的看着她,听她这么问,一笑道:“天道人伦算什么?”

    闻言,惊鸿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她,她想看看,这个和她从小长到大的朋友,何时竟成了这个样子。

    月韵却不理会她,向四周看了看道:“这个地方看起来不错,你以后就住在这吧,别说我这个朋友对你不好。”余韵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走过惊鸿身侧的时候,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侧过头道:“你反正也没事情做,不如替本宫配一些药吧,配好了,本宫过来挑。”说完,她便离去了。

    惊鸿还愣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她甚至在怀疑,刚才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月韵。怀疑她刚才所见到的,听到的一切。

    沿着门边滑落在地上,看着满园只剩枝杈的梅花林不知在想些什么,月韵离开的那条路两侧的梅树似乎枯萎的更加严重,也不知道来年,是不是还能绽开。

    在她注意不到的一方,一个白衣身影慢慢从另一侧走出来,也同样注视着那条小路。而他始终没有走出来,安静的陪惊鸿一起看。直到天空出现满天星斗,那漫天的繁星就像是他们命运的格局,无论参透与参不透,依着微弱之力都难以改变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又侧目向惊鸿看去,似乎终是觉得放心不下,眉头也微蹙着,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悄然埋在了墙边。随后,他见惊鸿终于起身,便也隐藏起了身形。

    月韵回到寝宫的时候,竟意外地见着了宗澈。

    宗澈难得会来找她,毕竟二人其实没什么真正的感情,一些互相利用和一时的诱惑哪能维持那么久的时间。

    “你去哪里了?”宗澈示意左右下去,让月韵坐在他旁边。

    “随处逛逛,这座皇宫臣妾还不熟悉呢。”月韵低下头,为宗澈斟了一杯茶。

    “你今日是不是走到了什么特别的地方?”宗澈一手握住了月韵倒茶的手。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臣妾还想去看看呢?”月韵把手中的茶壶放下。

    “既然这样,朕知道宫中有一处禁地,父皇从前从不让皇子和嫔妃进入,所以朕从未去过,现在父皇既然已经驾崩,你不如陪朕去看看。”

    “既然是禁地,想必不是什么好地方,或许阴气很重还有冤魂,皇上还是不去的好。”

    宗澈点了一下头:“你好像刚从那边回来,不想再去也是对的。不过,那里究竟有什么,会让你这么不想让朕见到。”说着,一把握紧了月韵的手腕,直视她的眼睛。

    “还是,你看到了你想见到的人。”

    “臣妾想见什么人啊?”

    “叶惊鸿,你找到她了,为什么不告诉朕?还是你想把她看管起来,好好折磨?”

    宗澈不等月韵回答,从一旁拿出一封密信道:“他们已经到了那个地方,等过两天,宗辰的死讯传过来,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月韵看着那封信,了然的一笑:“这几天就先让她好过一些。”

    她自然不会让惊鸿好过,而且宗澈已经知道,她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每日让惊鸿给她配各种各样的药。惊鸿也不再管这些药究竟用在何处,给她配了就是,只是配这些药耗去了她绝大多数的时间,让她几乎不眠不休。

    直到三日后,宗辰的死讯传来。

    月韵自然是十分及时的告诉了惊鸿,因为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她的反应。

    惊鸿愣了一会,然后忽然笑了出来,拉着月韵的袖子道:“你一定是在骗我,骗我的。”

    月韵甩开她的手,另一手将密信甩在她脸上道:“看清楚,这可是真的。慕容宗辰他真的死了,这次可没人救他。”

    “不对!”惊鸿抓住那张纸,上下看了了一遍,一边撕一边摇着头道:“你想看我伤心欲绝、失魂落魄的样子,所以才编出来骗我的,我不相信,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了!”惊鸿瞪着一双愈发泛红的眼睛看着她,眼中逐渐泛起的闪光越发清晰的映射出月韵的脸,可笑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月韵听她说完,靠近了他一些道:“你相信的,因为我说的全是真话,你自己也知道,宗澈是不会让他活下来的,为什么要自己骗自己呢?”月韵说着,一手将她推开,她脚步一时不稳,踉跄的两步摔在地上,密信的碎屑随之散落了一地。

    “你是不是很伤心,很痛苦?月韵看着她笑了,踱了两步走到桌旁,看着那上面摆着的各种瓶瓶罐罐,随手挑了一瓶,走到惊鸿面前蹲下笑着问道:“你们不是很恩爱吗,那你是不是想去陪他?我可以帮你。”月韵一边说着,一手打开瓶子一手掰开惊鸿的嘴,就灌了进去。

    惊鸿一时竟没有挣扎,任凭她灌下去了大半瓶。

    “叶惊鸿,你就这点本事,莫容宗辰走之前不是要你好好活着吗,你给自己解毒啊,有本事就别让自己死了。”说完一手将瓷瓶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惊鸿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捂着脖子呛咳不止眼泪也随之大滴大滴的落下,她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也听不到了。不知道月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只是感觉胸口越来越痛,痛得仿佛快要死去一般。直到一口鲜血喷出,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月韵离开那座小院之后,不知怎么的,竟然迷了路,转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寝宫。

    她有些无力的寻了个地方坐下,她看到惊鸿痛苦的样子了,可自己却没有想象的那般痛快,好像有什么那种快乐中掺杂着一丝压抑,明明该开心的事,却怎么都无法真正的开心起来。

    “真是的!”月韵叹了口气。转念想到自己离开的时候,惊鸿那个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替自己解毒的,暗道她不会就这么死了吧。自己还没有折磨够她,她还不能死。

    想到这,她心中一急,起身便要回去,可才走两步,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宗澈。

    “你这么急是要去哪啊?”宗澈早就看到月韵一个人坐在这不知在想些什么,想得十分入神,这样的她,他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臣妾,回宫。”月韵愣了愣才道。

    “回宫还用这样急?”宗澈上下打量她,不等她回到便道:“你去告诉叶惊鸿宗辰的死讯了?她什么反应?”

    “她当然是像臣妾想象的那样,与平常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同。”

    “是吗?”宗澈似乎对她说的并不在意,问道:“怎么你看起来不是那么高兴啊?你不是一直想看她受折磨的样子吗?”

    “是,可臣妾觉的还不够。”

    “所以你是急着想再去折磨她一次?”宗澈一副似乎什么都了然的样子:“那朕和你一起去,朕也想看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说罢,便也不管月韵,向小院的方向而去了。月韵心中一沉,也忙跟了上去。

    宗澈怕不是第一次到这座小院来了,直接便去了惊鸿所在的那间小药房。一进门,便见惊鸿倒在地上,嘴角边流下,衣服上沾染的几滴,还有地上一些,只是几点红色,却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月韵忽然的感觉有些心慌,她明明记得,自己从那张桌子上拿的是自己知道的唯一一种*,这么短的时间,不会死人的。

    宗澈走上前去,竟俯下身一手扶起了惊鸿,试了试她的鼻息,她似乎还没死。宗澈看了看一旁地上的瓶子碎片,问道:“她自杀了?”

    月韵没有来得很怕宗澈知道是自己给她灌的毒药,心中一紧张便推说不知道。

    宗澈眯了眯眼睛,起身抱起惊鸿,把她带回了她的卧房,同时吩咐召太医过来。

    “她不能死。”宗澈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太医不出所料的不知惊鸿所中的是何种毒药,不过倒是言明她中的毒一时半刻还不成为题,惊鸿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旧伤,本就一直痊愈,这一次又复发了。

    从那日之后,太医便每日过来为惊鸿诊治,细心调养之下,惊鸿的伤好了很多,可仍旧是昏迷不醒,也不知是为何。

    宗澈偶尔会过来看看她,每次时间都很短,大概也就是看一眼的时间。

    月韵是知道的,因为她偶尔也回来,偶尔也能看到他,但却从不碰面。直到有一次,月韵看到宗澈将一方白纱覆在了惊鸿的脸上,在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种恐惧忽然的笼罩了她,密不透风,让她忍不住颤抖。

    对惊鸿的那种恨意再次熊熊燃烧起来,甚至比之前更为强烈。她这次,不只要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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