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万香在一个月前产下了一名男婴,却不知突然孩子夭折,那刚出世的孩子明显是被裂断了脖子而死。

    她千辛万苦不惜与凤天启撕破脸,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她悔不当初。

    若是早知如此,她又何必熬得这般艰辛?廉儿若是在天有灵,定不会原谅她!

    秦世广来了这荒凉的山庄看望女儿,见她成天疯疯癫癫的样子,也是横铁不成钢。

    午夜的书房内,秦怀书与父亲密谈。

    “爹将那孩子弄死,若是叫香儿知道了真相,怕是会与爹产生间隙啊!”秦怀书不解爹为何要这样做,若不想帮妹妹保下孩子,当初何必将她藏身与山庄?直接灌她喝下落胎药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秦世广蹙眉:“怀书认为是爹所为?爹怎会对那孩子下次毒手?”

    莫非不是?秦怀书闻言,不解的看着爹:“爹的意思……”

    没等秦世广多做解释,书房的门已被推开。

    秦万香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一身素白的亵衣随着夜风飞扬,煞白的小脸布满了狰狞,竟让秦世广父子感觉头皮发麻。

    “爹爹为何要这样做?”她淡薄的口气。

    “你相信爹,真不是爹所为!”秦世广不禁懊恼:“那是爹的外孙,爹岂会不顾念血肉亲情?”

    “那还会有谁?除爹爹与大哥之外,还有谁知道女儿在山庄?”秦万香杏眸微眯,手中紧紧揣着一直金步摇,忽地,眸子内充满了怨念,握着金步摇直直冲向了秦世广。

    她,这是要与自己拼命啊!秦世广震惊的往后退去:“香儿休得胡闹!”

    “香儿住手!”秦怀书一把抵住了秦万香,夺过了她手中的利器,呵斥道:“你且动动脑子!此事与爹无关啊!”

    “那是谁?”秦万香摊坐在地上,眸中满是泪光,她哽咽的看着哥哥:“你说,究竟是谁害我儿?”

    秦世广上前抵着女儿的双肩,神情肃穆道:“香儿,除了皇上以外,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皇,皇上?秦万香止住哭泣,泪眼朦胧的抬眸看着父亲,质疑道:“若真是皇上,皇上怎会留女儿性命?难道会不趁此赶尽杀绝?”

    此话有道理!秦世广与儿子对视一眼,那昏君若是得知香儿所在之地,还会这般从容他把持朝政?他们父子也别想安然无恙的站在此地啊!

    秦万香抹了眼泪,抬起小脸,已经想到了还有谁有这个本事,“怕是廉王妃所为!”

    简颜峰的女儿?秦世广不信那女娃有这本事,“何以见得?”

    秦万香痴痴的笑了:“爹、哥哥,你们可曾记得女儿说过,简珂那贱人偷换了女儿的孩子?”

    秦世广与秦怀书父子纷纷点头,只是他们近期都忙着独揽朝纲不曾在意此事。

    秦怀书道:“陆洲早前传来的消息,那廉王妃也怀了身孕,如今只怕是已经生了!但她至今都为上报宗氏她怀孕的事!这是怕皇上容不下战王的孩子!”

    若真是那廉王妃所为,就真的不能小看了她,她此举,这是在为自己的孩子腾地呢!

    “明日,女儿便回宫!”秦万香心里发狠,铁了心要为韵壹谋仁位,垂帘听政才能与简珂抗衡了。

    秦世广本想劝阻女儿,她这么回去就是送死!

    秦万香杏眸微挑,眸光像是涂了毒一样看向父亲:“女儿不过是为大靖祈完福了,回宫是迟早的事!”

    孩子没了,没有了她出墙的证据,皇上还有理由惩治自己?

    大靖皇宫内

    凤天启斜挑的眸子,被怒气晕染了,他愤怒的一拍书案,指着身前的包裹道:“这是谁留下的?”

    莫言立即现身,见那满是黄泥的包裹也甚是不解:“属下,属下不知!”

    狗奴才,真的比不上莫都可靠!凤天启怒目而视这莫言:“解开!”

    莫言上前打开包裹,抵着眉目不敢看。

    凤天启倾身看去,猛然起身,他这养心殿内,竟然会被偷偷放进如此阴秽的东西!

    他怒道:“扔出去!”

    莫言点头上前处理那东西,刚将包裹包好拿起来,便见一封信件落下。

    凤天启自然也是看到了,他吩咐道:“打开看看。”

    莫言奉命掏出信,那信上只写了四个字:“皇后之子!”

    果然,凤天启闻言,一把夺过了信。

    看过那四字之后,再看那包裹之时,脸色变得异常的阴险。

    他并不笨,心下也知道是有人故意透露秦万香偷人怀孕。

    此人如今又替他除去这孽障,此人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但就算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他还是忍不住的仇恨那秦万香给自己带绿帽子。

    笠日,秦万香竟然真的大摇大摆的回了大靖皇宫。

    凤天启居然也没找事,宫中似乎出人意料的平静。

    这并没有让提心吊胆的秦世广父子放松警惕,反而让他们更加忌惮阴晴不定的凤天启。

    ——

    三月后,陆洲王府

    简珂产后恢复的不错,只是身材想要恢复到生孩子之前,似乎还需要她坚持不懈的塑形。

    原本她还担心由于自己孕期内食用过蝰蛇液,怕对孩子有什么影响,但见两个宝贝能吃能睡,只是女儿身体有些娇弱而已,三个月内发过几次烧,别的眼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这让她稍稍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前些日子她收到丹青的信,得知丹青生了一女儿。

    女儿便她托付给了文怡公主,她便要马不停蹄的赶往陆洲与自己汇合。

    这丹青的性格就是这般风风火火,说风就是雨的。

    简珂原本还想劝她留在京都,陪在孩子身边的,可陆洲来的人说,丹青这会儿怕是已经快到了陆洲了。

    陆洲在大靖最南之地,常年多雨。

    风雨过,梨花落满园,王府内景致宜人。

    简珂坐在亭廊内,看着满园的落花,心情不错的逗弄着两个孩子。

    紫芜蹲下身子跟着哄孩子,奇宝咿咿呀呀的在一旁凑热闹。

    “炎胤宣,给爹笑一个!”紫芜伸手抵在孩子唇角,可饶是他怎么逗弄,孩子也不搭理他。

    还是一旁的妹妹给面子,啵啵的吐着泡泡,小嘴微微裂开,赏了紫芜一个矜持的笑颜。

    “看,还是我们胤柔孝顺!”紫芜放弃了哥哥,换了妹妹逗弄:“小柔柔,要爹抱抱吗?”

    简珂脾睨了眼紫芜,自己叫自己爹也就算了,还自作主张给孩子们冠以炎姓,这是要告诉天下人她简珂不守妇道啊!

    “哎,我说你适可而止吧!我孩子跟我姓简的,怎能跟你姓?”简珂拍掉紫芜捏女儿的手,又道:“以后你不准乱说话!我可不想孩子们长大受人白眼!”

    “哎呀,你迟早要嫁我,他们改姓炎不是更好?”紫芜悻悻的缩回手,夸张的又是吹又是摸,像是被简珂打的不轻一样。

    不多时,一名身着灰衣的家丁急步前来:“娘娘,非烟大人回陆洲了!”

    简珂闻言,小脸上笑意微扬:“人到哪了?”

    “回娘娘,非烟大人带着青姑娘一起回来的,走的南城门,估计已经快到王府了!”哎,今日又开城门,别又放进不该放的人。

    “丹青也一起来了?”简珂猛地起身,激动道:“快让膳房准备准备!”

    家夺意,恭敬告退。

    是夜

    花厅内,分别将近一年之久的两姐妹再度重逢。

    简珂拉着丹青絮絮叨叨的拉家常。

    “你怎么不待在孩子身边?”简珂有些责备丹青。

    “奴婢还不是想与娘娘在一起?奴婢在京都每时每刻都记挂着娘娘!”丹青笑着说。

    “你怎么还奴婢,奴婢的?青儿如今可是我干姐姐!”简珂拍拍丹青的手。

    ……两人在寒暄着。

    紫芜却不适时宜的抱着妹妹简胤柔出来,鬼叫着道:“珂儿,快瞧,我姑娘今日整天都瞅着我笑!”

    丹青闻言,狐疑的对上紫芜。

    张着小嘴不敢置信道:“这,这不是紫芜那傻蛋吗?”

    “你,你才傻蛋呢!”紫芜原先在京都战王府的时候,与丹青不和盘。

    这丹青那时候不知自己装傻,总欺负他,比起珂儿来丹青更加可恶!

    丹青不服气的与紫芜干瞪眼。

    奇怪他怎么突然不傻了,还知道与她斗嘴:“我说,傻蛋,信不信姐姐在你屁股上再刺一刀?”

    紫芜想起了屁股上的剑疤,愤恨的瞅着丹青,似是要将其生吞了一样:“你敢!”

    两人相互不让的吵闹起来。

    奶娘跟屁虫似的跟在紫芜身后,见他走路吊儿郎当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她见娘娘给自己使眼色,立马接过了紫芜公子手里的小小姐。

    就在此时

    伺候哥哥简胤宣的奶娘,惊恐万分的从后堂跑出来,嘴里语无伦次道:“娘娘,奴家真是该死,没有看好小公子!娘娘饶命啊!”

    简珂与紫芜闻言,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回事?”

    “小公子不见了,有人偷走了小公子!”那奶娘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哇哇的大哭:“奴家没用,娘娘,您罚奴家吧,千万别迁怒奴家家里人啊,娘娘!”

    不见了?偷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简珂闻言,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哪里还听得见奶娘的求饶声,耳中只有嗡嗡的噪音声。

    她失魂落魄的起身,也不问奶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如幽魂一样,慢悠悠的朝内堂走去。

    “珂儿别着急,胤宣不会有事的!”紫芜与丹青紧跟在珂儿身后。

    “宣儿不是睡着了吗?”简珂缓步走了几步,豁地改成了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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