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稳稳的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秦世广两父子离开了烟幕山。

    秦世广思索着,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刺杀昏庸无道的凤天启?怎样才能偷天换日的控制住大靖朝局?

    秦怀书不知老谋深算的父亲心里的盘算,将收到的消息回禀给他听:“冯建岢其实就是廉王妃所扮,大哥不过是叫人妨碍她开采金矿而已,真没想到这女人会这般心狠手辣……”

    秦世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并没有在意儿子所说的。

    秦怀书又道:“爹,据可靠消息,廉王妃离开京都之时的确是怀了身孕!我已经派人下了杀手,也不知得没得手!”

    秦世广眸光晦暗,沉声道:“此事先搁置,本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并不急于替长子报仇,最重要的是如何谋夺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

    俞番与闽影等人相继回了陆洲,众人一到城门口,竟然被挡在了城门外。

    守城的士兵看到几人风尘仆仆,又身骑高头骏马并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很是显眼,便一眼锁定了他们。

    一名小士兵,手中长枪指向他们道:“你们是何人?”

    闽影抬眸看那小兵卒,身着的是廉家军红黑相间的军服,他竟然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闽将军。

    他气不打一处来:“你的统领爷爷在此,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周围的百姓一听有人要求开城门,纷纷朝城门口聚拢:“军爷行行好,开开城门吧!我们都好些日子没吃东西了!”

    那士兵挠挠头,似乎是没听到百姓的祈求,他不过是个低等兵卒,哪里认识统领爷爷。

    再说,闽将军人不是应该在京都吗?此人一定是某支义军派来奸细,想要入城谋夺陆洲储备丰厚的粮草!

    小士兵与身旁的同伴对视一眼,两人越发觉得这些人好笑,大笑的前翻后仰:“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们闽将军可是大英雄,你这般潦倒,胆敢冒充闽将军,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闽影一听气得牙关咯咯作响。

    俞番白了闽影一眼,意思是:废话这么多做什么,直接上去!

    闽影会意,两人纵身一跃,稳稳的站在了两个大笑不止的士兵身后。

    闽影抬手拍了拍与他对话的士兵:“哎,别傻笑了!”

    小士兵一愣,回眸看了眼闽影,吓得像是见了鬼一样:“你,你,你两咋上来的?”

    另一边护城的士兵们也听到了动静,纷纷朝他们这边靠拢,各个都架起了长枪与弓弩。

    闽影呲笑,动手往怀里掏东西。

    小士兵满脸的戒备:“你,你想做什么?”

    闽影将统领腰牌掏出来,狠狠的砸了小士兵的脑袋:“叫爷爷!”

    小士兵接过腰牌前后翻看了好几遍,疑心重重道:“我又没见过闽将军的腰牌,谁知道你真的假的?”

    “嘿,我说你这臭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闽影抬手就想打他。

    俞番急忙拉下他的手制止道:“非常时期,小兄弟谨慎些也无妨!”

    小士兵被闽影抓着衣襟,整张脸都快拧到一起了,哭丧道:“你把腰牌给我,我拿去给上头的人瞧瞧!”

    闽影问:“你上头的人是谁?”

    小士兵结结巴巴道:“白允之,白太守!”

    俞番与闽影互看一眼,都表示不知道此人:“不认识!陆洲什么时候换了太守?”

    小士兵颤颤巍呜答:“先皇驾崩不久之后!”

    闽影将腰牌往小士兵怀里塞了塞,拍拍他脑袋上的头盔:“你直接将腰牌交给廉王妃就行!”

    小士兵有些为难道:“可,可是我一小小兵卒,哪里能见到王妃娘娘?”

    俞番狠狠的在小士兵屁股上踹了一脚,怒瞪着眸子,凶神恶煞道:“你哪来那么多顾虑?让你去就去!”

    ……

    五个月身孕的简珂,肚子却出奇的大,更加证明了这一胎是双生无疑。

    曰俏贤惠的在给两个孩子做小衣裳。

    简珂则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曰俏的针线活这么好,她有些手痒的去那剪子与针线。

    曰俏知道她想做什么,一把夺过了箩筐,娇嗔道:“大肚子最忌讳拿这些!”

    简珂嘟嘟嘴:“迷信!”

    曰俏责怪的看着她,柔声道:“是不是迷信我可不管,我可不想小侄儿出世有什么闪失,说不能碰就是不能碰!”

    “好好好!我听姐姐的还不行?”简珂笑的明朗,着曰俏心里是真为他们母子好。

    王府家丁匆匆而来,手中托着一枚腰牌。

    一进花厅,低着脑袋,双膝下跪道:“娘娘,城门口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人说自己是廉家军统领闽将军!”

    闽影他们回来了?

    简珂心中一喜,豁然起身,接过腰牌,激动道:“快快有请!不,我要亲自相迎!”

    “慢着!”曰俏拦下简珂笨拙的身子:“妹妹可别忘了,你如今身子不便!”

    简珂摸摸肚子,她怎么忘了自己身怀六甲呢?

    “让非烟与紫芜去迎迎他们!”简珂脱口而出。

    紫芜双手坏胸的进来,正巧听到简珂这么说:“你还真把我当家臣了?”

    简珂抿唇一笑:“是把你当自己人而已,你不愿意去就算了!”

    自己人啊!紫芜摸摸鼻子,好心情道:“好吧,看在你将我视为自己人的份上,我就勉强去接下家臣!”

    他看着腹大如框的珂儿,虽然,她的身材不再纤细,她的皮肤不再细嫩,却依然散发着道不明的吸引力。

    紫芜走出门,猛地拍了脑门一下,低咒道:“傻了吧?一个孕妇也喜欢?”

    非烟不知何时跟在了他身后,双手怀胸抱着剑,为了引起紫芜的注意“咳”轻咳了一声。

    紫芜岂会不知身后多了一人?

    “听见我说什么了?”紫芜哥俩好的搂住非烟的肩膀,生怕自己方才所说的被非烟听了去。

    切,搞得我俩很熟一样!

    非烟身子俯低,一个回旋,挣脱了紫芜的束缚。

    微挑的双眸不正视身侧的人,略略带着轻蔑的笑意:“府里头内力深厚之人怕是都听见了!你堂堂炎林之主,莫非真的想娶我们家娘娘?”

    “哎,妖男!珂儿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了?”紫芜双手叉腰,不满的盯着身边的人,继而又道:“再说,珂儿如今守寡呢,为何不能二嫁与我?我可是会一心一意的待她!”

    幼稚,王爷的女人,岂是你能染指的!非烟啧啧嘴,懒得理会这喋喋不休的毛孩儿,身形一闪消失在长廊内。

    紫芜嘴里含了一口气,鼓着腮帮子,愤愤的看着非烟凭空消失的地方,须臾,他也跟着不见了踪迹。

    远远的,只闻得紫芜不服气的声音:“竟敢在我面前耍轻功,你不觉得自己在班门弄斧吗?”

    他们争吵声不大不小,正巧被花厅内的人听见。

    简珂面露尴尬,她不是不知道紫芜的心思,却依旧任他待在身边。

    他们原本没什么关系,可王府内的下人,却将两人的关系传的甚是暧昧,还沸沸扬扬的煞有其事。

    曰俏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然不会无知道去问,他们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简珂舔舔唇瓣,瞅着曰俏如常的神情,弱弱道:“姐姐就不好奇紫芜的身份?”

    绣花针穿过丝绸,捏起细针抽出绣线,绣的是一只活灵活现的老虎,针脚细腻,绣工也出色。

    曰俏娇嗔的瞧了眼简珂,打趣道:“你可用不着与我解释,有句话叫‘此地无银’!”

    说着,曰俏笑颜如花,就像是春风里飞扬的柳絮,荡漾的使人不由得心情舒畅。

    “姐姐!”简珂自然知道曰俏是在开玩笑,可还是忍不住逗逗她,佯装恼怒道:“你要再胡说八道,我可饶不了你!”

    曰俏闻言强忍着笑意,可还是架不住“噗哧”笑了出来:“我不说了,不说了,省得你与我置气!你瞧瞧,都快当母亲了,还这般孩子气!”

    两人正在花厅内相互调笑,屋外传来了奶声奶气的呼唤声:“娘亲!娘亲!”

    不得了,是宝儿公子!曰俏闻声,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将大肚婆护在了身后。

    简珂撑着脑袋去寻那小身影:“小宝,娘亲在这里!”

    曰俏回眸瞪了眼简珂:“妹妹有身孕,宝儿公子不知轻重,一会儿又得懒着你要抱抱。不如妹妹先回后堂歇息会儿,待我打发了宝儿公子再说啊!”

    奇宝有这么可怕吗?曰俏可真是好玩!

    不多时,一个步履蹒跚的小身影,晃晃悠悠的爬过门槛:“娘亲,娘亲,在哪儿?”

    浓眉大眼,眼珠儿滴溜溜的打转,最后定格在躺榻之上。

    那张肥嘟嘟的小脸,立马笑开了花:原来娘亲又跟宝儿玩躲猫猫了!

    曰俏瞧见虎头虎脑的奇宝,一个头两个大,母鸡护着小鸡似的,将简珂护在身后:“宝儿公子,娘亲怀了小弟弟,你可不能吵闹,惊着了小弟弟,他可就不愿意出来了!”

    牙牙学语的奇宝抓抓脑袋,不解的看看曰俏姑姑,又眨巴着双眸看了眼她身后的娘亲。最后口齿不清道:“不闹,小宝疼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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