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左蒙!简珂震怒,一拍书案,俞番立即现身,她温怒道:“把左蒙压上来!”

    丹青见娘娘是真的生气了,吓得赶紧拦住俞番的去路,焦急道:“俞大哥且慢!”

    俞番一愣,青姑娘今日是怎么,竟然唤自己做大哥……

    丹青见俞番顿步,立马给娘娘下跪,小脸煞白:“娘娘这是何必呢!您若是今日强逼着左大人对奴婢做出承诺,他也不会真心待奴婢!奴婢只想伺候在娘娘身边,别无他求!”

    这丫头心思也太宽了点吧?简珂抬眸见她脸色不好,像是被自己吓了不轻,急忙道:“青儿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俞番看了眼主子,见她神色微敛,没了刚才的怒意这才悄然退下。

    左大人是王爷的师兄,武学造诣虽不及王爷,但也不是他们能压制的人。

    简珂想想也是强扭的瓜不甜,左蒙若是不心甘情愿接受丹青,还不如让丹青待在自己的身边来的好。

    小心翼翼的问:“你可是喜欢左蒙?”

    丹青诧异的看着娘娘,思索了一阵子,想到了那日不堪的回忆,左大人他心里……他或许根本不记得那晚的事情,又何必强求他对自己负责呢?只是……

    好一会儿,丹青才平静道:“也不能说喜欢,只是奴婢身子给了他,难免就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人。”

    哎,这道德教育严苛的时代,女子的贞洁比命都重要,究竟是左蒙用强的,还是……简珂不八卦,丹青若想说,早就全盘托出了。

    ——

    傅泰之心中纳闷,王妃虽将他囚禁与王府地牢,却从未对他施加刑罚。

    眼下除了没有人身自由,每日都有王府专门有下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害他似乎比来之前还胖了不少,拍了拍隆起的肚腩他不禁叹气。

    当殷东老管家亲自前来将他带出地牢时,傅泰之如蒙大赦,心里更加觉得他愧对王爷厚爱,愧对娘娘信任。

    简珂端坐在书案前看着棋谱,见到傅宗主双膝下跪,没了鬼谷之主的傲气,恭敬道:“草民参加王妃!”

    “免了!”简珂放下棋谱,又道:“那日是我一时冲动,还望傅宗主见谅!”

    当时换谁都能看出她是真的想杀了傅泰之,只是未料到东叔阳奉阴违护了他一条命。

    简珂伸出一手,傅泰之上前搭脉,良久,他面露疑惑,继而又惊又喜。

    哎,丢人啊!虽不知何人有这个能力替娘娘解了噬魂散之毒,却也表明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况王爷的蛊毒他也素手无策,还害的王爷一命呜呼,妄他一向自命不凡!

    他再次跪地:“娘娘脉象虽弱,但可以确定小主子很健康,只是……”

    简珂见他欲言又止,怕自己身子有不妥,有些紧张的道:“傅宗主但说无妨!”

    傅泰之垂首,支支吾吾道:“娘娘身子一向盈弱,之前又中过噬魂散,草民怕娘娘生产之后身子会落下病根!”何止是病根,说严重的会血崩而亡一失两命。

    傅泰之暗下决心,若不保王爷遗腹子,他便自行搁去宗主之位,从此归隐山林再不闻世事。

    简珂想,她就算是落下病根也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她即将为人母,这是她两世为人最最值得高兴之事!

    傅泰之沉声道:“草民定会让小主子与娘娘平平安安!”

    “此事还望宗主费心了!”简珂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以后会是个什么情况她是顾不上了,眼下只想安安心心的生下孩子。

    她起身虚扶一把傅泰之:“劳烦宗主替我丫鬟把把脉,我见她近日似乎也有些不适。”

    丹青已在屏风后面等待,不明白娘娘为何非要劳驾傅宗主,她除了有些疲惫外其实也没多大不适。

    傅泰之替丹青把完脉,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青姑娘身子有些虚,脉象也不是很稳健,若要保胎需卧床休息啊!”

    丹青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她竟然怀孕了,这可怎么好!

    简珂谈定:“你想要留着那边不能再操劳,得卧床休息!若是……”不想要,早做打算!毕竟这个时代对未婚先孕的女子很歧视。

    丹青咬了咬下唇,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况且那日事出有因也不能全都怪左蒙,于是,她毫不犹豫道:“劳烦傅宗主替奴婢抓一副堕胎药!”

    傅泰之手抚着胡须,无奈的摇了摇头:“姑娘身子虚,若是滑胎,今后怕是……”不能在怀孕做母亲了。

    未等丹青坚定点头答应,简珂出声制止:“你傻呀?生下来吧,生下来可以跟我儿做个伴!”她说的真切,并不想丹青一时冲动。

    “可若是需要卧床,奴婢怎么陪娘娘去封地?奴婢不想离开娘娘!”这才是丹青此刻最忧心的事情,不能待在娘娘的身边,还不如打掉这个孩子免得碍事。

    况且左大人也未必会喜欢这个孩子,就当那晚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反正她也从未想过要婚嫁,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娘娘。

    果然是一孕傻三年,呸,这不是在诅咒自己吗?

    简珂拍了拍丹青的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只要一个眼神丹青便会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傅泰之为主仆两人开了几幅保胎药,又交代了娘娘近身伺候的人一些必要注意的事项,这才叹了一口气道:“来不急送王爷最后一程,草民愧对王爷。”

    简珂本已经淡忘了他谏言凤廉散功驱蛊一事,他这一提,又让自己心里堵的慌:“傅宗主有这一份心就够了,王爷泉下有知也定不会怪罪与傅宗主。”

    傅泰之闻言,沧桑的双眼湿润了,王爷生前对鬼谷多有招抚,然而王爷每次有事他都也没帮上帮忙。

    简珂突然想起了游幻玲的话,便开口问:“这金蝉蛊真的能使人死后不僵吗?王爷身体直到入葬也完好无损,金蝉蛊真有这么诡异?”

    傅泰之闻言一惊,思索着什么,忘了回答王妃的问题,好一会儿,他突然的冲出了听风楼。

    简珂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不明所以,傅泰之为何会神色惊变?莫非……

    “俞番听令!”

    “属下在此!”俞番单膝跪地听后差遣,但迟迟不见娘娘有所动静,娘娘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思索什么。

    简珂总觉得凤廉死的太蹊跷,今夜见傅泰之的异样,更加确信了自己心中所怀疑。

    “通知非烟,将南夏十一公主给我劫回来!”简珂语气谈谈的吩咐。

    俞番抬头看了眼娘娘立马低首,娘娘的容颜其实他可直视的?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回禀道:“娘娘,据非烟传回来的消息看,南夏太子一行人根本没有归国,而是到了炎洲就再也没有前行!”

    什么?不是说南夏国君急招他们回国吗?怎么走了一半停滞不前了,莫非是在筹划什么?

    “你即刻快马追上,远远跟着就好,不要打草惊蛇!”简珂下意识的吩咐,后又命人去候贤阁传来左蒙与闽影。

    左蒙与闽影深夜前来,听风楼书房内的陈设依然如初,只是坐在书案前的人已经换了主人,只是不知简珂深夜召见有何事。

    简珂眼神肃穆:“今夜劳烦两位前去皇陵一探……”

    左蒙猛然间抬头看向简珂,简直是胡闹,王爷已安于皇陵,死者为大,怎可轻易打扰?

    可转念间不由得眉头深锁起来:简珂这丫头是怀疑……

    简珂理解迂腐的古人,但又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总觉凤廉的丧事办的太仓促了些,或许在等等,等等事情还会有转机。

    须臾,书房门被推开,傅泰之捧着厚厚的书籍进来,他脸上显然有一丝凝重。

    “娘娘,草民翻阅过所有有关于金蝉蛊的典籍,都未曾看到金蝉蛊毒会令死者死而不僵。草民以为,王爷神功盖世所练乃是上乘功法。”傅泰之一顿,稍带惶恐道:“或许王爷只是驱蛊心切,太过与求成,而,而被金蝉蛊反噬心脉!草民虽不能断定,但或许王,王爷只是为了保命,迫于无奈动用龟息法假……假死!”

    傅泰之双膝跪地,汗颜的无地自容,他当时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这点,若这一猜测属实,岂不是真的害死了王爷?看样子,他这个宗药家主之位真该退为让贤了。

    简珂一拍桌子,恼怒的看着傅泰之,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要是凤廉醒过来,发现自己已被安葬在皇陵,那岂不是要被气死?

    凤廉什么都好,可就是不善于表达自己,为何不留下些线索,害得她手足无措!

    “闽影,加派人手跟上俞番9有,快,快备车,我要去皇陵!”简珂对于游幻玲的好感荡然无存,她竟然骗了自己,她不得不怀疑游幻玲此举的用意,或许,或许她只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凤廉。

    这是要绝了她对凤廉的念想,真是够歹毒的!

    左蒙心绪异常镇定,不管如何现在去皇陵只怕也于事无补,他下意识的制止了简珂要深夜去皇陵,她如今是整个王府重点保护的对象,去皇陵着等事他自然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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