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隐婚首席
    Ronald向前两步,走到亦晚面前,将手中拎着的箱子放到沙发前面的桌子上,低下头,对权夜禀报:“夜少,这是您让我准备的东西。”

    权夜收了手,看了眼躺在沙发上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人,眸光褪去阴鸷,却依然带着入骨三分的冰冷,“跟她好好解释一下吧。”

    闻言,言亦晚愣了愣。

    目光下意识的扫向那个金属箱子,眼神透出莫名其妙的疑惑,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咔哒——”一声,Ronald将金属箱子给打开。

    言亦晚蹙眉看过去,里面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

    这些东西,她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也并不代表着,对此一无所知。

    Ronald阴晦的嗓音随之响了起来,他抬手指着箱子里的东西,逐一给她介绍,介绍完之后,抬眸看向言亦晚,“……言小姐,我的技术很好的,不会让您感到疼痛。”

    他每每提到一个名字,言亦晚的心跳就跟着漏掉一拍,小手无意识的抓※住了沙发上的抱枕,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尽是不敢置信的颤抖。

    “不是喜欢堕※落吗?”权夜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已经有了惧意的脸,唇角勾起残忍的笑,“我给你这个机会。”

    他的声音充满了恶意的挑衅,狂妄无比,同时却又带上了几分阴鸷暴烈,口气邪肆不羁,如同一个残忍的魔鬼。

    “黑水晶。”权夜闭了闭眼,吐出三个字。

    黑水晶。

    产自拉美,被誉为醉生梦死国度里的“黑桃皇后”。

    言亦晚身子莫名的感到一阵颤抖,愈发惶恐不安起来。她想要退缩,却被他禁锢着身体,动弹不了半分,成功的阻止了她想要逃避的动作。

    怎么办……难道她今天注定还是逃不过吗?他……非要把她逼到这种绝地吗?

    心,犹如被撕裂。

    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刺入了自己的掌心中,汗液与血液融合在一起,带给她钻心的痛楚。

    本来红※润晶莹的唇※瓣早已经因为她狠狠的噬咬没了血色,一片苍白,溢出支离破碎的痛苦。

    “是,夜少。”Ronald点了点头,然后从金属箱子中取出一副手套带上,拿起一支针筒,又拿出一小瓶药水,将其抽到针筒中,一小瓶,全部抽完。

    “夜少,可以了。”Ronald将针筒倒过来,放空里面的气,转头对权夜说。

    “……”权夜只是坐在那里,闭着眼睛,连回应一声都没有。

    他这沉默的态度,在Ronald看来,算是一种默认了。

    他拿着针筒,拉近与言亦晚之间的距离,是一支信的注射针筒,针尖极细,里面的液体还未注射※到她的身上,言亦晚却感觉到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在权夜的面前,连逃,都是妄想。

    略显瘦削的身子,开始微颤,心底深处滋生的恐惧感,也越来越强。

    她知道的,没有权夜下不去手的人,以现在的情况看来,言亦晚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没有力气逃走,甚至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权夜仍然闭着眼睛,没看她一眼,身上散发出一种冷漠凛然的态度,姿态是不容人忤逆的居高临下。

    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悲伤,隐忍了许久的泪,从她眼眶中慢慢滑落下来。

    直到视线开始模糊,他也是一脸的不在乎。

    Ronald走到她身边,然后俯身,抬手卷起了她的衣袖,拿过两片酒精棉,在她手臂上擦了擦。

    冰凉的触感,搅动了心里久违的痛。

    “哥……”终于,恐惧的那个点到了临界点,她失控的叫他,孱弱无力的声音,却充斥着满满当当的撕心裂肺。

    眼泪顺着脸颊的纹路,缓缓滴落,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纵横交错,涔薄的唇不断的颤抖。

    眼前的这个人,早已经幻化成了凶残的魔鬼。直到现在,言亦晚才终于彻彻底底的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有多么残忍。

    那是一声绝望到极点的呼喊。

    里面溢着满满的哀伤与绝望,只是听人,就让人忍不住心疼。

    好像被泼了一盆水,意识清醒过来,权夜蓦地睁开眼睛。

    那一声绝望到极致的呼喊,终究是唤起了他心底里面的最后一丝动容。

    他朝着她看过去,却看到那个向来倔强不屈的少女此刻竟然在害怕的颤抖,眼泪更是掉的是从未有过的汹涌。

    针尖即将扎破她手臂上的肌肤。

    他的命令适时响起,“下去!”

    这一道声音比方才更冷,Ronald也是被吓了一跳,拿着针筒的手颤抖了一下,针筒一下子掉在地上。

    “是,夜少……”他颤颤巍巍的回应,连忙拎起那个金属箱子走了出去。

    身子疲乏到近乎虚脱,言亦晚的目光茫然而空洞,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昨天,昨天他明明还那么纵容着她,今天怎么就忽然这么暴烈了?

    尚未从刚才的惊惧中回过神来,身子还在颤抖。

    泪也像是止不住了般的往下落,整张脸都被泪水浸※淫。

    他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颇有深意的俯身望向她,狭长的凤眸带着刺人心魄的光:“他已经死了。”

    这一句话从他的唇中说出,格外的令人心惊,言亦晚心跳的节奏漏掉了一拍,那一瞬间,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权夜拿着刀亲手扎到了她心里一样,她像是被人踩到了逆鳞一般,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别说了!”

    权夜笑的更是高深莫测,存了心不放过她:“周皓已经死了……四年前,就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了。”

    言亦晚的脸色白的可怕,像是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样,无意识的攥紧了自己的手,男人沙哑暗沉的声音再次从喉间溢出:“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明明知道他已经离开你了……”

    离开。

    曾以为,周皓是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人;曾以为,权夜是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舍得伤害她的人。

    可是到头来,一个却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她;另一个,此时却又这么在无所顾忌的伤害着她。

    原来,真的没有什么是注定,在一切没有到达终点之前,都有着改变的可能。

    言亦晚捂紧了自己的耳朵,拼了命的劝说自己,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可是权夜却一句又一句的拿着她的伤疤发泄。

    她的情绪渐渐的失去了控制,失声让他闭嘴,嗓音凄厉而尖锐。

    权夜看着发了疯的言亦晚,忽然扬手打在她的脸上。

    言亦晚被他打的摔在到沙发旁边。

    “哗啦啦——”的一阵声响,沙发旁边的桌子上的报纸文件什么的全部散落在了地上,甚至连水杯也摔了个粉碎。

    所有由着情绪而引发的冲动,全部都伴随着这一道声响,戛然而止。

    东西落地的声音在如此寂静的时刻显得有些尖锐,刺的她心尖发疼。

    管家、女佣、保镖都站在别的地方,对这一切都视若不见……没有人敢靠近这里。

    言亦晚捂着脸,挣扎着坐起来,这才终于从可怕的回忆中惊醒。

    一切回忆都在梦里失去了原本的形状,任人信手涂抹至华彩闪烁,或是剥离一切留下最模糊的灰暗。

    能说它不是回忆吗?它轮回的每一个脚步都踩在现实的身躯上;能说它是回忆吗?这只不过是在时间和想象的泥土中开出的一朵荒诞之花。

    一切关于周皓的回忆,都在渐渐的死去。

    她扶着沙发,慢慢的坐起来,坐到沙发上,目光空洞的出神,太阳穴跳个不停,脑海中仿佛有烟花在爆炸一般,心里的感觉自然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去,仿佛被人千刀万剐。

    忽然,她觉得自己哪里都开始疼起来,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想放声痛哭一场,可是嗓子却疼的难受,火烧火燎的,干的几乎冒烟。

    最悲伤的时候,竟然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悲伤往往总有一个临界点,尤其是在乎的人亲手赐的悲伤,更往往是成双成倍的,身体,连带着心灵一起。

    默默的坐了一会儿,言亦晚低垂着目光,轻声开口,“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一直都知道……”

    从一开始,她就清楚。

    不是不想变回原来的样子,但是她真的,变不回了。

    浑身散发着暴戾的男人听到她细若游丝的声音,凌厉的姿态瞬间散尽。

    言亦晚却仍然是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对他说:“可是,来不及了……”

    从四年前开始,从那个人离开她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知道周皓已经不可能回来,亦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再挽回。

    不过,不管以后如何,不管结局如何,现在的她,还是愿意执着的去在乎。

    悲伤已经铸成,她已经堕※落到了现在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唯有是因为这条命是用周皓的命换来的,才让她拼着最后一口气一点力气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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