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结果是公告在皇榜上贴在皇宫大门前的,老夫人早就吩咐了小方子去看榜,叶桦到像个没事人一样,丝毫不关心结果,反而在院子里练起了剑,反观孙晋年那可是在屋子里辗转难安,焦急的踱着步子,就像是在等待凌迟一般。

    叶蓁去了百寿院,一眼便瞧见叶桦躺在树桠上,脸迎着阳光明明灭灭间看不清表情,从叶蓁这角度看,他神色有些迷茫,侧脸立体,清俊的面容,斜入鬓发的眉,他伸手缓慢的覆在自己的额头上,树下一柄剑斜斜的插在地上。

    叶蓁走至树下,站定,也不说话,或许有时候让人静一静也是好的,倒是叶桦发觉她来了,微微低头,灿烂一笑,收敛情绪,道:“妹妹,你来了。”他身影一动,施展轻功,轻松的平稳落地。

    叶蓁眼光转向那柄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她问:“哥哥在想什么?不若与我说说?仿佛……你很郁闷?”

    叶桦听罢,先是一怔,随即笑开来,他摇头,淡笑道:“妹妹,你觉得我该留在府里,继承祖父留下的一切?”他眸光黯淡,似乎含着些迷茫神色,“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现成的就好?”其实他并不是问叶蓁的意见,反而是在问自己,然而,他得不出答案。自古忠义难两全,倘若他为了国家大义负了孝,岂不是对不起老夫人殷切希望。

    叶蓁微微一笑,凑近他,抬眸定定的盯着他,她手指着叶桦,平静的开口:“哥哥,你摸摸自己的心,问问他的想法,不论如何,遵循自己的心便好,其余的不必多管,”她话语顿了顿,继而又温和的道:“祖母定然会尊重你的想法的。”

    叶桦那忠君爱国的心,一时两刻是磨灭不了的,众人异口同声的反对只会激起他的逆反以及不悦心理,只会适得其反。与其这样,还不如全心全意支持他,总归去成去不成边疆是回事,只怕那时候圣武帝也不会同意。

    叶桦不曾想叶蓁竟然支持他的想法,激动心情无法表达,他双眼亮晶晶的,盈满喜悦的亮光,嘴角上扬,笑嘻嘻的道:“妹妹,你真好。”

    恰巧这时,小方子气喘吁吁的跑着进了院子,一进来就扯开嗓门大声道:“大喜阿,大喜,少爷中了。”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叶桦身旁,满脸喜气难以言喻,“少爷,您真厉害,您中了一甲第二名。”

    叶桦点头,仿佛答案早在意料之中,叶蓁疑惑,遂问:“那一甲第一名是哪家公子?”

    小方子挠挠头,恭敬的道:“第一名乃是沐家少爷,沐子清。”他生怕叶桦怪罪,特意压低声音回答,模样滑稽极了。

    沐子清?也算是卞京有名的才子了,与叶桦水平不相上下,她目光微微一闪,颔首,不甚在意的问:“那孙晋年成绩如何?”

    “孙公子中的是二甲第一名。”小方子说完,还不忘拍几句马屁,叶蓁轻笑一声,摇摇头,好笑的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银裸子递给他,笑了笑,“你也辛苦了,拿着罢。”

    小方子得到叶桦允许这才敢接过银裸子,喜滋滋的一笑,心满意足极了。

    老夫人言叶桦与孙晋年成绩甚好,便吩咐了厨房今日加菜,准备晚上一家人好好的聚一聚,顺便也是犒劳两人。

    席间,老夫人都是乐呵呵的,叶宁也是沾了凤娇的份,这才能入座,她执着筷子,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叶蓁,看她吃了些什么。

    她想了想,灵机一动,盛了碗银耳汤与叶蓁,眼神怯怯的看着她,一副天真无害模样,有些局促不安,叶蓁睨一眼,是银耳汤,她以往最讨厌喝的汤之一。

    若是前世她定然是摇头,不会去伸手接着碗,然而如今她却浅笑,一脸镇定的接过碗凑到鼻尖闻了闻,赞叹道:“好香阿,多谢八妹妹。”她笑的真诚,不疑有假,淡定的接过汤碗,慢悠悠的喝着。

    叶宁看的目瞪口呆,愣愣的盯着叶蓁一口一口啜着汤,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叶宁疑惑的问:“四姐姐,觉得这银耳汤很合口味吗?”

    叶蒙瞥一眼,有些诧异的看着叶蓁,“珍珍,这可是银耳汤,你以往不是最讨厌吗?”他还记得,以往叶蓁不爱吃的东西多了去的,精挑细选的,她总是觉得银耳汤太过甜腻,如今她喝的倒是香甜。

    “是吗?”叶蓁表情微变,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眼神有瞬间的慌乱,“我觉得总是挑剔不好,如今我觉得银耳汤味道甚好。”眼角余光瞥见叶宁恍然大悟的面色,叶蓁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叶宁已然有半分确定面前这个叶蓁有鬼,不过她并不能贸然下决定。

    饭后老夫人仔细叮嘱了叶桦几句,大致让他准备好殿试,注意身子,休息要恰当,同样也是对孙晋年叮嘱几句,不过并不是很热络。

    叶妙一直满脸娇羞的盯着孙晋年看,孙晋年也是个争气的,竟然取得二甲第一名的好成绩,她果然没看错人,如此一来她根本不必后悔什么。只便等着他殿试后取得好成绩,动用四老爷的权力,让他留守卞京,慢慢的混进卞京贵族圈里,这样一来,她将来日子不比叶蓁的差。

    这些日子她也是托丫鬟送补汤与孙晋年补补身子,孙晋年也是感恩戴德的,即便是对她的丫鬟也是客客气气的,由此可见,这人是个表里如一的,不必担忧他是个豺狼之辈。况且他还坚持每日与她写一封诗句,诗寄相思,他定然是自己的那个良人。

    经过几次试探,叶宁终于肯定雅思院的那个叶蓁是假的,她特意买通了一个雅思院的烧水丫鬟,那日帮叶蓁烧沐浴热水时,丫鬟确切的咬定,叶蓁胳膊上没有一块疤痕,洁白如玉的手臂。

    叶宁心里半是惊讶半是难以置信,更多的是幸灾乐祸。惊讶是叶蓁竟然是人假扮的,难以置信的是府里无人发觉,她约摸是第一人,高兴的是假若她揭穿假叶蓁的真面目,那么大房便没有嫡女了,只她一人。

    待凤娇母凭子贵后,她又是养在凤娇身边,届时成了嫡女,原本属于叶蓁的一切可都是属于她的了,那些好看的首饰以及华美的衣裳全是她的。

    她目光阴鸷,紧紧的咬牙,突然桀桀的诡异笑出声来,就像那来自地狱的鬼哭狼嚎,甚至面容都有些扭曲,她恨叶蓁,倘若不是她,陆姨娘不必死。

    她多少次半夜惊醒,只因噩梦里陆姨娘张牙舞爪的向她索取性命,这是她一生的噩梦,永远忘不了。

    她将试探结果告诉了凤娇,凤娇显然也是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瞧样子这假叶蓁受到老夫人以及蒙郎的喜爱,况且她如今更是贵为未来的六皇子妃,她们不过是一届平民,哪能对叶蓁做什么。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即便知道她是假的,我们又能怎样。”

    叶宁颇为不赞同,她得意的一笑,双眼尽是志得满满的决心,“母亲,那你可错了,如今可是有个机会摆在您面前,您应该趁着叶蓁还未出嫁揭穿她,不然岂不是让她逍遥,以后后悔可是来不及了。”

    她声音低沉,循循善诱着凤娇,桌子上的烛光发出晕黄色的光,噼啪一声,烛光溅出星点油点,屋子里静谧极了,只闻得凤娇那跃跃欲试的声音,她低声询问:“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揭穿她?”

    窗外一片浓黑,伸手不见五指,却有人懒懒的躺在树上,听着两个女子密谋杀人越货的勾当,他支着头,好笑的听着两人的话,一脸鄙夷不屑。

    这便是高门后宅里的女人之间勾心斗角,这法子倒是够阴毒的,拿自己的孩子说事,也不嫌的晦气。

    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纵身一跃,几个起伏间,已然不见踪影。

    雅思院,叶蓁借着烛光对着菱镜,摩挲着胳膊上一块拇指盖大小的疤痕,低低的笑着,叶宁以为自己的做的事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吗?她叶蓁会如此粗心大意,让烧水的丫鬟服侍她沐浴,真是异想天开。

    想必听了丫鬟给的虚假消息,应该是乐开花了罢,毕竟有个理由除掉自己了,堂堂叶府四小姐,叶蒙的掌心珍宝女儿竟然是冒牌的,而且不知潜伏府里多久,这可是一个惊人的发现。

    叶宁大可拿这与祖母或者与父亲去说甚至会当面“揭穿”自己,事情就是要闹大些,才更有趣才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最后如何收场呢?

    妙蓝扬了扬手中的木盒,道:“小姐,这凝脂粉奴婢还是放回原位了。”

    叶蓁点头,这凝脂粉便是她用来遮掩胳膊上的疤痕的,一点点白色粉末,效果出奇的好,就连叶蓁也没想到。当初是君宁澜带来的,想起当时君宁澜那恶劣的笑,懒洋洋的一看就很欠揍。

    不过这东西的确帮了她一个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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