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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姩坐在一边,慢慢品尝这寒南刚刚泡好的寒松针,顺便看着寒水替宗政誉燊的伤口上药,而宗政誉燊疼得冷汗淋漓,脸色越发惨白。

    好不容易等寒水结束,寒南立刻端来一份药膳,安姩则不紧不慢地问寒水,“怎么样?什么伤?”

    寒水不紧不慢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伤,不过一些皮外伤罢了,休养个半个月也就是了。左手伤得略重些,却也不打紧。”

    安姩点点头,“先吃饭,吃完饭我有话问你!”

    宗政誉燊却苦了脸,“我说安姩安大人,我现在是伤员了,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一下吗?”

    安姩摇头,“不能!你来找我麻烦的时候都毫不手软,我为什么要体谅你!能让你先吃饭就不错了!”

    宗政誉燊对着面前的药膳伸了伸手,最终只能道,“我手受伤了,我需要人帮忙!”他先是看了看安姩,安姩狠狠瞪回去,却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寒南,安姩抢先一步道,“寒南你也别想了,她只伺候我一个人,要吃自己动手,否则爱吃不吃!”

    最终还是寒水看不下去了,自己替宗政誉燊喂了一顿饭。

    安姩也不客气,抿了一口茶,“说吧,怎么弄的?”

    “你确定要知道?”

    安姩点头。

    “这件事情是皇上秘密吩咐我去办的,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你以为我会信?”安姩笑。

    宗政誉燊的神情有些严肃,“我是说真的,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安姩微微挑眉,“好吧,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的身手,能伤成这样,对方是什么人啊!”

    说到这里,宗政誉燊的脸上不免泛上一层尴尬的神色,随即恨恨道,“若是光明正大地来,他们便是再来十个人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是用了些腌渍手段罢了!”

    安姩点点头,反问道,“软筋散?”

    宗政誉燊几乎要气得跳起来了,“安!姩!”

    安姩摆摆手,“好好好,我不问了,不就是你觉得这是奇耻大辱吗?”安姩见宗政誉燊的脸色已经渐渐铁青,还是决定不要刺激他了,“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就算了,反正这药也给你上了,饭也给吃了,你打算现在走还是等会儿走?”

    “还赶我走?”宗政誉燊觉得自己都快要内伤了,“你有没有搞错啊!”

    “作为你将我拖入麻烦之中又置之不理的反抗,没有什么不对的吧!”安姩笑得云淡风轻,然而那一双清灵的眼睛里仿佛有一面镜子,照出了宗政誉燊所有的本性。

    宗政誉燊微微皱眉,“既然你觉得我是在给你惹麻烦,那我就先走了。”宗政誉燊是在愤怒,然而这样的愤怒里,更多的是一种被戳穿的恼怒。

    宗政誉燊愤愤起身,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安姩却轻轻出声,“宗政誉燊,今天你来,我虽然没能够知道你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可显然,我已经猜到了一些你不愿意让我知道的事情。”她抬手抿了一口茶,顿了顿,“譬如,你应该不止如今宗政誉燊这一个身份。”

    宗政誉燊的身子明显顿了顿,“你这话什么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我可以放弃继续追查,不论你所言真假。”安姩抬眼看着宗政誉燊。

    四目相对,宗政誉燊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可以开口欺骗她,然而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不想要对她说谎。不仅仅是因为她太聪明,看得太明白,还因为他竟然觉得很享受和她此时这样来回拉扯的感觉。他不想要说实话,也不想要说假话。

    他和她会不会注定会是对手?如果是,然而这个时候,他竟然希望那一天能够来得慢一些。

    安姩已经缓缓地站了起来,朝着他走来,眼神里是没有掩饰的探究和疑问,“你不回答是因为自信我追查不出来,还是希望借此机会能够反过来查清我手里的底牌?”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安姩不回答,宗政誉燊又提高了声音反问道,“安姩,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她眼中的笑意更深,眼神却飘向了远处,“宗政誉燊,我们之间只有交易,你可能忘记了。当初你答应我的第一个条件你还记得吧,可是你现在自己在做什么?你怎么好意思问我,我到底是怎么在想你的?”安姩的笑容没有一丝情绪,可是在宗政誉燊看来,那个笑容里充满了安姩式的嘲讽。

    宗政誉燊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和她之间是朋友,但绝不会是挚友,只要他的心里还有安婳的影子,她永远都不可能信任他,他们之间的联系都是源自于那一场交易。然而那一场交易也是他先提出来的。

    他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烦躁,“我承认有些事情我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我绝对没有想过要对你做些什么,没有想过伤害你,也没有想过试探你,这一点我和你不一样!”宗政誉燊惨白着脸色,冷声道,“包括今日,我可以找很多人,但第一个浮现在我脑海里的人是你,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们可以彼此信任,然而现在看来,是我错了。难道就因为我不肯告诉你今日之事的由来,你就这般怀疑我?”

    安姩没有否认他所说的,“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背叛你的只有朋友,若是敌人是不会有机会的。你和安婳有那么多的瓜葛,显然我不能让你成为那个破坏我计划的不定时因素!”

    宗政誉燊铁青着脸,“安姩,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他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来形容他此时对于安姩的愤怒。

    “狼心狗肺!”安姩提醒他。

    “对,狼心狗肺的人!”

    宗政誉燊拂袖而去,从一个受伤这么严重的人能把门摔得震天响就可以看出他有多愤怒了。

    寒南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请示安姩,“主子,寒隐说那些杀手方才就在安府附近,主子还要不要让寒半出手……”

    安姩抬手截住了寒南的话,“不要!”安姩回答得干净利落,“你没听见他方才骂我是狼心狗肺吗?为什么还要帮他?”安姩转身就回房间去了。

    寒南跟在身后和寒水二人相视,无奈一笑,这主子明明一本正经,有的时候却也喜欢较真,幼稚得可怕。

    ※※※

    寒水给宗政誉燊上的药里头放了些许安神的成分,很快宗政誉燊便沉睡了过去,几番醒来又睡去,便是心中再警觉也耐不住药物的作用。

    待宗政誉燊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

    一睁眼便看见了姬乐礼和寒水二人,他挣扎着起身要行礼,却被姬乐礼一把按住了,“受了伤就别动了,要不是安姩让人来告诉朕,朕还是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宗政誉燊看了看姬乐礼身后的寒水,姬乐礼解释道,“大约是安姩怕你伤的太重不大方便,这些天一直都是她府上的这个医女在照料你。”

    宗政誉燊的嘴角扯起一个自嘲的笑容,“是吗?她这样好心?”

    姬乐礼听出了些许不对,“怎么了?闹矛盾了?”他看了寒水一眼,寒水会意,先退了下去。

    宗政誉燊全身疼得厉害,然而伤势显然比前几日要好上许多。他低声道,“本也不该这样说,只是觉得安大人的心思似乎颇多,有的时候,竟然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轻易不信你是吗?”姬乐礼看了宗政誉燊一眼,想想安姩的一贯作风,轻易便猜到了其中的关窍。

    宗政誉燊点头,神色凝重,“皇上真的觉得安大人会是个合适的人选吗?”她的心思那样重,只怕难以驾驭,保不齐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来。

    姬乐礼微微颦眉,眼神仿佛有些迷离,“心思嘛,人人都会有,前朝和后宫里,哪一个没有自己的心思呢?就说太后吧,太后最讨厌的人是皇后,最忌惮的是安妃。当年太子妃人选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宗政誉琳,朕选了甄家,所以太后最讨厌皇后。而她此生最忌惮的人是老师,所以亦不喜安妃。整个后宫之中,太后大约也就是对方妃还算好些,然而也不过是因为无人可选罢了。这世上最该与朕同心的莫说太后如是,然而连太后也是如此,何况旁人。”

    姬乐礼顿了顿,淡淡道,“你当初选择留在朕的身边,难道不也有一些小心思吗?”

    宗政誉燊心下一惊,“皇上……微臣,微臣……”

    “你不必解释什么,朕并没有别的意思!”姬乐礼摆摆手,“朕不过是想说,其实这些事情,朕知道,但是却不会在意,一来,朕觉得无关紧要,二来,人至察而无徒亦是真理。”

    尽管宗政誉燊明白姬乐礼的确如他自己所说,并不会将心思放在这些小事情上,然而宗政誉燊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伴君如伴虎,又何况是这样的君主。只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明白了为何姬乐礼会在那么多人之中,找到了安姩,并且选中了安姩。

    “可是若是安大人想要插手后宫的话,皇上会如何抉择呢?”

    姬乐礼微微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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