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四方对苏北更多是怕,其次才是恨,苏北的到来,几天时间里,将韩家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父亲也死在他的手上,甚至和自己有关系的人都被隔离调查。

    不过,懂得隐忍的韩四方,在接受审讯时一言不发,让警方无可奈何,只能把他暂时留在了木鹿县监狱,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为此不惜付出了屈辱的代价。

    本来韩四方是重刑犯,理所当然应该单独关押起来,可县监狱没那么个条件,于是就把他关押在一个五个人住的牢房。

    风水轮流转,这五个犯人,是几年前韩四方陷害入狱的几个弟兄,没想到在这里见面。看到韩四方落马,被陷害的这几位能饶了他才怪。

    第一个晚上,韩四方被暴打一顿,穿着小裤头在茅坑里站了一夜,他的手举着一盆满满的尿,如果手酸敢洒出来一滴的话,牢房大哥就要让他喝下一桶。

    韩四方在这种虐待下,熬过了两天时间,这天深夜,他终于迎来了重获新生的机会。

    牢房里的人正在拿韩四方说笑,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韩家在木鹿县一直都很有威望,谁能想到在有生之年韩四方会跟他们蹲一个牢房。

    傍晚,狱警送了晚饭,韩四方的那一份理所当然要被众人分吃,剩菜剩饭留下晚上当夜宵,墙角的烂桶里还有存了几天的剩菜,散发着难闻的腐臭,韩四方这两天饥寒交迫,身体很虚弱,因为不吃那些剩饭,惹怒了众人。

    “找死啊你,给我全部吃完!”牢房的大哥踹了韩四方一脚,

    “李哥,我胃病犯了,您行行好,让我躺一会行吗?”

    “放屁!你还胃疼?要不是你个王八蛋,老子也不会蹲班房,越想越来气,给我接着揍。”

    “啊,饶了我吧,李哥……”

    牢房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切,手里的短剑刷的一声,砍断了铁锁。

    “你谁啊?”

    “哎呦,来个妞居然。”

    这些分不清状况的罪犯,居然没意识到女人是怎么进来的,手里的剑攥的嗡嗡直响,手起刀落,那个还在踹韩四方的犯人被劈成了两半,血腥的味道立刻在牢房里弥漫开来。

    “鬼!你……”

    唰!又是一剑,短剑带着一条长长的血线,在牢房里绽放出一朵朵血花洋溢的场面,女人杀了他们很简单,不过这种杀人的风格,饱含着怒不可遏的嗜血风格。

    当牢房恢复平静之时,头脑晕晕沉沉的韩四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袁阿姨派来救我的?”

    女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走吧。”

    “好好,多谢前辈搭救。”

    韩四方早就没了以前的嚣张跋扈,就算是在自己人面前也要低人一头。更何况,袁家其实也算不上自己人,只是父亲韩竹阳和那个叫袁枚的女人私交甚笃,所以袁枚答应替韩四方报杀父之仇。

    ……

    翌日清晨,韩四方越狱的消息传到苏北的耳朵里,这也在苏北的意料之中,不然就不会留韩四方一条狗命了,一个废物还有活着的价值,只是因为他是个诱饵。

    正好苏北也要去县城协调运输问题,这两天采摘的木瓜已经囤积了近十吨之多,为了避免野生木瓜运输过程发霉,火车是肯定不行的,需要那种超市送货的保鲜轻货。

    经过物流公司的介绍,苏北才确定下来五辆可以担任运输的卡车,和司机谈好运输价格,让米阳带着车队回天池镇装货。

    刚打发走絮车车队,一辆越野轿车停在苏北的面前。

    “请问你是苏总吗?”司机问。

    “是。”苏北饶有兴致的看着车里的两个人。

    “苏老板,我们老板有请,她说您看了这个,就一定会来。”司机将一根牙签大小的钢针递给苏北,钢针的表面已经氧化成黑色。

    “好的,带路吧。”

    苏北无所谓的开车门上车,这根钢针正是他刺中袁枚的那根,他当然认得,如果没有这个袁枚,苏北几天前就离开木鹿县了。

    司机和副驾驶的保镖有些吃惊,显然没想到苏北答应的这么痛快,他们俩也是外地人,不了解木鹿县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上午,县里安排的眼线发现苏北在县城出没,袁枚让他们过来“请”苏北过去。

    袁枚见过苏北下手的狠辣,断定这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看到这根钢针,就知道她还活着,一定会来杀自己。

    而此时,韩四方已经被他们营救出来,袁枚还从老家带来了四名高手,更重要的是,她所仰仗的援兵也已经到了市里,正往木鹿县赶来的路上,袁枚听说苏北雇佣运输车队,以为他要离开这儿,所以不得不提前行动。

    蜀川袁家,是一个行事低调的大家族,袁家的家主袁纯阳,两个月前去缅南灵隐山寻找雪耳灵芝,随后失去下落,后来林逸传来消息说,袁纯阳受了重伤,外面有人追杀这师徒二人,所以林逸和袁纯阳在外面躲避仇杀的同时,也在养伤。

    而追杀袁纯阳的人,正是燕京赵家的灵武门。

    袁家是不怕赵家的,不过两家也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因为雪耳灵芝引起的灾难,袁纯阳显然是失败了。在袁枚看来,兄长袁纯阳虽然败给赵家,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半小时后,越野车停在郊区的一栋私人别墅外。

    这虽然是袁枚设下的鸿门宴,别墅内外却没有一个埋伏的杀手,袁枚也清楚,在苏北这个地阶高手面前,这些都是徒劳。

    可袁枚绝不知道,算上她在内的几个袁家高手一样是徒劳。

    别墅大院的微型高尔夫球场太阳伞下,袁枚面沉似水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苏北,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苏北,没想到我还会回来吧,不过我也很佩服你的胆量,明知道是我请你,居然还敢来,就不怕我痛下杀手吗?”袁枚冷冷的说。

    苏北无奈的耸耸肩膀,“你要是有这个本事,那天就不会落荒而逃了,你说呢,老太婆?”

    “哼!不知死活,那天是那天,今天是今天。”袁枚当天低估了苏北的实力,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今天她身边有四位袁家的古武高手,全部都是玄阶中期的实力水平,再加上她这个玄阶后期的高手,就算你是地阶怎么能扛得住车轮战。

    袁枚知道这一招有风险,毕竟林逸他们还没来,林逸那几个弟子,才是袁家最可靠的保证,只要能拖延住苏北,林逸一来,他必死无疑。

    “如果你个恐龙丑八怪知道,我那天之所以放了你,就是想让你把你能带来的人都送到我面前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咧着大嘴吹牛比。”

    “放肆!”昨晚从县监狱救出韩四方的女子拔出长剑,跃跃欲试。

    袁枚轻轻的拉了女人一下,低声说:“兰芷,我们没必要跟他单打独斗。”

    苏北打量了这个叫袁兰芝的女人,坦白的说,一个女人,三十岁的年纪能修炼到玄阶中期,这份天赋就算是男人也很惊讶。袁兰芝的身材倒是和周曼有的一拼,不过目光冰冷,甚至有些呆滞,好像个清心寡欲的道姑一样。

    其余的三个中年男子的修为,都要比袁兰芝差,当然,这个袁枚老太婆略高一些。

    苏北叹了口气,笑道:“你说得对,单打独斗没有胜算,不过一起上结果也是一样,如果你还有什么后招,或者靠山的话,尽快都拿出来,别让我费事。”

    “如你所愿,兰芷,剑阵!”

    “是。”

    四个人影倏然扑向苏北,不过没有交锋,旋即将他围在中间,袁枚可不是纯靠一腔热血来报复苏北的,四个玄阶中期的古武弟子,一起围攻地阶的苏北,确实没有胜算,但是这个剑阵的组合,将他们整体的实力提升了不止一倍,而剑阵的阵眼还有袁枚亲自坐镇。

    唰唰,几人同时拔剑,水银泻地般的剑影朝着苏北扑了上来。

    苏北身形急转,他可是赤手空拳,别人用法器,而且还是配合天衣无缝的剑阵,试探了几招后,他的弱点被放大,如果不是实力过硬,还真被这些犊子给欺负到了。

    一拨攻击过后,在剑阵变阵的空当,苏北抓住时机开始反击,身形变成一道淡影,穿梭在剑阵之中,连续轰出几十拳。

    毫不留情的拳影过后,无一例外,四个人都挨了拳头,所谓的剑阵早就被打乱了,纷纷被拳风击出几丈开外,重重的落在地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苏北还是有点侥幸心里,幸亏米阳他们没有跟来,如果在彻有别人需要他照顾的话,还真有点应接不暇。

    “呃,噗……”袁兰芝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怔怔的看着苏北,他还是第一个把剑阵打成这种程度的人。

    这时的袁枚也有些慌,她还是低估苏北了,这个实力真心不止是地阶初期,兴许是地阶中期也说不定,直到这时,袁枚都从未想过苏北已经是地阶后期的高手,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在古武界进入地阶后期的人,肯定是如雷贯耳的前辈。

    “哈哈,姓苏的,你大难临头了!”袁枚突然狂笑不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袁家真正的高手林逸等人已经飞速朝这边扑来。

    苏北斜睨了一眼林逸,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微笑,怪不得他们的剑招有些熟悉,原来他们还真的是袁纯阳的徒弟。

    “住手!”林逸人还没感到,大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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