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诚扳过沫沫的肩,情绪有些激动:“你明知我骗你,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

    “诚,你和你姐姐做了这么多,无非希望我离开安诺寒……现在不是最好的结局吗?”沫沫看向车窗外。“我们谁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只有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萧诚恍悟地看着她。“原来你在利用我,你故意跟你爸爸闹翻,让安诺寒以为你需要他帮你。你还告诉他爸爸,他已经有了女朋友,逼得他不得不带着女朋友回来。”

    “是!”沫沫眨眨天真的大眼睛:“你觉得我傻吗?”

    “你不仅仅是傻,简直是疯子。”萧诚大声说:“爱他爱得发疯!”

    “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得到。让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是更好吗?”晚风渐凉,吹落了一地的银杏叶。

    沫沫很出手,接住一片在掌心。“我还能继续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醒来看见他出门,睡前看见他回家,想他时可以抱着他……他,永远都是我的——小安哥哥!”

    “你还可以看见他和妻子接吻,听见他们的床上发出的声音,你还能看见他的孩子出世……”萧诚的话像是一把淬了毒药的剑,割裂她自以为是的幻想。

    “没关系,习惯就好了。”

    沫沫走下车,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朝着远离河畔的方向走。

    每走一步,眼泪就会落下一串。

    她会离开,她会独自面对风雨。

    她会长大,她会嫁人,她会幸福,但是,她会把爱一直放在心底,留给他一个人!

    萧诚坐在车里,看着她挺直的背影融入黑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金色的眼眸染了黑夜的颜色……

    沫沫有一件事并不知道,他恨安诺寒,不仅因为安诺寒伤了他的姐姐,还因为他伤害了他最爱的女孩儿……

    他喜欢上沫沫,从她每天去医院里照顾他开始。

    她那么单纯善良……她像个雪花,圣洁无暇,即使融化成水,也要滋润大地。

    同时,她那么让人心痛。

    她从七岁爱上了一个人,为他等待,为他努力长大……

    爱得那么纯粹,那么真挚。

    萧诚又看向另一个方向,一双人影深情地相拥。

    沫沫说的没错,他们谁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人的一生会遇到自己爱的,爱自己的,但最终在一起的那个人可能既不是自己爱的,也不是爱自己的。

    这就是生活,生活还得继续!生活一样精彩!

    夏威夷蔚蓝的海岸上,每个人都在享受着夏威夷干爽宜人的气候和丰富的娱乐活动。

    每个人都在轻松地消磨着时光。

    唯独一个人讨厌夏威夷天气的炎热,讨厌海滩上拥挤的人群。

    尤其讨厌海滩的杂乱无章。

    所以她天天缩在酒店的房间里吃饱了睡,睡醒了吃。

    “沫沫。”韩芊芜走到她床边,扶着腰,缓缓地坐下。“睡了一天了,怎么还睡?”

    “困!”

    沫沫挪开遮住脸的薄被,睁开干涩的眼睛,看向窗外。

    天就要黑了,浓郁的蓝色。就像她从澳洲离开的那天凌晨。

    天,浓郁的蓝。

    海,染了晨光的金边。

    她本想悄然离开,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看见安诺寒孤寂地站在海边,蓝色的衬衫被海风吹得剧烈地抖动着。

    比天还要浓郁的蓝色……

    “你要走了?”他眼眸一片沉寂。

    “嗯。”她点点头,想说点告别的话,又觉得什么告别的话都是多余的。

    “去哪?维也纳吗?”他一步步走近她。

    沫沫摇摇头,压抑左退的冲动。“去夏威夷找我爸妈,他们想我了。”

    “我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迫切,沫沫紧接着解释一下。“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照顾。”

    末了,她小声补充一句:“你又不能照顾我一辈子。”

    “沫沫……”他还要坚持。

    “深雅姐姐比我更需要你。”

    深雅的名字就像个机关,一下就会触动两个人最敏感的神经。

    安诺寒脚步停滞一下,“那……你路上小心点。”

    “我会的。”

    他走近她,俯身在她额头上留下浅浅的吻。“下飞机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

    沫沫快步逃离,脚步不稳,海滩上留下一连串或深或浅的脚印……

    走远后,她忍不棕头,安诺寒还站在那里……

    第6章(2)

    在夏威夷这几天,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一幕。

    想起他身影里那种深切的落寞和忧伤。

    她常常会迷惑,亲情,会有那么浓烈的忧伤么?会时时刻刻惦记一个人,包括她所在城市的天气吗?会吻她,唇舌纠缠,几欲窒息的舌吻?会在夜深人静时,把她抱在怀里,吻她敏感的耳唇?会在喝醉后冲进她的浴室,把她按在墙上肆意的亲吻,抚摸她的身体吗?

    如果这些都是亲情,那么爱情是什么?

    爱情,就是男人对女人深情地说:“我爱你!”吗?

    沫沫揉乱自己的头发,埋头在枕头里深呼吸,她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唉!我彻底拿你没办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韩濯晨走过来,无奈地说。“你想和萧诚去维也纳就去吧,想去哪就去哪!”

    韩濯晨以为她会马上从床上跳起来,搂着他大声说: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可沫沫没有。她闭上眼睛,眼泪还是涌了出来,落在枕头上。

    “沫沫?发生了什么事?前段时间你不是天天吵着要去吗?不是宁可和我断绝关系,也要和萧诚在一起吗?”

    她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委屈,爬起来,趴在韩濯晨肩上失声痛哭。“爸爸,我想他,我好想他.……”

    “他?萧诚?”他怜爱地捧起她的脸,为她的眼泪紧锁眉宇。“是不是萧诚和你说了什么?他伤害你了?!”

    她不住地摇头。“我想他,比他去英国的时候更想……他好像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

    她明明还可以打电话给他,还可以见他,可她却觉得自己彻底失去了他。

    后来她才明白,她失去的是希望,以前尽管希望渺茫,总还有一线存在,她可以在患得患失的感觉里找到点快乐慰藉自己,现在连最后一线希望都消失了。

    她的生活就像失去钢筋支撑的高楼大厦,一瞬间坍塌成泥土瓦砾,尘烟四起。

    “沫沫?”韩濯晨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凝重:“你是不是爱小安?!”

    “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咬着手背,不再说话。

    “你跟爸爸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他?”

    “是!”她哭着说:“可他不爱我!他去英国没多久就和深雅姐姐在一起了……我看见过他们的照片,也看过深雅姐姐写给他的信……我不想拆散他们。”

    “你!”韩濯晨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为了沫沫和安诺寒能走到一起,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你怎么这么傻?!喜欢就要去争取!”

    事到如今,他总不能再去逼着安诺寒取消婚约和沫沫在一起。

    “可他不会拒绝我,不管他愿不愿意……”

    “我明白!”韩濯晨黯然拍拍她的肩。“沫沫,小安已经订婚了,路是你自己选的……”

    她点点头,终于明白了那句话:

    爱错了,就要承受这个苦果,没人能救赎你!

    从夏威夷回来之后,沫沫变了。

    和朋友出去玩,泡吧,唱歌,跳舞,开始参加各种类型的Party,越疯狂的她越喜欢。

    每天,她疯狂地笑,疯狂地吃东西,玩的筋疲力尽才回家。

    因为筋疲力尽之后,她才能睡得着。

    如同彼岸花,没有绿叶陪伴,仍在酴醾地绽放!

    有一天,毕业狂欢Party上,一个高大俊朗的澳洲男孩儿绅士地站在她身边,问她:“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她仔细看了他好久,才恍然想起,他就是那个曾经给他写过情书的小男孩儿。

    几年过去了,那个让她头疼不已的小男孩儿已经有了大男人迫人的气度!

    “什么话?说吧。”

    他坐在她旁边,态度郑重地说:“做我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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