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

    这东西,在马氏那群戴着亲善面具,却聚万恶于一身的男人身上会有才怪。

    最重要的是,那几人对她照顾孩子的行为非但不感激,还认定是她的义务,态度差劲得可以!

    再说,又不是她小心眼,而是这是责任问题。

    她才不管那几个老爹事业有多忙,既然有心要养孩子,他们就应该明白何谓为人父的责任。

    “玲姨。”

    思潮未平,正往二楼走去的朱依玲就遇上由楼上奔下来的孝。

    “腾腾,你跑去哪里?我正要找你呢。”

    “我去你房间呀。”腾腾万般可爱地歪着头,睁大无邪大眼。

    “来,听姑婆说你今天当了乖巧的值日生,告诉玲姨,你想吃什么,我晚上去--”鼓励途中,她突遭雷殛,“你去我房间干嘛!”

    “我去放洗澡水呀!”腾腾展露出对此非常乐意又欢喜的模样。

    担心早上才整理好的卧房会再度被搞乱的她,当场傻住。

    错愕过后,她望着腾腾天真的笑颜久久,感受着孩子难得为她放洗澡水的感动,然后弯腰低声柔语:“腾腾,抱歉,玲姨误会你了。你今天真的好教人喜欢,但是玲姨没有这么早洗澡的习惯耶,不过真的非常谢谢你。”

    “现在不想洗,你明天再洗也可以呀!”腾腾不介意透了,丝毫不鸟她是否明年才要洗澡。“我在楼上看到管爷爷来了,我现在要去后院烤肉。”

    “等一等,腾腾。”朱依玲即刻抓住他,“今天有没有家庭功课?要是有,你就必须做完功课才能玩。”

    “老师只说我有几个生字要练十遍,那些字一点点而已。玲姨,人家想烤肉,好不好?”腾腾拉起她的手臂,当摆钟似地荡来荡去。

    “好吧好吧。”她没辙地应允,尴尬地笑出声来。毕竟,大人们最禁不住的就是孝撒娇,尽管其骨子里“魔性”无限,但他仍旧是个孩童。

    待腾腾完全在视线中消失后,她继续往卧室方向步去,每踏一步,就踩出轻松的步伐,直到进入卧房,才卸下一日疲惫大伸懒腰。

    坦白说,孩子没功课她反倒轻松,不用花时间在旁边监督,而通常获得如今回悠闲机会之时,她不是想躺在床上慵懒看怀旧电影,便是与友人相约到吃茶馆暍杯冷饮,而这就是她的生活。

    可她不懂,为何有朋友说她今年话很少,还埋怨越来越不想约她出门了,个个莫名嫌她没劲……

    事实上,自从孙圣希出国替“马氏”整顿分公司在国外的人事问题后,这两年,她的日子就是这般寻常,没有任何使人吃惊与上紧发条的紧绷状态。

    如此悠哉的日子,是人都享受,她当然也不想虚度。

    得意分析至此,她哼上歌曲打开衣橱,自在的动作突然间不自然地停摆,因为原想拿出居家衣服更换的她,眼帘竟不经意瞥见孙圣希以前来她家陪腾腾过夜时留下的男人衣衫。

    这几件衣服,让人一眼就能猜出衣主在穿着上十分讲究格调与时尚品味,并且轻易就教人想像出衣主定有一身高大出众的好体格,还有一张几近完美的英俊五官。

    原想若无其事地继续做自己的事,继续前往浴室的方向,孰料,当她刻意把脚步变得轻快,记忆就更不甘示弱地加快拼凑。

    直到她进入浴室,在镜中惊见自己怅然若失的脸孔,来不及阻挡,那张早巳被拼凑完成的俊容,随即带着倨傲气息侵入她的脑海里。

    她想甩头甩开思绪,怎料,越是企图静止他在她内心操弄一切,心湖就越是为其一波一波地大起涟漪……

    她不懂,明明那个男人离开她的生活这么久了,为何她还能这样清楚地记下其五官?更纳闷,明明看不惯他把孩子以理所当然的态度交给她,为何衣橱里的衣服还会这样习惯性地原封不动?

    她依然在乎他吗?

    那孙圣希呢?说走就走,可恶到连给她问他何时滚回来的机会都不给。

    想及此,她怒瞪着镜中那张方才露出短暂失落的面容。

    “谁会在乎孙圣希那种人!”她使劲地甩头,亦将准备拿来盛水洗脸的小睑盆凌空甩飞出去,瞬间深宫怨妇鬼上身的她,根本无心注意小脸盆是如何以完美的抛物线挑高越过莫名拉起来的浴帘,最后掉入浴缸里,更甭说察觉到它竟诡异到没有发出一丁点落水声。

    “也不想想他多卑鄙多可恶,我没事干嘛想念那种人!他打算几百年后才回来我也毫不在乎!”她不甘心地猛跺脚,说着说着,浴巾、洗面乳、牙刷、牙膏……能扔的全数往隔着浴帘的浴缸那方统统发飙扔过去!

    “唉……”低沉又无奈的叹息在此时出现。

    朱依玲停下手边动作,皱眉,感到诡异地想:哪来的声音?

    正巧此时,通风窗口传来后院亲友愉悦的谈笑声,瞬间消除了她的疑虑。

    待由思绪中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的眉头不再深锁,她得意一笑,“呼,骂一骂,好多了。”

    “是吗?”醇厚的磁性嗓音突然出现,语气还夹带着促狭。

    闻声,朱依玲为之惊骇瞠目。

    犹未来得及踮脚往通风窗查探是否是楼下后院传来的声音,她靠向浴缸那端的半边身体,就主动发麻……

    第二章天使与恶魔的PK(1)

    “既然如此,那该我了。”男声徐缓宣布处决在即。

    她倒抽一口战栗之气,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骂到精神错乱,不然为何会对这男人的声音,产生如此熟悉的恐怖错觉?

    不料,浴缸那端的人压根没耐性陪她大玩悬疑游戏,一只大手帅气地刷一声拉开浴帘,一张更熟悉的俊容立即现出,直接给她个五雷轰顶!

    朱依玲想大叫,但承受的震惊太大,嘴巴一张开就忘了闭上,身体更是动弹不得,只能呆望着其模样。

    “不动?真乖,那就开始吧。”男人挑挑浓眉,此时的他正舒服地窝在充满梦幻泡泡的热水中,宽大肩膀披着史奴比大浴巾,头戴小脸盆,性感薄唇叼着牙刷柄,右手拿黑人牙膏,左手拿美白洗面乳。

    开始……要开始什么?朱依玲兀自发愣,魂魄早在撞见他那结实胸膛与湿漉漉头发的性感模样时,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等到她于男人诡谲上扬的嘴角察觉到不祥预感,急忙唤醒意识的当口,前方立刻有下明飞行物体朝她逼近。

    “啊!”朱依玲额头吃了一记疼痛,低头愕视掉在地上的牙刷。

    “拿你这么多东西,以我的为人,会不好意思。”男人有礼地微微侧头。

    基于对那男人的了解,如此风度温文的口吻传进朱依玲耳里,除了毛骨悚然,她还真没别的形容词可选。

    “请收下在下的回礼吧!”男人犹未说毕,富具强悍力道的右手腕便一扭,将黑人牙膏送了出去。

    “咦?”好不容易清醒,一个不注意,右脚被精准打到。“哎呀!”

    “自古以来礼多人不怪,别客气。”

    “谁要跟你客——哇!”还没反驳完,左边胸部又收到美白洗面乳。

    “想不到小姐反应这么大。”

    朱依玲气炸了,红着脸,边跳脚边嘶声吼出其恶名:“孙圣希!”

    “我听得见。”他掏掏耳朵,再泰然自若地拿起泡泡沐浴精往浴缸里倒。

    “你太过分了!”

    “有吗?何时?”他挑眉。

    “你干嘛拿东西丢我!?”

    而且还专K她胸部,神准到令人火大。

    “这叫做有来有往。”他停下动作,眯起星眸,定在女人胸口因激动而起伏的美丽曲线。“仔细想想,有印象吗?”

    经他提及,她立刻想起某女子发飙丢东西的情景,以及想像出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静悄悄并忙碌接收暗器的奇景。

    再次抬眼,她心中的愤怒自是已灭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圣希,我——”

    “不必道歉,现在谁也不欠谁。”男人伸掌阻止,姿态酷劲迷人。

    “那……”她反覆思忖,他说的也没错,“那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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