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归吴

第二十章 清漪被拒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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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京都,冬意更浓,没有奉贤那样突来的大雪,可这里的风也已然刺骨。

    一辆马车停在了太子府前,白衣翩翩的公子孟云峥跃然下马,放下手中的马鞭,他挽起车帘。此时从车内渐渐露出一张清冷的脸,正是随她一起回来的清漪,她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站在门前,清漪抬头看,“怡亲王府”的牌匾已经换成了“太子府”,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

    孟云峥从车里取出斗篷,披在清漪身上,“等我几日,我定带着聘礼上门来求亲。”

    清漪嘴角努力挤出一丝浅笑,点点头。

    云峥送清漪到了门口,但守门的侍卫却将清漪拦住了,“姑娘,留步。”

    清漪一怔,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府里换了新护卫,不认得她?孟云峥也一脸的糊涂,开口问:“你们不知她是何人?”

    “属下们清楚,也知道公子是孟家三少爷,拦下姑娘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吩咐。”那侍卫如此说时,脸上还有一些为难与担忧,心中暗自想着,怎么清漪姑娘正好选在他们值班时回来。

    “太子的吩咐,什么吩咐?”孟云峥追问,他仍不死心,觉得华清则理应不是这样的人。

    “殿下说姑娘既然不听命令私自外出,那便不要再回府上,还说……”侍卫不忍说出口,都是跟着清则一段时间的人呢,自然明白清漪姑娘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只当是太子一时的生气,若是真因此得罪了姑娘,日后日子可变要小心着过了。

    “别为难他们了。”清漪从侍卫为难的神情中大底已经知道了,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清则竟然会下这样的命令。想一想前世自己后来的遭遇,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清漪,你随我走,我定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云峥拉过清漪的手,要带着清漪离开。

    清漪没有随云峥走,她坚定的站在原地,“我不能就此离开,就算他要赶我走,我也要听他亲口说。”她对门口的侍卫说:“劳烦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求见太子。”

    侍卫面露难色,“清漪姑娘,不是我们有意推辞,其实是太子如今不在府上,太子今日一早已随皇上去了骊山行宫,若是姑娘一时之间无处可去,我们可以放姑娘进去小住两日。”

    一句无处可去触及了清漪的自尊,她不愿再站在这里受侍卫们的同情,毅然而然转身便走,那斗篷扫出的尾风,寒了侍卫们一身。

    在清漪离开之后,从大门里面走出两个人,正是一手握着书卷的古叔与已眼含泪意的南竹。

    古叔分别给了门口两个侍卫一人一锭银子,“你们刚才做得好。”

    南竹拽着古叔的胳膊,眼里满是不忍,“真的要这么对清漪姐姐嘛?虽然我看不到她的脸,但知道她一定很伤心,殿下明明……”

    “南竹,不要乱说话。”古叔喝止了南竹,虽然府里现在都安排了自己人,但谁知道会不会又有奸细被安插进来,就因为殿下知道他与南竹都狠不下心,所以这赶人的是才让侍卫去做。

    南竹不甘的闭上嘴,但转念又想,“清漪姐姐什么东西都未带,在京都也无处可去,那她该怎么办啊?”

    “听方才清漪的声音,这几日应该过得还可以,有孟云峥在她身侧护着,殿下都放心,你还担心什么。我如今倒不担心清漪,反而更担心殿下。”古叔面露愁云,“南竹,清漪你也见了,赶紧启程去骊山吧。”

    南竹点点头,此时已经有侍卫牵马过来,古叔送南竹上马,再叮嘱了一句,“路上多加小心,若有什么事及时传信回来。真的不需要派人护你去?”古叔还是有些不放心。

    “古叔,你不用再为我担心,再不济我有佛陀尽,别人跟着去万一真有什么事,护不住我还是累赘,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不是说好要一起去接清漪姐姐回府的嘛。”

    古叔点点头,自阿勇死后,南竹比从前会保护自己了。

    “驾!”南竹一挥马鞭,马蹄朝南去,但是众人没有发觉的是,在南竹离开不久后,有两匹马悄悄的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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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都南门外十里,南竹被绑架了,她没有使出佛陀尽,因为绑架她的正是清漪与孟云峥。

    “清漪姐……”南竹看着孟云峥的马横在她的前方,而调转马头面对的正是清漪,她心虚的低下头。

    清漪下了马,她走到南竹马边上,南竹也下来了,清漪盯着她,“说吧,瞒了我些什么?”

    南竹不作声,她看了看孟云峥,意思明了,云峥下马,牵过她们的马,“你们姐妹去说说悄悄话,我在这里给你们放哨。”

    孟云峥这么说了,南竹拉着清漪往林子里走,其实她何尝不是憋了一肚子话,等走了几十步,她放眼四周,确定无人,才上下打量清漪,“姐姐,你怎么会跟着我来的,不是被气走了嘛?”

    “你以为我会相信那两个侍卫的话,殿下就算要赶我走,以他的性子会当面与我说,绝不会借外人之口。”就算是上一世要赐她剧毒也是他亲口来告诉他的,就是这一份磊落,有时候让她总恨不起来。

    “你果真了解殿下。”南竹感叹了一句,但随即也皱着眉,“其实殿下具体怎么了我也不清楚,你随孟云峥走的那一晚,有人来府里行刺,一大波黑衣人,武艺了得。”

    “行刺!那殿下怎么样?”清漪紧张的问。

    南竹赶紧摇摇头,“那一夜我喝醉了,一直在你屋里睡觉呢,但确定殿下肯定没有受伤,因为我醒来时他就坐在离我不远处,我还听古叔跟他汇报护院的死伤人数,但好像是有影卫暗中帮助,所以那帮人没能得逞。”

    如果没有影卫,那那一晚他会怎样,徐大哥不在了,而她竟从未考虑过他的安危便离开了。心里有些自责,可随即又想起,他是有影卫护身的人,他如今成为太子,肯定有更多的人保护他,已不缺她一个了。

    “既然如此,为何要让侍卫演这么一出,赶我出府。”

    南竹一耸肩,“我也不清楚,殿下遇刺的第二日进宫见了皇上,就再未回来过,听说是陪着皇上太后去了骊山温泉,直到前日殿下被册封太子的消息传回府里,殿下也捎了一封信回来,心里交代了两件事,一件事是如果你回来了,便让侍卫不让你进府。第二件是让我在你回来之后,便起身去骊山。”

    清漪听南竹这一番话,也是迷雾一团,清则进宫之后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安排,骗她,是有意为之还是另有目的,让南竹去骊山,是有人中毒受伤了?

    “清漪姐,你是不是也想不明白?”南竹叹了一口气,“我当初听到殿下不让你进府的吩咐很是气愤,但是古叔对我说这肯定不是殿下的本意,殿下或许是为了保护你,所以才故意演出戏给别人看,我觉得古叔说得有道理,殿下就算不要我,也不会不要姐姐呀。”

    南竹这么比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可她想表达的意思相信清漪是懂的。

    “为了保护我?难道是与那场刺杀有关?”清漪想不通,那些人的目标是清则,又不是她,为何清则要故意支走她。还有一点很奇怪,为何清则要让南竹见到她之后再动身去骊山,如果是有人中毒或者受伤,那救人刻不容缓,而她的归期没有人可以左右,这太不合常理了。

    正当清漪百思不得其解时,南竹反倒关心起其他的事,“姐姐,你真的是随孟云峥去找你的妹妹去了?”她是听古叔说的,虽然知道清漪心中妹妹很重要,可是听说是与孟云峥一起去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清漪点点头。

    “找到了?”

    清漪再次点点头。

    “怎么偏偏是这个适合,”南竹叹了一口气,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替你开心,只是不喜欢你与孟云峥在一起,还是他帮你找到妹妹的,万一你要是一感激,脑子一热,要以身相许可如何是好!”

    清漪不言语,南竹虽说起来夸张,但她的确决定以身相许了,只是这个消息她觉得现在还不合适说。

    “那怎么不见你妹妹呢?”

    “她如今一切都好,没必要跟着我漂泊。”清漪浅浅一笑,“你别对云峥那么大的成见,这次真的多亏了他。”

    “清漪姐,你既然看穿了赶你走是一场戏,那便随我去骊山吧,听古叔他们说殿下虽然当了太子,可朝中好多人都不服气,有你在殿下身边,总会好点的。”南竹说不出哪里好,只是觉得至少有清漪在,殿下是开心的。

    清漪点点头,她会去骊山。南竹因为清漪的答应而开心得欢呼着。

    清漪回头去看在官道上牵着马静静等候的男子,她会去骊山,就算没有发现南竹去骊山,她也还是会去趟骊山,不是为了清则,而是为了自己对那个总默默为她付出的男人的承诺,他既然答应嫁给她,便会亲自去皇上面前回复当初那个提议。

    无论其中藏有多少坎坷,但是清则成为太子这是事实,无论她心中还有多少不确定,但是她决心嫁给云峥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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