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肖一说完,莫花辞就感觉到偌大的恐慌。林肖把莫书晨带走要干什么?他到底会做什么?强烈的恐慌和不解在她的内心疯狂地爆炸开来,在这之后,她什么样的感觉都感受不到了,心脏像是变成了真空一般,所有的情绪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要去么?莫花辞不禁有这样的疑问。林肖的手段她自是见过,她可以抓住米娜的弱点把她投入虎口,也可以安排童白做最危险的事,就连消失的周律都可能是他动的手脚,那么,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如果去的话,她可能又被关进那个永不见天日的空间吧,那她和笼子里的金丝雀到底有什么分别。一样的没有人格,一样的没有情绪,乖乖地呆在床上等待他的宠爱。

    这些,都是她想要的吗?

    可是,如果她不去的话,莫书晨要是发生什么事,她根本就不会原谅自己。她自认没有像宁冉冉那般无情,无情得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就算杀了她的亲生女儿都再所不惜。

    那么,林肖和宁冉冉到底有什么分别?难道林肖就真的是一个禽兽,虎毒还知道不食子呢,难道他真的连一个禽兽都不如?

    原本,莫花辞以为,莫书晨的失踪和林肖并没有关系,她还在思考,要不要放低姿态去乞求他。没有想到,林肖竟然会是那个她深恶痛绝的罪犯,她现在恨不得,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莫花辞已经不愿再想,她的脑袋已经完全不会思考,她要去!她必须去!而且要隐瞒这里所有的人,不能让他们发现,否则,她哪里都去不了。

    简单洗漱过后,莫花辞躺在了床上,拼命闭上眼睛让自己入睡。她必须睡着,如果不睡着,她明天就不可能应付林肖,也就不可能在她的手中夺回莫书晨。

    莫书晨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谁也夺不走,就算他是林肖的亲生孩子,也夺不走!她绝对不会承认他的,绝不会!

    她越是这样想,脑神经就越兴奋,根本就无法顺利地进入睡眠。无奈,她只要直起身来,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寻找安眠药。现在,普通的剂量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她必须要吃更多。

    当她找完这间房子之后,她才想起,万久已经把她所有的安眠药物全部扔了,她不允许她吃那样的药物。那种药物就像是毒品一般,让她产生依赖感,虽不足以致命,但也是非常可怕的。

    她知道万久是为了她好,所以她自己也不敢反对这件事。既然她已经同意了和万久的约定,她也只好放弃吃安眠药的想法。她重新躺在床上,拼命让自己睡着。

    第二天,一夜没睡的莫花辞进行简单地梳洗之后,走出了房门。因为一夜没睡的关系,她的脸色看起来十分憔悴。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足够林肖把莫书晨折磨得不成人样了。想到这里,她真的觉得心冷,就像是她体内的那颗心脏已经被冰块封住一般,似乎已经无法再跳动。

    莫花辞扶着楼梯的扶手,走下楼之后,看着管家正在打扫着房间,这是管家每天都必须要做的事情。

    看到饭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早餐后,她有些惊愕,这些应该是给她准备的吧。也是,万久每天都很忙,根本就没有空和她吃早餐。莫书晨在的时候还好,起码整个家里还有点人味儿。

    管家已经看到了她,笑道:“莫小姐昨晚睡得不好吗?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莫花辞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道:“万久呢?”

    管家回答道:“小姐她今天去出差了,估计过两天才能回来。临时通知的,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

    莫花辞有些无所谓,“没事儿,工作重要。”

    简单的吃过早餐之后,莫花辞走到公交站等公车。天青色的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一如她的心情,明明想要大哭一场,而直到现在,却流不出一滴泪来。她活得实在是太过于压抑,一直以来,她都是你在告诉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哭,绝对不能给人看笑话。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哭也是人的一种本能,也是一种释放情绪的方式。

    一直以来,她都命令自己坚强,就连年纪还小的莫书晨,她也做出这样的要求。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的心脏并没有锤炼成坚硬的钢铁,确是非常柔软。这些,都是她不想承认的。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吧,如果她没有生下这个孩子,而是痛快地打掉。或许,林肖就不可能用这个筹码威胁她了。在他面前,她永远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办法摆脱林肖的控制。

    他们以前,明明是如此相爱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要互相胁迫?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等了十几分钟,她终于坐上了公车,她坐上座位之后,靠着背椅进入了浅睡。她实在是太困了,如果现在不睡,根本就没有办法应付林肖,更别提救回莫书晨了。

    到达目的地之后,莫花辞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上了楼。五年的时间,这栋楼似乎没有染上岁月的痕迹,似乎一切如昨。

    她站到公寓的面前,拿出钥匙,犹豫了一下,还是插进了钥匙孔,轻轻旋转过后,门开了。她有些愕然,没想到她进门会如此的顺利,她还以为林肖应该早换了门锁。

    她走进去之后,莫花辞发现,里面的摆设都没有变,一切都是她当初离开时的模样。这里明明已经有别的女人住过了,为什么拥有的东西还是没变。

    坐在沙发上的林肖把注意力集中在无聊的电视剧上,并没有发现她的闯入。这部电视剧是她最喜欢的书改编成的,而林肖也是这部作品最大的投资商。她觉得莫寻并不适合演女主,索性让林肖把女主换了。去年,这部女主红得如日中天的时候,车祸身亡。莫花辞始终都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蓄意谋杀。然而,那个把她撞死的司机已然是罪行累累,绝对是一个顶包的。

    这些东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不过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多,没有人愿意过多干涉这个案子。想来,也是她害了她呢。如果当初,她没有自以为是,让莫寻当了女主角,自然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就算她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

    她曾经以为,莫寻回因为这件事找她的麻烦,没想到一直没有得到她的音讯,就连娱乐圈她也不再踏足。听闻,她应该是被电视台雪藏了,而莫花辞却认为根本不是这样,但也无从追查。

    这个世界上,她无能为力的事实在太多。

    她环视了整个房间,除了林肖之外,她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子。那个女人呢,莫书晨呢,这些人到底去了哪里。

    最终,她把目光停留在了林肖的脸上。他似乎瘦了,脸上的菱角也更为分明,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进的气息让她倍感寒冷,这个男人就是他深爱的那个男人,就是在无数个冰冷的夜晚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那个曾经如同神氏一般保护自己的男人,如今,却形同陌路。

    林肖终于注意到了她,他依然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打量她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含情脉脉,也没有像以往一般盛怒不休,在他的眼神中,她感觉到他就是在打量一件死物,没有夹杂着丝毫的感情,冰冷得让她胆战心惊。

    或许在他看来,一件死物都比她有价值。

    莫花辞避开林肖的目光,低下了头,她反复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激动,更不要哭,莫书晨还在他的手中,即使他提出再恶心人的条件,她也要选择妥协,选择接受。

    林肖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笑了出来,给了她一种邪魅的感觉,“怎么脸色那么苍白?黑眼圈这么重?难道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就睡不好?”

    莫花辞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努力无视掉林肖的挑衅,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他激怒。

    “怎么?短短五年不见,你就变哑巴了。”林肖笑意不减,语气轻佻。只是他的心里并不像是表面一般风平冷静。他已经查清了任寿的全部资料,原来,任寿是纪宁的棋子之一,专门安排在她的身边,而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她爱上他,让她为他生儿育女,然后再把她狠心抛弃。

    林肖真是不明白,自己有哪点比不上那个骗子。这个悲哀的女人,居然肯为骗子生儿育女,却又如此狠心的离开他。

    “孩子呢?”莫花辞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她一定要问清孩子的下落,一定要问清他到底要她怎么样他才会放掉孩子。

    林肖收起了顽劣的笑意,认认真真地看着她,似乎要看透她的心一般。不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一字一顿地说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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