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部长,我有话要说,不重要的幕后工作人员换掉就算了,但主播是晚间新闻的招牌,怎么能换呢?”虽然今天还是她负责播报新闻,但陶怡岑怎么有心情上主播台?她趋前,力谏道:“我的新闻节目一向是大众电视台收视率最高的时段,你要怎么整顿公司都可以,但是要留下撑得住场面的主播呀!”

    “主播不是非你不可,如果只要长得好看就能担任,那我的帅儿子也能。”外表圆润可亲的丁苑竹,其实态度很强硬,还笑着抓了抓陪着一起来看热闹的梁飞亚的下巴。

    众人忍不住看向他们母子,原来梁飞亚竟是执行长的儿子?原来资深的国际媒体人竹姊,就是老议员梁猛虎那不爱曝光的妻子?

    “我不是只有长得好看,还很有料,跟陶主播不一样。”梁飞亚反驳。

    “你们两位是误会我没有内涵?”陶怡岑不服气。

    “该说你有眼光还是没眼光呢?你凭着一己之私,将新闻中心唯一有希望、为公司着想的记者丁熙虹,压在周刊的最后一页,让她做无关痛痒的美食单元,只因为她直来直往让你不舒服,而且你也看出来了,要是记者都像她那样能拚能闯,会窜得很快。”丁苑竹微笑的揭穿陶怡岑小心眼的打算,“你就算有眼光,也没有容人之心和远见!你完全没有想过,如果你能提拔她,让她跟你配合,一个在内,一个在外,新闻中心会愈来愈强,到时候就算她升上了主播又如何?你不就能跃升为制作人了吗?”

    “青春有限,资历却是愈陈愈香。”梁飞亚一语中的。

    “你自己还不是靠脸吃饭?”丁苑竹又捏了捏儿子的脸颊,笑语里尽是宠爱。

    陶怡岑满脸尴尬,欲言又止。现在才被解除职务,同行的人都会知道她是被遣散的。早知道之前别家电视台挖她,她就跳槽了,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资历和年纪,突然被解雇,她该要做什么才好?

    “丁部长,我从十七、八岁就在电视台实习了,一直担任幕后工作,我想我可以留下来吧?”费天翔顾不得旧员工们在现场,妄想继续担任总编辑,毕竟他是最年轻的总编辑。

    “喔,那当然,怎么能不卖令尊一个面子?当年你爸爸曾经提携过我,我会被无预警的踢到国外媒体去支援,全都是拜你爸爸所赐,因为我踢爆了你爸在外面养狐狸精的事。”丁苑竹思索了一下,“就让你扫厕所好了。”

    “什么?我……我……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嘛!”

    丁苑竹才没空理他,环顾四周,“我唯一允许可以留下来的记者怎么还没来?”

    这时,身材高挑的丁熙虹奔了进来,她身穿衬衫,外罩莱卡材质的咖啡色外套,皮裤让她的双腿显得又长又匀称,帅气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她手上抱着安全帽,嘴角有些擦伤,感觉有点喘。

    “你该不会在来这里的途中又管了什么闲事吧?”梁飞亚扬眉笑问。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很早就到了,只是在街角买咖啡的时候,恰巧看到徐混向店家收保护费,我顺道处理了一下,问了老板才知道,那一带商圈常遇到有人砸店,我打算等等跟新的执行长谈话完,就要去录像搜证,希望新的执行长不要太多话。”丁熙虹抬头看了看时钟,然后见到赠送她双刀的丁苑竹也来了,惊喜的笑问:“是竹姨带你来的……是来庆祝我拿到记者证吗?哈哈……”

    “我就是新的执行长,我不会太多话的。”丁苑竹笑说。

    “啊?你……你就是……”丁熙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是啊,就是我。”丁苑竹疼爱的揉了揉她利落的短发。

    “我就知道,依戌的能力,一定能成为万中选一,曾经是她最爱的男人必定也不差,执行长,你刚才的话一定是开玩笑的吧?戌可以证明我有多能干,我从前是学生代表,也是毕联会主席,策划编辑我是最行的,对吧?戌。”费天翔虽然不服气丁熙虹竟能获得丁苑竹的赏识,成为唯一留任的旧员工,而且还升官了,但她曾被自己说的一些话影响了人生观,这代表他在她心中也有一定的分量。

    “你不是说她没人要?你不是说她没女人味又很难相处,无论爱情或在这一行都不可能会出头?”梁飞亚忿忿的瞪着这个不要脸的奶油少爷,把丁熙虹拉到自己身边,使劲搂住,热情的说:“我就喜欢她,而且我的一票朋友都喜欢她,我才不在乎我的朋友对她崇拜多于我,我自己喜欢她就好了,哼!”

    梁飞亚的表白让丁熙虹意外,而且感激,虽然她从不在乎这位名模型男的外貌是如何俊俏,但是在曾经排挤她的工作环境里,能得到他当众的肯定,她非常欢喜,她不是个虚荣的人,可是一生之中没像个女人拿什么炫耀过,这样的滋味倒也不错。

    费天翔既嫉妒又疑惑,但有更多的落寞。她凭什么?

    “欸,等等,你这么说,人家还以为跟她交往的人是你呢。”从不主动踏进媒体单位的杨尊潇洒的走过来,上次是为了“虹彩妹妹美食大搜集”这个单元被撤换,这次是为了丁熙虹拿到记者证,两次都是为了她,难道真是命中注定?他想了想,不禁好笑。

    “你来了。”丁熙虹爱慕的望着他。

    “欸?不是我吗?”梁飞亚受伤的哀号。

    “当然不是,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特权,等我死了以后,你第一顺位接收。”

    “杨老大,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你才好……”梁飞亚欣喜若狂,但又想到一件事,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可是她不是……你不是……”接下去的话,他顿住。

    丁苑竹、杨尊和丁熙虹的脸色变得灰暗,但又强作镇定。

    最后,丁苑竹正色的将他们全都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反正她早说要和丁熙虹谈一谈。

    第10章(1)

    “竹姨,拜托你,请将两个月的受训期缩短为六周。你也知道,戌的药只剩五十九帖,我把自己的四帖分给她,如果不是这样,受训期满也不过多了四天,四天能有什么好质量的新闻?”一等工读生在每个人的面前放下一杯茶,关上门离开,杨尊率先开口。

    在场的其他三人大为震惊,尤其是丁熙虹,她激动的嚷道:“谁……谁要你把药给我了?两个月就两个月,就如你说的,为了维持新闻质量,少一天也不行!”

    “有了好的质量,不能在镜头前拿麦克风,以记者的口吻和身分亲口述说自己追来的真相,有什么用?”

    “不能就不能,至少我拿到证件了,这是我有能力的证据!”

    杨尊刻意略过她,单脚跪在丁苑竹的面前,“恳请竹姨答应我,我杨尊从未求人,再说,戌是你的外甥女,人都有私心,让她多活四天,比两周还多一点的时间可以准备第一则新闻,不管是生命或是梦想,都没有遗憾。”

    “谁说没有遗憾?难道她能看着你今天在这里跟她吵架,后天却死了?”

    “你说什么?我……我是竹姨的外甥女?”丁熙虹的脑袋轰轰作响。

    “唉,难道你不觉得巧合?你姓丁,我也姓丁,你和你爸爸钱崇光都有武艺,遇上了飞亚和我,也对此道乐此不疲。而飞亚在网球场上勉强算你平手,故意让你进入严家,都是我想试探你,看你对于追逐真相有多大的勇气。”丁苑竹紧握住丁熙虹的手,慈爱的看着她。“我原本都在国外,是回来接掌并购事宜的时候,姊夫跟我说你有满腔的正义感,想要为弱势出头,要我想办法阻止你,但我想这是阻止不了的。”

    “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爸爸还有跟妈妈那边的亲戚联络?”丁熙虹含泪的问。

    “他是愧疚自己没替我们保护好你妈妈吧?我们也曾怪过他。”

    “我已没有了妈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怀疑自己的价值中长大,现在杨尊还不顾我的意见就要自己先走,你现在再来认我有什么意义?反正我也快死了!”丁熙虹头一次不再坚强、不再懂事,也不要再忽略自己的感受,她难忍寂寞和不甘心,像个叛逆的孝子,气愤的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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