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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起来!”

    “啊!”惊讶地叫出声,成媛才发现自己原来还压在男人身上,来不及感觉羞涩,彷佛变成了笨拙的小浣熊,花了好大的劲,才跌跌撞撞地从男人身上跳了开去,以四脚朝天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啊,疼!”成媛刚叫了声,突然发现眼前的车门“啪”地关上了。

    她尚未酝酿出失落的情绪,车门再次打开,杜非云冷着眉眼,一张脸上彷佛凝了冰霜,然而,破坏那冰山王子的形象的,便是捂住脑袋的右手。

    “怎么了?”从地上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成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跟他在一起,她好像总会变得那么一点不正常,她可禁不住再那样摔一次。

    “上来。”杜非云言简意赅。

    “啊?”成媛一头雾水。

    “上来!”

    有些按照常理发展的事情,有时却也会横生枝节;而有些觉得糟糕到没有转机的事情,老天偶尔也会打个瞌睡,让它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成媛至今仍有些迷糊。

    被她害得一头撞到方向盘的男人分明已经怒火中烧,但是突然又打开车门让出了驾驶座,请她上车开车。

    她保持着平稳的车速,用余光偷偷地瞄着那冷冷的脸,手还是固守阵地地捂着脑袋,手指修长,指缝间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血丝痕迹。

    应该不至于疼这么久,以至于无法开车吧?

    “喂,你还疼吗?”

    杜非云给了个冰冻的眼神,“你要不要试一试?”

    “不必了……”

    成媛觉得自从撞到杜非云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面无表情,而是变得易怒易躁,情绪化多了,这算是好事吗?

    “如果真的很疼,要不要到医院看看?”

    杜非云一点也不领她的情,冷冷地说:“谁告诉你我疼了?”

    不疼你干嘛一直捂着脑袋,手跟脑袋之间装了正负极吗?成媛没好气地腹诽。

    她毕竟是任性惯了的大小姐,也没征询到男人的同意,直接把车子停在了医院边。

    “公司在前面。”杜非云提醒。

    成媛打开车门,下了车转头看他,“我知道,这是医院。”说完这句话,她彷佛看见男人头顶上冒出了愤怒的青烟,下意识地退缩了一下。

    但她是成媛,一路上慢慢地习惯了男人的北极气候,原先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又回到了身上,“下来,疼不疼看了医生就知道。”

    “我不疼,给我开回公司!”命令式口吻。

    成媛挑了挑眉,“喂,也不耽误这点时间吧?该不是……你怕医生?”

    “谁怕!”

    接得太快,以至于显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疑成分。

    成媛好笑地望着那一张寒霜罩顶的脸,仔细观察才突然发现,他的眼神好像有点躲躲闪闪,心里有一处悄悄地融化了。

    原来,他也有害怕的东西,真是太可爱了!

    她故意挑衅地说:“如果不怕,就下来呀。”

    杜非云没有上当,冷冷地说:“我没时间也没必要跟你证明这个。”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成媛这样不怕死活的女人,比任何人都要美丽耀眼,却也最会撒泼耍赖,从来只要一个表情就能吓走女人的他,彷佛遇到了命定的天敌,一次次被偷吻成功,却拿她无可奈何。

    冷不防,车门再次“啪”地关上,给她吃了一鼻子的灰。

    “喂!”

    杜非云不熟练地单手掌握着方向盘,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成媛讶然了一会,恨恨地跺了跺脚,真是的,承认怕医生会死吗?

    接下来十几天,成媛飞去美国,把该办的事情办完,跟以为会共事的老师、同学告别。

    然后,拉着行李箱重新出现在台北机场的她,微微地扬起了唇角,笑容沿着唇角一直盛开到眸底。

    杜非云,我盯上你了,等着瞧!

    可不幸的是,台北昨日下了一场暴雨,气温骤降,打扮清凉的成媛无法承受冰凉的湿意,下了飞机就猛打喷嚏,以至于她回台北第一个找上的不是心心念念的男人,而是家庭医学科的医生。

    “现在是流感高峰期,更要注意保暖。”替她看诊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医生,说话的时候,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打转。

    那黏腻灼热的目光彷佛烫人似的,成媛浑身都觉得不舒服起来,她口气不善地说:“你少给我说些有的没的,快给我开药!”她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前,星眸恶狠狠地瞪着。

    男医生彷佛没有感觉到病人的不满,垂涎欲滴的目光落在了那显山露水的胸前风光上,嘴巴大张,活像一个智障少年。

    成媛本来就不是善男信女,当即一个巴掌挥过去,“快给我开药,不然我把你剁了下菜!”

    男医生如梦初醒一样地望向这张忽然变得狰狞可怕的脸,所有的遐想不翼而飞,哆哆嗦嗦地收回了目光,劈里啪啦地在键盘上一阵敲打。

    “好了……你……你去付费取药就好。”

    成媛威慑力十足地瞪着他,走之前差点手痒又砸过去一个拳头,还好忍住了,不然大概会引起骚动。

    她走出房间,隔壁诊室的门留着一条缝,里面传出可疑的声音。

    “听话,把裤子脱了。”

    “……”

    “你到底脱不脱?”

    “……”

    “我没见过比你更难搞的,我非要扒了你的裤子不可!”

    “……”

    在这段可疑的对话中,夹杂着两人对抗时椅子翻动的声音,结合成媛刚刚的经历,她的脑子里立刻浮现了黑社会老大强迫良家妇女就范的画面。

    这家医院里怎么尽是一些人面兽心的淫魔,这置布的安全于何地啊,明明已经身体虚弱得必须向医生求救,然而医生却趁火打劫,对布的身心都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怒气在胸口汹涌,正义感掌控了大脑,成媛顾不得太多,一脚踢开门,就冲进去,用尽吃奶的力气给那个“白衣天使”甩上一个巴掌。

    啪!声音异常的清脆。

    里面的两个人登时懵了,被打的医生摸着红通通的左颊,望着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甩他巴掌的美丽女人,十分无辜地问:“我曾经对你始乱终弃了?”

    医生想想,不可能呀,要真有这么一个天姿国色的女人投怀送抱,他铁定是金屋藏娇、千般宠爱,只求她永远不要离开自己。

    居然还死不悔改!成媛下意识地再次高高地扬起了手臂,然后这次好像被人拿铁钳固定了一般,那触感也如同铁钳一样烫人,她竟然挥不动分毫。

    “你放开我,让我教训这个衣冠禽兽,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却公然利用职权,在诊疗室里对布进行性骚扰,他到底还有没基本的职业操守!”

    两人再次呆若木鸡。

    过了一会儿,房内的另一个,被成媛认为是受害方的人才缓缓开口:“请问那个被骚扰的布在哪里?”

    这个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上滑动的音符,一下一下地落入她的心尖,成媛反射性地偏头,敲望见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杜非云?”

    杜非云点头,“辛医生是我的好友,我不认为他是那种没有职业操守的人,请问成小姐,你什么时候见到他侮辱布了,是亲眼目睹吗?”

    “对呀对呀,你别血口喷人,我弱小的心灵可禁不住你的诋毁。”辛琛大声喊冤。

    成媛的目光在诊疗室里绕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其它人,正疑惑间,目光却不小心瞥到了杜非云解开皮扣的腰间,顿时灵光一闪。

    “杜先生,你不要为他掩护了,不值得,你把他当朋友,人家可在占你便宜!”成媛义愤填膺,老天,这家医院里的医生居然还男女通吃!

    辛琛不服气地说:“我哪里占他便宜了!”

    杜非云也为他作证,“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是好友,你不必为我们的关系担忧,要是说不出你的证据,你就必须为你的诋毁跟辛琛道歉。”

    成媛抬头望着他,今天的他有点与众不同,冰山般冷淡的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奇异地中和了冷凝的表情,形状完美的薄唇也是不同以往的嫩红,如同打湿了的玫瑰花瓣,竟浮现出一丝妖魅来,连自诩为定力惊人的她,也看得蠢蠢欲动,恨不得一口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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