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鸢看见他眼里的真诚,没有一点点谎言留下的痕迹,便放下了剑。

    他用自己男人的尊严来尊重她,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他对她是真心的。

    很快,赫连皇子求婚被拒的消息口耳相传传了出去,赫连枭是轩圣唯一一位皇子,百姓自然关心皇子的婚事,因为赫连枭娶楚婉茵这么多年来,未诞下子嗣,赫连枭关乎着齐天国的存亡,而他自己却不着急,反而是众百姓急。

    至于为何没有指责季鸢的错,反而歌颂着赫连枭的痴情,原因有俩,一方面,季鸢是季将军之子,凭着季将军在齐天国留下的威名和她的武功与赫连枭不相上下,备受百姓尊敬,另一方面,那就是赫连枭本人也没说什么。

    季鸢在齐天国住了许多人,发现这里的百姓大多信佛,相信善良之人会受到上天的眷顾,民风朴素,在轩圣国,她从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大抵是因为两方皇帝不一样,齐帝终身只娶了一个女人为妻,封了一个女人为后,而他自己也慈眉善目,轩威皇眼里有着对更大的利益和权势的渴望。

    什么样的皇帝,带出什么养的兵,养成什么样的百姓。

    “季姑娘,赫连皇子邀您去水拂小院”。

    某日,季鸢十分悠闲的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惬意又自在,这是自那次拒婚时间半个月后赫连枭愿意见她的第一次,他没有表现出生气,季鸢也没有感受到他在隐忍着怒气,可是为什么半个月不愿意见她,又忽然提出请她去水拂小院?

    说话的是赫连枭带她回来之后派过来的一个三等丫头叫舟舟,说是舟舟单纯,她会喜欢,的确,在王府只做了个三等丫头很单纯,不过,季鸢问过舟舟,她在王府住了多久,舟舟回答自小就到了王府。

    说出这个,季鸢产生了怀疑,舟舟自小在太子府住到大却只做了三等丫头,身上无痕无伤,手脚利索又聪明机灵,却不露锋芒,有个脑子的人都会怀疑舟舟究竟是不是真像赫连枭说的——单纯。

    一旦产生了怀疑,就不得不去证实,季鸢表面上没表示出什么,其实已经逐步在试探了。

    去水拂小院有一条小路,路被踩得很平整,四周杂草除得干干净净,两天来下过几场雨,被很多人踩过的泥土小道湿润了,就会有些滑。

    季鸢以不认识路为借口让舟舟在前面带路,看着小步行走在前方的舟舟,季鸢故作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向了舟舟,而舟舟反应迅速的转身接住了她,并且站得稳又直,季鸢顺势移向了舟舟的手腕上,一把脉,她有内力。

    呵~她怎么走到哪里都得有个隐藏至深的丫头监视着她?赫连枭把她想得太笨了。

    “季姑娘,你没事吧!”舟舟将季鸢扶正以后,关切的问。

    季鸢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捂着胸口,道:“没,我没事,咱们走吧,别让赫连皇子等急了,赫连皇子要是怒了肯定怪罪在你身上,你一个三等丫头,又单纯,傻傻的肯定不知道怎么应付过去,白白挨罚”。

    舟舟扬起笑容点头“多谢季姑娘关心”。

    到水拂小院时,院子中央,赫连枭坐在桌子边面向院门口,当看见院门口出现了他相见的人时,才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季鸢走去同他相对而坐,视线落在桌上摆放着了东西上,这东西季鸢再熟悉不过了,不就是当初被赫连枭强行拿走的那个榨汁机吗?

    只是这个手动榨汁机的木料颜色怎么变了很多,难道是他仿制的一个吗?

    赫连枭看出了她眼里的疑问,主动解答道:“当初那个,被本王弄坏来,这是后来画了图纸交给工匠打造的,那工匠是齐天最好的工匠,都忍不住赞叹这东西的精妙之处,小鸢,本王也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慧和才智”。

    季鸢听着他的夸赞,慢慢弯起了嘴角,心道:好歹我也活了这么久,这点小东西还弄不出来真是白活了。表面上却十分谦虚“见多识广嘛U连皇子多去走走,估计能创造出更为奇特的东西”。

    “呵呵~本王今日请你来,是想问问你,能否亲手为本王做一杯原汁原味的果饮?”赫连枭含笑,一个招手,便有人提着各种新鲜水果和工具走过来放置在桌上。

    “既然赫连皇子都这么决定了,我也不好不从,看在赫连皇子诚心诚意的份上,我便亲手为太子爷做一杯果汁”。

    季鸢起身挽起长袖,把榨汁机拉到自己面前,打开顶盖,然后拨开各种水果的皮,用刀将水果切细,杂乱成堆的放入榨汁机中,然后开始搅拌挤压,整个一连贯动作一气呵成。

    不少时候,季鸢熟练的放入其他原料,终于制成了一杯果汁递到了赫连枭面前,展颜笑道:“赫连皇子请品尝”。

    赫连枭接过杯子,撇着嘴望了望杯中的东西,这什么东西?和盼心归看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嘛l的红绿的绿,一点儿都不纯,看上去倒像是什么东西被弄碎了和点水搅拌两下而成。

    “这什么东西?”

    “果汁呀!”季鸢装傻。

    “为何与本王在盼心归见到的那些不一样?”赫连枭质问道。

    “那些嘛”季鸢坏笑道:“那些事纯的,赫连皇子端的这一杯只不过是多种混合而成,各种味道都有,您尝尝不就知道了吗?我可是当真你的面亲手做的,没有下毒,放心喝”。

    季鸢宽慰着引诱,赫连枭虽然半信半疑,但是最后在季鸢一双淳朴的眼神直视下喝了一杯。

    然而……

    “呸”赫连枭只喝了一口,就立马吐了出来,这杯东西像苦的又像咸的,什么东西,难喝至极,这是他自小以来喝过的嘴难喝的东西了。

    “哈哈哈~”耳畔响起她的笑声,赫连枭抬眼看去,正见她面容绽放出一朵灿烂的花,笑得很开心,于是,才后知后觉过来,他被耍了。

    “季鸢,你给本王喝的什么东西,你自己尝尝,你这能喝吗?这是我喝过的最最最难喝的东西,太难喝了”赫连枭把碗向桌上一跺,叽里咕噜的抱怨,只为表达出自盼心归老板娘之手的果汁有多难喝。

    季鸢盈盈笑着道:“赫连皇子,这是果汁呀!我废了这么半天劲儿,就得到你这么个评价,哎~以后,你还是让别人为你做吧!”

    “你整我,知不知道我是谁,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敢糊弄我,信不信我把你……”说到一半,赫连枭住口了,话一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得谨慎些。

    “你想把我怎么样?把我逐出齐天国?”季鸢追问。

    赫连枭端坐下来,思考了会儿,问道:“你想回去?”

    “我家还在那儿,银子也在那儿,我孤身一人被你绑到这里,一不认识路,二我又没钱,只身在外,我当然想回去”季鸢老老实实的说道。

    “本王看你分明是想楚湘逸了,所以才想回去见他?”赫连枭带着一丝怒气质问出声。

    没想到,当他提及楚湘逸三个字时,他看见她的眉头紧锁了下很快又展开,表情也恢复如常,他有没有看错?居然从她眼里看到了,落寞?

    这个女子一身傲气,怎么也会有落寞的时候?

    季鸢沉默了一会儿,郑重道:“不是为了他,我只是想家了,那是我一手建造起来的家,对我很重要”。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想家了还是想他了?她不应该想他,不应该自作多情才对。

    “这里就是你的家,小鸢,只要你心里还有一点他的位置,我绝不会放你回去,那日来齐天时,你已经看到了,这里层层包围,你跑不出去的,为了避免受不必要的伤,本王认为你应该乖乖呆着,想要什么,想去哪里玩尽管说,本王一定为你做到”赫连枭打着包票,语气中有安抚的意味。

    季鸢深吸一口气,再吐出,道:“赫连皇子的痴情出乎意外呀!如果你痴情的对象不是我,是楚婉茵,估计,轩圣齐天和平友好指日可待了”。

    “本王倒是希望有那么多如果,如果你生来就在我齐天,第一个遇到了本王,也许你就是本王的了”。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何事?”

    “十多年前,被封为和亲公主的人是我,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赫连枭眼里划过一丝惊异之色。

    季鸢皱眉,看他的反应,的确像真的不知道“当初和亲公主的人本应该是我,后来,是齐帝说不要一个痴傻的人做齐天国的太子妃,这才封了楚婉茵为和亲公主,说起来,楚婉茵正是因为这事恨我”。

    她这么一说,赫连枭回忆起来,似乎有那么一刻,楚婉茵提过这事,只是他都不太在意她的话,也就忽略了这事。

    “当年,本王虽然还小,但是记得很多事,和亲公主那事,本王也在场,轩圣国派来的使者透露和亲公主是傻子,所以父皇才否决了,并没有说那人是你”。

    “不管是不是我,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就算说了和亲公主是季将军之女,由于是痴儿,你们也不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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