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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阿小猫

第054章白色的百花红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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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多半看不见那血色,只觉得今天的天色格外阴沉,又骤然乌云散去天光大亮。白夜抱着司钰离开酒馆的时候,听见那伙计嘀咕,今天的雷声怎么这么响?

    白夜看那伙计一眼,冷漠的笑了。有魔降世多半是不会出现天兆,这和仙人临世一般不会有祥瑞是一个道理,除非仙魔入世的因果引起了天道的重视,又或者仙魔自找麻烦,释放灵力引动天地灵气。

    这次能让天道示警,不知要死伤多少凡人。

    可不管死多少,都和他没有关系,三千世界里亿万人间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只是这个人间比其他特殊一些,天道之下才格外重视,但也只是重视。

    回到临时的住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司钰的脸上已经红彤彤的像是要滴出血来,大概是酒劲儿上来了。

    白夜有些古怪的看着她,长安的酒劲儿并不大,不然他也不敢给她喝,只是没想到酒量这东西别人是越喝越好,即使不能变好也没有变坏的,她却是越喝越浅。

    司钰的酒量,原是没有这么浅的,做凡人的时候喝上两杯也不过微微红了脸,喝得多了也只是迷迷糊糊的对着人傻笑,稍稍哄一哄,睡一觉就无事,如今做了比仙君还厉害的人物,却被一杯凡酒醉倒,着实怪异了些。

    “姑姑,教我……你……教我……教我做百花红蝶衣……”断断续续的呓语,吃吃的低笑,司钰蹭着通红的脸,像仲春时候刚长大了的蚕宝宝一样蠕动着身体,碰到柔软的枕头就抓进怀里死死的抱着,“等他回来……恩……等回来……我带他……”

    喝醉的人迷迷糊糊说些醉话是不足为奇的,但是哪里不对?

    酒劲儿上来得快,却醒得慢,司钰直睡了一个昼夜才醒过来,醒来后脑袋也昏沉沉的,隐隐作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在啃食。

    早知道就不喝了。迟滞的意识里反应不过来那时抱着怎样的情绪喝下去的,也反应不过来她自己是早知道后果的,只暗暗抱怨着。

    “钰儿醒了,来,喝些水。”透着关切的声音,一盏温热的茶水在司钰反应过来前送到了唇边。

    司钰勉强喝了些,只觉得肚里难受,就推开了,跟着抬起眼看清眼前的人,却是被吓了一跳:“你……”

    他那身干净得什么花样都没有的白衣上,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红红艳艳的花?最重要的是,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百花红蝶衣,钰儿不说,我都不知道钰儿的心意。”白夜说着,脸上的笑让司钰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我什么时候……”司钰再也忍不住尖叫,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愤恨的瞪着白夜,他到底从她这里骗了多少话去!

    眼熟!自然是眼熟的!她自己亲手裁制的,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怎么能不眼熟!

    白夜只笑,想到墨颜说的话,突然恨得有些牙痒痒。

    “主人,不是我瞧不起你,说你是猪脑子都是侮辱猪了。钰钰的脾气你该比我清楚才对啊,她的那个烂脾气死倔死倔的,就算对你有几分留恋也会死不承认的,像你这样不温不火的耗着,想等她自己想清楚,你还不如回去找块豆腐撞死来得实在,你到死都追回她的!”墨颜一见到他就开始唠叨,小小的人伸着根圆滚滚的手指头,脸上那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却让人笑不出来。

    “对付这种烂脾气的家伙,主人你要拿出你斩妖除魔的魄力来,别给她机会逃避你啊,时时刻刻盯着她,跟她说你爱她啊!让她连做梦都只能梦到你!”

    “对了,你不会什么都没跟钰钰说吧?我的老天啊,那又不是你的错!说天道大势时你那口口声声的势之过死哪儿去了!你真是,真,真是猪脑子!”

    不知她是哪里知道白夜对司钰没有多少进展的,却比白夜还急,手脚打颤差点舌头打结,只差没头顶冒烟。

    “你很关心这件事。”被一只媚妖这么数落,白夜沉下脸,除了捉弄人和吞噬他的元神,墨颜就没有再关心过其他事,现在怎么关心起这件事?但不管怎样,他可以不管她的那些歪心思,这些话,却不是她能说的!

    “废话,我的主人我不关心谁关心!”墨颜气得大叫,“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霸道总裁爱上我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

    突兀的捂住嘴,白夜看见她满脸痛苦的跑出去,听见她顿足捶胸的尖叫:“老天你大爷,不陷害我要死啊,又说漏嘴了!”

    虽然墨颜的话有些怪异,但想想也有几分道理,钰儿恨着他,脾气又比是天成的时候还倔几分,他这样不温不火的耗着,只怕真到死钰儿也不肯回心转意,先前倒是他想得简单了。

    不过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竟然能强忍下来。

    “钰儿喜不喜欢?”白夜轻声问道,百花红蝶衣,他是问过墨颜才知道的,那是花都的婚服,男白女红,所绣的花蝶越多,身份地位就越高贵,但无论什么样的地位,都是出自待嫁女儿的手。

    这件衣服,放在那只匣子最底下,被他一并保存下来,却直到昨日才知那是天成给他的婚服,他的天成他的钰儿,在很早以前就想要嫁给他了。

    “不喜欢!”愤恨逐渐落下去,司钰冷眼相待,心下却只剩下怆然,她以为锦修愿意带她走,定是喜欢她的,也定是愿意娶她的,一开始,也是他先接近她的!

    黎国的女子十五而嫁,她以为锦修会来娶她,满怀希望的等着,可是等到最后才知道人最最不能有的就是希望!

    那话让白夜眼神微暗,口中却只道:“钰儿且歇息,明天我带钰儿去见十酒。”

    “你知道十酒在哪里。”一瞬间反应过来,司钰垂下眼,他又骗她,即使早想到他可能会骗她,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好难过。

    白夜没想到她竟然在刹那间就明白过来,刚要否认,话出口却变了卦:“钰儿喜欢十酒,喜欢到让我嫉妒不安,才不想让钰儿看到他。他已经有人不要命的喜欢了,钰儿可不可以不要喜欢他?”

    露了软弱的请求叫司钰愣住了,落在他怀中的身体忘了挣扎,他竟也会害怕吗?

    然而就算知道了,她也只能沉默。她喜欢十酒的,如果不是锦修在前,要了她的心让她割舍不下,她定会爱上十酒。

    可是十酒已经有人喜欢了,他也已经有喜欢的人,那个人都不是她。

    “主人,救命啊!这贼老天,骂都骂不得,骂他两句就坑……我……”

    嘭!一声重响,虚掩的门被撞开,紫衣紫发的女子大叫着闯进来,猛然一断,那个我弱弱的飘出口,却已打断了白夜想要说的话。

    “我的亲娘咧,这下可是真要救命了!”墨颜哀嚎一声,用比进来时更快的速度逃出去,这贼老天真的骂不得!

    看到她,司钰就想起了被自己刻意忘记的事情,没有任何记忆时,她是如何眷恋着白夜,如何害怕白夜不喜欢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司钰记得她,喜欢孝子打扮的墨颜,能让她长大的除了见到白夜就只能是,恩?叫救命?

    白夜算是体会到听静被气得跳脚黑脸的感受了,他现在也黑了脸,想要掐死那只该死的媚妖!再看到推开他的司钰,这个想法就更坚定了。

    然而,不等他行动,一股魔气扫荡袭来,浓重的血腥气!

    是血魔!

    两人同时发现,才知道墨颜为什么会跑回来,原来是半道上遇到她的克星了,成年血魔体内的血海十分庞大,媚妖就是把所有的毒都放出来也奈何不得人家,至于媚术,血魔乃是雌雄同体,欲念实在是少得可怜。

    “只是一个血魔。”温言宽慰,但起身白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看见天上凝聚的血云,冷哼一声,对缩在角落里吓得脸色发青的墨颜说道:“进去!”

    听到吩咐,墨颜眼都不眨一下,一溜烟的飞奔进屋里,死命的栓上门,好像这样外面那让她害怕的魔就进不来了,直到挨着司钰坐下才算是舒了口气。

    司钰见她被吓得不轻,虽然不知是被血魔吓的,还是被白夜吓的,都当她多少会老实些时候,然而只见她舒了口气,身体变会七八岁大的样子,转过头来脸上堆满笑就问道:“钰钰,主人跟你说了什么?”

    大约一月未见,她脸上的肉又多了些,司钰伸手捏了捏,墨颜也不生气,只用笑得只剩下乌黑眼睫的眼看着她。

    “你家主人说,不要喜欢十酒。”司钰刚说完,墨颜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失望表情,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那钰钰喜欢十酒吗?”墨颜皱眉正色问道,如果钰钰喜欢上十酒了怎么办?她和十酒?老天,还是杀了她吧,这种事情她怎么解决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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